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到,舞台上燈光亮起,安好伴隨著柔緩的音樂,出席在舞台上。愨鵡曉
得體的禮服,是前兩天專門為了這場晚會定制的。
面料精致,卻並不奢華。
剪裁完美,但是十分低調。
這是一場慈善拍賣會,安好希望,一切都以節儉為主,剩下的錢一分一厘,她都希望能夠用來幫助那些有著夢想的孩子。
開場稿是之前就寫好的,關于這次慈善拍賣的主題,以及一些感謝的話。
安好站在聚光燈的中心,就算是摒除這場拍賣會強而有力的後台支持擎天集團,單單是她個人的魅力,就足夠讓很多慕名而來的人,不枉此行。
她端莊得體,落落大方,舞台上的她,無疑是完美的。
簡單的開場白說完,安好也不想浪費時間,把拍賣會交給了請來的專業團隊。
退到場後,方海珠還沒回來,安好透過幕布看著前面的拍賣情況,第一副作品是一位韓國現代派畫家的畫架,起拍價是的15萬。
安好原本多少有些擔心,畢竟那只是一個陳舊的畫架,而且那位韓國畫家在藝術節雖然有一定的名氣,在韓國也是名聲大噪,可是在中國,地大物博,那個韓國畫家也頂多是圈內人知道,而且畫架並沒有太大的收場價值,開價15萬,會不會來個首戰就流拍。
事實上,她還真是多想了。
當這個陳舊的畫架價錢被哄抬到50萬的時候,安好嘴角的笑容,已經快要到耳根去了,毋庸置疑,這個拍賣會,必會取得空前成功。
她松了一口氣,請來的一位臨時助理小跑過來,在她耳邊耳語幾句,她點了點頭,舉步朝著後台一個房間去。
房門打開,里面的人安好並不陌生,對于他的出現,安好也並不意外,因為她是發了邀請帖的。
「何老,您來了。」
「你的慈善拍賣會,我總要來捧捧場,沒有直接進會場,是因為我不能停留太久,我有點兒私事要處理,很快要離開,我就是來給你加加油,這樣的拍賣會,十分有意義。」
「謝謝您,您吃晚飯了嗎?不然我請您上樓吃個飯。」
拍賣灰常樓上就是一個轉盤式空中餐廳,十分有格調。
何老卻起身擺手︰「不了,我最多只能坐十分鐘,還有事要和你商量一下呢。」
「什麼事?」
「前幾天去李教授家做客,就是你們學校以前的校長李教授。」
「哦,我記得。」
「他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夠回學校開一場演講會,當然,都憑你個人意願,你知道,現在學校的風氣有些不大正,很多年輕的大學生學美術,再也不是我們當年那種單純的心態,很多事情,你大概也听的多了。我就是心寒啊,畢竟那也是我的母校。」
安好明白何老的意思。
A市美院,雖然到現在為止還在全國美術學院中排在較為顯赫的地位,但是關于A市美院的負面新聞,卻也快要排到同類學校的第一二三了。
何老說這些年的年輕學生學美術,很多已經不是單純的因為愛好或者夢想。
安好明白,現在的藝考生,要混一條出路很難,美術這一行更是這樣,貧富兩極化非常嚴重,這就導致了那些沒有出路的孩子,走了不正當的路。
安好那次在銀泰大廈買口紅的時候也听櫃台的售貨員議論A大美院學生做二女乃很普遍的事情。
還有柳淺醫院相見那次,也是這樣罵過她。
其實,那也是她的母校,她也心寒。
所以,她答應的爽快︰「行,等拍賣會結束了,我就回學校一趟。」
「那我的話也帶到了,時間不等人啊,那次你的助手來找過我,我捐獻了兩幅作品,今天又帶過來一副,恰同學少年,其實是我畢業的時候畫的,本來想作為私人收藏的,現在我想做些更有意義的事情,希望你把這副作品拍賣所得的善款,捐贈給A大美院,買些新的畫具,修繕一下圖書室。」
