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太後娘娘,安王妃說得也不是全無道理。♀」御史何大人隨合道。他不是傻子,當然也看出了一些蹊蹺來。
「哼!不過是她巧言蛇辯,如今證據確鑿,讓她來不過是給她悔過的機會,既然她不珍惜,那哀家也就不用給她留面子了。若誰再有異意,休怪哀家反臉無情!」太後撕下偽裝的面具,強硬掃了一眼崔知章與何大人,叱道。
崔知章似早有所料,意味不明地淡淡一笑,不再言語。
何大人顯然有些意外,他疑惑地看了看盛怒之下但後,又看了看一臉淡定地的紅玉,瞧眼下這情景,明明這案件尚有諸多疑點,太後卻急得定罪,難道朝中傳言,太後與皇上並非先皇傳位乃是奪了安王爺皇位的篡位者,是真的?!
明知是個棘手堤芋頭,明知此時自己不該開口,可御史何大人還是沒忍住,提出了異議「微臣覺得此案尚有眾多疑點,依微臣所見……」
何大人的話末說完就被太後娘娘厲聲打斷了「御史大人你是不是太多事了?」
「可是,太後……」何大人還想力爭,太後沒再給他機會,大手一揮「來人,將安王妃帶下去!」
何大人還想再說什麼,身旁地崔知章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袖,何大人疑惑地看向崔知章,就在這個時候,紅玉帶大內侍衛帶了下來,阿子緊跟其後。
崔知章意味不明地笑了下,笑容轉瞬即失。
「太後娘娘,此案應如何結案?」微微歉了歉身,崔知章問道。
太後滿意地瞟了一眼崔知章,將目光移到御史何大人身上「此案本就是御史大人親審的案子,自然就由何大人來結。何大人,你說呢?」
呃?何大人愣了半秒,即使再傻,他也看出了些點什麼,雖然有滿肚子的疑惑和不滿,此時也不得不放下「微臣領旨。」
昏暗的光線,潮濕中帶著**的味道,抬頭瞅了瞅僅一尺寬,高不可攀的窗戶,紅玉微微嘲諷的笑了笑,牢房,她最終還是進了牢房!
「為什麼不讓我動手?」阿子冷冷地聲音傳來。
紅玉輕輕敲了敲潮濕的牆面,在不清楚太後真實意圖的情況下她還不想招惹更多的事「敵動我不動,方可靜觀其變。不入虎焉得虎子,」說著,紅玉輕輕笑了下,目光卻在瞬間變得銳利冰寒,太後既然利用她母親誘她進宮,目的沒達到自然不會要她性命。太後,你到底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呢?
一個時辰之後,牢房來了一個人,一個紅玉意想不到的人。
太醫?殺手?舊識?
紅玉不知道用那個稱呼對他更為合適一些,只是,他為什麼在宮里?為什麼來見她?他……到底是誰?
「你……你真的是阿惜的女兒?」男人盯著她的臉,眼楮都舍不得眨一下,仿佛害怕下一秒紅玉就會從他的眼前消失一般。
「你是誰?」紅玉冷冷地直視著男人,含著戒備,眼里不帶一絲情緒。看來他的傷已經完全好了。
「我……我是誰?是啊,我,我……是誰?」男人因為紅玉的話顯得有些恍惚,有些迷茫,還有些不知所措。看著紅玉的雙眸很復雜,想要伸手去撫模紅玉的臉,又似乎不敢,帶著愧疚「我,我不是人,竟然還差點殺了你,我,我不是人,你,你能原諒我嗎?你,怎麼可能會原諒我……我這樣的人怎麼配做你的……」
