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一族 第29章︰天牢,上

作者 ︰ 阿真淺淺

什麼玩意東西?被拖行沒幾步,林華安就見到左側一間牢房里置有床榻、桌椅、衣櫃梳台,就連床上的被子都疊的整整齊齊,隱隱還能從柵欄外聞到清香。♀(n.)心里頓時憤怒無極,就算不知天牢是什麼概念,那也該知道天牢重地四字,可曾經有人卻在這里過著舒適的牢涯生活,果然土匪國就是土匪國,真夠他媽的。

也不知這些牢衛是瞧出自已的怒火還是怎麼樣,他火哪里偏偏就往他火的地方踩,被扔入豪牢的對面牢房,一人拿著手鐐腳銬欺身把自已銬了上,隨即吱呀柵門關閉,牢衛裂裂罵罵走了。

「他媽的。」栽于黃枯草上掙扎了幾下,林華安才掙扎坐起,托著後退至黑石壁,大巨的疼痛讓他微微發著抖,干渴地咽了咽沫液,咬牙切齒瞪看前方的豪牢,雙眼瀝紅的要滴下血來。暗里低咒︰該死的土匪國,別讓老子有翻身的機會,不然老子一定造顆原子彈讓你媽逼的全進地獄。

然而他又知道,在這個封建社會里,他要翻身幾乎不可能,狗皇帝是最大,他要殺誰就殺誰,自已過沒幾天肯定被砍頭。砍頭他不怕,就是舍不得,好不容易和嫣兒相愛,他舍不得她,真的好舍不得她,也不知可人兒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以淚洗臉?是不是和他一樣,同樣好想她?

處在黑暗牢里,四周詭異的死寂,冥冥所想的林華安良久過後才自黑壁滑軀,蜷縮著殘軀沉沉昏睡了過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當他被細碎佩環聲音擾醒過來,掀開混沌雙目的第一眼就見剛才于金殿見著的美婦人,一個站于牢前笑看自已,另一個則坐于對面的豪牢榻上,動也不動不知在干什麼。

特地前來的完顏阿齊敏站不一會兒就見他醒來了,美臉輕輕側轉對身邊牢官說道︰「把東西給他吃吧。」

「是是是。」牢官萬萬也沒想到畜牲前腳入牢,郡王妃們後腳就跟至,雖然不知畜牲與郡王妃的關系,可是哪里敢怠慢半下,飛速打開了大鎖,提著精致竹籠屈身入牢對林華安低道︰「這是郡王妃特地為你送來的,快吃吧。」

林華安不認識微笑的美婦人,恨目往阿齊敏射去,再撇向自豪牢走出來的另一個,眯起雙眼下視精致竹籠,但見鮑參翅肚極盡奢豪,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他雖然是死囚犯,卻也堂堂七尺身,不用人可憐。

「砰……」

「 當……」

心下極怒,他提起竹籠往黑牆甩去,碟盤嘩啦 當下墜,惡劣的心情才似乎好了一點點,嗤鼻哼哧︰「土匪就是土匪,不必假惺惺,我林華安不怕死。」

他與當年夫君讓皇上拘囚一樣氣傲,阿齊敏的金靈靈見著這人果然不接她們半滴施舍,心里並不感到意外,可這句林華安讓她們同時一怔。

「林華安?」金靈靈喃喃念叨,疑惑詢問︰「你不是叫佟天嗎?」

林華安瞟了她們一眼,心想她們是那婬棍王爺的老婆,雖然長的很美,然婬棍的老婆能好到哪里去,花著萬民的稅收,整的自已高高在上,仿佛從她們口里隨便吐一個字,都是給別人的施舍,什麼玩意東西。

心下無比的氣惱,什麼都懶的說,不見為淨地面向黑壁倒入,緩緩閉起了雙眼。

牢官見這人死到臨頭還這麼囂張,郡王妃屈尊送膳不領情也就算了,竟自故倒頭大睡,委實氣的不清,掄起大腳凶狠往他背脊踢罵︰「郡王妃問話,還不快起來。」

後背挨了一記,林華安發出一聲悶哼,反正已經讓人這般**了,也不差一腳兩腳,聲也不吭面壁睡著。

「住手!」見著牢官又要再踢,金靈靈喚停他,瞧了里面那個蜷伏殘身,轉對阿齊敏嘆道︰「此人 極,恐怕問不出金刀之事,還須找到阿茵娜才能水落石出。《》」

完顏阿齊敏點了點頭,視看那個蜷縮在一起的身影,似曾相識的感受愈發濃重,轉對鎖門的官牢吩咐︰「決計不可虐待他,說不定他真是我大金的第一額駙。」

「是是是。」官衛躬身連應,卻是一臉不以為然,這畜牲要是金刀額駙,那他不就是額駙他爹了。亦步亦趨跟著兩位郡王妃出了天牢,緊緊送至平坦大石橋,這才敢轉身朝天牢返回。

奉命前來的莊元避過了長公主和王妃,這才從小巷里奔出,火速朝平坦大石橋走入,對著要入牢里的官爺笑喊︰「牢官老爺,牢官老爺,您慢點,您慢點。」

「呃?」前腳才跨入牢里,後腳就听得笑喚,官牢狐疑轉過身,見著是個俊雅中年人,虎眉皺起大喝︰「你是誰,天牢重地不得靠近,還不退到橋外。」

「是是是。」莊元屈躬著身軀,雙手讒媚直點,步子怯懦後退,退回石橋上才笑喚︰「小人拜見過大人,不知大人可否過來與小民說上兩句。」

這牢官已在天牢看守了**年,有求沒求那是一眼一個準,他見這人衣服華貴,溫溫儒雅,低聲下氣的,幾乎不用想肯定是哪里來的富員外爺,既然如此低聲下氣求自已說幾句話,當然好處是不會少。

