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臣妾有毒 第一百章 信念

作者 ︰ 悠悠雨滴

青荷說著說著,似想起了什麼,蹲在地上嚶嚶地哭了起來「……小姐,奴婢對不起你,奴婢錯了,奴婢不該為了那些得不到虛榮而做出做不起良心的事,奴婢真的錯了,奴婢現在才知道跟著小姐的那段時間是多麼幸福的,奴婢再也不去想那些沒有的事呢!小姐……嗚嗚……青荷好餓,好想吃小姐做得桂花糕,還有埋在梨花樹下那壇桂花酒,小姐,青荷真得好想你,青荷幾天都不曾吃過東西了,小姐……」

幽幽地哭泣聲,雖然不大,卻也帶著撕心裂肺一般地懊悔和絕望,紅玉的心一軟「‘億草堂’這兩日會有布施……」

「真的?真的會有布施!」青荷猛得收住淚,胡亂地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眼里噴射出異常興奮的光芒,刺得紅玉的雙眸一陣發酸,她艱難地「嗯,」了一聲,那叫花子已興奮地嘴角快裂到了耳後,轉身就跑,突然似想到了什麼,對著紅玉鞠了一躬「先生一定好心有好報的!」說完,轉身向‘億草堂’的方向狂奔而去。

眼眶一陣酸脹,紅玉捂著嘴,悲傷的情緒還是襲上心頭。到底發生了什麼,青荷竟變成了這樣!縱然青荷曾經對不起她,可看到她變成現在這樣,心里上還是有些承受不了,必竟這丫頭是她來到這世上對她好的人之一,可她也不會再讓青荷留在身邊,欺騙一次就夠了,她不可能做到心無芥蒂,青荷是她爹身丫環,好歹王爺也應該看在她的份上給她一條生路,如今這樣……王爺,別讓我恨你,別讓我恨你……

回到億草堂時已近黃昏,醫館已關了門,土娃站在院門口,一見紅玉回來立馬迎了上前「先生,衣服呢?快讓土娃看看!」

「明天吧,路上錢被人偷了。」紅玉有些疲憊地說。

「啊?怎麼會這樣!」土娃驚愕地張著嘴,不死心地看了看紅玉手里,仿佛那手里會突然冒出新衣服來,他抓了抓頭,小聲嘟道「先生的功夫好像變弱了,小偷都敢打上門來欺負了。」

不經意的一句話卻讓紅玉猛得一震「你說什麼?」

土娃嚇了一跳「沒,沒說什麼,」

紅玉也覺察出自己的聲音似乎過于嚴厲了,她緩和了一下語氣,試探道「你也覺得我近來變得弱了?」

土娃遲疑著點了點頭「也不是太明顯,就是感覺沒以前厲害了。」要不然怎麼會沒發現我半夜起來偷東西吃,要是以前,我還沒抬腳你就發現了。

「是嗎?」紅玉有些迷茫地反問了一聲,心里卻是一慌,是的,她確實沒以前敏銳了,開始以為是錯覺,現在看來是真的。是那場血禮的……後遺癥嗎?對那場以命換命的血禮,書上沒有明確說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因為沒人試過。她能活應該算是奇跡吧,紅玉自嘲地想著。

躺在床上,紅玉有些睡不著,太多的突然狀況讓她有些不適,前途迷茫,所有事都是混亂的,理不清,在蜘蛛網一樣縱橫交錯在一起,甚至她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回來!就為了心底的那點不甘嗎?重重地嘆了一聲,窗外突然響起一聲古怪的聲音,紅玉立刻坐了起來「誰?」

「謹惕性如此差,若不是我你早死了!」黑暗中一個冰冷地聲音冷冷地響起。

母親?!