「閉嘴!我只想知道我母親在哪?是不是被你們關了起來?」紅玉馬上打斷了男人末說完的話,她竟然其名有些害怕男人差點沖口而出的話,那個結果她現在不想知道,也害怕知道。何況這牢里難保沒有太後設得暗探。
男人愣了下「你,你說什麼?他們抓了阿惜!這,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男人的表情很奇怪,他猛得抓住紅玉的雙肩「你听誰說得?是誰說得?他們騙了我?他們……竟然敢騙我!」
下一秒,阿子的劍閃電般向男人橫掃而去,男人雙目一瞪,阿子的劍竟生生停在了半空,仿佛被下了咒語定住了一般。
阿子一驚,怪異地看著男人,突然冒了一句「你竟然是聖女的男人?!」
聞言,紅玉呆住了,大腦仿佛在瞬間被抽空顯得一片空白,聖女的男人,豈不是她的爹!半響才回過神,驚恐地低喃「不可能!不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的,他的確是女媧國聖女公主的男人!不過是偷吃了禁果,差點害死聖女的賤男人!」一個奇裝異服的漂亮女子走了進來,聲音清脆悅耳,只是說出話卻陰郁狠毒。
女人的話讓紅玉有些崩潰,如果剛才只是懷疑,現在可是明明白白的證實。
「……阿蘭?!」男人回頭時阿子的劍仿佛月兌離了他的控制回到了原處,可當男人看到那女子時竟驚愕地張著嘴,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你,你不是死了嗎?」
名叫阿蘭的女人冷「哼」一聲,看著男人的眼里即恨又愛,咬著牙恨聲道「沒親眼看到你們倆死,我怎麼舍得閉上眼!」
隨她一同進來的還有太後娘娘及她身邊的碧珠。太後詫異地看了一眼阿子「想不到墨軒手底下的人個個不凡啊,哀家還真是看走了眼。一個小小的侍衛竟然知道女媧國的秘密!看來墨軒為了安如月可謂費盡了心思,可惜,這次他失算了,千算萬算也沒算到這個代嫁的丫頭會是他的災星吧。」
說著,太後得意地笑了起來,阿子面無表情地微微蹙了蹙眉,一言末發,只是肌肉緊蹦全身處于高度戒備狀態。
紅玉沒有完全听懂太後的話,可當「代嫁」落入耳中時還是被驚得失了魂魄,難道當初讓她代嫁根來就是一場預謀?更讓她吃驚地還有最後一句話「千算萬算也沒算到這個代嫁的丫頭會是他的災星吧。」災星?她怎麼就成了安如月的災星呢?明明她還治好了安如月多年治不好的「陰尸毒」!難道不應該治好?還是說有什麼她不知道的原因,是什麼呢?紅玉的頭隱隱作痛。
「太後娘娘費這麼大的周折將臣妾弄到這里,到底所為何事?」紅玉冷冷問道,衣袖下的雙手早已暗暗做好了準備。
「所為何事?」阿蘭冷嗤一聲,如看白痴一般掃了一眼紅玉「自然是送你上西天啦!」
紅玉輕嘲「你是誰?太上皇嗎?」她難道也認識母親?
紅玉的暗諷果然令太後的臉色沉了沉,瞟了一眼名叫阿蘭的異族女子,真是狂妄之極,在大梁國她太後的地盤上竟敢毫不避嫌,肆無忌憚的指手劃腳,還把她這個太後放不放在眼里呢!
