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夜憂思,輾轉難眠,似乎有著無盡的夢魘在糾纏著她的思緒,夜不能寐,是有太多的事壓鑄在她的心頭。
那雙無波的雙眸,像是一個無底的深淵一般,但凡是接近的人,都無法逃月兌那雙眸子的窺視,將你試圖掩藏在心底最忌諱的秘密的一覽無遺,在那雙眸子面前,你永遠不是那個能夠勝利的人。
這個鳳位,多少人都在窺視和爭奪,她的獲取,似乎來的十分輕易,卻不知她是下了多大的勇氣和信心,用自己那顆本該永遠不涉足于深淵的心,去與那些一心想要爭權奪勢的人斗爭,改變了她的初衷。即便如此,她會活的很累,可是,她不能讓十一白死,不能讓雲夕的委屈白受。
&n5a8bsp;將自己處于最高的位置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高處不勝寒的滋味,她懂,所以,她不能像夜青鸞一般的無能,她要掌權,她要將一切緊攥在自己的手上,這樣才能保護自己在乎的人,她再也不信她的命天注定這樣謬語。
再惡略的地方,住的久了也能習慣,即便那里充斥著血腥、寒冷、潮濕、和骯髒。嘴中再不能巧舌如簧的去辯解,雙腿上是凝固的血跡,衣衫微敞,露出血跡斑斑的皮膚,蜷縮在牆角的陰暗處,眼中是失了光亮的灰眸,干裂的雙唇起著層層的皮屑,她像一只等死的老鼠,只等著那只貓,在高興的時刻將她玩弄于股掌。
牢門輕緩的打開,她的身上微微一顫,警惕的看著走進來的人,看清那人的面容,一種從未有過的窒息感襲便全身。一襲白衣的男子,孤冷淡漠的雙眸,那里充滿著憤怒和寒冷,慢慢的朝她走近,緩緩的蹲子,嘴角的弧度慢慢的揚起,伸手將她完美的下顎緊緊的攥在手中。
「啊啊啊」的發出因為劇痛而產生的嘶喊,奈何,那只是徒勞,驚恐的雙眸除了能看到他眼中的憤怒,更清楚的看到了她自己未來的路,一條用血砌築的不歸路。
「你的妹妹多狠的手段啊,本來,你一定不會如此,可是,她因為憤怒,親手做了這一切,你親手毀了她最後的一點仁慈和憐憫,是你,你死不了,她一定不會讓你死,是你一手造成的這一切,所以,一切該由你來承擔,看清楚她是怎麼一步步將那些人一個個鏟出。」樓然用力甩掉手中女人的臉,肆意的冷笑越發的張揚。
挑眉冷笑,「很奇怪嗎?為何我這會才來,你殺了十一,本就是該死之人,不過,爺想要看看,你妹妹是如何庶手遮天的。5a8」
笑聲漸漸遠去,留下她一人顫抖著身子,噩夢還要繼續,她不知道,她這一生將要面對的,是從未有過的劫難。
依列興致勃勃的來到天牢,所不同的是,這次,雲夕一定要跟著。
看著蜷縮在牆角的人,一臉的驚慌失措,而青嬰的臉上平靜如常,站在一旁,冷眼看著夜青鸞驚恐的雙眸和那微微張開猶如黑洞的嘴巴,無聲的掙扎。雲夕一怔,隨即鎮定。
獄卒將門打開,兩人並未走進,她伸手將雲夕的手拉住,抬眼冷笑,「帶去那邊吧,這里太暗了。」
雲夕不知道她嘴里的那邊是哪里,可看到夜青鸞劇烈顫抖的身子,和張大的嘴巴無聲的吶喊,心中便也了然。
觸目驚心的刑具一應俱全,整齊的擺放,散發著幽幽的冷光,很明顯,這是一套嶄新的刑具,特意為夜青鸞所制。按照上次的樣子,她依舊被綁在了那個十字柱子上,淚痕滿面的臉上,驚恐的幾乎扭曲。
「雲夕,你要好好看著,從此,但凡是對你不利之人,下場便是她這樣,看到那邊的那個黑色的壇子嗎?不久之後,那些人都會在那里生根發芽,死不了,也活不好,永遠的看著我們,看著我們衣食無憂,而他們便要永遠活在這種暗無天日之下。」冰冷的話,眼眸始終看著那十字柱上的人,不緩不慢。
背脊上有冷汗浸透了衣衫,雲夕想讓她就此住手,可是並沒有開口,她知道青嬰,若不是因為太過的憤怒與失望,又豈會被逼成現在的樣子,她只要在青嬰的身後便好。
獄卒將一把手掌大小的短匕首呈給青嬰,手5a8掌中的短匕首傳來一陣陣的冰冷,想必一定很鋒利,銀色的冷光在火爐的照射下能反射出她此時的樣子,平靜無波,氣定神閑。
慢慢的走進,將小匕首在她沾染著污垢的臉上輕輕的滑動,嘴角勾起攝人心魄的輕笑,「他死的時候,是不是也像你求饒了,說他還小,他不想死,不想這麼早就離開,而你,冰冷的笑意已經告訴了他,必死無疑?」猛的一用力,她似乎已經沉浸在當時的情景之中,小十一痛苦的掙扎,驚恐的瞪著那雙清澈的眼眸,甚至一向高傲的十一皇子還說出了求饒的話,聲淚俱下,是那樣的可憐和害怕,越想越氣,越想越悲傷,小十一那寵溺的在她身邊樣子不時的浮在眼前,手下的力度越來越重,幾乎刀刀深可見骨。
「青嬰,青嬰,好了,不要再劃了她已經暈過去了,你不是還不想她死嗎?她死了,不就是便宜她了嗎?」雲夕沖上前,將已經失去了理智的青嬰緊緊的抱住,大聲的嘶喊。
那猩紅的血濺起的血點沾染了她的臉,她的手,她整個身上,散發著濃重的血腥味,回過神來,眼前的人已經血肉模糊的暈死了過去,顫抖的身子讓她頹然的跌落在地上,「叫太醫,不許她死,不許。」
雲夕抱著青嬰,眼淚在眼眶中盤旋,青嬰啊,她的心里有多苦,十一的死,給她再多的打擊,幾乎讓她失去了理智,她才會如此的,才會這樣的失控。
從天牢出來時,太醫也匆匆的趕來,青嬰的身子幾乎是整個靠在雲夕的身上,李嬤嬤在天牢外等候多時,一見到兩人,看著那滿身的血跡,冷不丁的暗自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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