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和尚一聞王倫言語,忽地收住笑,不再吭聲,只是又盯著王倫來回打量。
見和尚這個反應,王倫心中斷定此人十有仈jiu真是那魯智深了!只是此時他除了欣喜萬分外,更是滿頭霧水,為什麼此人會在此處出現?沒道理啊!
他依稀記得,魯智深自從護送遭配的林沖到了滄州,便返回東京仍在大相國寺中落身。後來高俅得了押送公人董超、薛霸的密報,果然來尋他的麻煩。幸虧得了張三、李四等人通報消息,這才走月兌了。
在後來近一年時間里,魯智深就在江湖上東游西蕩,神龍見首不見尾。除了中途出現在孟州十字坡,給母夜叉麻翻差點做ch ngr n肉饅頭外,直到第二年六月左右才出沒在青州管下的二龍山。可現在是大年初一,這魯智深逃出汴梁最起碼已經三個月時間了,怎麼此時還在東廄外閑逛?
王倫只覺得此事難以常理度量,處處透著一股蹊蹺,莫非又是因自己這只蝴蝶翅膀叫歷史偏離了原本軌跡?
見哥哥和這大和尚相互對視著都不出聲,焦挺有些急躁,又一想魯達這個名字好像往ri里在哪听人說起過,忽的靈光一閃,便月兌口而出:「你莫不是三拳打死……」
只是話還沒說完,便被王倫將他手一拉,焦挺不笨,只是性直,得了王倫提醒,他暮然醒悟,此時他們身處廄往東的官道上,車馬匆匆,人來人往,連忙把沒說完的話又咽了回去。
王倫帶著焦挺走到路邊一處不起眼的樹蔭下,那和尚見狀迎了上來,兩人面對著面,這回終于不再上演啞劇了,只听那和尚開口道:「你莫不是濟州的王秀才?」這卻是魯達的激ng細處了,自動屏蔽了關鍵性詞語,就算被人聞知,也只當是熟人相遇,而不會聯想到強人聚會。
王倫平靜的望著還沒有自表身份的胖大和尚,回道:「正是小可!」
那和尚聞言,猛一拍大腿,叫道:「可叫灑家尋得你苦!看看都第三ri了,灑家每ri在這往東的大道上從早等到晚!你怎地不穿白衣,不做秀才打扮了?」
王倫見他問得奇特,哭笑不得道:「提轄,指不定何時我的名姓、衣著打扮、相貌特征就出現在那通緝布告上,還作那般不是給公人做眼,插標賣首麼!」
那和尚聞言哈哈大笑,道:「想不到你這秀才倒也會說笑耍子!灑家且問你,我兄弟的家眷接到沒有,怎地此時就你兩個?」
王倫見說把這和尚請到官道旁的小路上,看四下無人,這才道:「我兄長的家眷都安頓好了,只是昨夜出現了點狀況,有幾個兄弟把那高衙內給騸了,我等商議好了,等風頭過了再走!」
「把那畜生給騸了?!好好好!真替我那兄弟出了口惡氣!卻是誰作的,灑家要請他喝酒!」那和尚大喜道。
「提轄倒也識得他們,便是過街老鼠張三,青草蛇李四一班人!」王倫笑道。
那和尚聞言一驚,道:「是他們?他們現下在何處?」
王倫回道:「都很好,跟張教頭一家人待在一起,只等風聲過了,便要隨我一同回梁山!」說完,又把自己與張三等人相逢一事都說了。
那和尚見說,猛的把光頭一拍,道:「都是灑家拖累了他們!」懊悔了半天,忽對王倫拜道:「多虧秀才替我補救,感激不盡!」
王倫忙回了禮,這時焦挺撿了那和尚丟下的混鐵插棍趕了上來,沒好氣道:「和尚,把兵器接了,以後莫要隨地亂丟,砸到人就不好了!」
那和尚見焦挺單手提起他那桿六十二斤重的水磨禪杖毫不費力,心中倒有卸喜,大笑著對焦挺道:「漢子,只我便是三拳打死鎮關西的魯達!你也識得灑家?」
「江湖都傳你好拳腳,我豈能不知!」焦挺道,「只是剛才還沒說完,到底這架還打不打?」
