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宸這樣想著,拿起手頭的手機撥下夏清漪的號碼。
而此時夏清漪和傅栩在手術室外的長廊,身上均是沾了斑斑點點的血跡。
對面「手術中」的紅燈已經亮了幾個小時。這邊,坐著的兩人彼此不語。
夏清漪瞟了瞟身旁的傅栩。他沉著一張臉,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唯一一目了然的就是表象就是他正在發呆。
是悲是痛,是歡是喜?甚至是幸災樂禍她全然都看不出!這種麻木不仁,讓夏清漪勾起了不少火氣。
她想痛罵他幾句,可手機卻在這時響起。
「今晚有空嗎?」听到夏清漪柔和的嗓音,狄宸有些微赧的頓了一下,才說,「我們去看話劇吧,我這有兩張票。」
他說出這句話的同時,殊不知對面听筒外面的手術室大門正巧打開。一名身著洗手衣的女護士從里面走了出來。
夏清漪本來就沒什麼心思沒狄宸說了什麼,現在看到這情況更草草敷衍,「我有點事,等會再打給你。」說完她就切斷了通話。
傅栩迎過去問道︰「請問,她怎麼樣?」他雖然厭惡果果,可她倒在血泊中那怵目驚心的一幕,在他追著夏清漪出來的時候卻也清清楚楚的看到了!
「您是孩子的父親吧。恭喜您,是個男孩。孩子雖然早產,但以現在的生命體征來看都很正常。反倒是您太太的情況比較緊急,大出血現在還在搶救之中。」
女護士的語氣平靜,仿若早已對傷痛病殘生離死別司空見慣。可這樣的話傳入傅栩和夏清漪耳中,卻已經有了天地顛倒的暈眩感。
「大出血?怎麼會這樣…」夏清漪難以置信得連舌頭都打結了。
「產婦整個人撞到大巴上造成身體多處骨折,不過我想她當時一定是極力護著月復中的孩子。剛剛手術時她雖然昏迷不醒,可潛意識里還是很努力地將孩子生了下來,不過也是因為這樣才造成大出血的。」女護士的聲音微顫,動容于母愛的偉大。
看著女護士再次進入手術室的背影,夏清漪想象著此時果果躺在冰冷手術台上的模樣。
她望著一旁依然怔忡的男人,更加憤恨的說︰「這個結果你滿意了?她正在死亡線上掙扎,也許你就再也不用絞盡腦汁想著怎麼甩掉她了!我真搞不懂,你對我說什麼的時候頭頭是道,為什麼到自己這里就處理的這麼糟糕!」
面對辛厲的斥責,傅栩無言以對。只是突然想起自己被救的那段時日,和果果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的生活。
,,從今天開始,我出去賺錢,你來做家務報恩。
,,傅栩,你長得真好看。不對,你不但長得好,人更好。
,,我就是喜歡上你了,這有錯嗎?為什麼你可以善待每一個人,偏偏除了我?
是了,為什麼偏偏除了她?
傅栩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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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果順利產下一名1500g重的男嬰。早產兒除了因為車禍在出生的過程中有些窒息缺氧外,其他生命體征正常。
而果果本人雖然手術成功了,但她的身體已經非常虛弱,醫院只能將她送到重癥監護室內繼續觀察治療。
重癥監護室探視有時間限制,並且只能一個人一個人進入。傅栩洗過手,穿上鞋套和隔離衣走近果果的病床。
她正安靜的躺著,她清麗的瓜子臉,此時已經蒼白如紙。杏眼緊緊閉著,上面的睫毛分外濃密。
傅栩望著她,思緒紛繁。
眼前這個女人,已經為他誕下了一個孩子…他們之間,其實早在她懷孕的那一刻,就有一根無形的線牽扯著了。
早已無法改變的事實,他之前為何還要掙扎?傅栩突然覺得自己可笑。
今後對她,他除了不能給出愛情,其他的就一定滿足她吧。傅栩暗暗做出決定。雖然他們之間沒有感情,可畢竟還有生命的延續。單憑這一點,他就有照顧她的義務。
空下閑心,夏清漪這才想起了狄宸。剛剛他電話中說了什麼?
,,我們去看話劇吧,我這有兩張票。
看話劇…?
夏清漪有些莫名其妙,模出手機打算給狄宸回過去,卻發現自己的手機已經完全沒電了。
「清漪。」傅栩走過來,探視時間已經結束了。
夏清漪問︰「果果的情況怎樣了?」
「沒什麼大事,就是一直昏迷。」傅栩看看窗外的墨黑夜色,突然發覺他們已經在醫院折騰了很久。他對夏清漪說,「挺晚的了,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的,我自己可以。你該留下照顧果果。」夏清漪拒絕,這兩人多多相處是最重要的。
「清漪,太晚了…再說這醫院位置這麼偏,你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果果那邊有護士照料,我想照顧也進不去監護室的。」
另一邊,主持人公布演員名單之後,《親密無間》落下帷幕。
人潮人海的離席,只有狄宸還坐在原處。
他翹了臨時會議,就是為了這次和她的約會,可這正式和女人約會的第一次,就這樣狠狠的被耍了!
學校、電台找不到,手機又關機,他微信、QQ都留言告訴她自己先來劇院等她,可她也不回。
真不懂這女人到底在琢磨什麼!
「先生,我們要打掃衛生了。」狄宸思忖之時,劇院的工作人員過來提醒。
失落、悵惘、氣怒混雜在胸腔中,他也分辨不出哪一種情緒更多一些。
狄宸一氣之下,直接開車回家。就在車子緩緩駛入小區大門口時,就看到一輛白色的轎車停在自己眼前。
一男一女正站在那里。
是夏清漪!對面的那個男人是…傅栩!
夏清漪要求傅栩停在門口,第一,小區對于陌生車輛有規定;第二,她也不願傅栩再多一道手送自己進去。
「披上吧,你還要走一段路,我…天氣已經很涼了。」她的外套因為沾了果果的血而放在了醫院,傅栩見她身上只穿著一件單薄的T恤,將自己的外套月兌下遞給她。
可,「怕你冷」三個字他說不出口。而且,也許在她心里也沒份量吧…
夏清漪一開始沒接,可見傅栩堅持,就微笑著拿了過來。
只是不想這一幕,讓後面車中的狄宸全然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後面會發生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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