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如劍的氣流仿佛帶著極其好聞的香味,令紅玉有瞬間地眩暈,目瞪口呆地看著那閃電般的雙手在幾乎觸踫到她的雙眸時,突然五指張開,形成一個的白色漩渦,想要將她吞噬……
紅玉想要逃,可身子卻像被下了定身術無法動彈!
身體的某個被遺忘的角落漸漸嶄露頭角,就像發了芽的種子想要破土而出,皮膚底下仿佛有一根根尖針在游走,撕裂著皮膚,痛徹心扉!
「……啊!」終于無法承受這樣的痛苦,紅玉大聲叫喊,隨著那聲叫喊,那股欲破土而出的東西順著她的撕喊,瞬間沖破束縛,迅速在她的四肢百骨流竄,剎那間就燃燒了她的血液,仿佛置身在熊熊烈火之中。
黑衣人的身體突然詭異地弓起,伸出的五指仿佛受到某種沖擊,驟然地收回,黑衣人抬起黑亮的雙眸不敢置信地看向紅玉「……你,你……竟然自己沖……沖破了!」
不明白她在說什麼,可那種讓紅玉難受的感覺已經消失了。憤憤地盯著黑衣人的雙眸,紅玉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你是誰?為什麼裝成瑾貴人的婢女陷害我!」擁有完全相同的異香,她與上次要殺她的那個殺手是什麼關系?是母親認識的人嗎?
她已經從對方的眼楮認出這位黑衣人就是那位替她拿衣服的宮女,想不到竟是她想害她!
「陷害你?」黑衣人輕笑,自嘲里帶著譏諷,還有一絲悲涼和憤恨「紅葉不過是來尋找聖女的,只是,呵呵,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
紅葉?
紅玉錯愕地蹙了下眉頭,為什麼有種似曾相似的感覺?為什麼與她的名字只有一字相差!巧合?抑是與她有什麼關系?聖女?母親不是說她是女媧國的聖女嗎?難道她是來對抓母親的?可為什麼會出現在皇宮?是想用她來挾制母親嗎?還有,她身上帶得香味,她的表情,她與那個殺手是一伙的嗎?為什麼那表情怎麼看怎麼怪異!
萬般思緒涌上心頭,脹得紅玉的頭一陣陣地痛。她蹙了蹙眉「你到底是誰?女媧國人?為什麼要……要害王爺和我?」
側腰傳來的令紅葉蹙了蹙眉,十指握拳收緊,抬起眼神情復雜地看了紅玉一眼,在那種情況下,她竟然還能偷襲她,可惡!接著又瞟了一眼墨軒與安如月,似笑非笑地扯了下唇角「後會有期!」
說完,一個旋身消失了,就如她來得時候一樣,悄然無聲。要不是地上殘留得點點血跡。
「王爺……您怎麼樣?」確定黑衣人真的走了,紅玉才驚魂末定地收回手中暗藏的銀針,就在她沖破體內的那股莫名的熱流的同時,她用銀針偷襲了紅葉。小心地擦去針上紅葉的鮮血,將銀針收好,方著急地奔到床邊,擔憂地看著奄奄一息地安如月問,想要上前摻扶他的手最終沒有伸出去,她害怕她身上仍有什麼殘留的東西會傷害到他。
「站住!」一見紅玉奔向安如月,軟倒在地的墨軒急得青筋直冒,立刻厲聲叱道,聲音雖厲,卻明顯底氣不足「別傷害王爺,不然,墨軒……」
「定不饒我?」苦笑,紅玉輕嘲地接口,她站起身,走到墨軒跟前蹲下,晃了晃手中的銀針「你說,若我現在用這根針扎在你的死上,你會怎麼樣呢?」
擰著眉,幽深的雙眸陰沉地盯著紅玉,完全無視她手中的銀針,墨軒冷冷開口「想動手就動手吧。晚了可就沒有機會了。」
紅玉一听樂了,這墨軒果然不同「好!」
隨著這聲「好」字,紅玉手中的銀針就刺向了墨軒。
「……不!」
兩聲「不」字幾乎同時響起,一聲是安如月的,一聲則是阿子的。
幾乎是同時,一股微弱的準確地扎在紅玉正在用銀針的手腕上,差點讓銀針從手中滑落,紅玉咬了咬牙,瞟了一眼怒目相視的阿子,暗吸一口氣,忍著痛還是將手中的銀針準確地扎在了墨軒的眉眼間,接著背心又是一陣,痛得紅玉冷汗直冒,再也握不準手中的銀針,好在已經替墨軒解了迷香。
隨著手中銀針的滑落,嘴角掛著苦笑的紅玉也軟倒在地上,血順著手腕和背心處流下。在倒地的那個瞬間紅玉抬眼看著安如月低聲喃喃「王爺,紅玉沒有想過要傷害您,她一直信守著自己的承諾!」
當阿子拼著最後一口氣正準備再次將口中的袖珍飛鏢射向紅玉時,安如月出聲阻止了他。
一個人影悄無聲息地躍進,落在安如月的床邊,看到倒地的墨軒和阿子,眼神微微一閃,即恢復成視若無睹的狀態,他正是去尋紅玉從宮里穿回來那件衣服的阿寅,此時低聲回話「王妃的衣服沒有找到。」
安如月淡淡地「嗯」了一聲,似乎早有預料。倒是紅玉詫異地挑了個眉,就看到墨軒緩慢地站起身,同時清冷地聲音冷冷地響起「他們的動作倒是越來越快了啊!」
「王爺,宮里來人了。瑾貴人突然薨了,說是與王妃有關,太後請王妃立刻進宮協助調查。」門外響起陳海沒有波折的聲音。
紅玉突然想笑,想大聲地笑,實事上她也確實在笑,只是淚卻先滑了下來,止都止不住。原來想要她死的人不止一個!她一個不爭不搶的平凡女子何時成了這些當權者的絆腳石?
