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安如月的武功功底竟這般深厚!憐惜大感驚愕的同時也佩服他的沉穩與冷靜,紅玉能看得入眼的果然有點能耐。
「接我一掌!」憐惜突然從蓮花台上翻躍而下,直撲安如月。
安如月心頭一驚,若要避開憐惜迎面而來的一掌,他勢必躲不開亂流飛來的無數尖刀,而現在他根本沒有時間來考慮,只能憑著本能反手一推,迎上了憐惜撲來的那一掌。
「澎!」
「王爺!」墨軒驚恐地失聲尖叫道。
兩掌相踫發生了一聲巨響,憐惜一個優雅完美反身飛回到蓮花台上坐著,原以為可以看到安如月在受了她那一掌之後會身中尖刀如刺蝟一般死于非命,可是沒有。
亂流飛竄的尖刀在劃破安如月手臂時,血口頓開的同時,原本激進的尖刀像踫到什麼可怕的東西,突然就轉了方向,避開安如月向其他方向流竄,一下子苦了墨軒和阿子,兩人原本看到安如月受困,無法營救正悔恨不已,突然那些射向安如月的尖刀奔向了他們,頓時弄得二人心慌腳亂,身上又添了無數刀傷。
「……怎麼會這樣?!」憐惜臉色巨變,驚愕的瞬間似想起了什麼,盯著安如月竟是怒極攻心,噴出一口血「……那夜竟是你?!」
沒有人注意到憐惜的話,所有人都因為這個突變驚愕不已,做為當事人的安如月除了驚愕和意外,還有內心說不出的怪異,這種怪異不僅僅來于尖刀突然的轉移,更緣于那些尖刀在此時與他身上似乎產生了某種詭異地共鳴,但臉上仍露著淡定無波的笑容「看來這老天都要幫著本王,本王今日不想為難你,只要讓本王帶走太後即可。♀」
「妄想!」憐惜怒道「別以為我斗不過你,我斗不過的不過是我的女兒。今日暫且放過你,但這個賤人,我是一定要帶走的!」說著憐惜食指一彈,細如銀絲的繡花針就飛了出去,直逼安如月的眉心,速度快似閃電,而她本身則縱身一躍,像抓小雞似的撲向了正欲逃跑但後。
繡花針在狂風如流星劃過,帶著勢不可擋的銳利飛向安如月,安如月黑瞳一收,全身都繃緊了,剛才受了憐惜一掌,內髒其實已受了重傷,若不是那些尖恨突然詭異地避開他的,只怕他這會早成了刺蝟,現在不過是強撐,此時看這繡花針來勢洶猛,心中也是大驚。
「王爺!」墨軒與阿子同時奔了過來,
「不用管我,去攔著聖女,務必將太後抓住!」安如月沉聲吩咐道,身子卻向前一沖迎上了那急勢而來的繡花針。
墨軒與阿子對看一眼,兩人極有默契地分頭行動。阿子領著一隊人馬向憐惜奔去;墨軒則留在原地,靜觀其變。
強烈的颶風隨著憐惜的驟然離去也一下子消失了,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可那根如流星一般的繡花針仍帶著勢不可擋的力道向安如月逼去,無論安如月進攻也好,躲閃也好,始終追著他不放,仿佛導彈一樣,墨軒想要阻止與分離均與失敗告終。
安如月本就受了內傷,再如此一番折騰,早已筋疲力盡,疲備不堪,額頭更是冷汗直下,步伐也亂,看著緊追不舍,咄咄逼人的繡花針,突然停下腳步,長嘆一聲,閉上眼,既然逃不過一死,倒不如死得瀟灑點!
「……王爺不要!」墨軒心膽俱裂地撕喊,狂奔地沖了過來,要死他也應該和擋在王爺前面!
