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謠不在北松的這些天,北松發生了一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弄得滿城風雨,網絡上全是關于這件事的新聞,甚至驚動了衛生局。
這事跟童謠息息相關,但她卻渾然不知。
喵嗚∼∼,喵嗚∼∼,一道殘影竄入北松食堂,直奔滿屋飄香的飯菜,喵嗚∼∼
「來了來了又來了。」
不知哪個學生大喊起來,原本都還在吃東西的學生立馬丟下筷子,看著還沒吃完的飯菜不由覺得惡心,吃到肚子里的也在胃里翻滾,但竟有閑心看熱鬧。
「你這只死貓,每天中午都來鬧,你是要鬧哪樣啊!都還愣著干嗎,還不快把它抓住,再叫它胡亂搞下去,今兒的飯菜又都得扔了。」食堂的負責人咆哮著,第一個晃動魁梧身軀,揮著炒菜大勺撲上去。
其他的廚師、面點師,還有勤工儉學的學生,有一個,算一個,各自抄家伙開始抓貓行動,聞訊趕來的市衛生局工作人員也加入抓貓行列。
可是,球球豈是那麼容易被他們抓到的。沒錯,在食堂搗亂的這只被網友封為‘搗蛋貓’的家伙就是被童謠丟在家里,忘到腦後的球球。
球球連著幾天,每天中午都會光臨北松食堂,中獎的不一定會是哪個,反正沒一個食堂幸免于難,今天與第一天一樣,‘幸運’的是大眾餐廳。
球球一邊躲閃眾人圍捕,一邊不忘啃著剛剛出鍋的紅燒鱍魚,邊吃還邊‘嗚嗚’的控訴,這些個家伙真是太沒人性了,要不是家里的存糧吃完了,它走投無路,肚子餓,吃點東西而已,犯得著這麼大陣仗對付它嗎?真小氣。
「抓住它,在那兒,在那兒,快點快點。」衛生局工作人員在外圍指揮。
「別讓它再跑了,快點再過去兩個人,抓住它,抓住它有獎金。」食堂負責人承諾,之前扔掉的那些飯菜算起來,都能支付食堂所有人一個月的工資了,只要能把罪魁禍首抓住,一點獎金不算什麼。
眾人一听有錢拿,更積極起來,勺子,鏟子,籠屜……,能用的工具全部上陣。這下食堂熱鬧了,乒乒乓乓,人追貓,貓攆人,上躥下跳,菜盆飯盆也打翻了,饅頭大餅滿地滾,地上沾了油,不慎就會摔個四腳嘲天,楞是連球球一根毛也沒踫到,氣得真跺腳。
「哎呀,羊排,快…快端走…哎喲!」
沒等食堂負責人安排完,‘吧唧’摔個大屁蹲兒,圍觀的學生哄堂大笑,早有好事學生把這段堪比好萊塢大片還精彩的,最原汁原味兒的‘人貓斗’拍下來傳到網上,估計點擊率又得爆破。這些天雖受‘搗蛋貓’困擾,但每天看熱鬧也讓枯燥的學習多了些樂趣,多數人都沒覺得‘搗蛋貓’有多可惡,還都追著看熱鬧。就好比現在,大眾餐廳被圍得水泄不通,多數都是聞風過來的。
食堂負責人面子上架不住,大聲怒吼道︰「抓住它,今天抓不住它的話,統統扣兩個月工資。」
眾人听要扣工資,那還了得,一家老少還指著工資過活呢,而且還是一扣扣兩個月,當下更加賣力抓貓。邊抓心里邊嘀咕,你要怪就怪俺們頭兒,可別怪俺們吶。
球球似乎听懂了食堂負責人的話,他話音未落,‘吧唧’,一條啃得七七八八的魚骨頭砸在他圓臉上,當即囧態被手快的學生拍下傳上網,很快被憑為‘貓虐哥’。
「這貓真是可惡。」郭漫妮也是被葉欣拉來看熱鬧的,她們都吃過球球的虧,球球又長得特別,給她們造成不小心里陰影,自然怨毒。
「都是童謠那小賤人把這畜生放出來禍害人。」葉欣是恨極了童謠,在馬場的傷還沒完全好,今天剛剛能下床,何婕妤在旁扶著,只是眼中情緒未明。