看著痛苦淚流的紅玉安如月的心驟然收緊,拌著痛楚,他蹙了蹙眉,緩緩動了動尚酸軟無力的身子,體內的不適和疼痛已漸漸消退,他吸了一口氣,看著墨軒眨了眨眼。
墨軒會意,慢慢站起身,剛被紅玉一針扎下,無力的感覺頓時消散,心中已知是紅玉救了自己,可自尊讓他無法向紅玉示弱。
「知道了,只是王爺的病尚要王妃看著,太後若有什麼疑問盡可派人來王府尋問。何況過兩日賈家又要送人過來,這王府里沒有王妃打理著準備,到時沒了賈家的面子,太後娘娘只怕也不好向賈家交待,到時這個責任又讓誰來擔呢?」
墨軒一邊說,一邊有條不序地指揮著阿寅將紅玉扶到軟蹋上坐著,將阿子扶到安如月的床後藏著,並將地上的血清理干淨,做完這一切不過短短幾分鐘的時間,一切妥當後,他很自然地打開門,走了出去,門裂開一條縫,從門外恰好可以看門里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陳海看到墨軒若無其事的走出來,眼底微閃,仍是一副不動聲色地撲克臉,他陪著笑了兩聲「墨爺說得小人也如實回了公公,可公公非要見了王爺才肯信。墨爺,您看這……」
墨軒笑了下「那就請公公進來吧。」
「是,」陳海愣了半秒,隨低眉應了一聲,退下。
不一會兒,陳海領著一位錦衣公公走了進來。
「墨軒以為是誰,原來是太後娘娘身邊的大紅人——吳公公,吳公公這一晃可有好幾年沒上王府了吧,今日王府可真是蓬蓽增輝、三生有幸啊!快請,王爺正在房里恭候著呢!」墨軒滿臉堆笑地對錦衣公公拱了拱手,作了一個請的動作。
看著面前生龍活虎的墨軒,吳公公的眼珠子差點掉下來,他不是應該被紅葉弄死了嗎?怎麼會好好的站在他面前!「墨……墨爺……」
果然這一切都是一場設計好的陰謀!
「吳公公怎麼看到墨軒是這種表情?喲!這不是當年‘青龍劍’的劍盒嗎?難道太後娘娘是專程讓公公來給王爺送劍盒的?那可就太感謝太後娘娘的厚意呢!陳海,替王爺將劍盒收起來吧。等王爺身體好些再進宮謝恩去。」
墨軒說著就從吳公公手里拿過劍盒,完全裝著沒有看到吳公公難看之極的臉色,吳公公死死抱著劍盒,這可是太後娘娘讓他將‘青龍劍’裝回去的盒子,怎麼能讓墨軒拿走!可他哪里是墨軒的對手,僵持不到半秒,盒子就輕松地被墨軒拿到了手里順手交給了立在一旁的陳海。
陳海為難地看了一眼吳公公,僵硬而木然接過劍盒。抬眉的瞬間用余光瞟了一眼端坐在軟蹋上面帶矜持笑容的紅玉,眼神輕閃了下,握著劍盒的手微微緊了下。
看到安如月和紅玉安然無恙地坐在一起笑談晏晏的情景,吳公公僵硬的臉上勉強堆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就匆匆離開了。
他一走,紅玉再也堅持不住軟倒在軟蹋上,背上已是血紅一片,顯然阿子發的飛鏢下手不輕。安如月吩咐阿子將紅玉扶到床上,親自為她查看。阿子和阿寅很識趣地退到了暗處。
「謝謝!」紅玉輕聲對安如月說,不僅是感謝他為自己包扎傷口,更重要的是感謝他對自己的信任。
對著紅玉的紅唇親了一口,安如月笑著說「您是本王的妻子,給本王看病,照顧本王,還教本王鍛煉身體和魔術,本王自然也要好好對您。剛才……本王以為你真的要傷害墨墨,你知道嗎墨墨對本王很好,要是沒有墨墨,本王活不到現在的,所以,你千萬不要傷害墨墨!墨墨是好人,玉兒也是,所以,你們要相親相愛,不許相互傷害,知道嗎?不然,本王會傷心的!玉兒,答應本王,以後都不要傷害墨墨。」
看著滿臉乞望,眸光清純閃閃地安如月,紅玉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安如月似乎沒有弄清楚是誰弄傷了誰?可……你能奢望一個傻子嗎?
「……王爺,您,您不怕紅玉傷害您嗎?」艱難地吞咽了下,紅玉微微笑了笑,心里雖然仍帶著余痛,聲音似乎哽在喉中,她沒有怪安如月,更沒有怪阿子和墨軒,幾個月的情意怎麼能與十幾年的情分相提並論,何況一個常年被人時刻陷害的人怎麼可能輕易放下戒心!只是想起紅葉詭異地話,紅玉有種不好的直覺,她的身份或者說她母親的身份似乎會傷害到安如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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