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難的魔王不如豬 60

作者 ︰ 絕世貓痞

等的就是你!

墨斛雙手飛快在病床周圍的虛空中寫下一行行淡綠色的法咒,不過數秒,這些法咒便連了起來,形成一個直徑三米的五角星芒,將砂爺牢牢罩住。

法陣剛剛形成,一股來歷不明的力量便倏然而至,排山倒海般撲向病床上毫無知覺的砂爺,可惜被法陣阻擋,沒能得逞。

與此同時,墨斛清晰地感覺到,一絲潛藏在砂爺身體深處的氣息正探出頭來,努力沖擊著法陣,想要和外面的力量會和。這絲氣息隱藏得非常之深,要不是有外界特殊的力量激發,幾乎和人體內部的氣息融為一體,完全無法分辨,怪不得他原先一直沒能察覺。

「破!」墨斛低斥一聲,砂爺的身體忽然抖動了一下,眉心處爆出一團黑霧,那團霧像蛇一樣凝結在他眉心,扭動掙扎,發出嘶啞的嚎叫。

「再破!」墨斛雙目精光暴漲,右手食指點在法陣一角,一道雪亮的光順著五角星芒直刺陣心,「啪!」的一聲擊在黑霧之上,冒出一團金色的火花。

黑霧砰然散去,空氣中彌漫著蛋白質燒焦的氣味,墨斛五指張開,一收,一粒黑色的塵埃便被他收到了掌心。

果然是降頭!感覺和amanda曾經想下給朱燁的那枚十分相似,但要厲害得多,隱蔽性也強得多。墨斛單手控制著降頭,另一只手捏個法決,口中喃喃低語,高大的身軀砰然爆出一團白色煙霧,煙霧凝結成一個模糊的白狐,鋪天蓋地般往法陣上撲去,瞬間便將法陣連帶與之對抗的那股力量包裹了起來。

白霧在病床上空翻涌,漸漸像被弄髒了一樣,染上了一層淡淡的墨色,墨斛人形本尊還站在原地,雙目微閉,口中念念有詞,很快,一絲絲金色的霹靂便在白霧之中隱約閃現,發出低頻的劈啪聲。

「擊!」墨斛猛的睜眼,數十道霹靂金光暴漲,同時發出耀目的光芒,病房里雷聲隆隆,所有的燈管和醫療監控設備都瞬間斷電,漆黑一片。

警報驟然響起,燈管閃了一下又亮了起來,所有儀器重新啟動,運行正常。

白霧散去,一切又恢復了平靜,墨斛深呼吸,長眉微蹙,看著漂浮在病床上空的法陣陷入了沉思,那股力量剛剛已經被他擊碎,雖然施法者沒有在現場,肯定也已經受到了重創,短期內不可能再來鬧事,只要保鏢照到對方的照片,就能想辦法找到他。

令他不安的是,剛剛在整個斗法的過程中,他始終覺得有一雙眼楮在監視自己,冷冷的,充滿仇恨的,與amanda、唐一鶴,甚至何昊的感覺都完全不同。

難道朱礪請到了別的幫手?還是……

想到一個不可能的可能,墨斛眉心一跳,雙手一揮收起法陣,打開窗戶往外看去,外面雨還在下,天邊那道金紅色的雲卻不見了,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跡。

「發生了什麼事?」听到警報,主治醫生帶著護士趕來,快速檢查了砂爺的情況,又調整了儀器,發現沒什麼問題,便松了口氣,對墨斛抱歉道,「可能是雷雨天電力不穩定,剛剛這邊的電路閃了一下,所幸沒出什麼問題,院長已經讓備用電機待命了。」

「沒關系,不會再停電了。」墨斛關了窗戶,淡淡說,「起碼今晚不會再停了。」

醫生們出去,幾分鐘後,保鏢們回來了,交給墨斛一系列不甚清晰的照片︰「我們檢查了環道停車位上所有的車子,只有著一輛里有人,但車主發現我們在找他以後,就迅速地開走了,我們只拍到了這組照片。」

墨斛將照片放大細看,因為車窗沒開,看不到里面的人,慶幸的是車型和車牌號被清清楚楚照了下來,以朱家的手段,應該很快就能查到車主。

朱燁到深夜才回到醫院,听金娜說停了一次電,嚇了一跳,回來問墨斛,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會不會是朱礪?」朱燁看著照@黃色小說

