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摯愛能幾許090
想到去年春節期間李順和白老三的驚天血戰,難道,今年這個春節注定要不平靜注定要掀起波瀾?難道這個年注定要無法順利安穩度過?伍德到底要打算搗鼓什麼洋動靜?是要在南邊搞動靜呢還是打算南北同時搞?如果搞,動靜會有多大呢?
胡思亂想著,我的心里不由就不安起來,邊琢磨邊回到家里。
吃過午飯,冬兒對我說︰「和你爸媽說說話吧,我去收拾廚房……」
冬兒儼然把這里當成自己家了,主人翁責任感很到位。
「你休息下吧,我去收拾。」我說。
「別了,這不是男人干的活,還是我來吧……」冬兒說著笑了笑,出去了。
我走進媽媽的房間,坐在媽媽床頭。爸爸也進來了。
「小克,最近單位的事情怎麼樣?」爸爸說。
「還好,還是那樣。」我心不在焉地說。
「出了這事,你的工作有沒有受到影響?」媽媽問我。
我笑了下︰「沒有任何影響,我還是繼續做原來的工作,一切照舊……」
我不想讓父母為我工作的事焦慮和操心。
「哦……那就好,那就好……」媽媽松了口氣。
爸爸皺起眉頭︰「可是,關于你和秦璐的事情,外面總是有風言風語的吧……這種事在單位里傳起來,對你總歸是很不好的,對你的個人形象是很不利的……」
「嘴巴長在人家臉上,人家要想說,我也是沒有辦法的,但我和秦璐沒有那事,我不在乎,再風言風語,過去這一陣子也就好了。」我說。
「這就是說你現在在單位其實是背負著巨大的心理壓力的,是不是?」爸爸說。
「嗯……」我點點頭,然後笑了下︰「不過沒事,我會自己解壓的,單位同事和領導對我都很關心照顧的……」
爸爸沉默片刻,憂心忡忡地嘆了口氣,顯然,我的話沒有讓他感到輕松。
媽媽這時說︰「這次你的事,听老黎說,多虧了秋桐啊,她運作了一批上面的記者,這批記者的到來,對你無罪釋放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我點點頭︰「是的,多虧了秋桐的。」
「那個……秦璐……真的是自殺的?」爸爸又問我。
我看著爸爸說︰「是的,警方是這麼做出結論的,他們既然這麼做結論,就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和依據……」
媽媽憤憤不平地說︰「這些辦案的警察,為什麼不早做這個結論,早得出這個結果,你也不用背抓進去受罪了,你和海珠的婚禮也不會到今天這個地步……這幫警察……太惡劣了,怎麼著也得等婚禮結束後再找你吧,怎麼能當著所有人的面把婚禮粗暴打斷呢,太沒有人性了……不但如此,還當著所有人的面說你和秦璐的死有關,說秦璐流產你簽字的事,這不明擺著是故意搗亂的嗎?我看他們辦案是一方面,成心搗亂也是一方面……」
媽媽的話提醒了我,或許,真的是有這樣的成分,或許這幫警察真的是有人授意他們這麼做,堂而皇之打著辦案的名義將婚禮徹底搞散,當著所有人的面將我的名聲徹底詆毀,這也許是他們除了辦案之外的另一個附帶目的。
誰會授意他們這麼做?顯然,除了雷正就是伍德,或許是他倆共同的授意。
想到這些,我的心里不由有些發狠……
爸爸說︰「現在說這些是沒用的,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雖然他們的做法從情理上來說不大合乎規範,但從人家的工作職責和辦案程序來說,找不到人家任何責任和毛病,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如果小克沒有把柄被人家抓住,他們就是想搗亂也沒機會,所以,一味怪人家沒用,關鍵還得從自身找原因……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多從主觀上反思自己是最重要的……」
爸爸的話也很有道理,我不由沉思著點了點頭。
爸爸接著說︰「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糾結了,現在,目前當務之急是如何處理好小克和海珠的事情,或者說如何處理好我們家和海珠家的事情,不管怎麼說,海珠和小克是登了記的合法夫妻,不管怎麼說海珠也是我們家的兒媳婦小克是海珠家的女婿,這是不可更改的事實,也是我們處理此事的考慮出發點和思維基礎……」
