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陰沉沉的,雖然冬季已到了盡頭,但殘冬的寒風吹在臉上仍像刀割一般疼,這時正值農閑時節,人們很少有人出門,但在3235團的訓練場上,官兵們正訓練得熱火朝天。
二炮連新兵一班的戰士正在瞄靶,新兵們趴成整整齊齊的一排,目光都穿過準星瞄準前方的胸環靶。李喜娃來來回回地走動著,不時地蹲糾正新兵的瞄準動作。
只見李喜娃來到孫家樹身邊,他蹲把一副檢查鏡固定在孫家樹的槍身上,然後趴下來命令孫家樹瞄準靶子擊發。檢查鏡是一個鏡片組合,檢查者透過鏡片可以觀察到目標、準星和缺口在不在一條直線上,以便及時糾正射手在瞄準和擊發瞬間所出現的問題。
孫家樹按照動作要領慢慢瞄準目標,李喜娃輕聲提醒著︰「不要慌,瞄準目標,調整呼吸,輕輕擊發。」
「啪——」孫家樹扣動了扳機,李喜娃用手指敲了一下孫家樹的腦袋說︰「本來瞄得挺準的,你這猛一摳目標早跑了,要多練習擊發動作,注意掌握好瞄準和擊發的契機,不行,再來一次。」
孫家樹伸手拉了一下槍栓繼續瞄準,三點一線慢慢對準了靶子的正中心。
李喜娃夸獎說︰「好好好,就是這種感覺,輕輕呼吸,慢慢擊發。」
這時一陣風吹來,揚起一團塵土,一顆沙粒吹進了孫家樹的眼楮里,孫家樹一閉眼,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目標開始游離起來。
李喜娃提醒著︰「注意精力,不要走神,目標偏離了。《》」
「我迷住眼了班長。」孫家樹說。
「迷住眼了也不能眨眼,一個真正的射手就是刮起八級台風也不能動,快點瞄準目標。」
孫家樹只好努力地瞄準目標,這時,遠處卻突然傳來幾聲轟隆隆的雷聲,風逐漸大了起來,黑壓壓的烏雲從東南方向滾動著快速壓過來,看來要有一場大雨來臨了。
「班長,要下雨了,你看,別的班都開始往回帶了。」孫家樹對李喜娃說。
「毛病,訓練的時候操的什麼心?,下雨怎麼啦?下雨就不打仗了?下雨壞人就不搞破壞了?我們要適應在各種惡劣的條件下進行射擊,記住,打仗是不會挑時間的,只有平時多流汗,戰時才能少流血。」李喜娃數落起孫家樹來,訓得孫家樹一聲也不吭了。
大顆大顆的雨點夾著雪花開始沒頭沒腦地砸下來,土面窩被砸出無數個小坑坑,濺起一團團塵土,砸在臉上是又冰又涼,幾個新兵不時地抬頭望望班長這邊,李喜娃正聚精會神地看著檢查鏡,根本沒有要帶回的跡象。
風逐漸大了起來,塵土撲面而來,孫家樹忍不住用手揉了一下眼,再看目標時,眼前卻是模糊一片。
李喜娃在一邊叫著︰「注意集中精力,目標又偏了。」
听到班長的提醒,孫家樹急忙努力搜尋目標,但哪里還能找得到,眼前霧蒙蒙的,連靶子也找不到了。
雨點夾著雪花逐漸大起來,偶爾有雪片落在鼻子上瞬間就化成冰水流淌下來,雨水夾雜著汗水流進嘴里,用舌頭一舌忝,一股咸咸的味道,戰士們的後背很快就濕透了,新兵們都在暗暗詛咒著李喜娃︰真是個沒人性的家伙,這不是把新兵往死里整嗎?
又訓練了半多個小時,戰士們的臉都被凍僵了,連說話都沒表情了,手凍得已經拉不開槍栓了,李喜娃這才命令大家起立驗槍。
雨下得非常大,大家在雨中一個個凍得瑟瑟發抖,但李喜娃還忘不了在雨中進行最後點評︰「今天下了一點雨,我們當中一部分同志就準備打退堂鼓了,這不是我們一班的作風,我們一班的作風是凡事都要爭第一,但第一不會大風刮來,那是要下一番苦功夫的。今天訓練到此為止,帶回。」
回營的路上,雖然下著雨,但是李喜娃在前面壓著隊伍慢慢前進,全班的隊形一直沒有亂,依然是扛著鋼槍,擺著胳膊,標準的齊步走。正走著,李喜娃忽然抬手一指說︰「你們看。」大家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有一個連隊還在雨中興致勃勃的訓練著,這是哪個連啊?這麼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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