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青嬰雖是一夜未眠,精神頭倒是很好,穿著難得艷麗的衣衫,在如意等人的簇擁下,浩浩蕩蕩的來到了關著柳姨的柴房。
兩個侍衛上前,將柴房的門打開,迎面吹來一股曖昧的氣息,順帶著還參雜著一些的臭味,讓人聞起來,直做嘔。青嬰捂著鼻子,朝前走了兩步,看到了一個血肉模糊的人,正躺在地上顫抖著身子,眼看到外面的人,早已失去雙唇的嘴巴慢慢的張開,發出「啊啊」的呼喊,屋子里的牆角下,坐著一絲不掛的柳姨,此時正抬眼看著青嬰,那夾雜著憤怒和恐懼的雙眸,和顫抖著的身子,昭示著她已經被眼前的事情嚇得一夜沒有休息。
「都拖出來,小心點那人身上的癩子。」萣5o繅庋岫竦撓鎂釓廖孀趴詒牽?且皇業奈兜朗翟諶盟?懿渙恕?br/>
那血肉模糊的人被抬出來時,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青嬰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冷笑著,「不要以為你很無辜,那姑娘死去時,可是死不瞑目,你就好好的想想,到了下面,會受哪一層地獄的折磨吧,拖下去,喂狗。」
柳姨听到了青嬰那薄唇中緩緩說出的話,身子一扭,連忙跪在了地上,也不在意自己此時正一絲不掛的,匍匐著來到青嬰腳下,伸手要抓她的腳踝,卻被一個侍衛一腳踢開,捂著胸口「哇哇」亂叫,「夜青嬰,你如此的狠毒,你會不得好死的。」那眼神里,竟然噴發出無限的恨意。
「是嗎?我狠毒嗎?若說我的狠毒,那還是跟你柳姨學的,是你教會了我應該怎樣對付那些你看不慣的人,就比如,你對我,我對你一樣。我不得好死嗎?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為什麼我會不得好死?我只不過就是想要看看,你是怎麼痛苦的,放心吧,你暫時死不了,只要我不走,你就死不了,絕對不會給你一個痛快的,」青嬰躊的說完這一襲話,揚起冷絲絲的笑意,「就將她關在這里吧,沒事我會來問候她的。
離開了柴房,回到房間,青嬰立刻換下了那身艷麗的衣衫,「拿去燒了,我不喜歡這樣的顏色。」
小十一探頭探腦的走了進來,眯著眼,笑嘻嘻的來到青嬰身邊,「貴人娘娘,七哥剛才派人來說,那個小戲子被嚇死了,還沒有用刑呢,就被嚇死了。」說完,伸出小手,拿起桌上的小點心就往嘴里塞。青嬰忙給他倒了一杯茶,輕笑著。
到了晌午,從宮里來了一個小公公,一進門,青嬰就看出來了,這不是皇上身邊的那個小德子麼,這急匆匆的要來干什麼呢?
「給娘娘請安,皇上讓我捎話來,過幾日,恐怕是要去避暑山莊了,請您這幾日就趕緊的回去。」小德子說完,嘴角咧開,看著青嬰。
「恩,回去就說,我這幾日就回去,讓皇上放心。」這小德子許是見她也沒有什麼脾氣,倒是沒有以前莽撞和害怕了,一臉的笑意,吩咐著如意拿了點銀子,打賞了小德子。
行程一下子變得緊湊起來,青嬰本就對這個夜府也沒有什麼感情,不過,卻要將事情辦妥了才行,找來夜老爺商議了一下娘親入住祖墳和祠堂的事宜,吩咐著連夜去辦,便又帶著李嬤嬤和如意,以及三個侍衛來到了柴房,這柳姨還是要盡快解決了,以絕後患。
柳姨這幾日可謂嘗遍了世間一切的磨難,縱使她年幼時也吃過了不少苦,可萬萬沒有現在這樣,飽受著折磨,整日被關在這個暗無天日的柴房,無時無刻都在提醒著那一日,她受到的那非人的折磨,和夜青嬰在她身上加注的羞辱,身心疲憊,她這一刻,已經害怕了一切,當然,她最怕的還是死。
青嬰就連那柴房的門都不願意走進,為何?因為,曾經有人告訴她,娘親當日生產,便是在這里,那會,這里還不是現在的柴房,而是一間簡陋的廂房,她那可憐的娘親,便是在這里生下了她,那麼,她受到的苦,就必須有人來承擔,讓她如此狠下心來折磨一個人,便是此時柴房里的人,沒有她,她還是那個天真無邪的夜青嬰,也許會過得卑微,可是,卻不會對一切都如此的憎恨,是她,是她親手毀了一切。
就當她所受到的苦,和那一日的羞辱,排山倒海的不斷在腦海中出現時,柳姨被帶了砪83隼矗?缸旁律??芮宄?目闖觶??砩弦丫??加幸?嫉暮彀擼?淮?玖寺穡殼嚶テ旖槍雌鸕睦湫Γ?米旁律?慈ュ?瓜緣黴褳獾難???br/>
可那笑,對于柳姨來說,便是死亡的前兆。夜青嬰等不了了,她必須盡快回宮,所以,柳姨絕對不能留下,即便夜老爺昨日跟她提起,能否放了柳姨,她也是一口回絕,身體的創傷和內心的傷害不同,這是要陪伴著她一生的噩夢,所以,她必須死。「把她拖走,拖到城南乞丐最多的地方,看著她不要跑了。」
轉身的剎那,青嬰收起了嘴角的笑意,眼楮側目時所看到的那一襲白衫,是那麼的熟悉。
回到房中,樓澈已然坐到了書桌前,翻看著青嬰隨手擺放的一本書,看的漫不經心,青嬰走近,他卻沒有抬頭。
「你是不是覺得我變了,變得太過心狠手辣?」青嬰靜靜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幾日不見,他還是那樣的英氣逼人。
「我知道你受到的傷害,你的報復是出于對她的恨,只是,青嬰,我希望你能從你心中的那一道傷痕里走出來,徹底的去忘記它,而不是時刻的回憶。」樓澈抬起頭,放下手中的書,起身,走到青嬰的眼前,緩緩的抬手,摩挲著她白皙的臉頰,「我不希望你和我一樣,始終走不出自己的心結。」那樣的輕柔和寵溺,細細的撫模著,像是在觀賞一件價值連城的寶物一般愛不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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