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路的人,迷路的人。♀」老大爺听清了,嗯嗯點頭,頓頓拐杖側身觀看瞠目結舌阿真,呵呵笑道︰「小綠去作飯招待客人,小公子進來吧。」
「原來是迷路的客人。」綠衣少女點點頭,對傻眼的阿真施了萬福,攙扶住老太爺,笑容可掬邀請︰「貴客請進,用過膳後,小女子便即送貴客們出去。」
林阿真腳步猶豫了,姓虞可是毒無霸。雖然自已不畏她,可小嫂子她們卻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再加上時不時頻出狀況的丫頭,頓時腦袋隱隱腫漲了出來。
「那……那就多謝了。」瞟了小嫂子頭上的釵子一眼,他睇瞧了屹嶁老太爺,世上有人可以活一百五十歲嗎?這可倒有趣了,負手信步便跟著朝房里走了進去。
跨入房內,四下千塵不染,極為精雅。小客廳中擺著一尊白發須公老,小鼎上插著好些燒完的香炷,左面是牆壁,掛著一副美人圖,圖上美人穿著白衣手持銀針。右面是個竹珠簾子,簾後可見垂柳,有通道向房後而伸。
「嗯。」一眼認出美人圖中是賊虞他老婆,林阿真自喉里發出輕聲,駐步于珠簾前說道︰「老太爺,你既然想當,我就這麼叫你吧。我此來是有事的,只向你借竹排一架,還借幽冥香五片,其它自已搞定。」
「呃?」突听得此話,行走的眾人停下步子,綠衣少女轉過身,疑惑詢問︰「公子在說什麼呢?」
「是呀。」文靜大惑不解仰看他,手指沒轉身的老太爺道︰「你說話這麼小聲,老太爺耳朵很不好使,他听不見啦。」
「是嗎?」林阿真緩緩慢慢把負後的雙掌拿出,雙掌上赤然一紅一青,竟是一手烈焰掌一手寒冰掌,一股殺風隱隱醞釀起,衣衫飄飄輕道︰「老太爺,我這些家人雖然是按于氈板上的雞鴨,可是我要殺你們全村那也是眨眼的事。」
「嚇!」此番血腥凶殘之言讓眾人驚駭,文靜是知道壞蛋的。雖然很壞很氣人,心地卻很好。她還沒開口嚷嚷,忽地一道格格銀玲漾了開來,有道嬌滴滴的柔音道︰「公子爺果然有備而來,只要一架竹排,五片幽冥香就可以了嗎?」
突然傳來的嬌滴聲音讓所有人驚愕,大家腦袋轉來看去,不解之時咋見老太爺駝彎的背部挺起,轉過身來,皺巴巴的臉龐沒變,可昏茫的雙眼卻無比的澈亮,不只澈亮,里內還瓖嵌濃濃的妖媚。
「你不是老太爺。」如此模樣任誰都能瞧得出來,文靜又上當受騙了,生氣前指大喝︰「把假臉拿下來,不然我打你了。」
林阿真阻止了小丫頭,輕輕把她扯到身後,跨前對老太爺說道︰「我把她們寄你這里三天,好吃好喝侍候著,回來要有半點損傷……」手臂往霸極側劃︰「片草不存。」
老太爺妖目驟聚,冰冷亦常道︰「沒有外人能過幽冥泉,更到不了死亡林,大爺真的要去送死嗎?」
林阿真閉了一下眼睜開,翹起角嘴道︰「死了不趁你的意嗎?」
「那倒也是。」老太爺點點頭,不再說話地霍過身,步伐穩健闖過珠簾,領著便朝房後水謝而去。
眾人不解,面面相覷,只覺越來越異詭了,屏氣凝神跟著林阿真走過珠簾,踏步甚急往後面水謝繞進,當見到立于水謝旁側木梯的老太爺,心里更是疑惑濃烈,二少爺仿佛認得此處,如此繁雜的小道,竟腳步不遲地正確抵達。
「果然行。」老太爺前腳剛到,大爺後腳就來,冷冷笑邀︰「梯下就是竹排,幽冥香五片,三日後不論是遲了還是死了,我也半個都不放過。」
林阿真把五片枯葉收入懷中,轉看了龍杏和小嫂子,微笑安撫道︰「不用三日我就回來了,你們好好照顧佟伯,把這里當做自已家,吃好吃好了。」
「這……」龍杏和佟伯不懂,想要勸解可又不知他到底在干什麼?這了一聲便沒有後話了。
這些日子文靜都和他在一起,連睡都睡在一起,眼見壞蛋要拋下自已,哪里肯讓,急忙蹦跳到他後背,小手臂摟緊他脖頸嚷喊︰「我要跟你去,不讓我跟我就賴在你背上不下來。」
汗!林阿真額頭流下顆大汗,手臂後扯,可丫頭卻粘的死緊,額頭頓時泛起一層青黑,無奈答應︰「好吧!讓你跟,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才行。」
「真的?」壞蛋同意讓自已跟路了,文靜開心跳下了他的背,小腦袋點如小雞啄米連忙應答︰「我答應,我答應。」
都還沒說條件呢?她就答應了?林阿真沒好氣橫去一眼,湊過嘴唇到她小玉耳邊,低低說了一句話。