安好本以為何老是那種不食人間煙火,不問世事的老人。
如今看來,他出世入世,一身凡塵,卻每一粒都是德高望重。
和何老的短暫會晤,安好又想了很多。
從房間里出來的時候,她和拍賣方商量了一下,把何老這副恰同學少年,作為壓軸作品,最後出場。
至于這副作品的價錢,安好想,就按著畫上的落款日期拍吧,1970年6月28日——19700628
這無疑是個天價,比今天晚上任何一副作品的起拍價都要高,但是安好早就想過了,她不會讓這副作品,讓何老的心意,流拍的。
*
拍賣會到後半場的時候,統計記錄已經拍賣出了15間作品,總收入高達近2000萬。
其中成交價格最高的,當然是何老之前捐贈的兩幅作品。
這種在藝術節泰斗級別,如今又封筆了的人物,他作品的隱形價值就高出別的作品太多。
除了何老之外,就當屬安好的作品拍得到好價錢,安好看了一下,其中一幅是厲春楚厲少拍的,還有一副是許常常許導演拍的,另外兩幅的競拍者,她並不認識。
如何,她也要對厲春楚和許常常表示一下感謝,不管他們是處于什麼目的,友情也好,慈善也行,她都感謝他們這麼捧場。
從側面進了拍賣會場,很快找到了厲春楚所在的位置,旁邊,毋庸置疑,坐著蘇眉。
厲春楚和蘇眉的感情也算是一波三折,現在終于算是修成正果,兩邊家里雖然還沒有點頭首肯,可是也差不去多遠了。
看蘇眉一臉幸福的樣子,就可想而知了。
「原來你們在這里,謝謝你啊,厲少爺。」
「什麼厲少爺,安好,你這樣叫他我汗毛都豎起來了,就叫他小春就行了。」
厲春楚的眼角明顯抽了一下,不過準老婆大人的命令,可不敢違拗。
「是啊,叫的隨便點就行。」
「對了,小,春,那個你認不認識這兩個人?」
安好把拍賣下她畫的另外兩人名字給厲春楚看,厲春楚看了一眼後,搖了搖頭,倒是蘇眉,吃驚道︰「這不是秦昊***名字嗎?」
安好一怔。
「李素梅?」
「對啊,老太太也來了,怎麼沒見著?」
蘇眉東張西望了一番,安好也跟著東張西望了一番,確實沒見著,估計是讓人代理了的。
「那另一個呢?蘇眉你認識嗎?」
「另一個還真的不認識了,不過你管那麼多干嘛,有人拍就說明有人支持你唄,說實話,小春拍下的那幅畫,回頭你要額外給我一個簽名,那真的就是絕版收藏了。」
「知道了,呵呵。」
安好笑著半起了身子,剛才東張西望的當會兒,已經看到了許常常所在的位置,于是欠身對厲春楚蘇眉道︰「我先離開一下,一會兒散場我請你們吃個宵夜。」
「不行,我們晚上有事。」
厲春楚立馬道。
蘇眉的臉,很奇怪的變紅了。
安好心知肚明,看來他們是要爭分奪秒啊。
也是,他們分開的,也夠久了,想想自己和秦昊,就完全能夠理解她們了。
「行,那我先走哈。」
「拜拜。」
「拜。」
從蘇眉他們這邊離開,安好又貓著腰到了許常常邊上,還空著個位置。
「許導。」安好打了招呼。
許常常專注于台上的目光,吃驚的落在了安好身上。
「你怎麼過來了,以為你在後台數錢呢,怎樣,很成功吧?第一站救助計劃,你打算什麼時候進行,我一個很要好的記者朋友,中央台的,想專門跟你一期,還打電話要我和你商量商量呢。」
「呵呵,我不想弄的那麼高調。」
「知道了,那我回頭和她說。」
「對不起啊。」
「那有什麼的,對了,還有件事情,雖然你也未必會答應,不過還是想和你商量商量。」
「恩,你說。」
「你知道三生花系列要拍電影了嗎?」
