伊爾酋長的書房中,馬蘭斯滿意地坐上主人的位置,開始代替父親處理家務,雖然還不是酋長,但只要伊爾酋長一天不能恢復健康,馬蘭斯便會一直代替他在這個位置上坐下去。
「老爺,這是你要的一些消息,要不要我給你念念?」一個伊爾家的佣人恭謹地道。
「嗯,念!」馬蘭斯閉目躺在安樂椅上,隨椅子輕輕搖動著身體。
「昨日夜里,一個叫‘聖徒飯店’的小酒館突然失火,老板被燒死火場,警察至今出失火的原因。」見馬蘭斯似渾不在意,那少年趕緊翻到第二篇,念道,「侍侯酋長爹身女佣在買菜的時候被一個廢樓上面落下的水泥石板砸死,今天已經掩埋了。」
翻到第三篇,少年繼續念道︰「今天有遠征海盜的中央官員休伯特全軍覆沒的小道消息,鬧得百姓人心惶惶,中央政府已經派遣海軍,搜尋休伯特海軍下落。」
馬蘭斯眉梢微不可查地一跳,嘴角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佣人停了下來,不知道這年輕的代酋長在笑什麼。「嗯?怎麼不念了?」馬蘭斯睜開眼,那少年趕緊道,「已經沒有了。」
「沒有了,那玫瑰呢?」馬蘭斯皺起眉頭。
少年似才想起什麼,忙道︰「噢!玫瑰姑娘已經從夜總會搬出來了,暫時安置在蘭城的一座別墅里面。♀」
「嗯,帶路,我要去看她。」馬蘭斯說著站了起來。
「老爺,這……這不太好吧,她畢竟是……是……」說到最後,佣人不禁斯斯艾艾起來。
「是妓女,對吧?」馬蘭斯神色如常,淡淡道,「我不僅要去看她,還要娶她為妻,你去告訴那幫老家伙,別對我指手畫腳,現在沒人可以限制我的自由!」
一處偏僻的別墅,幽靜雅致,典型的巴洛克式風格,在不大的空間營造出曲徑通幽的氣氛。
「少爺!你……你終于回來了!」迎著大步進來的馬蘭斯,玫瑰喜極而泣,緊緊抓住馬蘭斯的手不願松開,「剛開始伊爾家族說要娶我進門,我怎麼也不相信。」
「傻丫頭!」玫瑰帶淚的嬌容略顯憔悴,讓馬蘭斯心中一痛,忍不住在在她鼻尖上輕刮了一下,笑道,「我不早說過,只要我平安回來,就一定來娶你嗎?不僅如此,我還要光明正大的把你娶進家門,讓你風風光光做我的妻子,伊爾家女主人!」
玫瑰一下子愣在當場,臉上沒有喜色,反倒象被嚇壞了一般,半晌說不出話來,直到馬蘭斯把她擁入懷中,她才驀然驚醒,急道︰「老爺別!伊爾家族家大業大,規矩也多,我怕……,能容玫瑰做一個女佣侍奉老爺,就心滿意足了。」
「怕什麼?」馬蘭斯哈哈一笑,「我說你做得你便做得,誰要反對便是我馬蘭斯的死敵。」
玫瑰還想說什麼,卻已被馬蘭斯捂住了小嘴,輕輕在玫瑰額上一吻,馬蘭斯在她的耳邊悄聲道︰「好好準備一下,過幾天便要過門。」
玫瑰臉上泛起幸福的羞紅,反對的話再說不出口,不禁撲進馬蘭斯懷中,片刻,只听馬蘭斯柔聲道︰「快點兒給我做點好吃的,這幾天吃不到你親手做的飯菜,我都饞死了。」
飯後,馬蘭斯坐在別墅露台小花園的安樂椅上,玫瑰坐在他的懷里給他小心的剝著一粒粒的葡萄,馬蘭斯雙目微閉,沉浸在一片祥和春色中。
突然,一聲冷哼驚醒了沉醉在甜蜜中的二人。
一個身材消瘦的老者出現在露台上,和從前一樣渾身黑衣,背著沖鋒槍,不過手中的勃朗寧手槍換成了一把軍刀,面容更顯滄桑,左邊空空一只袖管,使他看起來象是一只被折斷了一條腿的黑蜘蛛。
「海盜!」玫瑰一聲顫呼,驚惶地躲入馬蘭斯身後,馬蘭斯輕輕拍拍她的手,對斷臂人款款道︰「亨利先生別來無恙?」