牢官左右看了侍衛,整了整威儀,這才傲慢往石橋跨喝︰「你這家伙笑的假惺惺的,要和本官說什麼?」

「是是,是是。」莊元呵呵拱手連鞠,待得牢官近了,急速懷里掏出一張銀票,票目翻正一現,就往他懷里塞進,低聲下氣言笑︰「小小意思,小小意思,還請大人不要嫌少,不要嫌少。」

眼前掠過伍百字樣,牢官愣了一下,票子已入了懷兜里,心想自已雖是天牢頭子,然而上犯從來都輪不到他說話,下犯那些幾兩最多五兩就如嚼蠟,何曾有過轉眼就進帳伍百兩的事。心頭頓時砰砰如鼓跳動,心知來人要探之犯絕不尋常,最近不尋常的人犯也就只有東城那個欽犯,極是猶豫道︰「畜牲可是皇上親點的呀,這……」

要嘛就拒絕,要嘛就收下讓他進去,哪里有什麼這那的。莊元心下明白,呵呵輕輕把手貼于他放票子的兜里模了一模,哀起臉嘆氣。「大人不用為難,這只畜牲呀其實跟我沒什麼關系,就是他爹活著的時候和我有那麼一丁點兒交情,咱們不知道也就算了,剛剛在外面見他被押來,看在他爹以前的份上總得來看看不是?」

人情世故嘆完,急忙抱拳乞求︰「我只是求個心安理得罷了,進去看看,說上幾句話,馬上就出來。」話落,急急從懷里再掏出一百兩塞罵︰「這個敗家子讓大家都跟著受累,大爺就拿去為兄弟們購點酒,算是我替畜牲他死去的爹向大人求求情。」

莊元這番話說的圓滑透澈,人犯押來時牢官就知畜牲以前是大家大業,大家大業人家生意朋友肯定不會少,佟天是畜牲,他爹卻不是,自然會有不少故友,這人自已都說了,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不來探探,心就難安了。

「好吧。」想就是個尋常商人,轉眼進帳六百兩只有傻子才不要,官牢一副勉為其難模樣,招手道︰「畜牲是皇上親點的重重欽犯,別渣啦太久,要讓上頭知道我可不好交差。」

亦步亦趨的莊元唯唯喏喏連聲應是,跟著牢官這就入了昏暗的天牢。

睡覺的林華安再次听得步聲,心里呸罵,不搭理吆喝的牢差時,突听到莊元的聲音,眉頭驀地皺了皺,狐疑扭頭往柵門瞧去,昏暗里果然見是莊元,肚里猝時納悶無極,他被抓,府邸被封,難道他還想找個將死的人討債不成?

莊元本是前來為渡頭作準備,誰知卻攤上了這麼個事,哈巴狗地送離盛氣凌人的牢差後,彎躬的身子驀地挺起,手伸入柵欄內招手低喚︰「佟少爺快過來,我有事說。」

林華安疑惑,姓莊的前後轉變太大了,  當當拖著手銬腳鏈往柵門挪近,未曾開口突听得他用壓的極低口吻說道︰「額駙放心,不用幾天咱們金朝的英雄就來了,一定把您劫出去。」

呃?听得這句額駙,林華安先是一愣,隨即明白莊元是如花公主派來的,可如花公主是金朝第一公主,他若要救自已,須要大動干戈劫天牢嗎?這不是月兌褲子放屁嗎?

「你……」腦中亂成一團,大量的疑惑和困惑踫撞在一起,許多話想要問,可似乎沒有那個必要,不由的月兌口問出個早已知道的事實。「你是金人?」

「正是。」莊元點頭,面對額駙的眯目,急忙解釋︰「大宋與我大金現已交好,我是奉內府之命前來為新開的渡頭作準備,誰知卻踫見了阿茵娜公主,偏偏公主意外見過您就對您一見鐘情,所以……呵呵,就這樣了。」

一見鐘情林華安相信,因為他就是對嫣兒一見鐘情的,但是金國公主對自已一見鐘情可就白日見鬼了。屬不知一見鐘情也是須要前提的,他敗光家產,逼死老母已然聲名狼藉了,誰都不會對他一見鐘情?別說是一國公主,就是尋常人家也不會,對畜牲一見鐘情的更是從沒听說過。

「喔。」林華安心里雖然明白如花公主不是對自已一見鐘情,卻如何都想不出自已有什麼地方值得她這般糾纏的,輕聲應過,好奇反問︰「既然你們公主對我一見鐘情,我既沒殺人也沒犯事,只不過是個不孝之罪,公主找狗皇帝說上兩句我不就出來了,為何還要劫天牢?」

听得額駙罵狗皇帝,莊元心頭萬般的駭喜,連忙道︰「額駙不知,這大宋把孝道看的很重,公主當然會向宋皇求情,就怕宋皇一意孤行,劫天牢其實是毫無他法里的最後方法,不論宋皇答不答應放了你,萬事都有個準備,才不會到時手忙腳亂不是。」

「這倒是。」林華安點點頭,心下卻是萬般肯定如花公主是要來劫天牢的,只是非常不懂,如花干嘛要這麼費事?她是怕見狗皇帝,還是怕狗皇帝確定他是如花的駙馬?一時腦中混亂的如一團線球,左想右想都不對,唯一能解釋的通的是如花既要自已,又不要讓別人知道自已在她手中。可這說不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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