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醫院是海城有名的私家醫院,院長十年前是砂爺的家庭醫生,後來醫院遇到一次經營危機,也是砂爺在關鍵時刻出手相助,因此和朱家關系匪淺。
「怎麼回事?」朱燁趕到醫院,阿貴正兩眼血紅地站在icu門外。透過透明牆,能看到里面的病床上躺著個毫無知覺的德裔男青年,身上插著各種管子導線,旁邊的醫療設備上,數據不停地變化著。
「不行了。」阿貴聲音低沉,嗓子沙啞,一開口跟燒了印刷廠似的,顯然抽了不少煙,「剛才,腦波,沒了!」
朱燁眉頭一皺,雖然早知道安德魯傷得太重,這幾天還是一直盼望著奇跡出現,沒想到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站在玻璃牆邊看了一會,道︰「生死有命。你去睡一覺吧,養足精神好送他走。安德魯在海城沒有親人,他的身後事就交給你辦了。」
阿貴高大的身軀猛的一僵,砂鍋大的拳頭捏緊又松開,垂著腦袋點頭︰「是。」
「至于害他的人,就交給你處理了。」朱燁從公文包里拿出一疊紙,正是他生日那天晚上叫人摁過手印的器官捐獻書,「做干淨點。」
阿貴接過文件掃了一眼,眼中殺機隱現,強壯的肱二頭肌虯結了一下,咬牙沉聲道︰「是!」
「燁少?」一個清冷的女聲傳來,是安德魯的主治醫生金娜。金醫生是院長的小女兒,今年不到三十歲年紀,已經是業界小有名氣的腦外科專家。本事大的人一般脾氣也大,金娜也不例外,是個典型的御姐。
「金醫生。」朱燁對專業人士一向是尊敬的,點了點頭,「安德魯的事,這兩天辛苦你了。」
「分內的事。」金娜臉色冷淡,示意他換無菌服,跟自己進icu,道︰「腦波已經沒有了,沒必要再繼續維持下去,我問過阿貴,他說安德魯沒有親人在這邊,早先就給過你授權書,所以只有請你過來拔管和辦手續了。」
安德魯全家都在德國,只有他一個人跟朱燁來海城來打拼,因為朱家的產業有大一半是灰色地帶,多少帶點風險,因此他早早就簽了授權書給朱燁。《》沒想到才兩年而已,就派上了用場。
朱燁站在安德魯床前,看著他了無生氣的面孔,心里很不是滋味,安德魯本來只是文職,朱家很多師爺活得比家主都要長,偏偏他這麼不走運,才兩年就遇上了這種事。
「安德魯,一路走好。」朱燁嘆了口氣,一向冷若冰山的面孔也不禁流露出一絲悲戚,左手握住安德魯冰冷的右手用力握了握,對金娜道︰「拔管吧。」
就在金娜動手的一瞬,朱燁忽然感覺左手一緊,一股巨大的寒氣從自己體內升騰而起,飛快凝聚到無名指,一道綠光閃電般在指根掠過,在他視網膜上留下一道清晰的白影。
「嗶嗶——」好幾台醫療儀器忽然瘋狂地閃動起來,金娜的手一頓,驚訝道︰「怎麼回事?!」
寒氣一閃而過,瞬間就消失了,朱燁激靈靈打了個冷戰,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左手——安德魯原本松松垂著的那只手,此刻竟緊緊握著他的,拇指扣在他手背上,輕輕顫動!
「體征又好了!」金娜眼楮都要瞪月兌窗了,「腦波有了,血壓在回升,心跳也……天哪,這不可能!」一邊說著,她已經一陣風一般沖出了icu,掏出手機語無倫次道︰「爸爸,是我,我那個顱內貫穿傷的患者忽然活了!……對,就是安德魯,燁少的師爺……」窈窕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樓梯拐角。
朱燁一個人被晾在icu里,面對一大圈嗶嗶叫的儀器,還有一個剛剛詐尸的秘書。
真的又活了?朱燁提心吊膽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安德魯,總覺得自從自己戴上那個青銅指環之後奇怪的事情就越來越多了,這次不會……也跟它有關吧?
就在這時,安德魯的眼楮忽然緩慢地張開了,暗褐色的眼珠懵懂地看著天花板,幾秒鐘後機械地將脖子轉了個微小的角度,看向了朱燁。
他的眼神太過怪異,一開始仿佛是麻木的,漸漸卻浮上震驚和喜悅的情緒,然後,就在朱燁打算開口問他怎麼樣的時候,他猛的從床上彈了起來,不顧身上還拖著各種管子導線,撲通一聲跪在了朱燁腳下,抱著他大腿激動地道︰「尊上!」
朱燁︰=口=|||
安德魯當了五天植物人,嗓子早就啞了,雖然說不出話來,還是硬撐著嘶聲道︰「尊上!」一邊叫,一邊居然流下了激動的淚水!