「還是先確認一下她是不是你們要找得人吧。」太後冷冷地扯了下嘴角,道。
「這是自然。」阿蘭說著,手中突然飛出一道白色的不明物,恨聲道「不過……得先殺了他!」
男人似乎早有準備,輕松地避開了那道白色不明物,嘲笑道「就憑你那點功夫還女敕了點!」
說話間,兩人已搏了幾個回合,一道道刺眼的白光夾雜著金屬間銳利地轟鳴聲,如嚴冬飛雪般帶著森冷地寒意瞬間彌漫在狹小的牢房中,壓抑得讓人透不過來氣。
阿子忙將紅玉護在身後,全身緊蹦著,如一只蓄意待發的獵豹。
太後氣惱著握緊雙手,怒瞪著不按計劃行動的阿蘭,整個後牙槽都快咬碎了。眼看無法阻止正打得烏煙瘴氣的兩人,恨恨地說道「真是個無用之人!碧珠,告訴皇上計劃有變,讓他身邊的無痕來一趟。」
「是,」碧珠應了一聲,又擔憂道「太後一人在此,奴婢擔心……安王妃會對太後不利,不如,用這個……」說著,在太後的示意下,從衣袖中拿出一包粉磨狀的東西。
「這是……」太後遲疑了下「迷香?」
「嗯,」碧珠點點頭。
太後那句「好,」字還沒有說出口,那邊就傳來了一聲慘叫聲,打斗顯然結束了。
「是你?!」男人用劍尖指著倒在地上明顯受了重傷的阿蘭,聲音帶著微微的顫泣,帶著震驚與惱怒「是你!當初那個出賣阿惜的人是你!枉費阿惜一直將你當成知心的姐妹,想不到最後出賣她的就是當年的好姐妹!」
阿蘭突然仰頭大笑起來「哈哈哈……姐妹?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何曾體會過我們這種人的心情!在她眼里我們只是她可以驅使的奴隸!無聊時陪她逗樂的工具!……」
男人擰著眉,憤怒布滿俊臉,劍尖向前一送,血頓時順著阿蘭的頸脖滑過劍尖,蔓延在劍上,他厲聲打斷她「說!阿惜被你們關在哪里?」
阿蘭收起狂笑,怨恨地盯著男人,答非所問「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她不僅背叛了你還對你隱瞞了你的骨肉,她都這樣對你了,你為什麼還要念著她!若不是因為她,你現在還好好的呆在聖壇當你得主,過著人上人的生活。可你看看你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就像一具腐尸,一個沒有尊言的奴才!她到底有什麼好,值得你這樣為她!」
最後一句她幾乎是吼出來的,帶著不甘和痛苦。為什麼我對你的好你一直都看不到!
「閉嘴!」男人怒了「不許你這樣污蔑阿惜!」
話音末落,阿蘭唇角微動,男人只覺眼前驟然一白,一股冰寒的勁風撲面而來,心頭一驚,距離太近想要完全躲開已是來不及,只好將頭向後一仰,尖銳的擦過臉頰時,就听到阿蘭一聲驚恐地悶哼傳來,男人驚愕地同時余光似乎瞟到那根如毛發粗細的東西是從紅玉的方向飛出,如閃電般沒入了阿蘭微微抬起的下額,不留一點痕跡。
紅玉做的?!
沒等男人回過神,空氣中傳來嗖嗖兩聲破空聲直逼男人與阿蘭,方向卻是來自太後,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阿子也出手了,擊落了飛來的暗器,同時也飛出兩顆暗器射向太後與碧珠。
原來,太後本來只打算用迷香的,見阿蘭實在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便動了殺機,誰知阿子的武功竟會如此高超,好在碧珠眼明手快,反手一揮,飛出一暗器,速度之快,是剛才發的那暗器無法媲美的,只是這次的目標是紅玉。
隨著幾聲清脆地金屬擊撞的聲音,和兩聲悶哼,一切又恢復了平靜。
碧珠護著面色微驚但後,表情平靜,腳下躺著被擊落的暗器——兩顆碎開的核桃;
阿子面無表情地站在紅玉身邊,目光微瞼,仿佛剛才的一切都與他毫無關系,甚至動都沒有動過一般。
紅玉蒼白著一張臉,右手微垂,左手按在胸口,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突變中清醒過來,目光有些滯怔。
阿蘭已死,瞪著一又死不瞑目的雙眼仿佛是死在男人的劍下,因為劍尖橫掃了她整個頸脖,劃出一道完美地弧形線條,鮮紅的血跡染紅了阿蘭整個衣衫,詭異而奪目。卻沒有人注意到阿蘭的左手怪異地卷曲著