繡花針以掩而不及的速度穿過了安如月的身體,並消失在他的身體內,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了下來,墨軒清晰地看到安如月絕世的容顏劃過一道痛苦的表情,然後就像被剔了骨頭的魚一樣,全身散了架似的滑倒在了地上。
「王爺!」墨軒瘋了一般地沖上前,猛得停在安如月身邊,慢慢地俯,的雙手小心地將安如月扶起,淚早已掛滿兩腮「……王爺……」
「……死了?」安照烈木然地走上前,突然傻笑了兩聲「就這樣死了?死了?死了也好,死了就不痛苦了,什麼都結束了,多好,呵呵,多好……沒有人算計,沒有人惦記著,什麼親情,什麼愛情,統統都是假的,假的……結束了,我也自由了,自由了……真好,真好,就這樣吧,就這樣……」
安照烈瘋了,在這場詭異莫測的戰場上瘋了,他笑著,說著,就這樣跌跌撞撞地向漆黑的街道走去,立在兩旁受傷的官兵因為沒有得到墨軒的命令,就這樣相互摻扶下看著失常的安照烈走出他們的視線,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這場詭異的戰爭讓他們損失慘重,就連他們視為神靈一般膜拜的安王爺也死了,他們像失了方向的航船不知道應該何去何從……
正在睡夢中的紅玉是被人強制性地叫醒,帶著起床氣的紅玉正想大發雷霆時,看到了阿子悲痛的臉,心里頓時一緊,自動忽視阿子言語上的粗暴和生硬,什麼也沒說,讓土娃帶上醫藥包就匆匆跨上馬背向安王府奔去。
阿子雖然很奇怪墨軒為什麼會在清醒後的第一時間讓他來億草堂請這位名叫葉靜的大夫來救治王爺,更奇怪這位大夫竟然什麼也不問就跟著他直接奔向王府,難道他有什麼特異功能知道王爺出了事?這麼想著,心里早已時刻警惕著,但看大夫的表情掛著毫不掩飾的擔憂又讓他疑惑。
阿子面無表情地向紅玉講述了一下安如月的現狀時,兩人已跨進了王府的大門。
「就這些?」紅玉停下急促地腳步,眼波微微一閃,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阿子「暗器消失在王爺體內了……」
「是,」阿子警惕地盯著紅玉,握著劍得手也緊了緊「能救嗎?」
紅玉有瞬間得恍惚,停了片刻才緩緩道「先看了再說吧。」
阿子一見,心頓時緊了下,連帶呼吸都有些不順,不由加快了腳步。
房子還是從前的老樣子,有些陳舊,窗紗還是上次她讓換上的紫雲紗,屋里點得仍然是她讓人備下的橙香,牆上掛著幾副慘不忍睹的字貼,屋里的書案上放著一副沒有畫完的肖像……
紅玉突然覺得腳步好沉,眼角酸脹得難受,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壓下不應該滋生的情愫,淡淡地問「病人在哪?」
阿子無比驚詫地看著她,就听到里屋傳來墨軒沒有情緒的聲音「進來吧,阿子你在外面守著。」
「是,」阿子盯著紅玉,嘴里下意識地應了一聲。
伸手撩里屋門簾的手微微一頓,紅玉甚至有種錯覺,仿佛她從來沒有離開這里,從來沒有離開安如月。
「……先生」見紅玉不知去哪神游的土娃只好開口提醒道。
回過神,撞見土娃審視的目光,紅玉的臉微微一紅,低頭輕聲道「走吧。」
墨軒看了一眼紅玉,聲音嘶啞得仿佛暴曬在太陽底下幾天的魚「能救嗎?」
看著比安如月更像死人的墨軒,紅玉的心說不清是什麼滋味,只覺得胸口酸酸的,刺著痛。她面無表情地說「看看吧。」
說著,就很自然地坐在床邊,讓土娃拿過醫藥包,吩咐他去外屋候著,土娃很想說得什麼,可紅玉壓根就沒再看他,一顆心早就撲在了躺在床上毫無生氣的那個人身上,土娃覺得心口突然空了好大一塊,很難受,他了半天,最終心有不甘地悻悻退了出去。
守在門口的阿子,看到退出來的土娃,突然起了領的興趣,這在以往是絕對不可能的事。這位名叫葉靜的大夫實在太詭異了,明明他就沒說病人是誰,他就騎上馬問也沒問直奔安王府,進到安王府竟然輕車熟路地直奔王爺的寢宮!這事怎麼看怎麼都透著一股子詭異,還有他拿醫藥包的動作怎麼看都像一個人,一個失蹤、不知生死的人!
面對阿子的盤問,土娃第一次選擇了沉默,有了上次的失誤,這次無論如何他也不想再犯同樣的錯誤,不想再給先生惹麻煩,何況先生目前的法術和功力到底有多高,他心里一點底也沒有,但他知道眼前這位面若冷霜的俊小伙,他是打不過的。
面對土娃的沉默,阿子原本的三分懷疑驟然升到了七分,這樣大膽的猜測,阿子說不上是喜還是憂,或許兩者均在一半吧。不管怎樣,若真是她,王爺能救活的可能性無疑會大大滇高,墨軒大概還有活下去的勇氣吧。
不知道里屋是什麼樣的情況,但阿子焦灼的心情顯然因為自己的猜測變得好了些,他甚至讓人給土娃準備了一些糕點和茶水,土娃惶恐地看著眼前的糕點和茶水,不知道自己是吃好還是不吃好,正忐忑不安時,門外突然撞進來一個神情慌張,滿臉焦急、惶恐的人。
「皇兄怎麼了?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為什麼沒有告訴我?如果皇兄有什麼好歹,你們誰也別想好過……你,你怎麼在這?」安如清一陣爆燥地發泄後,一恍眼看到了局促不安的土娃,頓時愣了下,看著土娃,突然想到了什麼,猛得要去掀里屋的門簾,被阿子攔了下來「大夫正在搶救,請清王爺在屋外等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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