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吳娘這麼一說,花弄月對凌凡更加好奇了。天下同名同姓的人不少,但是不可能如此的巧合。畢竟飄渺宗的凌凡,是在眾弟子眼底下,活生生的燒死了。也就是說飄渺宗凌凡這號人物已經不存在了。
那麼如此一來,花弄月便推斷,此前的凌凡,肯定是冒充了名字。可是,這又讓花弄月極為不解,身為一個比之自己還厲害的高手,為何要去冒充一個死了的人呢?莫不是對自己還有戒心?
「唉!」這防人之心不可無,花弄月沒想自己時時算計別人,今日卻反過來被人算計了。歸根結底,花弄月都給自己找了個理由,那就是實力不如凌凡。面對強大的高手,任自己有何小聰明,都無濟于事。
微微嘆息一聲,花弄月便對著吳娘道︰「暫且先不用去查凌凡那號人物,反倒是那公子,你們跟蹤之時,可得小心防範。畢竟此人不僅實力高強,城府也深,切莫得罪了他!若是可以的話,盡量幫助他行事,寧可交友,也不可為敵。」
「是!」
吳娘回應一聲,轉身便出了暗門而去。
待吳娘一走,這整個三樓,如今又惟獨剩下花弄月一人。如玉般的左手,輕輕的撫模了下琴弦,右手卻是不自覺的撫模上了自己的俏臉。
「難道我花弄月長得不好看嗎?」俏眉微微緊鎖的花弄月,突然自言自語道。
在花弄月看來,自己的美貌,在整個修真界都排的上號,幾乎沒有一個男人不對自己的美貌而傾倒的。可此前的凌凡,從其眼神里,的確可以看到驚嘆的神色,可也就僅是驚嘆而已,更多的是欣賞,卻並沒有任何的傾倒和愛慕之色。
如此一來,花弄月只能推斷,要麼是凌凡的控制力極強,面對自己的花容月貌依舊能保持從容淡定。要麼,就是自己長得不美,根本就不入其法眼。
當然,花弄月更傾向于前者,畢竟對自己的長相,花弄月還是有幾分自信的。
繼而回想此前的種種,雖然凌凡的言辭讓花弄月暗感惱火,可事實上凌凡卻並沒有說錯。如此之大的房子,僅有一人住著,確實感覺冷清和寂寞。也正是長期待在這樣的環境下,花弄月才有感而發的編奏了那一曲《湖畔听雨》。
在修真界,男人大多都極具野心,所有的心思,幾乎都放在修煉上面。少有男人會將心思去整些詩書琴畫,可花弄月卻明顯感受到了凌凡領悟了自己的心境。再好的畫卷,再美的音樂,無人欣賞無人懂,它的存在也沒有意義。
放眼天下,試問能讀懂的又有幾人?真能懂,那就是知音了。
而凌凡走到中堂前,有兩個門可以選擇,那也是花弄月故意為之的。這左邊是詩書畫卷,代表著名利野心,而右邊的花園,則是代表著不求名利,向往平凡的自由。
當時,花弄月就是想看看,這凌凡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卻沒想,凌凡最終哪一邊都沒有進。簡單的考驗,莫非說明了凌凡是個半求實力功名,又半求平凡自由的生活之人嗎?
「我……我這是怎麼了?怎麼老想著他啊?」回神之際,花弄月不禁有些懊惱。這平白無故的,想著一個初次見面的人,得有多無聊。
……
……
話說回來,凌凡下了三樓,正好看到飄渺宗那兩名弟子並肩往樓下走去。此刻凌凡只能說,這當真是天意,時機一絲都沒有耽誤。
不過,哪怕花弄月不提醒,凌凡也不會傻到在光天化日之下,對兩名飄渺宗的弟子動手。現在凌凡只需要繼續等候時機,待到了人跡少的地方再出手。
那兩名弟子,在立春院內,還略微縮頭縮頸的。而出了立春院後,兩人卻好像放開了,一路上都在回味此前在立春院內逍遙的場景,而且還相互的評價和討論各種技巧和姿勢,以及接待的女子有多騷,有多浪。
殊不知,暗含殺氣的凌凡,就一直尾隨在他們身後。
只是兩人出了立春院,就一直在北臨城內瞎逛,根本就沒有想要出城的意思。興許是逛累了,兩人便進了一座客棧。
這客棧名為福滿樓,從外表的裝飾以及樓層來看,這客棧的規模還真不小,估計在北臨城內,也頗具名氣。
在飄渺宗呆過的凌凡,自然知道身份卑微的弟子,一般的供奉都很少。尤其像凌凡那種尚未達到元嬰期的弟子,基本上看不到供奉。只有深受門宗培養照顧的弟子,每個月都會發放不少的靈石用以修煉所用。
可如今這兩名弟子,去的是青樓,住的是高檔次酒樓客棧,難道他們真就那麼有錢嗎?畢竟,在門宗,哪怕是門宗發放的供奉靈石,也肯定不會很多,只夠你修煉的限額,哪里還能有剩余在外面逍遙揮灑。
因此,凌凡又再次想起當日靈礦洞內听到的話來。前後聯系之下,凌凡覺得這些弟子之所以能如此的揮灑靈石,肯定是跟武長老私吞靈石有關。