「有听說過。」
「我們已經開始試角了,可能是我心里已經認定你是荷花的最好人選,總覺得誰來演荷花都不得勁,你看看,你有沒有意思,為三生花系列,再做點貢獻?」
「呵呵。」安好笑起來,眉眼彎彎,許常常是越看越覺得她不當個演員可惜了。
「當然了,我想你也要考慮考慮,你不用很快答復我,反正別的角色也還沒敲定呢。」
安好也不想立刻拒絕他,倒不是她對這個角色有興趣,而是她實在不想接二連三那麼干脆利落的拒絕許常常,免得讓他傷心。
「行,那我考慮考慮,許導,拍賣會結束後你有空嗎?請你吃個飯。」
「對不起哦,和柳淺約了吃宵夜。」
「哦,沒事,我就是想感謝你拍下我的作品。」
「不是我,也有別人拍,你回頭看一下視頻,你的作品一出來,大家都是瘋搶,我要是不叫個高價,還輪不上我呢。」
「你要喜歡,下次我給你畫一個肖像畫送給你。」
「真的嗎?」許常常眼楮一亮。
安好莞爾一笑,點頭。
許常常故作惋惜起來︰「知道得來如此不費他工夫,我也就不花這個大價錢了,可憐我最近借了朋友一筆錢,手頭緊巴巴的。」
安好知道他逗她呢,也玩笑起來︰「那你可要勒緊了褲腰帶,要是實在沒辦法,隨時歡迎來蹭飯。」
「這可是你說的,那就別怪我厚臉皮了。」
「呵呵呵。」
氣氛愉悅,只是安好心里免不得有個疙瘩,為什麼女乃女乃會拍她的作品?
她實在想不明白,照理說那次和女乃女乃鬧的這麼僵,她就算是有一顆慈善的心,也未必會往她的拍賣會上用。
而且安好听過秦昊大姑姑口中的秦昊女乃女乃,可不認為對自己兒媳婦和子女都如此苛刻的老人,會是一個慈善家。
那麼,她到底是什麼用意呢?
關于這點,安好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拍賣會壓軸品的出場,無疑也將安好的疑惑,暫時擠到了一邊兒去。
拍賣會的壓軸品,就是何老那一副恰同學少年。
作品一亮相,全場轟動。
轟動全場的,不僅僅是這副作品的本身,還有這副作品的起拍價。
1000多萬人民幣。
不說這副作品值不值得上這個價錢,就說美術作品的起拍價能飆到這麼高的,恐怕連達芬奇的作品都未必做得到。
「19700628,何大同先生創作于40年前的一副作品,恰同學少年,現在開始,競拍。」
全場轟動之後,就是一陣寂靜。
安好已經打算舉牌,卻見其中一個人高高舉起了牌子。
「3000萬。」
「哦……」
安好听到的,是全場的驚訝聲,大約還有她自己的。
循著聲音望去,是一個年輕人,安好小聲問許常常。
「許導,你認識這個人嗎?」
「認識,剛剛才認識的,你的其中一幅畫,也是他拍的。」
安好吃驚。
「他?」
「是啊,起拍價25萬,他直接叫了300萬,財大氣粗,沒人敢和他競價。不過全程就舉了兩次牌子,一次是剛才你的作品,一次是現在。」
許常常說完,又轉向了邊上一個男人,低聲詢問了幾句,轉過身告訴安好。
「好像我們這一排,都沒人認識他,不應該啊,我們這一排政商影界,幾乎都有啊,從我拍戲多年的角度來看,他身上沒那種大老板的氣質。」
「我也感覺,他好像有點兒慌的樣子。」
「誰知道呢,原本以為可能是你的暗戀者,看來未必,3000萬應該沒人會出更高價了。」
許常常話音剛落,就听見一個沉穩的,磁性的,又透著一些涼薄的聲音,從一個角落響起︰「5000萬。」
「啊……」
剛才的驚訝聲,再度響起。
安好和許常常也瞪大了眼珠子朝著那個方向看去。