「灑家名字都告訴你了,還廝打甚!」魯智深大笑道,看樣子,他對這個同樣性子直的漢子頗有好感。
那焦挺懊惱道:「那還不如不問你名字,好歹踫上個江湖上有名望的,不想竟錯過了!」
王倫和魯智深聞言,都大笑起來,王倫便邀魯智深一起去聞煥章的草廬,見見張教頭一家,魯智深欣然同往,王倫帶著焦挺便又折回舊路。
三人走在路上,王倫便問起魯達為何出現在此處,卻听他回道:「前些ri子,灑家在滑州城外的黃河渡口遇到一個鄉人,江湖上人稱青面獸楊志的便是他。沒頭腦的跟他廝並一場後,又坐下一起喝酒,灑家問起他來歷,便听他說甚麼要上大名府投靠那梁中書,見灑家不愛听,他又說些江湖上的事跡,是以灑家才知道王頭領你來到東京,要接我兄弟家眷逃出苦海,灑家心中感佩不已,便存了會會你的心願!又听楊志說秀才你喜穿白衣,身邊還有個拳腳高明的伴當,長得是無眉無須,很好辨認,于是灑家便照他說的樣子,riri在這東去的官道上候你們!」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顧不得跟魯智深客套,王倫急忙問道:「提轄,楊制使說沒說怎生去投的那梁中書?」
魯智深搖搖頭,道:「灑家有些怪他功利心太重,看不清這時勢,說了他幾句,他便沒下文了!」
王倫默默的點了點頭,雖然只從魯智深嘴里得到了殘缺不全的信息,但總算知道了楊志的去處。在京那幾ri他一直派張三等人在城里打探他的消息,可這楊志卻仿佛失蹤了般。沒想到他還是北上投了梁中書,看來這歷史的慣性還真是難以撼動啊!如此也好,想必幾個月後他仍會押送生辰綱到東京,到時總有相見的機會。
想到這里,王倫心中疑問盡去,情緒漸漸高昂起來,于路上又跟魯智深說些喜事,忽然瞥見魯智深手上的兵器:一根長長的鐵棍,在頂端分岔,極似現代居家必備那種收衣服用的插棍,王倫忍住心中笑意,問道:「提轄,你的兵器卻是奇特!」
魯智深嘿嘿一笑,道:「這是灑家在五台山下鐵匠鋪里打造的六十二斤水磨禪杖,我原想打個百十斤重的,那鐵匠偏說肥了不好看也不好使,灑家便依他的意思,就打了這把!」
王倫見說嘖嘖稱奇,這跟他後世里見的那種前面一個月牙,後面一個鏟子的禪杖完全是兩回事。怪不得五台山的鐵匠說重了顯得肥了,原來這兵器沒有佔斤兩的地方,重量全集中在鐵棍身上。若是重了那棍身定然很粗,握都不好握,自然不會好使。
「提轄,這種禪杖我倒是頭一次見,不知前面那個小叉是作甚用處的?」王倫又問道。
魯智深見說,就走到路邊一顆大樹前,把那水磨禪杖倒置了,兵器尾部靠在大樹上,而那小叉兩頭則與地面接觸,穩穩當當的放在那里,卻不是數學里面不共線三點確定一個平面定律?
魯智深見到王倫幾乎絕倒的樣子,在一旁道:「秀才,你不是我佛門中人,自然不知禪杖的妙處!」
王倫好不容易從驚奇中回過神來,拉著魯智深蹲到地上,用樹枝畫出一只前有月牙,後帶鏟刀的新式禪杖,問他:「提轄,世上有這般兵器嗎?」
魯智深看了半天才道:「這種兵器灑家還是頭一次見!」,說完又見獵心喜道:「不過看起來蠻厲害的樣子!」
王倫又接著道:「提轄,我在東京買得上好的西域激ng鐵,不如你便隨我上山,我替你打造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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