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語花香是山中最讓人流連忘返的,處處彰顯著寧靜,不似外界的喧囂.
青嬰淡漠的看著手中的草藥,細細的聞,用心的看,琢磨著婆婆所說的藥效,仔細的記錄著.身體里的毒已經全數解除,老婆婆卻開始頭疼,為何她的記憶還是沒有恢復.
山中的日子讓青嬰不由自主的忽視了自己過去的記憶,猛的一個時刻,會有支離破碎的記憶出現,開始還會難過幾天,時間久了,也變得無所謂,甚至,那些記憶對她來說,好似變得不重要了.
人走了便是一個月沒有任何的消息,青嬰從最早的翹首企盼,到此刻的淡漠如水,一點點的變化.
山林間很少下雨,雨水多不是很大,也會有辯驟雨,三人便坐在屋中,裊裊的檀香燃起,時不時的說上三言兩語.青嬰覺得,老婆婆並不是外在的那般不在乎一切,許是經歷了太多,刻意的不去想,不去回憶.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現在是何年何月.老婆婆有時候透露出來的那種氣質,讓青嬰更覺得,她並不是一般的人.
暴雨席卷了整個山上,老婆婆怕因此引發山體上的巨石落下,三人索性帶著東西和細軟,跑到了不遠處的一個山洞里,里面已經有事先準備好的床鋪,听春芽說,這是她和婆婆以前用的.
關于春芽,婆婆只說是來山中的路上撿的,青嬰也不好多問.
坐在山洞里,外面是嘩的雨聲,像這樣的辯雨,多數都不會太久,半個時辰之後,那雨就變得淅淅瀝瀝,到了最後,便鳥無聲息.探出身子看去,山洞外一股泥土的清新鋪面傳來,帶著雨後的清爽.青嬰抬頭看著,那山腳下的不遠處,竟有一隊人馬,穿戴整齊,似乎在搜尋著什麼.
"婆婆,你看,那些人是找我們的嗎?"青嬰伸手指著,老婆婆朝她走來,仰著身子看,然後搖搖頭.
"這山里面哪有人會來,是不是在搜尋著那山上掉下來的人.我們去看看."雨後的路滿是泥濘,青嬰三人小心的走出來,老遠看去,婆婆的小屋還是完整的,沒有收到暴雨的侵襲.
那隊人馬看到了三人,為首的男子沖了上來,面色著急,"姑娘,可看到有人從山崖上掉下?"
春芽搖著手,"不知道,我們祖孫三人在此,這麼久了,也沒有看到,你們還是去別的地方吧,剛下了雨,許是在別處."面對著春芽的突然插口,青嬰不語,靜靜地點點頭.
看著眾人離開,青嬰才轉眸看著春芽,眼里帶著探究.
"她這麼說也沒錯,你也莫要多想,這孩子對衣著華麗的人,帶著敵視,只因她曾經也是官家的孩子,先前不與你說,也是怕你多心."青嬰點點頭,了然,伸手拉住春芽的手,這孩子一定受到了不少的磨難吧.
回到了小屋,院子里一片狼藉,青嬰操著掃把開始打掃,老婆婆在屋內為他們做飯,春芽幫襯著青嬰.
低頭干活,哪里還管得了那麼多,直到眼前的被一道黑影遮擋,才緩緩的抬起頭.
"這等粗活,讓別人做吧."說話的人微眯著眼,卻未現出高興,反倒是讓人感覺他在生氣,拿過青嬰手中的掃把,交給了身後的人.
青嬰眨巴著眼楮,嘴角揚起一絲輕笑,雨後的眼光柔和,一點點的灑在她的身上,金閃閃的,白淨的衣衫上沾染著點滴的污漬,卻不影響她的美,素雅的臉上一片白淨,不沾染塵世的胭脂,青絲垂泄在身,宛如一道墨色.像是墜落凡間的仙女,又似那聖潔的白蓮,赫連清崎看著,不禁呆住.
"你來了?"淡淡的口氣,像是等待著夫君歸來的新婦,帶著笑意,沒有因為遲歸,而顯得不耐.
這話一出,赫連清崎倒有點不好意思,微微的點點頭.為自己上次的不告而別感到愧疚,伸手拉住她的手,朝著屋內走去.老婆婆已經準備好了飯菜,看到赫連清崎也不意外,招呼著吃飯,隨行來的侍衛想要阻止,卻被他揮手趕出了門.
春芽瞧著那些個侍衛,又看著赫連清崎一身華貴,小臉紅彤彤的顯得很生氣.
"上官杰已經革職查辦,至于他那些個夫人,已經全部發配去了青樓,還有什麼需要,你但說無妨,大哥哥還能滿足你."春芽小臉一揚,震驚的看著赫連清崎,回眸又看著老婆婆,眼楮一紅,眼淚就留下來了.
三人不說話,看著春芽撲進了赫連清崎的懷里,"大哥哥,我娘,我娘還未好好安葬."
上官紅袖,便是春芽,是太淵輔政大臣上官杰的嫡女,家母生前為了保護這個女兒,不幸離世,家中的那幾位姨娘,便百般折磨她,栽贓陷害,無所不用其極,對于一個剛剛十歲的孩子來說,那是多麼痛苦的記憶,直到一個雨夜,那惡毒的姨娘又使計,害得她被親生父親趕出了家門,無意之中走到了這片山林,被老婆婆所救.
青嬰听著,也知道了這其中的緣由,看似簡單,誰又能想到其中的艱辛,那太淵的帝都,離無形山便是千山萬水.可想在這樣的途中,當時只不過八歲的春芽是怎麼一路艱辛的逃離.看著赫連清崎臉上的輕笑,青嬰坐在一旁,拿著筷子為他.,!夾了一塊肉,"先吃飯吧."
晚膳用過,山里面已經全部暗了下來.赫連清崎坐在屋內,一手端著茶盞,"婆婆,此番我要帶著青嬰回太淵,你和春芽可願意一起隨行,我可在城內為您開一家醫官,春芽也好去學一些女子該學的東西."
"我老婆子就不去了,你帶著青嬰和春芽去吧,有時間來此看看便好,這山里住的慣了,再出去,也是徒增煩惱."
"婆婆,那春芽也不去了."
商議了半天,春芽才決定跟著他們走,保證了一有空便會來此看老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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