紅玉又驚又愕,激動地翻身下床,卻見那黑影已消失在夜色中。

沒有猶豫,紅玉追了出去。

夜很黑,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漆黑一片。

紅玉還是準確地找到了母親隱身的地方。

「為什麼這麼長時間不來找我?」憐惜冷冷地問。

「現在不是來了嗎?」紅玉微微一愣,難道她失蹤的事母親不知道?難道她去了幾次繡莊母親都沒有發現?但嘴里卻很快答道。

憐惜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只是盯著她,隔了半晌才輕輕說了一句「過來,」

紅玉沒有動,憐惜又向她招了招手「過來,讓母親看看,好像瘦了不少……」

紅玉笑了笑,仍然沒動「我挺好的,母親突然將我引到這里,是有什麼事要說吧。」

憐惜盯著紅玉看了很久,最後輕嘆了一聲,臉上有愛憐,愧疚還有一絲無奈「什麼時候你也變得這樣提防母親了?」

紅玉咬著唇,笑得有些悲傷「我也不想,可是一樣的錯誤我不想犯兩次。」

憐惜莫名地笑了「既然這樣,你還跟來?不怕嗎?」

「怕!可你還是母親。」紅玉平靜地說,酸脹的水霧還是擠進了清麗的眼眶。

空氣似乎在那一刻凝固,凝重和壓抑。

「什麼時候發現的?」過了很久,憐惜還輕輕地問。

「回到王府,看到王爺的傷就猜到了。」紅玉吸了一口氣「為什麼要這樣利用我?」

憐惜重重地嘆了一聲「不那樣,你還是會犧牲自己救他,不是嗎?」

紅玉全身一震「您,您一早就猜到了?」

「我的女兒,若連她心里想得什麼都不知道,我還算是個母親嗎?」憐惜說得很淡淡,清淡里含著一股說不出的心酸和無奈,還有恨鐵不成鋼的遺憾「他是母親的仇人,你大概早就記憶了吧!」

紅玉被最後一句噎了下,可被欺騙利用的傷痛還是無情地涌上了心頭「這就是您要和太後合作,利用我陷害王爺的理由嗎?……」

「是,只有那樣,墨軒才會帶你去密室;只有那樣,我才能讓太後相信我真的在幫她;只有那樣,你才能在救活了安如月,用龍玉的精魂保住你的命!你懂嗎?母親這是在救你!」憐惜一口氣說完,憐愛地看著紅玉「我知道就算我不同意,你也會按自己的方法去做,那我何不給你制造這樣的機會,這樣,即滿足了你的心願,也達到了我的願望。如今,所有事情都結束了,跟母親回去吧。」

「可您難道忘記太後才是真真害您的那個人嗎?沒有她的陷害就不會有後面那麼多的事發生!」紅玉看著憐惜,心里說不清是什麼滋味,亂得很。《》可胸口真得好痛,痛得她幾乎喘不上氣來!這就是她的親人,她唯一信任的親人……欺騙、利用、毫不猶豫,毫不客氣,她們可曾想過她的感受!

「跟母親回去吧,走你應該走得路。」憐惜的聲音很輕柔,溫和,仿佛曖曖地陽光,溫暖得讓人沉醉。

「走我應該走得路?」紅玉清麗地雙眸染著一摟迷茫之後的輕嘲,什麼才是她應該走的路,她的路由她自己走!誰也無權操縱,哪怕你是我的母親!

「是啊,忘記這里所有的事,去做自己應該做得事。你還有很多需要做的事,來吧,玉兒。」憐惜繼續道,聲音越發的柔和。

「忘記?真的能忘記嗎?」將我的生命隨意地棄之荒野,這些是說忘就能忘記的嗎?紅玉輕嘲地扯了下嘴角,低聲呢喃地一句,抬眼,看著母親,仿佛要看到她的心里,聲音帶著一絲顫泣,一句話說得極慢「母親一直潛在王府對嗎?後來那個陳海就是母親喬裝的,那天將我從走火入魔的魔癥中拉回來的也是母親,對嗎?利用青荷將我推下池塘想要淹死我的也是母親,對嗎?趁亂將我從密室里抱走拋棄在亂墳崗的人也是母親,這些都是母親做得對嗎?您要報仇,您想殺了安如月,這些無可厚非,可您為什麼一定要利用自己的親身女兒呢?為什麼?難道玉兒在您的心中就這麼,一文不值嗎?」

「嗯?不是的……」憐惜愣住了,眼神復雜難辯,隨後是對紅玉的恨鐵不成鋼「不是的……玉兒,有些事不是你想得那樣,玉兒……跟母親走吧,這里不適合你,難道你還不明白嗎?母親這樣做是有原由的,而且也想通過這些事告訴你,那個安如月根本就是個沒良心的!他就是利用你的善心,利用,利用你的真心,來達到他自己的目的!他根本就沒有喜歡過你,在他心里皇權才是最重要的!玉兒……」

「是嗎?」紅玉苦澀地笑了笑,笑里意味深長。這世上有幾個人不是這樣的呢?母親難道就不是嗎?