忽地文靜小臉漲紅,如看怪物瞪著死不要臉的色鬼,堅決不移搖頭。「不行,不行。」
「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林阿真雙手一攤,輕聳雙肩道︰「你就留在這里陪小嫂子,就這樣了。」
「不行……」眼見他要走了,羞赧的文靜急速欺身抱住他手臂,猶豫蹉蹭老天半,氣嘟嘟的小蓮重重往地上頓踩,撅著小嘴,眼圈兒紅紅,泫然欲涕嚷喊︰「好啦!答應你就是了嘛。」
「這麼勉強?」林阿真雙眼斜底,壓著笑意正經道︰「我看還是算了吧。」
「沒有勉強,沒有勉強。」文靜掄擺小手,臉蛋紅通通的,跺腳嚷喊︰「真的沒有勉強啦。」
噗哧一聲,林阿真哈哈暢笑,手臂往她小蠻腰摟抱,躍起身縱落小竹扁,穩穩踏著後,把這丫頭放坐于竹凳上,撐起長槁推水便朝菁菁小流載了去。
老太爺望著送死的少年少女,寒冷目光往龍杏她們側過,轉身邀道︰「那麼幾位就請吧。」
龍杏眾人是一頭霧水,面對如此冰冷寒目,心里滲的發慌,急速施福道︰「那就有勞……老太……姑娘了。」
老太姑娘?老太爺冷冷一笑,轉步朝內廳走道︰「不用謝,三日後他們要是回不來,我就一塊一塊切了你們喂鰣魚。」
听得如此血腥凶殘之言,所有人冷不丁打了個寒顫,殺人在這個姑娘口中猶如宰雞似的,哪里還敢多吭片言,唯有提著千斤重腿隔段距離跟著向內廳而去。
小竹排承載兩人很沉,斜斜晃晃游出小菁流,四周皆盡古木野花,蒼翠郁蔭。
林阿真在沉寂渾厚的峰木流脈撐了約半個時辰,抬頭觀看了已偏斜的日陽,自中午從泥水縣前來這里已經午後了,可得在太陽下山前穿過幽冥才行。
文靜小小人兒坐于竹凳上晃著腿兒觀看四周的景致,盡眼不是大山就是樹木,乏味的緊,沉悶要死地仰起頭喊道︰「壞蛋,你講故事嘛,好听的故事。」
林阿真懶的理她,姑女乃女乃翹腿坐在椅上爽快不已,還不滿足的要听故事,他娘的,干脆趁四下無人,掐死埋地里算了。
「你來撐。」老大不干了,恨把竹槁塞過去,轉身提起倍兒舒服的丫頭,手指前面的流域命令︰「快點。」
一個擰提,文靜呆站于他原來的位置,壞蛋已經翹腿坐于凳上了,她愕愕抱著長槁,厚的不爽手指他大嚷︰「我是女生,更不會撐船,怎麼可以讓我撐,你自已卻翹腿坐著。」
「剛才你不也翹腿坐的好舒服。」林阿真當即呸去一口,力點前方流哉威嚴下令︰「快點撐,不然等一下把你扔河里喂王八。」
「好嘛!」打不過他,不得不再次屈服,文靜氣嘟嘟翻過長槁學他剛才那樣,一截一截把小竹扁頂著朝前面的青郁彎脈滑流而進。
把累活重活扔給丫頭,林阿真雙手抱著,雙腿朝前伸拉,舒了個利爽身腰,呼出肚里的鳥氣,觀看著火盆里峰林。
這里當然沒有人,因為這里就是座死火山,火山數億年前就死了,四面繞著水,只有火山盆口里有土壤,更因千百年來的地殼移動,火山陡峭口子破裂,便又通向兩座更大的火山,總的來說,這一片山林、高峰、小島、河流就是圍繞著三座巨大的死火山而成形的。
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知道的這麼清楚的更是沒有。他冥冥想著,略微有些擔心,已經睡了二百多年了,光陰似箭,也不知幽冥道是不是與二百年前一樣,各個破鎖是不是和以前一樣,稍稍的差之半厘,就算各種各樣的毒無霸滅不了他,破鎖必定活活把他困死。
低眼冥想著,當听得轟隆隆水流,他抽抖一個回神,幕色不知不覺很淡了,河流的前端闊開,是個圓圓的大湖,大湖左右峭壁傾瀉兩川巨瀑,巨瀑沖刷入水,湖水激烈上下起伏,如是鍋里滾開的煮水,大湖的前面就是通往死亡林的水泊幽冥隧洞了。
文靜也瞧見了,左右的岸畔消失,長槁頂撐不到力點,只好把槁竿朝湖水底下撐頂,誰知這一記下去, 通長槁竟全沒入湖里,依然沒有到底,呀的叫道︰「壞蛋,這湖好深啊!借不到力了。」
「嗯。」林阿真站起來,抱起彎的丫頭,接過長槁笑問︰「丫頭,自入泥都縣後真的沒有小解嗎?」
「沒有啦。」文靜雙腮櫻紅,這個壞蛋怎麼老問她這種羞人事,很確定搖頭。「真的沒有啦。」
一路上林阿真問了至少三遍,不怎麼相信地眯目瞪了丫頭緋紅腮幫,攔腰的手臂律緊,死死把她摟于懷中,管她有沒有,半點差池都不準有,低俯下嘴唇,便即封貼住了她小小杏唇。
*d^_^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