「無恙?」亨利怨毒一笑,挫著牙道,「是啊,我手下勇士盡成亡靈,我身中數槍還斷了一臂,確實是無恙,還無恙得很呢。」
馬蘭斯皺皺眉頭,淡淡道︰「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你,竟能從那偏僻荒島上逃月兌。」
「你忘了我是一個海盜,最好的海盜!」亨利臉上露出一絲驕傲,「我若不是緊緊附在你的船底,靠著一股狠勁堅持到你搜過所有船只後才敢潛上船的話,恐怕真要荒島終老了。」
「佩服!」馬蘭斯嘆息,「人的潛能真是超出了我的想象。」
「要說佩服,我對你才佩服得五體投地!」亨利由衷贊嘆,「我亨利自問也算是個心狠手辣,陰險狡詐,殺戮無常的惡漢了,但在你面前,我才發覺自己就象個只會惡作劇的三歲女圭女圭,若論心之毒、智之奸、手之狠,志之忍,恐怕你是當世第一人。」
說到這亨利臉上露出欽佩之色,嘆息道︰「你利用政府之力殺我兒,激我對伊爾家族報復,再冒險與我交易,借我之手殺伊爾兄弟,為誘我自己大本營,不惜送我一個天大的禮,用一千三百多名海軍官兵和中央大員休伯特的人頭來贏得我的信任,最後傾伊爾家族一族精銳屠盡我所有士兵,所有這些,都只是為了一步步爬上伊爾家酋長之位,嘖嘖,若論殺人數量之多寡和手段之高低,我不過是個強盜,你可是王者啊!」馬蘭斯神色如常,只把渾身簌簌發抖的玫瑰輕擁進懷中,淡淡道︰「古往今來,哪一個帝王將相的地位不是用白骨堆成,亨利先生戎馬一生,難道不明白這個道理?」
亨利眼里寒光暴閃,點頭道︰「不錯,所以你值得我欽佩,你若不是我不共戴天的死敵,我說不定會拜倒在你的腳下,但現在,我要你也嘗嘗人世間最大的痛苦,我要在你面前奸虐你的女人,我要讓你受盡天下酷刑,卻怎麼也死不了!」
馬蘭斯淡淡一笑︰「你不怕我已設下通天埋伏,就等著你來上鉤。」
「怕!」亨利露出一絲得色,「所以在你來之前,我已把這別院仔細搜了個遍,幾個丫頭僕佣已在夢中歸西,整個別院現在就剩下我們三個人,沒有人會來救你,而且你們兩個人現在一絲不掛的,根本就沒有任何武器,嘖嘖,倒是省了我的事情,不用費事再剝你女人的衣服了。」
「哦?也許我並不需要別人來救呢?」馬蘭斯話音,人已一沖而出,直射向亨利,亨利一聲輕喝,戰刀旋身橫斬,二人身影電光火石般交錯而過,相隔丈余頓住,背向而立。
「別因為我很少出手就低估我,」馬蘭斯悠然的把剛剛從亨利身上抓出來的肋骨一把捏碎,然後抽出一方絲巾慢慢擦拭著沾滿鮮血的雙手,然後回身把素巾扔在亨利頭上,淡淡道,「你若沒有殘廢我還有些怕你,又或者出手偷襲我也無從抵擋,甚至手里拿著槍都可以要我的命,誰知你愚昧到要用刀虐殺人來泄憤,所以你死得不冤,只可惜了我的雙手還是直接沾上了血腥。」
馬蘭斯看著一臉不甘遲遲不願倒下的亨利,帶著一絲疲憊的語氣說道︰「最後和你說一句,你剛剛說輪到心機深沉算無遺策,我是王者你是強盜,你錯了,相對于真正的高手,我不過也只是一個小卒,真正的高手,恐怕你這輩子都沒機會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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