憐惜的面色因為紅玉的笑有些僵「……玉兒,」

「我走了,」紅玉再也呆不下去,再呆下去她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發瘋!剛走兩步,忽然似想起了什麼,回轉身「母親最好清理下教員,可能有人背著母親在練什麼不該練的。」

「嗯?」失神地看著紅玉絕然而去的背影,憐惜有些恍惚,她真的做錯了嗎?她只是在幫她,幫她認清現實,幫她看清那個男人的心!難道錯了嗎?

樓頭畫角風吹醒,入夜重門靜。

「先生!」

紅玉頭昏沉沉的,兩腿仿佛踩在棉花上,失魂落魄地推開門,土娃就一個劍步急切地沖了上來,擔憂地上下不停地打量她,臉上是滿滿的不安和擔心「先生,您……不舒服?」

迎著他眼里的擔憂,冰寒的心仿佛涌來一絲暖意「沒事,只是睡不著,出去走了走,去歇著吧。」紅玉飄浮一笑,聲音仿佛從九天之外飄來。

「沒事就好,也不知怎麼了,最近一到晚上總听到一些奇怪地聲音,怪恐怖的。」土娃不確認地看著紅玉,將紅玉扶在院中的桌椅上坐下,又倒了一杯水遞給紅玉「先生,先喝杯水吧。」紅玉的臉色實在太蒼白,蒼白的仿佛在下一秒就會摔倒在地。

紅玉蹙了蹙眉,心向下沉了沉,最近她也常听到,原本還以為是母親,現在想來應該不是,母親的修為斷不會留下這樣的漏洞,難道是張貞也追到了京城?還是,那個湖中的神秘人作怪呢?

無力地躺在床上,紅玉腦子里一片混亂,就像一鍋煮糊了得漿糊。今夜的沖擊,讓她什麼也不想去想,可腦子里卻塞得滿滿的,一點縫隙都沒留……

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一覺醒來已是日上三竿了。

頂著兩個熊貓眼,紅玉不知怎麼地就不知不覺走到了安王府的大門前,看著「安王府」三個大字,仿佛又看到大婚那日的情景,那個鮮活,俏皮,愛捉弄人的男人……他對自己應該是真的吧?

那時的自己以為自己是個過客,一個看戲的人,誰知,自己從一開始就是一個棋子,一個別人利用的棋子,太後的棋子,皇上的棋子,甚至母親的棋子!

突然之間,紅玉覺得這個世界好冷,好可笑,最可笑的那個人就是自己!被自己的母親利用,這對紅玉來說是個沉重的打擊,母親一直是她想要保護的對象,是她想要守護的人,是她來到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可如今,母親竟是將她拋在荒山野嶺、亂墳崗的那個人?!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天漸漸暗了下來,夜色下的皇城宏偉而壯觀。

安如月揉了揉酸脹得眼「墨軒,什麼時辰了?」

「亥時了,王爺,」墨軒看了看天「回王府嗎?」

「嗯,」安如月再次揉了揉眼「明日選秀的事都準備好了嗎?」

「一切都按王爺的吩咐準備好了,」墨軒想一下「王尚書的女兒王景惠倒是個不錯的人選,太妃娘娘好象很滿意。」

「是嗎?」安如月不甚在意地應了一聲「那就按她的意思辦吧。」

「清王爺那邊要說一聲嗎?」墨軒又問。

「不用,說了倒沒意思了。」安如月站起身「走吧。」

一頂不起眼地轎子在安王府門前落下,一陣風拂過,帶來一股深秋的寒意。安如月扯了扯衣袖走出轎,空曠的王府門前在秋葉中顯露出一絲落寂。大門仍舊是從前那樣,人的心境卻完全不同以往。

三個月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尸已經三個月了!