「總能留下蛛絲馬跡。」墨斛說,「我已經讓人找了個借口去他家,如果真的是他,臉色一定很難看——我把他傷得很重。」

「也許是他手下的其他降頭師,或者別的什麼。」朱燁想起他說過「我手里這種貨色大把」雲雲,有些擔心。墨斛嘆息道︰「可惜我不敢離開爸爸,要不然當時追出去,八成能抓住他。」

朱燁擺手︰「你做得對,這種時候爸爸的安全是第一位的,窮寇莫追,只要爸爸還活著,他總要再出手的,我們還有機會。」

難得受到表揚,墨斛簡直受寵若驚,拉著他的手道︰「大佬英明!」

朱燁默默抽回手,將一個保溫飯盒拍在他的痴漢臉上︰「給你帶了燒雞,去吃吧。」

墨斛感動極了︰「謝謝老婆!我會全部都吃光的!」果然精誠所至金石為開,老婆終于要被我的痴情打動了!

………………

黑色轎車拐過街角,在一個幽靜的後巷停下,借著垃圾桶陰影的掩護,一個高大的男人佝僂著身體從車上悄悄走了下來,撐起一把黑色的雨傘,踉蹌著往不遠處的別墅走去。

哆嗦著掏出鑰匙,手抖得差點捅不進鎖眼,朱礪丟下傘,兩只手才勉強打開鐵藝柵欄門,將雨傘一腳踹開,冒著大雨跌跌撞撞往別墅大門走去。

好冷!身體里像是被打進了一塊千年寒冰,將全身的溫度都吸收殆盡,四肢冰涼,手腳發麻,連心口都是冷的,朱礪眼前似明似暗,上台階的時候滑了一下摔倒了,再也爬不起來,只能手腳並用往客廳里爬,幾乎花了半個世紀,才爬進了大門。

朱礪趴在長毛地毯上,將身體蜷成一團,仍舊無法抵御由內而外發散的寒冷,即使離開了醫院,離開了可能做法的範疇,那股駭人的,無法抵擋的力量依然籠罩著他,讓他心驚膽戰,骨髓發寒。

早就知道那小子身邊有高人,可沒想到居然高到了這種地步,怪不得心姨會被他們害死,連尸首都不知所蹤……朱礪趴了許久,終于攢了一點點力氣,慢慢地爬到了空調口正對的位置,顫抖著夠到遙控器,將溫度調到了最高。

室內溫暖起來,雖然對身體內部的寒冷無濟于事,但舒服了很多,朱礪掙扎著月兌掉身上潮濕的夾克,將沙發上的毯子拽了下來,把自己緊緊裹住,閉上眼,以心姨生前教給他的辦法調整呼吸,化解體內冰冷的氣息。

不知過了多久,那塊被強行塞進他身體的堅冰仍舊紋絲不動,但四肢的麻痹緩解了一些,朱礪模到茶幾上的杯子,長長吐了口氣,剛要喝,發現自己呼出的氣竟然是冰的,在玻璃杯上留下一層淡淡的冷霜。

好厲害……他打了個寒顫,開始真正恐懼起來——這樣下去他會不會被凍死,化成一個冰雕?

手一抖,杯子落地,水灑了,在淡色地毯上暈開一團深色的痕跡,朱礪的視線無意識地隨著水漬擴散的方向看過去,顫抖的身體忽然凝固,繼而抬頭,像見了鬼一樣看著落地窗前的單座沙發。

「……」朱礪瞳孔擴散,張著嘴,喉嚨里發出輕微的咯咯聲,良久才吐出了兩個字,「心、心姨!?」

一個華服女子儀態萬方地坐在沙發上,高挑修長的身體呈現出一個曼妙無雙的姿態,金色流蘇禮服裙包裹著她窈窕而不失豐滿的曲線,流蘇之下,黑色bra勾勒出傲人的酥胸。

天已黑透,客廳里沒開燈,只有落地窗外的草坪上亮著一盞復古街燈,燈光從外面打進來,她的臉逆著光看不清楚,朦朧的光影只勾勒出簡單的五官線條,但朱礪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她,沒錯,是她,心姨,他生母最小的妹妹,蜚聲東南亞的頂級降頭師,amanda。

「冷嗎?」amanda嗓音低沉沙啞,透著冷冽而又性感的意味,她翹著長腿,修長的小腿搭在渾圓的膝蓋上,仿佛君王睥睨臣屬。

朱礪疑惑地看著她,開口,聲音抑制不住地發顫︰「心姨?真的是你?你沒有死?我、我以為你被朱燁殺了,我去找過你的身體,可是他們說丟了……」

「噓……」amanda縴長的食指搭在微微嘟起的紅唇上,小指微翹,像一朵午夜蘭花,「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會幫你。」她動一動手指,一股帶著海腥味的風拂過朱礪的身體,只不過眨眼之間,他便覺得身上的寒氣消弭了少許,似乎能控制住不再那麼發抖了。