媽媽也說︰「是啊,這是當前對爸媽來說最重要的事,爸媽為這事整天睡不好覺,寢食不安啊……我和你爸從星海回來之後第二天就提著大包小包去海珠家,想向親家解釋賠禮道歉,希望大家能一起坐下來商議下怎麼處理這事,可是,親家連門都沒讓我和你爸進去,帶去的東西也都沒要,弄得我和你爸灰頭灰臉的,結果出來後我精神恍惚,心不在焉,上公共汽車的時候一腳踩空了,摔傷了腿……唉……我這腿傷的也真不是時候,你說什麼時候出毛病不行,非要趕上這個時候……現在你回來了,也好,媽媽這腿不行,不能走動,我看你和你爸再去一趟,讓你爸帶著親自去上門,該賠禮賠禮,該道歉道歉,該低調的低調,先爭取取得親家的理解和海珠的原諒,不管怎麼說,海珠也是咱家的過門媳婦,這婚禮雖然沒有辦成可孬好也算是舉辦了,這婚禮過去這麼多天了,媳婦都沒進門,說起來是怎麼回事呢?傳出去讓人家笑話……」
我說︰「爸,媽,這事你們就不要操心了,媽,你就安心養傷好了,你不用去,爸也不用去,以後這事你們不要再管了,該做的你們都做了,不上門是我們的事,上門他們不見給閉門羹吃,那就是他們的事,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承擔責任我自己去處理……」
媽媽說︰「孩子,話不能這麼說,誰讓你是我們的兒子呢,這兒子出的事,父母當然是要負責的,是要承擔責任的,最起碼我和你爸要承擔管教不嚴的責任啊,出了這樣的事,我們家丟人不丟人,現在都不能考慮了,現在最主要考慮的是海珠家,考慮海珠和她父母的心情,我們丟人,他們會覺得更丟人,這人啊,都是靠面子來活著支撐的,特別是老一輩的人,誰不指望孩子能給自己爭光抓面子呢……所以,我們要充分理解海珠家人的心情,他們不見我們,我和你爸也沒有見怪也沒有任何抱怨,人家受了那般的難堪,有情緒也是可以理解的,有怨氣是要發的……這做事是要講道理的,這次事情,不管你到底有沒有做那些事,但理卻不在我們這一邊,既然如此,我們就要誠心誠意去給人家賠不是道歉解釋,爭取人家的理解和原諒,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我想海珠的父母也是講道理的人,只要我們誠心到了,就一定會打動他們的……我們主動上門,也算是給人家挽回一些面子,多少是個彌補……」
「你媽說的對,我看,明天你就跟著我再去海珠家一趟……」爸爸說。
我說︰「爸,媽,你們誰都不用去,我也不用去了……」
「為什麼?」爸媽愕然地看著我。
我說︰「今天早上,海珠和她爸媽一起走了……」
「去哪里了?」媽媽說。
「海峰安排的,接他們到澳洲去了……估計最快也要春節後才會回來,」我說︰「今天我一回來就先到他們家去了,但家里沒有人,一問才知道……」
「啊……是這樣,親家帶著海珠走了,顯然是想避開我們,故意躲我們的,顯然是見到我們就煩啊……」媽媽顯得很心情很難過︰「我兒媳婦連門都沒正式進一下婆婆家就走了,這到底算是怎麼回事嘛……」
「媽,你不要這麼認為,或許他們這樣離開也是有道理的,或許也是想給他們也給我們一個冷靜思考的時間和空間,同時,他們離開這里,也是想暫時避一避那些周圍人的輿論壓力,這也是有好處的……」我說︰「大家暫時不見面,暫時不接觸,都有一個思維的緩沖階段,冷處理,或許不失為一個解決問題的好辦法……」
「冷處理……這就叫冷處理?」媽媽失神地說︰「這麼說,海珠春節不在婆婆家過了,咱們這里可有個說法,不在婆婆家過年會死婆婆的……海珠的父母不會不知道這個風俗……」
听到媽媽說這話,我的心一沉。
爸爸這時說︰「老婆子,你就信這些歪七八糟的東西,這都是迷信,你怎麼信這些東西呢?可不要亂說了……」
媽媽弱弱地說︰「信不信是一回事,海珠的父母知道不知道又是一回事,知道了讓不讓海珠來咱家過年又是一回事……縱然我們家孩子我們有千錯萬錯,但海珠總歸是我們家兒媳婦,這兒媳婦不在家過年,終歸心里不是個滋味兒……」
雖然我不相信兒媳婦不在婆婆家過年會死婆婆這回事,但我卻相信這個民間習俗在媽媽心里的分量,她不是非要計較海珠到底能不能在家過年,而是在在乎海珠父母和海珠的心里到底是如何的態度。
