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燈光下,慕容楓腳步不快不慢,保持著他自己的步調。他方才換了件花美男明熙的白色襯衫,許是他沒有注意到衣服的透明度,通透鮮明一貫是明熙地點,用童謠的話說就是騷包。
童謠目光如矩,如蒼鷹般銳利,隱隱的透過襯衫,她看到一塊一塊大小不一的斑點,那是……
傷疤。
而且觸目驚心。
童謠一腳踢開慕容楓剛剛關上的房門,嚇了他一跳,回身不明所以看著她。「月兌衣服。」童謠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道,但不帶一絲絲戲謔,反而是少有的嚴肅與震怒。
「啊……」。慕容楓大腦短路了,動作僵滯,這是神馬情況?
「啊什麼啊,叫你月兌衣服就月兌衣服。」見慕容楓,童謠不耐煩,伸手上前‘嗤嗤’兩三下解決掉礙眼的襯衫。慕容楓還沒來得及反應,上身微涼,已然一絲不掛,眼含些許羞澀,更加不解。
童謠直直盯著慕容楓的胸膛,開始驚得足能塞下個雞蛋,後慢慢合攏,貝齒咬住下唇,握起雙拳,骨節泛白,大起大落,極力壓抑著心中怒火。
是誰?是誰如此殘忍的對他,到底是誰?
只見慕容楓蜜色皮膚,肌理分明,難得的完美身材,可是……,卻遍布傷痕。大的,小的,深的,淺的,長的,圓的,不規則的,像是怪獸的臉,猙獰扭曲,讓人不忍落目。用應有盡有來形容他身上的傷痕雖然不合適,但卻十分貼切,實際情況就是那樣。一塊挨著一塊,大傷疤連著小傷疤,前胸後背幾乎沒有完整的地方,但能露在外面的部位並沒有那麼恐怕的傷痕。♀比如手臂,除了一道道褐色淤傷是新造成的外,其它傷都是舊傷,童謠不得不想到名震神州的江南慕容家。
方才隔著衣服,覺得慕容楓身上的傷疤觸目驚心,現在見了根本就是慘不忍睹。
童謠捂著嘴巴,怕自己哭出來挑起慕容楓的傷心事,可眼里的淚花還是不受控制的 啪往下打。她不是感性的人,特別接手神殿之後,心腸也越來越硬。只是看到慕容楓滿身的傷疤,心中最的地方被深深觸動。曾經的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棍棒加身。如果那具身體還在的話,恐怕比他還要恐怖些吧!可是為什麼?她跟慕容楓都做錯了什麼,小小年紀就要承受那些,難道是因為一個年少喪母,一個根本就沒見過母親的面,沒人疼,沒人愛,沒人護著嗎?世上只有媽媽好,沒媽的孩子像根草,童謠覺得她跟慕容楓連野草都不如。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只要頑強,小草也能綻放出它的絢麗人生。而他們一次次被折磨蹂躪,卻無反抗之力。
童謠沒見過自己的親生媽媽,不論是前輩子,還是如今的她,都沒見過。還好現在有一大家子人疼她,寵她,愛她,不讓她受一點點委屈,可是慕容楓只有自己。慕容家的打壓,身邊人的歧視,他都默默自己承受著……,連個傾訴的人都沒有,想著鼻子又一酸。童謠不自詡多麼偉大,更沒有聖母,親媽情節,但她就是想展開自己的羽翼,替他撐起一片安寧奠空,直到他可以追風戲浪,披荊斬棘。慕容楓的沉穩、堅韌、隱忍、冷漠都叫人雄,與其說童謠是雄他,不如說她感同身受,雄自己。
還是那句‘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童謠救贖了前世的自己,那麼她願意盡自己的能力幫助慕容楓,還好人一段公平的人生路。《》
慕容楓不知童謠心中所想,暗了暗眼神,「嚇到你了,對不起。」他知道自己身上的疤痕非常恐怖,自己都不願多看一眼,但他不會除去,因為他要時刻記住是誰將這些刻在身上的,並叫他們後悔,付出代價。
童謠搖頭,再恐怕的她都看過,怎麼可能會被嚇到,只是在他身上,她會雄,會憤怒,似乎這就是同命相連的感覺。
「是慕容家。」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四個字,這年頭彪炳正義,實則卑鄙無恥的人越來越多。
「……。」慕容楓一貫的沉默,他想傾訴,卻又不知從何說起,說了又能如何?江南慕容,百年世家,更是功在國家,可他們根本就不是人。他人單勢孤能耐它何?說與別人听,無非又徒增一人跟著煩惱罷了。