「唔,他的魔修比從前精純了不少,看來修煉得極為用心呢。」amanda輕笑,站起身,修長雙腿邁著妖嬈的步子走到朱礪身前,彎腰抬起他的下巴,黑色蔻丹的指甲刮在他下頜上,「你不是他的對手,你的心姨也不是,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我能幫你實現願望。」

不知從哪里吹來一陣暖暖的風,帶著海的氣息,amanda滿頭卷曲的長發在風中翻飛,仿佛無數海蛇在頭上飛舞,她的手撫過他的面頰,他的脖子,最後停留在胸口的位置,掌心微吐,送出一股柔和的氣息,一點點融化著他體內的堅冰。

她不是心姨,只是佔用了她的身體,殮房的尸體就是她偷走的!朱礪剎那間明白過來,可是……她到底誰?

內心深處升起濃烈的危險感,朱礪仰頭看著面前熟悉又陌生的女人,雖然體內的堅冰正在逐漸融化,另一種更為幽深的寒意卻開始升騰,理智告訴他必須離她遠點,再遠點,眼神卻怎麼也離不開她的臉。

恍惚之間,腦海里忽然冒出了一個名字——美杜莎。

幾個小時以後,墨斛派出的保鏢回到醫院復命︰「礪哥說他那里沒有什麼異狀,沒來過什麼人,也沒有發生什麼可疑的事情。」

難道真的不是他,而是其他手下?墨斛的眉頭蹙了起來,如果是這樣還挺討厭的,自來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他家里除了他還有沒有其他人?」

「沒看見。」保鏢猶豫了一下,又道,「但我感覺應該有個人,女人,因為他家里有一種很奇特的香味,甜甜的,應該是女人的氣味,礪哥從來不用那樣的香水。」

女人?墨斛第一個想到了amanda,難道她的身體真的是朱礪偷走的?那她的頭還在小葵花那里,她會不會回來拿?

墨斛把這個猜測告訴了朱燁,朱燁雖然不覺得amanda了腦袋沒了內髒還能出來興風作浪,但事關兒子安危,還是十分重視,想了想道︰「爸爸這里不能離人,你還是在這守著,我聯系一下何昊,明天和他去小叔那邊探一探,外公說過他道術很高,也許能看出端倪來。」

听說老婆要和試圖給他戴綠帽子的某人聯系,墨斛大為不滿︰「干嘛是他?明天還是我跟你一起去吧,這里設下法陣和結界,沒人能動爸爸的,再說他也快醒了。」

朱燁不說話,只默默瞪他一眼,墨斛就舉雙手投降了︰「好吧你是大佬听你的,不過我總覺得這兩天怪怪的,好像總有什麼人盯著我,明天你留點神,讓隨身靈也準備著點,雖然都是廢柴,必要的時候放出來也能抵擋一二。」

朱燁應了,徑自去浴室洗澡,洗完換了睡衣出來,一邊擦頭發一邊乜斜他一眼︰「你怎麼還在吃?都幾點了還不去洗澡!兩天沒舌忝毛了,這麼臭怎麼睡?」

墨斛沒有韓劇看,沒有老婆睡,心情那是相當的郁卒,只能拿朱燁帶給他的燒雞安慰受傷的魔靈,正拈著個雞翅膀慢慢地啃著,莫名其妙又被數落一頓,委屈道︰「你又不跟我睡,管我臭不臭……」說到這里福至心靈,眼楮一下亮了︰「你是說……」

朱燁將毛巾往他頭上一丟︰「你想多了,我只是怕你明天沒精神而已,陪床就一張,睡的時候老實點,敢亂動一下我踹飛你。」

「我才不會亂動。」墨斛大喜過望,扔掉雞翅膀飛快月兌衣服躥進浴室,一邊洗一邊嘟噥,「我一般都是有規律地動嘛,先是嘴巴,再是胸部,然後……嘿嘿。」雖然還沒有得到雙修的許可,但能在一張床上睡覺就是莫大的勝利!

岳父大人不如你再昏迷幾天吧,或者偷襲者再來幾次好了,果然危機才是增進夫夫感情的利器啊。

作者有話要說︰日更兩周了真不容易,搖尾巴~

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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