他是不是腦子被槍打壞掉了?朱燁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試探道︰「安德魯?」
安德魯一愣,仰頭看著他,吶吶道︰「尊上,你看不出來嗎?我是牙獸啊!」
什麼牙什麼獸?朱燁只感覺一股涼氣從脊梁骨躥了上來,勉強鎮定道︰「你不是安德魯?你是誰?」
「我是牙獸啊!」安德魯急了,抱著他的大腿大力搖晃,「尊上,你難道看不出我的魔靈嗎?」
什麼魔什麼靈?朱燁被他搖得東搖西擺,腦子都轉月兌圈了,也想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你不是尊上?」安德魯忽然神色一變,狗一樣在他身上嗅來嗅去,重點在他兩腿之間嗅了嗅,道,「不可能,你體內有他魔靈的氣息,這也絕對是他的氣味,只有他才……不對,難道……」
「啊!」安德魯忽然松手,一個後仰摔倒在地,胳膊肘撐著地面驚恐地挪後幾步,望天語無倫次道,「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尊上息怒!我沒有踫他……我只是剛奪了舍有點激動……不知者不為罪……算了,我還是重新死一回吧!」說著,忽然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誰能告訴我他說的是哪個頻道的對白啊啊啊!?朱燁要瘋了,什麼尊上,什麼魔靈,這貨是不是最近研究中國傳統文化,玄幻小說看多了以為自己在修仙啊!
就在朱燁要黑化掀桌子的時候,一大群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沖進了icu,金娜一見死在地上的安德魯就尖叫一聲,指著朱燁道︰「你干什麼,你知不知道這樣把他拖下來會死人的?!」
這話你該問他自己!朱燁陰著臉道︰「如果我說他是自己跳下來的,你相信嗎?」
金娜一臉「你這個渣攻」的表情,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和另一個醫生將安德魯重新抬回了床上,將各種月兌落的探頭貼片在他身上安置妥當,這才恢復了冷靜恭敬的態度,對朱燁道︰「抱歉,燁少,我們要會診一下,請您先去外面等候。」
就算她不說朱燁也不打算再在自己神奇的秘書身邊呆下去,黑著臉出了icu。正好阿貴也听到了消息,一臉捉急地跑了過來︰「安德魯,活了?」
「活了。」朱燁真不知道這是個好消息還是個壞消息,只能這樣回答,「不過你要有心理準備,他以後可能會和從前不大一樣。」
「阿彌,陀佛!」一向不信鬼神的阿貴居然念了句佛號,接著雙手合十虔誠望天,「感謝,上帝!」
朱燁一頭的黑線。
經過一番按部就班的搶救,安德魯再次醒了過來。這次醒來後,他再沒有干出抱大腿哭的傻事,而是一臉茫然地告訴大家,他失憶了,什麼都記不起來。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朱燁又被金娜請進了icu,看著一臉空白的秘書,狐疑地問,「那半小時前你叫我尊上,還說自己是什麼牙獸,這些你也都不記得了?」
安德魯左臉有點抽搐,吶吶道︰「不、不記得了……什麼是牙獸?」
你問我我問誰?朱燁氣結,冷著臉看他半天,實在看不出他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抑或是短期精神分裂,道︰「沒事了,你休息吧。」
朱燁宿醉還沒過去,被安德魯這一驚一乍鬧的,簡直頭疼欲裂,雖然搞不清這兩天是怎麼了,為什麼發生了這麼多的怪事,但下意識認為,比起自稱「牙獸」,叫他「尊上」的那個神經病,目前這個一臉白痴的安德魯似乎更正常一點,也更叫人安心一點。
吩咐幾個手下換班照顧安德魯,朱燁單獨和金娜見了個面,雖然金娜主攻腦外科,但在男性科和心理科上也是半個專家。
「你是說,你做了一個很重口的夢,然後ed的情況得到了緩解?」金娜皺眉坐在他對面,雙手交叉撐著下巴,「能告訴我是什麼夢嗎?」
「不能。」朱燁冷著臉道,難道要他說出自己被男人強x——不對應該是獸x吧——這麼可怕的事情嗎?
「有多重口?」金娜饒有興趣地問。
朱燁不禁十分懷疑,她問出這樣的問題到底基于「治病救人」的高尚原則,還是她自己的惡趣味。
「很重口。」朱燁面無表情地說,「而且我當時在浴缸里,差不多窒息的狀態,水面漫過我下巴,心髒很不舒服。」
金娜對他油鹽不進的狀態無計可施,聳肩道︰「你的猜測有道理,但我不建議你用同樣的手段再做嘗試,以窒息來刺激自己是很危險的事情,死亡比ed可怕多了。」
「我沒有這樣的打算。」朱燁冷冷說,他從來不覺得不舉是個多麼損害他男性尊嚴的事情,就算他這輩子都不和女人做|愛,也不妨礙他成為一個合格的家主,一個凶殘的大佬。至于傳宗接代,他的精子活性沒有問題,用科學的手段就可以了。
金娜完全被他這種驕傲到可以放棄性功能的牛逼勁兒打敗了,道︰「既然情況已經有所好轉,我想你可以試試藥物刺激,或者私人按摩。」
「……」朱燁的「面無表情」略有點僵硬,半晌才道,「我接受你的建議。」
作者有話要說︰麼麼噠~副cp也粗線噠~~牙獸vs阿貴。
感謝︰
momo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3-07-1016:31:03
fnn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3-07-1012:29:43
fnn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3-07-1012:29:33
最上面那個是魔尊大人咩?……
d*^_^*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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