「說來也奇怪,她有些日子沒來學校了。」秦書穎的話還那般得體,卻總是起到點撥的作用,有心人听了,自能解讀出更深層的意思。就像何婕妤听完,眼神閃了閃,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動聲色。
「怎麼又搞成這樣?」陳翼最近比較忙,在學校的時間不多,臨時有事回來就听謝御霖說球球又在搗亂的事,便急著趕過來看看情況。「去叫樂晨過來一趟。」他不敢貿然上前,在北松能接觸球球而不被傷害的只有樂晨跟雲怡,不知他們這些天為何沒有來阻止球球呢?同時想到童謠那天匆匆離開後就再沒出現,他怎麼都找不到,十分擔心是不是出了什麼事,連球球都顧不上管了。
謝御霖剛轉身,就看到樂晨、雲怡、慕容楓還有宛青一起走進來,陳翼的話他顯然已經听到了。「找我什麼事?」
「那只貓你搞定下。」看著還在繼續的鬧劇,陳翼不耐煩,但對樂晨說話還是邪魅的笑著。
「抱歉,我也無能為力。」樂晨攤手說道,之前他也想過把球球帶走,但不知為何,球球就是不讓他踫,還躲得遠遠的,估計要不是太熟,肯定會撓他了吧。
「我已經給謠謠打過電話,她一會兒就過來。」雲怡瞥眼陳翼,淡定說道。
「她的電話能打通?她要過來?」陳翼當下神經跳格,驚喜又興奮,但話出口感覺到旁邊人探視的目光,模了模鼻子,又恢復常態。
陳翼的一舉一動都被時時關注他的秦書穎看在眼里,嫉妒的火焰熊熊灼燒著她的心,她恨童謠能得到陳翼的關愛而毫不珍惜,更羨慕她被陳翼呵護。心里合計著替自己出氣,惡整童謠的詭計,神色不漏半分,依舊在郭漫妮身邊不時說著什麼。
正這時,多日未在北松出現的童謠分開人群,不急不緩,邁著她自己的步調走進來。她從頭到腳一襲黑,不見第二種色彩,長發高高束起,明顯瘦了一圈兒的臉頰可愛中透著嚴肅,滿是閑人勿近的神色。清純明亮的眼神夾雜著濃濃哀傷,但那深埋在眼底的肅殺,沒人捕捉到。
「球球,我們回家。」未理會任何人,語氣中都帶著深深的無力,毫無精神,跟她熟識的人的心都不由得揪起來,發生了什麼事?
球球听到童謠的聲音,低叫一聲,丟下啃兩口的水晶肘子撲過來,一群被戲耍的蝦兵蟹將終于松口氣。不知是球球撲來的力氣太大,還是童謠體虛沒力氣,當球球跟平時一樣興奮的撲進她懷里時,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好在慕容楓手急眼快扶了一把,稍慢半步的陳翼不甘的眼神剜著他後背。
「沒事吧?」
童謠抬頭,見慕容楓正關切的看著自己,冰冷的眸子里閃著柔和的光,突然心頭悶悶的疼痛,鼻子一酸,眼淚再不受控制的簌簌落下,抱著慕容楓失聲痛哭,好不傷心。這些天她都強迫自己,一遍遍告誡自己不能哭,不可以哭,哭解決不了問題,換不回修的命,只有振作才能報仇。可是看到慕容楓,不知是不是因為他們曾有相似經歷的緣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淚水奔流。
食堂里一時只有童謠悲切的哭聲,听得眾人心都碎了,就連與她不睦的人心也柔軟了,都想抱著她,給她力量,安慰她。
慕容楓看著懷里淚人一樣的人兒,有些手足無措,雖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但心卻情不自禁的跟著一起哀傷,疼痛。「發生什麼事?」他不太會安慰人,尤其當著上百學生的面,輕輕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