原本就覺得聲音熟悉,一看下,居然是秦昊,安好不知為何,心里暖洋洋又甜滋滋的,大約是因為,之前以為他不來了,現在他又給了她如此大的一個驚喜。
他出差前就說過,趕在她拍賣會前,會回來的。
「真是個財閥。」
許常常嘖嘖了幾句。
目光很自然的落到了那個出3000萬的年輕人身上。
並且用手胳膊肘子踫了踫安好。
「你看他,好像更慌張了。」
安好目光落在那人身上,點頭道︰「他兩只手法放在下面,是不是在發短信啊?」
許常常探了探頭,台上,定音槌已經落了兩次了。
就在安好以為5000可能是最高價的時候,那個男人慌里慌張的站了起來︰「6000,我出6000萬。」
全場震動。
這似乎是和秦昊杠上了的意思。
安好左手邊上不遠處,厲春楚還小聲在蘇眉耳邊說起了那次拍賣會的事情,逗的蘇眉直發笑。
「所以,你說秦昊又是在故意抬價,引那人上鉤,像當時整你那樣?」
「我看是。」
「看看唄,我覺得倒未必。」
競價,還在繼續,這場價格上的角逐,秦昊從始至終保持著同一個態度,冷靜,淡漠。
而那個年輕人,隨著價錢的升高,低著頭的時間越來越多,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哆嗦,好像是沒這麼見過這樣的場面,HOLD不住了一樣。
「貌似真的在發短信,可能是在和誰請示吧。」
每一次秦昊抬價後,那個人就要低頭搗鼓一陣,許常常也感覺到了異樣。
「手機那邊會是誰啊,怎麼有一種勢在必得的感覺?」
「我也不清楚,看看秦財閥能和人把這價錢抬到多少去,還好沒有請記者來,不然明天全國乃至全世界的新聞頭條,估計都得是這條。」
「呵。」安好輕笑一聲,心里卻是擔心的,這價錢抬上去當然是好,可是這樣的場面,怎麼都有些硝煙戰火的味道,這只是一場拍賣會,大家捐獻愛心就好,何必弄成這樣。
她悄然起了身,走到了秦昊邊上。
秦昊坐在走廊一個非常不起眼的角落,不過現在這個角落顯然也成了眾人關注的聚光點。
安好的出現,當然也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安好顧不上那麼多,輕輕拉了拉秦昊︰「都到8000萬了。」
秦昊只是淡笑一聲,一副掌握全局的樣子︰「放心,他出不到1個億。」
「8000萬一次,8000萬兩次。」
「9999萬9999」秦昊將價錢,掐死在1億的坎兒上。
大家現在已經從震驚中抽離出來,開始更加關心的是,這場逐鹿之戰,最後鹿死誰手。
所有人的目光,饒有興致的落在了那個滿頭大汗的年輕男人身上。
卻見那男人大喘著氣,用力扯著領帶,臉色一片慘白,手 里啪啦的在座位下打著字,可是低著的腦袋,卻更加的慘白,汗如雨下。
拍賣台上,定音槌落了一次,又一次,再一次。
然後,結局很明顯了,這件作品,歸屬秦昊。
這場拍賣會,無疑是精彩絕倫的,以至于台上宣布這件作品屬于秦昊之後,全場自發的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不知道是為了慶祝他如願以償得到這副作品多一些呢。
還是在羨慕他的財大氣粗多一些。
但是無論這些掌聲關于什麼,秦昊都不在乎。
他牽起安好的手,在眾人的掌聲之中上了台。
關于兩人的親昵,初時如果有人表示了點點兒吃驚,後來也沒有人太過在意,想想都知道,這場拍賣會是擎天集團和安妮聯合舉辦的,秦昊和安妮有點兒關系,也沒什麼。
不過大家心里多少都是有同一個疑惑,這個秦昊,不是結過婚的嗎?
