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帶著冀州眾文武官員走上鄴城城牆,冀州軍兵見到主公前來,都趕緊站直了身子,緊握手中的刀槍,但是目光卻緊緊的注視著他們,北城守將正是張郃,他趕緊上前行禮道︰「主公,如今城下百姓甚多,我們該當如何?」袁紹沒有理會張郃,瞪了他一眼,便徑直走到城樓之上,袁紹的不滿,讓張郃心中有些不悅,對于袁紹,張郃越來越失望,鎮守冀州兩年,只知道招兵買馬,卻不知道治理政事,盡管冀州的財賦能夠供應軍備,但是張郃知道,這是冀州底子厚的緣故,要是遇上天災之年,這冀州定會大亂,民心不負,何以守得住冀州之地,自從汾河兵敗之後,這才短短的數月時間,整個冀州之地現在僅存鄴城一地,看如今情形,今日一戰之後,鄴城定然不保,想到這里張郃嘆了一口氣,「看來袁氏基業今朝盡失啊!」
「義不看好此戰?」突然身旁一個細微的聲音傳了過來,嚇得張郃心中一驚,他趕緊抬頭,只見高覽也是一臉擔憂之色,他趕緊將高覽一把拉住,環視了一下左右,見眾人並沒有向他們這邊看來,只是木管都注意在袁紹的身上,便輕輕的搖了搖頭,高覽會意,便不再多言。♀♀
二人也走到城樓之上,此刻城外一驚聚集了數百之人,他們其中大多是婦孺老幼,他們有的是兒子在袁紹軍營當中,有的是父親或是兄弟在袁紹軍中,今日他們自發的前來,就是要讓他們退出袁軍,不為別的,就為了幾十畝的土地。
而這些人的後面則聚集了兩萬多騎兵,他們在趙雲和張飛的帶領下,虎視眈眈的看著前方,一旦敵軍有任何的異動,他們則率領大軍將這些百姓救回來!
「狗剩,不要再為袁紹賣命了,我們能夠養活自己了,快回家吧!」一個衣衫襤褸的老漢在一個婦人的攙扶下顫巍巍的走了出來,這老漢連續喊了幾聲,袁紹軍中沒有任何的動靜,這時,那婦人也開始了叫喊︰「孩子他爹,回來吧,我們前幾天分了十畝的土地,人家隔壁大牛家分了三十畝啊,還有一頭牛,昨天都在耕種了,我們家還荒著呢?要是你不在袁紹軍中,我們還能再得二十畝土地,那可是整整的二十畝啊!快回來吧!」
這婦人話一出,袁紹軍中頓時一陣騷亂,不少軍士極為激動,對于他們來說,當兵打仗,要的不是封妻蔭子,而是能夠養活一家人,以前從來沒有想過會有土地,現在竟然自己的家里分得了土地,此刻他們哪里還有別的追求,就算是讓他們去死,他們也無憾!
突然一個軍士,將手中的長槍放在地上,跑到袁紹的面前,高聲喊叫道︰「主公,放我們出去吧!我要回家!」袁紹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住了,而這個軍士也被袁紹的親衛控制住了,袁紹看了一眼這個軍士,又看了一眼城外正在高聲喊叫的百姓,頓時大怒,高聲道︰「將這個亂我軍心的家伙給斬了!」「主公!」沮授等人正要阻止,只見那親衛已經手起刀落,將這個軍士砍殺了,這個軍士的頭顱滾在一邊,一雙眼楮滿是乞求。城頭上的袁軍都看見了剛才的一幕,眾軍士都是臉色大變,滿是同情之色。
沮授和審配二人臉色發白,無奈的搖了搖頭,袁紹掃視了一眼眾人,厲聲說道︰「此人在我大戰之際,擾亂軍心,犯我軍法,理應當斬!」說完他又對張郃道︰「張將軍,現在城外那些逆民受劉霖蠱惑,擾我軍心,我命令你下令弓弩手將他們給我射殺!」張郃一听,臉色大變,跪下抱拳道︰「主公,如此軍令,軍心必亂!還望主公三思!」
袁紹一听,冷哼一聲道︰「你想抗命嗎?」言語之間,滿是殺意,張郃搖了搖頭道︰「非是末將抗命不尊,而是此舉不妥,還望主公三思!」袁紹見到張郃竟敢不听命,頓時怒聲道︰「來人,張郃抗我軍令,給我拿下!」「主公!」高覽見袁紹親衛正要捆綁張郃,趕緊上前跪下求情道︰「主公,張將軍所言有道理,還望三思!」袁紹此刻哪里听得進去他們的話,他怕一會兒會有更多的人出來相勸,便厲聲道︰「將他們兩個全部給我拿下,如若再有人相勸,依通敵罪論處!」
原本一旁的沮授和審配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他們知道鄴城完了,冀州完了,袁紹完了,他們的心已經靜如止水!沮授和審配沒有相勸,郭圖和許攸沒有相勸,袁紹的長子袁譚沒有相勸,眾文武沒有相勸,不管他們各自有什麼原因,但是今日卻一律的都安靜的可怕,袁紹見張郃和高覽被押了下去,便對文丑說道︰「文將軍,北城軍現在交由你指揮,你下令吧!」
文丑一听,臉上露出一絲欣喜,趕緊高聲道︰「諾!」便徑直走道弓弩手的指揮之所,抽中腰中長劍道︰「傳我的將令,將這些亂民給我射殺!」
盡管這些冀州軍不願意,但是軍令已下,沒有人不敢不從,他們紛紛射出手中之箭,「噗!」一支長箭貫穿了那位老漢的喉嚨,他涌動了一子倒了下去,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城外的百姓大驚,他們哭喊著四處潰散,而剛才那攙扶老漢的婦人正要將那老漢給拖回去,卻被一支利箭貫穿了頭顱定在了地上,文丑丑陋的臉上露出一絲怪異的笑容。
趙雲和張飛見到城牆之上的袁軍射箭,趕緊帶著軍隊迎了上去,袁軍頓時嚇得手無所措,袁紹等將也是臉色發白,有了幽州軍的護衛,那些百姓被救了回來,這時只見趙雲單人單騎向鄴城而去,距離城牆還有五十步的時候,他突然猛的挽弓射箭,行雲流水,向城樓上射去,直入袁紹面門,袁紹被突如其來的一箭驚呆了,正在這時,袁譚大叫一聲,猛的向前一撲,長箭直接穿入袁紹的頭盔,將它定在城頭之上的圓柱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