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間傳來陣陣的,伴隨著清涼,青嬰的身子都在微微的顫抖,還是不適應除樓澈之外男子的踫觸,那種疏離感讓她感到不自在。
對鏡而視,脖頸間的紅腫鮮明的讓她以為那是因為想不開想要自縊時留下的痕跡,轉念一想,她才不是那種會輕易自縊的人,她有多愛自己的命,誰都不知道。
一夜未眠的結局便是頂著兩個黑眼圈靠在車內繼續趕路,昏昏欲睡的已經不會在意太多。並沒有因此去問昨日夜里出現的女子是誰,她還沒有那個精力去管別人的事,現在最主要的便是能穩定下來,來商議以後的事。
馬車的顛簸似乎已經變得習以為常,再無開始的不適。
「可還有不適?」冷冷的聲音,即便是在關心一個人,也沒有任何細言軟語。
「沒有大礙了,一切都好。」眼角的余光注視著他的表情,隨即緩緩的閉上,過往對他的那些驚恐早已煙消雲散,平靜的就好似面對著一個普通的朋友一般,心平氣和。
行程到了一半時,需要面對一座山,馬車已經不能代步,赫連清崎命那名侍衛驅車繞行,而他們為了不耽誤行程,青嬰主動提出翻山而行。
高估了自己的體力,還沒有爬到一個時辰便已經氣喘吁吁,雙腿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根本使不上力氣,再一看赫連清崎,風輕雲淡的站在一旁,連大氣都沒有喘,一點事都沒有。心中難免不好意思,強制站起身,裙擺處已被樹枝刮破,顧不得多想,手中拿著一根木棍繼續朝上走。
此山名曰無形,山如其名,從橫交錯的山巒,沒有任何的規律可言,放眼望去,竟能看到一道道銀白的宛如長河的瀑布,細數之下,竟然連綿了九道之多,真可謂奇山嵯峨之地,煙水浩渺之濱。青嬰不禁被如此震撼的場景打動,只可惜自尊心不允許她停留半步,汗水早已將衣襟打濕,烈日高高的在頭頂直射。
山石嶙峋,腳上會隨著滾落的石頭踉蹌,青嬰索性將礙事的裙擺從過膝處撕掉,一圈圈的綁在右手上,掌心處隱約有刺痛感,又將纏好的布料拆開,抬起手,將那些細細的木屑拔出。《》
赫連清崎始終冷眼看著她的舉動,她未習過武,卻能堅持著走到了半山腰,不需要他的攙扶,甚至受了傷也沒有嬌慣的吭一聲。拉過她的手,低眸看去,那掌心已經沁出一絲絲的血漬,細小的木屑扎入白女敕的掌心,竟連一個眉頭都沒有皺起。
仔細的將那些木屑拔出,從懷中拿出一支精美的白玉瓷瓶,拔掉木塞,緩緩的倒出里面乳白色的液體,小心的涂抹在她的掌心,抬腳將那根木棍踢開,轉身半蹲,「上來,你這樣只會耽誤更多的時間。」
趴在他的肩頭,不敢靠得太近,打心眼的抵觸與旁人靠的太近,他對她來說,就是一個例外,不能再超出她的底線。看著他額角滲出的汗水,抬手用衣袖將汗水擦拭掉,她能做的便是這些細小的事情。
果月復的是事先準備好的干糧,就著山間流淌的溪水,干硬的餅竟也是一種美味。匆匆的吃過,天色已經變暗,赫連清崎伸手拉住她的手,在前方帶路,看來今夜必須要在山中度過。
找尋了一片靠近瀑布之處,光潔的巨大岩石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屏障,可以阻擋夜晚的風,好在是夏日,山中雖涼,還是能勉強度過。身旁不遠處的人已經呼吸平緩,一日的奔波,似乎他也累了,青嬰站起身,躡手躡腳的走到岩石外面。月色皎潔,照亮了四周,青嬰小心的環顧四周,出來不遠處瀑布的聲音,再無其他。
走到瀑布邊上,小心的褪去身上的衣衫,直到一絲不掛,才慢慢的走進了清淺的池水中,一股涼意瞬間傳遍全身,不禁打了一個寒顫。趕路的兩日,不能洗澡,又是在這炎熱的夏日,她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忍受,索性趁著夜色出來。
半蹲在池水中,輕試著長發,搓洗著身子,一下子的放松讓她的困意漸漸來襲,貪婪的閉上了眼眸。
水池旁,赫連清崎靜靜的看著池中那肌膚勝雪,青絲挽起,不售黛卻掩飾不住容顏的女子,淡雅的幾乎讓月色都顯得遜色了許多,恬靜的臉頰上微微的蹙著眉,似乎在夢中還在思索著。
微風吹拂,女子身子輕輕一顫,微蹙的眉間現出一份不耐。
不由自主的走上前,伸手將她從池中拉起,輕柔的好似對待一件精美的瓷器一般,解開自己的衣襟,將瘦小的她抱在懷里,給予她自身的溫暖,繾綣著。
眼眸突然不設防的睜開,兩人紛紛一怔,赫連清崎注視著她,只是那樣的清雅,那樣的淡漠,那樣冰冷如水一樣的眼楮,還有骨子里透出的那一份清冷,生生的將他隔絕在塵世之外,聖潔的讓人半點都不敢心生向往,半點不敢褻瀆。
「我冷。」清淺如煙的話語,將他的失神拉回,匆忙轉身,腳下大步的朝著岩石後走去。輕輕的將她放下,轉身離去,听著身後的穿衣聲,忍不住嘆了口氣。
手中的白玉瓷瓶,精美的沒有一絲的瑕疵,看看看著,就好似在看著她的臉,淨白到素雅,素雅到淡然,淡然到傾城。樓澈微微的嘆息,指尖摩挲著瓷瓶,那里面還能隱約聞到一絲清香,屬于她靜美的清香,不嬌柔,不造作,飄忽的卻能讓人發瘋。
朝堂之上的緊張情勢,只有在午夜夢回之時才能開始對她的思念,不知道此刻的她是否安好,是否也在思念他。
掌心傳來一股涼意,將她的夢境擊碎,緩緩的睜開眼,自己正靠在他的懷里,而掌心,他已經上了藥,小心的舉在嘴邊,輕柔的吹著。「你可以不用對我這麼好,只是你們的約定罷了,我對于你,難道還有什麼好處嗎?」
「我曾經便說過,你會是我的女人。」
「無關乎愛與不愛,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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