還有過一個柳大明星。
現在,怎麼和安妮搞在一起了。
安好也被秦昊這樣的舉動弄的有些懵。
或者說她是在懵秦昊居然真的猜對了,對方拍不到一個億。
她眼神匆忙在人群中搜尋了一下那個年輕人,但是大家都舉著手在鼓掌,她實在看不大清楚。
倒是看到蘇眉對著她不停揮舞雙手,臉上滿是曖昧的笑容,莫名其妙。
「在我握著你手的時候,你居然還能分心去看別的地方?」
話筒里,一個響亮的聲音,嚇了安好一跳。
轉過身去看秦昊,卻見秦昊不知何時,手里多了個話筒。
「干嘛你?」
安好面色一片緋紅。
之前上台致開幕詞,她還半點都不緊張,現在同樣是這批人,同樣是這個台,為什麼她心里卻是小鹿亂撞。
秦昊握著她的手,松開了,安好掌心空落了才不到1秒,腰肢就被陡然摟住,整個幾乎跌入了秦昊的懷抱。
「這副畫,我以99999999的價錢拍下,送給我的妻子,婗安好。」
全場嘩然。
安好的眼眶,卻不知為何,陡然濕潤。
「寓意我對她的愛,長長久久,久久不衰。」
安好下意識的咬住了唇,才沒讓眼淚落下來。
安靜的現場,陡然響起了蘇眉的起哄尖叫聲︰「哦,好樣的,秦昊。」
厲春楚大約是嫌她丟人,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死死壓在懷中。
安好「噗哧」下了,同時,眼淚落了下來。
秦昊轉過聲,眾目睽睽下,吻去了她的淚珠︰「六年前我就愛上了你,只是後知後覺只以為那種愛不過是因為某些人離開後,我內心的空虛,直到你走後我才知道,某些人留下的空洞,在你出現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被你填滿了。我讓你受了這麼多年的委屈,我混蛋到不應該得到你的原諒,所以我很感激,你還願意回到我的身邊,今天這場拍賣會,是我送給你的婚禮,雖然是遲到的婚禮,我希望,能夠留在你我記憶里,一輩子。」
然後,變魔術一樣,無數的彩球從天空中落下,緩緩落下的,還有一件美麗的婚紗。
不僅安好,連蘇眉的眼淚,也止不住的落了下來,一手輪著厲春楚的胸膛︰「你怎麼就沒有這樣的浪漫腸子。」
厲春楚被打到內傷,卻不得不真心贊嘆一句,秦昊那小字,真是完爆了他那些所謂的浪漫點子。
他敢肯定,絕對不可能是秦昊自己想到的這個點子。
秦昊那種不苟言笑冷若冰霜的人,能忽然蛻變成溫柔多情小王子,打死他都不信。
可是接下來,更讓他不相信的事情,正在發生。
那無數的氣球落下之後,天空下起了玫瑰花雨,溫馨甜美的玫瑰花雨中,緩緩落下一個四方的盒子,落在了秦昊和安好身上。
幾分鐘後,盒子升起,安好已經換上了婚紗。
秦昊握著安好的手,親吻她的手背︰「我以前不喜歡你畫畫,覺得你油墨太髒了,這些年你走後,我總是到那個放置著你畫具的房間看看,也嘗試著畫了一些畫,雖然都是很拙劣的作品,但是我想著等你回來的一天,我一定要親手為你設計一件婚紗。這件婚紗,是我親手設計的,每一塊蕾絲,都是按照我的名字設計的,我希望你把我穿在身上,讓我包圍你,保護你,守候你。」
安好淚水決堤而下,飛撲到了秦昊懷中。
「我愛你,老公。」
「我也愛你,老婆。」
然後,整個拍賣場,響起了一陣驚天動地的掌聲,有人甚至拿出手機開始攝影,完全沒有工作人員上前要阻止的意思。
安好幸福的窩在秦昊的胸膛,秦昊說要不辦婚禮的時候,安好就想象過那是一場怎麼樣的婚禮,奢華的,低調的,溫馨的,甚至卡通的,搞笑的?