爸爸這時說︰「剛才小克分析的或許也是有道理的,大家暫時不接觸,他們暫時離開寧州,對雙方冷靜思考和避開風言風語的風頭也是有好處的,有一個緩沖,有一個冷靜處理的時間和空間,或許對事情的解決是有利的……既然海峰做出了如此安排,那他也一定是有自己的考慮的,既然親家要帶海珠去澳洲,那親家心里也一定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不管是海峰還是親家,肯定都是想向著有利于解決問題的方向去考慮的,他們既要考慮小克和海珠的現實和將來,又要考慮如何應對應付面對周圍的那些輿論壓力,還要考慮如何體面地有個台階下,我們實在是該理解他們的,老婆子,這個時候,你就不要再拿什麼兒媳婦不在婆婆家過年死婆婆的老一套迷信風俗來說事了,不在家里過年並不意味著海珠不是咱兒媳婦,不和小克一起過年並不意味著海珠不是小克的媳婦,要看到問題的本質和實質,不要在這些俗套的問題上斤斤計較……」
「唉……老頭子,我哪里是斤斤計較這些呢,你還是不明白我的心思啊……」媽媽嘆了口氣,然後神情郁郁地看著我,不說話了。
我對媽媽說︰「媽,你安心養傷吧,不要操那麼多心,事情既然已經是如此了,他們既然已經到澳洲去了,那咱們就要面對現實,走一步看一步吧,該做的我們都做到,做不到的我們也沒辦法,你說是不是?所以,不要過度操心,不要過度思慮,想多了也沒用,這事我看沒那麼復雜,還是往簡單處想的好……」
媽媽緩緩點點頭︰「好吧,那我听你們的……」
爸爸又對我說︰「小克,這事就先這樣,對你來說,現在要做的一是要從這件事中吸取教訓,不管你有沒有錯都要吸取教訓,對自己的做人做事進行深刻反思,對你處理問題的方式和態度進行認真總結;二呢,不要因為這事影響了工作,一個男人是必須要有事業的,單位的事不能耽誤,要好好做好自己的工作,要頂住各種壓力,要直起腰桿做事,要有抗拒風浪的能力,不能因為個人的私事影響了公家的事,在個人的事情面前,公家的事是大事,是正事……」
我點點頭,心里卻有些忐忑,我是不敢和爸媽說我現在被調整進大山的事情的,那樣會讓他們更加寢食不安更加心焦。
爸爸接著說︰「家里有我在,我會照顧好你媽,何況現在還有冬兒這孩子在,你假期結束就回去,好好安心工作,你安心工作,爸媽在家才會安穩下來,你媽媽的傷才會更快養好……」
我說︰「這……我想請些日子的假在家里陪媽媽……我可以請假的……」
「不行,不用請假,你媽的傷不重,這就快好了,我不希望看到你為媽媽的事耽誤工作!」爸爸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說。
媽媽這時也說︰「小克,听爸爸的話……不要犯 !」
這時,冬兒推門進來了,說︰「小克,叔叔和嬸子說得對,你假期結束就安心回去工作吧,你現在身兼集團兩個部門的負責人,年底了,事情很多的,工作很繁忙的,家里有我在,你就放心好了……我會照顧好嬸子的……」
冬兒顯然是故意這樣說的,說給我爸媽听的。
他們既然都這樣說,我也只能服從了。
心里不由又涌起對冬兒的幾分感激,同時又有幾分莫名的歉意。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對冬兒有歉意,或許我心里明白但卻不願意去面對。
其實,對我身邊的每一個女人,我似乎都帶著歉意,多多少少都有歉意。
不知道為什麼我會有這樣的感覺。
或許,性格使然。
然後,冬兒看著我爸媽說︰「叔叔,嬸子,剛才你們的談話我多少也听到了一些,我在這里,嬸子和叔叔請盡管放心,我只是來照顧嬸子的,我不會讓你們在處理小克和海珠的事情上有任何為難,我也不會為你們處理此事增加任何麻煩,該來的時候我來了,該走的時候我會走的……」
冬兒這話似乎是在以守為攻以退為進。
冬兒雖然如是說,但我知道她只是說給我父母听的,冬兒是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擊敗海珠的機會的,甚至,此次她來我家照顧我媽,也帶有這樣的目的,但此時我不能這樣想,這樣想似乎顯得有些惡劣和齷齪,似乎有些小人之心。
