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高星稀,夜風習習,巍峨的皇宮內靜悄悄的,一扇窗戶下,一位靜立的女子,一張秀美的容顏,一絲淡淡的嘆氣,一座宮牆,阻擋著她所有的自有渴望。
垂下眼簾,看著指尖的蒼白,微涼傳遍全身。
「為何嘆息?」一個清冷帶著沙啞的男聲在窗外響起。
「為何不嘆息?難道除了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便可不嘆息?一個人的愁苦,是別人所不能體會到的。」柔美的月光傾灑在她絕美的容顏上,不禁讓那個男子微微一怔,隨即恢復了平靜。
一襲紅衣依舊肆無忌憚的在夜色下搖曳,俊美的容顏上帶著淡淡的惆悵,挑眉看著窗內的女子,嘴角勾起一抹輕笑,撫平了眉間的愁,「逆天改命,順其自然,你既是鳳命,便不會如此輕易的隕落。」話落,人已消失在夜幕之中。
在這後宮,誰能只手遮天?誰能全身而退?誰都不能,鋒利的指甲已經沒入掌心,一陣鑽心的疼迅速傳來,殷紅的鮮血一滴滴的滑落,漸起一朵朵盛開的蓮。憤怒、惆悵、茫然,將她前方的路逐漸的遮擋,是她太過自信嗎?「不,絕不。」咬牙切齒的吐出三個字,帶著所有的憤怒,下定了一個徹底的決心。
宮中的謠言似乎止于一夜之間,沒有人再敢提前幾日的事情,甚至所有人都好像忘記了一切一般。
鮮紅的長袍,華貴孤冷的發髻,嬌艷的濃妝,鏡子前,她依舊是她,所不同的是,她不在淡雅,不再素淨,她是一朵盛開的雪蓮,帶著最嫵媚,最妖艷的美,站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款款的走進養心殿,龍塌上的老皇帝驚于眼前的女子,怎會突然間變得如此的劇烈。手中的白玉蠱中,盛著香氣裊裊的雪蛤,揚嘴角的輕笑,「皇上,臣妾今日特地給您炖了雪蛤。」
「青,青嬰,你今日這是?」天禧帝迷茫的看著眼前突然變化極大的女子。
「旁人都說臣妾太過素雅,今日如此,可是給皇上帶來了不一樣的感覺?」青嬰嘴角的笑意,仿若罌粟一般,讓人無法忽視。
微笑著點點頭,慢慢的張開嘴,吃下了那冒著熱氣的雪蛤。
鳳鸞殿內,夜青鸞靜坐在上首,目光呆滯,看著一處久久的不能回神,這已經是連日來她無數次的失神。蒼白的面容,沒有一點的妝容和渲染,素白的宮裝,就好似在b5o為誰哀悼一般,敞開的殿門,不時的會有冷風吹進,卻阻擋不了她的失神。
一襲紅妝,似是那喜慶的嫁娘,隨著腳下的步伐,那輾轉的長裙好似搖曳的花朵。嘴角的笑意帶著淡淡的諷刺和清冷,沒有任何人的通傳,青嬰已經走了進來,「姐姐在走神?」
「啊,你,你你,你什麼時候進來的?」上首的人猛然被人驚擾了思緒,回神一看,幾乎將自己嚇癱。
「剛來,怎麼姐姐好像很害怕?」嘴角的笑越發的張揚,彌漫在絕美的容顏上,觸目驚心的美,帶著絲絲的冷意。
「今日你倒是一改常態,為何瓷這樣?」答非所問之間,已經將吃驚的表情收斂,轉而帶著疑惑看著來人。
「妹妹也不想來,只不過剛剛听到十一的笑聲,才走了進來,這院中居然連個人都沒有呢,」打量著華麗的幾近奢靡的鳳鸞宮,微微的嘆氣,「姐姐真是好福氣,既不是那大吉之人,偏生的就是一國之後,這做了什麼事,都可以一手遮天。」
「嘩啦」
一只上好的青花瓷茶盞,瞬間因為主人的失手變成一文不值的廢品。
震驚之外,還有不知所言的顫抖,本就在連日來的驚慌之中艱苦的度過,眼前的人卻好像什麼都知曉一般,被人窺視了所有秘密,就好像被人扒光了所有遮體的衣衫一般,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轉身,繞著殿內慢慢的游走,像是在欣賞一件無價之寶,眼里的笑意,肆無忌憚,帶著赤果果的志在必得。
驚覺之時,才想起她過往說的那邪,那些她一但出手,便是她死無葬身之地的警告,猶如排山倒海的巨浪,一層接著一層的襲來,直將她所有的鎮定與僥幸一一擊垮。
「你,你要做什麼?」時斷時續的話,顫抖的身子,心中無限的驚恐和不安,致使她在夜青嬰的面前,越發的驚慌。
「姐姐今日看起來雖憔悴,可是圓潤了不少,」不知何時,她已經走到了她的身邊,依靠著她的身子,伸出冰冷的指尖,在她的臉頰上慢慢的摩挲,「皇上久病不愈,已經有一月之久,姐姐此刻變得如此的圓潤還真是說不過去呢,更何況,听聞皇上,似乎已經不行了呢。」
指尖的冰涼讓她幾近失語,身旁的青嬰卻好像戲耍她一般,冰冷的指尖不斷的在她的臉上,脖間游走,氣若幽蘭的淡香,卻是她此時最為驚恐氣息。驚恐的雙眸,仿佛眼前的人就是那地獄走出的索命鬼魅。
收回手,達到了她預想中的效果,青嬰「咯」的輕笑,半遮掩著嘴角,「看把姐姐嚇得,妹妹在和你開玩笑呢。」
那一襲鮮紅消失在殿中時,空氣中依舊殘余著那股清香,久久的徘徊不散。
雲夕看著眼前的青嬰,雖吃驚卻沒有多問,依舊說著平日里的一些小事。
「今日我如此出現在夜青鸞的面前,她嚇壞了,從來不知道,只是一件衣服,一個妝容,就能有這樣的效果。」青嬰輕笑,接過了如意拿來的一塊帕子,小心的將唇上的嫣紅擦掉,一想到剛剛的情景,不禁失笑,「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夜青鸞嚇成那樣,看來,她是瞞了不少事情。」
「青嬰,再等等吧,等我身子好些,我真的怕你一874人有危險,」雲夕眼里的焦急和關切,青嬰看在眼里,心里暖暖的,回握著她的手,微微的點點頭。
「好好的養身子,我還要做姨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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