她唯獨沒有想到,這場婚禮,會如此的驚喜。
灰常的音樂,換成了結婚進行曲,大批工作人員上來,把中間走當上的椅子挪開,鋪上紅地毯,放上花拱門和花台。
有兩個化妝師上台,攙扶了安好下去,秦昊站在原地,眼眶微濕,神色莊嚴的等待著。
拍賣台變成了牧師台,早就準備就緒的牧師準備就緒,蘇眉抹掉眼淚和所有人一樣,虔誠的祝福著這一對老婚新人。
「 , , ……」
安好從花拱門出現的時候,伴娘,話筒,精致的盼頭,美麗的妝容,一應俱全。
這個看似匆匆的婚禮,卻顯然是精心準備。
安好經過的時候,眾人還盯著她的蕾絲婚紗拼命研究,發現真的,每一個蕾絲花紋,都是秦昊這兩個字。
有人抓住時機放大手機相機拍下了安好婚紗上的細紋,在場的只要是女人,無論年紀大小,都被感動的眼眶濕潤,蘇眉,更是哭成了淚人。
經歷過風雨再見到的彩虹有多珍貴和難得,沒有人比她能有更深刻的體會了。
挽著安好進場的,本該是父親,但是因為安好的父親亡故,負責將她送到秦昊手里的,是秦昊從安好老家接來的堂伯。
不禁如此,他給安好的,是一個充滿祝福的婚禮。
安好所有老家的親人,還有秦家這里所有的親人悉數到場,包括秦昊的女乃女乃。
這些人,就像是被實現藏在禮盒中的糖果,每一個對安好來說,即便是陌生的,卻也是親切的。
她在這些祝福的眼神中,由堂伯送到了秦昊手里,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眼看著就要落下。
操著一口方言的堂伯,卻笑道︰「大姑娘出嫁,哭成花臉貓可不好看嘍。」
安好強忍著淚水,抬頭看向秦昊。
牧師開始主持。
像任何一對新人一樣,他們宣誓愛彼此一生一世,他們交換戒指,親吻,在所有的尖叫和歡呼中,緊緊擁抱在一起,彼此眼中,飽含熱淚。
因為請了老家的親人來,安好安好老家的習俗,鬧洞房是少不得的,這一夜,安好和秦昊,被鬧的精疲力盡,什麼吃隻果,分棗子,還有互相用嘴巴喂的瓜子。
等到天亮,看著凌亂的酒店房間,以及房間里橫七豎八躺滿的累趴下的鬧洞房的人們,安好和秦昊,蝸居在那張被霸佔的新床一邊,可憐巴巴的對視一眼,噗哧笑起來。
卻怕吵醒了這些人又要遭受一輪「攻擊」,兩人忙躡手躡腳的起身。
安好的婚紗,已經被各種亂七八糟的顏色弄的五顏六色,而秦昊也從未像現在這樣不修邊幅,亂蓬蓬的頭,半開的禮服扣子,還有一只高一只低的褲管。
可便是這樣的五顏六色和不修邊幅,卻更是讓那這場婚禮,如此的生動和難忘起來。
出了酒店的房間那刻,兩人看著對方簡直邋遢的樣子,終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卻听得房間里,一聲高呼︰「不好,才鬧了一天,新郎新娘就跑了。」
安好老家的習俗,鬧洞房,三天三夜。
聞聲,安好和秦昊,再顧不上笑,不顧這副尊容,雙手緊握,拼命跑向了樓梯。
奔跑,清晨,涼風,蘇醒的城市和上班的人們。
異樣的眼光,穿梭在大街小巷的奔放。
還有,兩人肆意,歡笑。
*
安好和秦昊的婚禮,在場有些人用手機拍了下來,放到了網上。
關于這場婚禮,在網上形成了兩個派別。
其中一個派別,被婚禮的浪漫感動到熱淚盈眶,給這場婚禮取名世紀婚禮,這些人,叫做世紀婚禮派。