只是,這換做以前,還是飄渺宗弟子的時候,凌凡或許還有心思去揭發門宗的貪污。可現在,凌凡早已不是飄渺宗的人,對之飄渺宗更是仇恨不已。飄渺宗內有什麼敗類,跟自己毫無瓜葛。凌凡甚至還希望那些敗類,最好把整個門宗都敗光才好。
收回思緒的凌凡,隨即也走進了福滿樓。待尋找到跟蹤的兩人後,凌凡發現,與兩人同桌的,還有另外兩名飄渺宗的弟子。其中一名背劍的弟子,凌凡也有些眼熟。若是凌凡沒有記錯的話,那弟子正是當日護送自己進飄渺宗的弟子之一。
雖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凌凡卻听到林雪稱呼對方為盧師兄。不過,當凌凡點了一個距離幾人不遠的桌子背向幾人安坐後,卻越發的感覺真的是好巧。
只聞幾人談吐之間,那被幾人稱呼為盧師哥的男子,無意間也暴露了自己的名字。而一听到這名字,凌凡便想起了盧三梅。
記得李玉兒曾告訴過自己,盧三梅有兩個哥哥。一個是元嬰中期實力的,名為盧生,另外一個名為盧廣,分神期的實力。而眼下,那男子就是盧三梅的二哥,盧生。
見幾名弟子對盧生都是恭敬有佳,時不時的也拍馬屁,可見這盧生的地位在飄渺宗甚高。加之他還有個實力強大的分神期哥哥,在飄渺宗可謂是牢牢的佔據了一席之地。
難怪慕芸兒會那麼怕盧三梅,寧願自己受罪,也要替自己扛下來。一念至此,凌凡心里越發的覺得惱火,想起慕芸兒,心中就像是被鐵錘狠狠的砸了一下。那麼善良的女孩,卻備受那麼多的痛苦,最終還含冤而死。
凌凡一直深感愧疚,覺得是自己害死了慕芸兒。以往沒有表現出來,那是因為凌凡覺得自己沒用,就算想要替慕芸兒伸冤,也無處可尋。所以只能深深的埋藏在心里。
如今,這一遇到盧生,卻將凌凡隱藏在心中暗恨也激發了出來。讓凌凡感覺,這還真是天意。
「哈哈!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麼樣的哥哥,就有什麼樣的妹妹。」凌凡點了一壺酒,此時卻突然大聲笑道。
客棧內客人不少,喝酒吃肉,自然也少不了發酒瘋之類的大吐言辭。只是,凌凡的座位距離盧生的那一桌不遠,加上這一句話的內容,明顯讓盧生听得有些刺耳。以至于盧生不由得轉頭,朝著話音的源頭看去。
由于凌凡是背對著幾人而坐,因此盧生也只能看到凌凡的背影。然而,一身華麗裝扮的凌凡,任盧生怎麼看,都覺得陌生,何況還是背影。由于穿的不錯,定然不是普通之人,因此盧生便小心的釋放靈識去查探,可結果發現,凌凡的修為煞是模糊,既像有又像是沒有。
要是換做其他人,實力低點的,盧生自然不會就此罷休。可現在,沒有徹底的探清凌凡的實力,盧生自然不會輕取妄動。
「此人是什麼人?說那句話又是什麼意思?」盧生暗暗的對凌凡留了個心眼道。
這大聲說話,勢必會引起別人的注意。而凌凡,如今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而此前說的那句話,別人或許听不懂,也不在乎。可盧生卻不一樣,因為他就是有一個妹妹盧三梅。
盧生在四人之中,實力自然最高,心思也畢竟慎密。但是另外幾個,可就沒有盧生那麼淡定了。同在飄渺宗,幾人自然知道盧生有個妹妹,而如今說話之人,卻如此的諷刺,好像就是直接沖著盧生而來的。
因此,此前剛去立春院逍遙一趟的那矮個子,頓時一拍桌子大喝道︰「哪來的狗瘋子,在這發酒瘋說狗話?」
「就是,簡直就是吃飽了撐著,放他娘的狗屁!」其身旁的高個子也響應道。
「唉!皆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如今我總算是徹底領悟了!」
這頭凌凡不管幾人叫罵什麼,依舊自言自語般的說道。
原本盧生幾人,還是以為凌凡並非是針對自己這一桌,可如今看似自言自語的話,卻明擺著是沖著自己等人而來的。
「砰!」
四人之中,還有一位尚未發言的男弟子,抬手一拍桌子,便站了起來,想去教訓凌凡。只是,這才剛站起來,盧生抬手便拉住了對方的衣袖,繼而使了個眼色,暗道莫要魯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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