「我會幫你,不會放過慕容家的。」童謠堅定說道,上前一步,抱住慕容楓,不關乎其他,她想給他力量。手指觸踫的傷疤不自覺著,身上的傷疤雖然痊愈,但怕他心里會痛。知道驕傲如他,他自己的事情,她會在他能接受的範圍內盡自己的全力。
「你……」。慕容楓是不擅言語的,心里卻在想她是知道他與慕容家之間的恩恩怨怨,如若不知,她又如何會說那樣的話?他跟慕容家勢不兩立,沒想過借助任何外力幫助,因為他相信自己總有一天會擁有那樣的實力。童謠那樣說,他感激。剛剛相識,童謠誠心相待他感覺得出來,他也終于有朋友了。
想到慕容楓心里疑惑,也不想隱瞞,「是樂晨告訴我你的事,他爸爸跟慕容流雲有些交情。」
听到慕容流雲的名字,慕容楓身體明顯一僵,很快又恢復平靜。慕容流雲,你錯不該生在慕容家,而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謝謝你。」她是他的第一個朋友,所以要謝謝她肯跟他做朋友。
離開慕容楓懷抱,童謠仰頭看著他,明眸閃動,「胳膊上的新傷怎麼回事?」慕容楓已經離開慕容家幾年,不可能會是慕容家人所為,再者也與身上其他傷痕不同。
「呃……。」怎麼追究這麼細,都算到慕容家頭上不好嗎。
「流氓,小混混?。」童謠試探著說道,但她明知不可能,因為慕容楓根本不可能讓那些宵小近他的身。
「我外公。」本不想說,外公是他唯一的親人,卻也知道童謠不會死心。
「什麼?你外公打你!」童謠更不淡定了,慕容家不待見他可以理解,他外公也忍心對他動手簡直不可思議。慕容楓是他的親外孫呀,他寶貝女兒唯一的骨肉,他怎麼下得去手?
「他病了。」慕容楓解釋。
「那也不能打你呀。」童謠氣鼓鼓的。
「呵……」難道慕容楓笑了,發自內心的笑了,已經不知道多久沒人關心過他了。
之後,那晚他們聊了許多,生活,學習,還有理想,慕容楓幾乎說了他二十幾年都不曾說過那麼多的話。直到天亮,‘願者上鉤’開始營業才各自睡去。交談中,童謠才知道慕容楓的外公半年前患上了嚴重的精神疾病,常常一會兒糊涂,一會兒明白。發病的時候把誰都當成逼死他女兒的仇人,劈頭蓋臉就打,沒輕沒重,身上的新傷就是這樣造成的。慕容楓無法,為不讓他傷害到無辜的人,也為了他能得到更好的治療,不得不將他送到丹霞市精神病療養中心。不求他能康復,糊里糊涂的安享晚年于他而言更好,也因此慕容楓婉拒了童謠將他送出國醫治滇議。
也是在交談中,童謠知道了慕容楓不斷打工的真正目的。早幾年他外公資助了一批貧困生,現在多數都已考入大學,甚至還有幾個考入北松大學。這個時候外公突然病例,他只好挑過重擔,還有祖傳的羊湯館,那是他外公畢生的心血。
次日,慕容楓破天荒沒去上課,多年壓抑在心頭的話說出來,輕松得如蒙大赦一般,所以他睡得特別香甜。他們醒來的時候已是傍晚,那個被救的某男已經不知何時離去,同時童謠收到短信,5000萬已匯入她指定賬戶。童謠馬上轉出一半給慕容楓,原本她打算全給他,想到慕容楓的性子肯定會不同意,干脆就一半一半,省得浪費口舌。
慕容楓推月兌不掉,只好收下,救人他也出了力,不算不勞而獲。慕容楓回了羊湯館,童謠懶得動,窩在‘願者上鉤’跟冰宇視頻領。童謠什麼事都會跟冰宇說,慕容楓的事也一樣,冰宇還是一貫寵溺她,只要不傷害到自己,她把天捅下來也無妨。只是童謠想不明白,冰宇有時間跟她領,干嗎不直接過來陪她,到底在搞什麼鬼?她可是早偷偷打听過,家里的雇工早回來了。
隔天,快中午的時候,童謠才慢慢起床,梳洗一番,準備到前邊弄到吃的然後回學校。傳說中,北松的魔鬼新生軍訓今天便正式結束了,明天正式上課。
當童謠一如既往的抱著球球來到‘願者上鉤’前廳,突然察覺有些異樣,樓里今日似比往日嘈雜許多,嗡嗡嗡,像成千上萬只蜜蜂在飛舞,吵得人腦門兒生疼。
樓里,不論是就餐的客人,還是正忙著的服務生,都議論不休,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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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更,一直也沒有推薦,收藏不理想,水煙默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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