另一個派別,數量不大卻也不小,由各種反對派匯流而成,這些反對派中,有柳淺的粉絲為柳淺叫不平,也有仇富派覺得這種嫁入豪門的故事太拉仇恨,還有一些就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做,見什麼都要上去丟兩塊磚的「專業黑評手」。
不過,無論是什麼派別,無論是支持還是反對,無論是感動還是唾棄,都無疑是將這場婚禮刷到了近幾年來無與倫比的一個火爆**。
甚至婚紗店開始接到大量退訂改婚紗的單子,單子要求婚紗按照安好結婚的婚紗那樣,在新娘的婚紗上,用新郎名字做蕾絲花紋。
還有,花店的玫瑰,也銷售一空,很多人想模仿秦昊和安好婚禮上那樣,不停下著紅色玫瑰花瓣雨。
甚至,有人開始@秦昊安好婚禮的主辦教堂,聯系那個給安好和秦昊主持牧師。
……
總之,網上開始盛行一場「親你」婚禮大旋風。
有人轉載了秦昊和安好的婚禮視頻到微博之後,底下就有無數留言,有些留言,頗為搞笑,瞬間被傳為了段子。
——這樣土豪級別的婚禮,還讓不讓**絲青年們活了。
——女朋友為了所謂的定制名字婚紗,把好好的買的婚紗一把火燒了,美其名曰,破釜沉舟的勇氣,我還在糾結她成語是不是用錯了,各位,求解釋破釜沉舟的意思。
——想是想定制這樣的婚紗,太浪漫了,可是我男朋友是僳僳族人,姓一,名一,我擔心我的婚紗,會是一個漁網。
……
安好盤腿坐在床上,上午剛去過醫院的她,一個人沐浴著午後的陽光,可樂的看著這些留言,不時的把好笑轉發給秦昊。
秦昊在上班,本來他想給安好一個蜜月的,但是安好要做治療,她說,婚禮推遲了,那麼蜜月,也再往後推推。
所以,他正常上下班,而她,除了每天窩在家里看關于她們婚禮的帖子微博和留言,就是開始著手清算拍賣會所得。
拍賣會的所有款項,都已經到位了,唯獨有一筆,李素梅——秦昊女乃女乃。
那幅作品是以100萬拍下,保證金收取的是拍賣價的10%,秦女乃女乃交付了保證金,但是余款卻一直未付清。
當然,有合同在手,安好可以走法律途徑要求她付清余下的90萬。
但是,那畢竟是秦昊女乃女乃。
安好思來想去,當時就覺得秦昊女乃女乃怎麼可能拍她的作品,總覺得這件事有貓膩,看來,還真是了,秦女乃女乃是吃定了扔個10萬塊錢的,導致安好賣不出去一幅畫,然後又不敢起訴她。
一幅畫,也沒什麼,安好和方海珠還有這次善款的財務處說過了,這筆錢,還是寫100萬。
自然的,余款,肯定是她來付清了。
對秦昊女乃女乃,始終她還是尊重她是一個長輩,如果秦昊***目的即使料定了她會給她出剩下的錢,那麼就讓她得逞一次,不過,絕對不會有下一次。
安好不是軟殼蟹,尤其是在听過秦昊媽媽的故事後,她更是清楚,秦昊女乃女乃就是暗中,你敬讓她一尺,她就欺負你一丈的人。
你越發的退讓,只會鑄就她更加囂張的氣焰。
這件事,算是給了安好一個極大的不痛快,不過別的來說,拍賣會一切非常成功,每一幅作品的價錢都提供了酒店當日的拍賣視頻,由紅十字會和公證處做了公正,並且成了了安妮美術基金會,這筆錢第一波的用途,就是用在A市美院上。
這是何老叮囑過的,秦昊那筆巨款,何老恰同學少年的善款,將全部用在何老的母校,也是安好的母校。