雖然我努力不讓自己這麼想,但卻又忍不住還是要冒出這個念頭。
爸媽互相對視了一眼,彼此的神情都有些尷尬,似乎他們不知該如何應對冬兒的這番話。
我理解爸媽此時心里的尷尬心情,一方面他們必須要感激感謝冬兒這些天的辛勞和作為,發自內心感激冬兒對我媽媽的照顧,但同時他們的心情又極其復雜,又必須要面對現實,面對我和海珠的現實,面對冬兒和我的現實。這是一個微妙的局面,也是一個糾結和矛盾的場景,大家都在小心翼翼維護著什麼,又同時在擔心打破什麼。
我喃喃地說︰「冬兒,其實……我現在不知說什麼好,不知該怎麼感謝你才好……」
冬兒微微一笑︰「小克,不要這麼和我說,我不需要感激,真的,不需要……我們雖然不再是以前的關系,但起碼我們還是朋友,起碼我們有過值得回憶往往事,起碼我們曾經好過一場,既然是朋友,就不要說客氣話了,雖然我沒有福分以兒媳婦的身份來照顧嬸子,但即使能以朋友的身份來做這些,我也很知足了,畢竟,我有了這樣的機會,我很知足的,真的很知足……」
冬兒的話讓我一時無言以對,爸媽的臉上流露出感動的神情,但同時又很矛盾和糾結。
似乎,冬兒這話不是說給我听的,是說給我爸媽听的。
媽媽不由又嘆了口氣……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一看,是秋桐打來的。
我拿著手機去了院子里,接听秋桐的電話。
「怎麼樣,事情處理地怎麼樣了?見到海珠了嗎?」一上來秋桐就問我。
我說了海珠和她父母去了澳洲的事情,又簡單說了下自己的分析和想法。
秋桐听我說完,沉默了半天,說︰「或許,這也是解決問題的一個途徑,或許,他們這樣做也是奔著解決問題的想法去的……」
「但願吧……」我苦笑一下,心里其實卻沒有底。
「或許這就是好事多磨吧,呵呵……」秋桐笑起來,似乎她知道我心情抑郁,想安慰我一下。
我笑了下︰「或許吧……」
「你父母還好嗎?」秋桐說。
我猶豫了下,說︰「媽媽前些日子不小心摔傷了,在家里養傷呢……」
「啊——」秋桐吃了一驚的口氣,接著關切地說︰「摔哪里了?重嗎?」
「不重,小腿輕微骨折,在家里養些日子就好了,現在好了很多了……」我說。
「哦……你爸媽一定是擔心影響你的工作,怕你擔心,所以之前沒有告訴你……誰在家里照顧你媽的呢?只有你爸爸嗎?」秋桐說。
「冬兒在這里的……」我說。
「哦……」秋桐有些意外的口氣。
「媽媽摔傷的時候正巧冬兒的表妹經過,幫忙送到醫院,然後又把我媽送到家,在我家,冬兒的表妹知道了我和爸媽的關系,然後告訴了冬兒,然後冬兒就來了,這些日子,她一直在我家照顧我媽的……」我說。
「哦……那……海珠知道你媽摔傷的事情嗎?」秋桐說。
「應該是不知道!」我說。
「嗯……」秋桐嗯了一聲,然後就沉默了。
我似乎知道秋桐為什麼沉默,知道她此時在想什麼。她應該能想到大家心里的尷尬和糾結的,一定能的。
沉默半天,秋桐說︰「這世上的很多人和事,不是一個簡單的好或者不好,對或者錯就能定義的,就能說清楚的,就能下結論的……特別是感情的事,孰對孰錯,難以說清楚啊……」
說完,秋桐掛了電話。
我在院子里發了半天怔。
听到身後有動靜,回頭看,冬兒站在我身後。
「剛才是秋桐給你打的電話吧……」冬兒說。
我心神不定地心不在焉地點點頭。
「哼……」冬兒突然發出一聲冷笑。
我一愣,看著冬兒︰「你……為什麼這樣笑?」
冬兒說︰「不為什麼,我願意,你管得著嗎?」
說完,冬兒直接進了屋子。
看著冬兒的背影,我不由又是一陣苦笑。
夜色漸漸降臨了,冬天的夜來的特別早。
晚飯後,陪爸媽聊了一會兒天,看了會電視,我們準備休息。
我去了我的房間,不由一怔,床邊放著一個旅行箱,床頭放著女人的換洗衣服,床頭櫃上還放著女人常用的洗化用品。
無疑,這些都是冬兒的,她住在我的房間里的。
正站在房間里發楞,冬兒無聲地進來了,站在我身後。
接著,一個溫暖的身體輕輕貼緊了我的後背,冬兒雙手環抱住了我的腰……
被冬兒貼緊抱住的一剎那,我的身體猛地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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