安如月長嘆一聲,望了一眼夜空的閃閃星辰,心里說不出的落穆、孤寂。

「什麼人?」一侍衛突然發現大門牆角似乎有個東西動了一下,頓時謹覺起來。

「出看看,」墨軒冷冷出聲,全身卻頓時起來,戒備地環顧了一下四周,另一個侍衛拔出劍走了上去。

「是個書生,好象生病了。」先前跑上去的侍衛回話。

「送醫館吧,」安如月掃了一眼,淡淡地說完,抬腳就向大門邁去。

「等等,」墨軒在看了一眼之後,似想起什麼,

安如月不解地看著他,墨軒連忙解釋道「這個人好象在哪里見過,王爺不是說那酒樓一直盯著您看的男子很詭異嗎?」

「你是說……」安如月恍然,

「正是此人。」墨軒肯定地說。

「哦?」安如月挑了下眉,眼前飛快地閃過書生那雙清麗的雙眸,有些不敢相信地走到倒在牆角昏過去的男子看了看「好像病得不輕,先送到府里,找個大夫來看看吧。」

「是,」侍衛正要扶,昏迷中的男子意外地醒了,他眨了眨眼,帶著一絲末完全清醒的迷茫「這是哪?你們,你們是誰?」

看著他迷茫地清麗的眸子,安如月的心猛得漏跳了一拍「你……你是誰?」

「……王爺?」驟然看到夢中日思夜想的男人,紅玉以為自己還在夢里「真的是你?」

安如月渾身一顫,險些摔倒,這,這明明是那個自己不小心愛上的女人的聲音,怎麼會……「你,你是誰?」

墨軒也听出了不對,他一把將紅玉抓住提起,紅玉條件反射性的手指一翻銀針就飛了出去,墨軒張開口,就覺得手臂一麻,手上立刻失了勁道,大驚失色,安如月一見不對,立刻搶先一步,一掌擊在了紅玉身上,紅玉頓時跌倒在地。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墨軒憤怒的劍就橫在了紅玉的肩上「說!誰派你來的!」

胸口傳來的陣痛和頸脖處冰寒的劍氣讓紅玉的大腦瞬間清醒過來,接著紅玉只覺得心幾乎凍成了冰塊,悲涼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心如刀絞︰誰派她來的?誰派她來的!她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誰派她來的……交了心,交了身,以為找到了真愛,原來沒有,沒有,從來沒有,有的只是利用,只是猜測,只是算計!呵呵,這樣的人生還有何意義?!

紅玉突然就笑了,仰天長笑,笑得忘記了脖子上架著的冰寒刺骨的劍,笑得忘記自己想要在這里找回溫暖!笑得淚橫雙腮!笑得心肺俱裂!

「笑什麼?」看到紅玉臉上的淚,安如月頓覺胸口一緊,一個大膽的猜測瞬間涌入腦海,臉上仍面無表情,淡淡地問,漂亮的雙眸一眨不眨地盯著她「你……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

一通狂笑,將心底的憂郁都笑掉了,聞言,紅玉收住聲,心微微一沉,糟糕,一時激動竟忘記變音了,忙變回聲音來。

挑了挑眉,嗤笑道「王爺覺得是什麼就是什麼啦!」

王爺?安如月下意識地挑了挑眉「你怎麼知道我是王爺?」

與此同時,

「找死!」墨軒怒了,手里的劍毫不猶豫地向紅玉的脖子劃去,殷紅的血頓時順著劍刃滑了下來。

「墨軒!」安如月一把拿住了墨軒的手,眼楮卻盯著紅玉「解藥。」

墨軒一愣,掃了一眼受傷的地方,那里什麼異樣也沒有,他猛得看向紅玉「你,你下毒?」

「沒有,」紅玉冷漠地糾正「是降。」

「降?……」墨軒有半秒鐘是懵的,「你竟敢……你是太後派來的?不對,你到底是誰派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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