盯著阿蘭怪異的左手,男人仿佛用盡了所有的力氣,頹廢地跪倒在地上,兩眼呆滯,表情復雜。
這時,門外響起兩聲輕輕的扣門聲「御史何大人來了。」
太後蹙了下眉,來得還真是時候啊「讓他在外面候一會兒,就說……」似乎是一時找不到合適的推月兌理由,太後有些煩燥地說「理由,自己編一個。什麼事都要靠哀家,你們都沒腦子嗎?!」
門外諾諾地應了兩聲,就沒了聲響。
「我母親在哪?」清醒過來的紅玉,微微理了個衣袖,冷冷地盯著太後問,
太後仿佛沒有听到紅玉的質問,只盯著阿子「你是誰?」
阿子冷漠的黑瞳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很快,快得仿佛是一種錯覺「王爺的侍衛。」
冰冷的聲音不帶一絲情感,仿佛一陣寒風吹過,模不到卻能感覺到它拂過臉頰時的冰寒。
「你,你是……箏兒?」太後突然輕柔地叫了一聲,兩眼卻死死地盯著阿子,仿佛想要驗證什麼,可惜阿子冰冷的臉上一點波折都沒有變。失望夾雜著不甘,沮喪,痛苦在某個瞬間全部涌上太後畫得精致的臉上,詭異而奇怪。
「太後娘娘……」碧珠憂心地叫了一聲,唉,安箏……只怕是太後心里永遠揭不過去的傷疤!可此時卻不得不提醒道「御史何大人還候在外面呢!」
太後回過神,看了一眼紅玉,笑得陰險,奸詐「知道嗎?你想要醫治的安如月,安王爺之所以病了這麼多年,都是拜你母親——女媧國聖女公主所賜!你,安如月,是夫妻也是仇人,懂嗎?懂嗎?是仇人!仇人!」
「什,什麼……」紅玉的腦子嗡的一聲,頓時被太後提到的那兩個字打蒙了。仇人?仇人!不,不可能,母親怎麼可能是害安如月生病的人呢?就算她是什麼公主,可也是個體弱多病的女人,這麼多年,母親在江府受盡萬般凌辱也都默默承受著,甚至沒有傷害過一條蟲子,怎麼會傷害安如月?怎麼會!
紅玉只覺得呼吸都仿佛要停止了,徹骨的寒意一絲絲從腳底蔓延至全身,通體冰涼。
「你,你想要挑撥,換個好點的、合理的理由。」勉強扯了一個鎮定地冷笑,紅玉淡定地說。
看著神不守舍,失魂落魄的紅玉,太後的心情總算好起來「是不是真的,問問你的親爹不就知道了嗎?」
說著她厭惡地掃了一眼男人「走得路上不寂莫,也算對得起你了吧,哼!」
「為什麼?」男人突然抬起頭,問道「為什麼不放過我的孩子?她什麼都不知道,為什麼要利用她?」
太後對男人的話充耳不聞,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阿子,對碧珠吩咐道「別要了他的命。」說完,太後轉身走出狹小的牢房,外面竟還有一道暗門,她走到暗門的一角,不知在什麼地方弄了一下,暗門的牆裂出一道細縫,太後閃身走了進去,碧珠緊跟其後。
牢房一下子寂靜下來,沉悶得讓人透不過氣來。
親爹?
那個曾經差點要了她命的人竟是她的親爹?
看著眼前的男人,紅玉只覺得頭都要炸了,太陽突突地直跳,全身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失神地滑落在地上,兩眼滯怔,腦子里一片混沌,思緒混亂,各種各樣雜亂無章的片斷在腦中飛閃。她撫著額,發出低低的。
阿子蹙了蹙眉,冷漠地臉上閃過一絲耐。
男人緊張地看著紅玉,有些不知所措,他小心地走上前,想要安慰紅玉,卻不知應該說什麼,憋了半天,方諾諾地出了幾個字「別擔心,阿惜……哦,就是你母親,她沒那麼容易被人抓住的,他們肯定是騙你的……」
紅玉怔怔地抬起頭,男人的話無疑加劇了太後說得可能性,頭越發地疼起來,心底的痛一點點加劇,直痛得心口揪起來攪在一起撕裂般抽動起來。
「告訴我……告訴我原因!」兩手緊緊捏在一起,指尖扎進肉里也沒有感覺,紅玉只想要個自己不願相信的理由。
故事還沒講,御史何大人就走了進來。看到滿身是血的男人和阿蘭的尸首時,御史何大人還是驚愕了半天,越發覺得案件復雜怪異。看來自己真是弄了個燙手的芋頭,還是無法輕易甩掉的芋頭!
「安王妃,能解釋一下嗎?」何大人手一指,質問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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