同時,安好也在準備一個演講,就是答應過何老,後來又去學校和李教授商量了一下的那個勵志演講。
只是演講稿,安好寫了好多次,都覺得不好,這幾天,她一面忙著演講稿的事情,一面就是上網了。
當然還有另一件事,就是努力配合治療,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一場婚禮之後,安好更想要個寶寶了。
模著肚子,下午的陽光正好,安好的嘴角,蕩漾開一個淺淺的笑。
希望明年的這個時候,她和秦昊,能夠擁有一個可愛的孩子。
*
「惡心下賤的女人,不知道賣過多少次,秦昊,恭喜你撿了一只破鞋,為柳淺鳴不平。」——ID我支持柳淺
「我是安好的高中同學,在高中時候就很會勾三搭四,她媽媽是做什麼的你們不要忘記了,一個雞,一只雞生下來的小賤雞,除了會劈開大腿迎合男人還會什麼。」——ID安好jian人
「她不是有個男朋友嗎?這個女人原來已經結婚了,那還出來勾三搭四,真是賤不要臉啊。」——ID討厭紅杏出牆女
……
楓紅公司,前台。
下午時間,沒有多少來客,婗安雅坐在前台,不斷的注冊變換著ID,不停的在安好結婚的相關帖子下的留言。
那些留言,不斷的被新頂上來的留言刷掉。
她打字的速度,開始不斷的增快,就像是上了彈簧似的,安靜的前台大廳,就听到了 里啪啦拉的打字聲。
可是無論她打的有多塊,她的留言都不過是一閃而過,最多只能在一切無人問津的小網站停留下來,不過卻也沒有人會理會她。
她是點著滿腔怒火的,憑什麼,安好能夠獲得幸福。
而她,卻連唯一能夠讓她面對這苦逼的日子活下去的人,心里掛念著的,都是安好。
「安雅……」
有人叫她。
她像是驚弓之鳥一樣嚇了一跳。
「啊,王哥啊,怎麼了?」
「呵呵,沒事,就是問一下你,今天晚上公司聚會,去不去?」
「哦,去的。」
「你進一下公司的群吧,大家討論著呢,你也參加參加。」
「恩,好。」
坐下,心有余悸,其實,她是如此害怕,被人看到她內心黑暗的一面。
或者說,她是如此害怕,被唐子楓身邊的人,看到她內心黑暗的一面。
看著那刷的比她打字速度還快的留言,她放棄了,隔著一個互聯網做的這些事,讓她看上去像是個小丑。
根本,婗安好連正眼都不會看她一眼。
她的咒罵,對婗安好來說,不痛不癢。
關掉了網頁,進了公司的群,唐子楓也在,婗安雅心頭一動,私下里除了手機號,她還沒加唐子楓任何的東西。
那個QQ號,只看了一眼,她就居然能夠背下來,記在心里。
大家都在熱烈的討論,她靜靜的看著,心情漸漸平復下來。
大家提議,晚上去喝酒,可是有人提到了她,說她還是個孩子,換個地方,提這句話的人,就是唐子楓。
婗安雅心里一絲的暖。
正要回復我可以去喝果汁,不要掃大家的興,就看到唐子楓又打了幾個字︰對不起啊大家,忽然想起晚上有約,你們玩的哈皮,還是我買單。
婗安雅把打了一半的字刪掉了,忽然覺得興致索然。
不過別人顯然的興致盎然起來——
「老大,約,約會吧?誰,老實交代?是不是我們的大嫂。」
「呵呵。」
簡單兩個字,似乎是在默認什麼。
婗安雅心頭一痛,關閉了窗口,選擇了,屏蔽群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