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救我。♀」
隨著這幾個字吐出的瞬間,雲裳看到在這個滾過來的美男的背後嗖嗖的竄出來幾個男人,身形倒是健朗,不過雲裳這個時候可沒有發花痴的心情,下意識的要推開這個抱著自己雙腿的男人,卻不想推了一把根本沒有推動,反而還感到那股力道更緊了些。
她不由苦笑。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還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啊。她是本著一顆求安靜的鞋打算混混生活的,最好是再能從文先生那里得到什麼關于回家的好辦法,能回去呢,就最好,不能回去呢,就這麼湊合湊合過了。好在老天爺對她不薄,多少給了她一個活蹦亂跳的香香陪伴她。
只不過……這會兒出場的這一位大哥,到底是幾個意思?
那幾個人迎面而來,香香比雲裳反應的要快的多,一個健步沖上去,將手里剛剛買的大葫蘆橫著掃了出去,一邊大喊,「你們這群壞蛋!居然欺負人!」
雲裳哭笑不得,想要出聲阻攔已經是不能了,只好任由香香和那些人周旋。可她又十分的擔心,因為那些人明顯的看起來就是來者不善,香香那幾下子粗笨的拳腳能不能抵擋的住?雲裳推了那個抱著自己的男人一把,「你別抱著我,我要過去幫忙。」
一般來說,人家這麼說了的話,那個人是肯定要松手的吧?但是,這個男人就是個例外,他不禁沒有松手,反而松垮垮的往旁邊帶了她一把,「看你細皮女敕肉的,怎麼能打得過那些臭男人呢?」
雲裳被他這沙啞低沉的嗓子以及他所說出來的內容深深的惡心到了,渾身打了一個惡寒,甩開膀子,試圖甩開他的鉗制,這一次那人倒也識趣,自己松了手,笑嘻嘻的看著她。《》
雲裳心里猛地一動,對著還在那邊和那幾個人纏斗的香香大喊,「香香快回來!」香香正打的起勁,哪里听她的話?只見她手中的那只翠綠翠綠的大葫蘆已經被打的飛了花,一塊塊脆生生的葫蘆被甩得滿天飛,濺了那幾個人滿臉的葫蘆瓤子,雲裳本來很糾結的心在看到這一幕之後,忍不住笑了起來。
可是,那只葫蘆太過水女敕了些,被她這麼橫七豎八的一頓亂打之後,已經不堪入目。也根本不能再做武器來抵御外敵了。
不大一會兒的功夫,香香就已經敗退了下來。往雲裳這邊不斷地靠攏,一邊朝她喊道,「快跑啊小姐,我要撐不住了!」
雲裳哀嘆了一聲,手被人一帶,抬頭,卻是那個狼狽不堪的男人,雲裳看向他的時候忍不住微微怔住,稍稍皺了皺眉,「你干什麼?」
「你的丫頭挺不住了,你還不快跑等什麼?」那男人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剛才的那股子緊張和狼狽,這個時候雲裳甚至覺得,她現在應該抱著這個男人的腿,匍匐在地上卑微以及的說上一句,「公子救我。」
雲裳還想說什麼,卻見他朝一個方向看過去,她還沒說出話來的時候就看到一道銀光從天而降,斜刺里殺進香香那邊的戰團,香香也沒弄明白發生了什麼,就被人從戰斗圈里擠了出來。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手里殘缺不全的大葫蘆,一直到雲裳叫了她一聲,她才恍然大悟跌到雲裳的身旁,「小姐,你沒事吧?」
雲裳搖了搖頭,把她拖到身邊上上下下打量個遍,才松了口氣,忍不住賞了她一個爆栗,「你這丫頭還是這麼魯莽,怎的就沖過去了?你要真有個三長兩短可怎麼辦?」
香香哎喲了一聲,把那葫蘆的根蒂往旁邊一丟,「好小姐,我下次不敢了。」
那個男人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們主僕二人在一旁互相擔心,一邊看向那邊的戰斗圈,其實只是一個眨眼的功夫,那個從天而降奠神一般的男人就已經將那幾個人全掃蕩干淨。那幾個人只有躺在地上苦苦叫喚的份兒。
雲裳見他們已經打完了,松了口氣,走上前清了清嗓子,「恩,多謝這位壯士出手相救。」
那個男人甚是高傲,只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又淡淡的掃了一下那邊懶懶的靠在樹干上的男子,轉身就離開了。
雲裳莫名其妙的抱著拳頭站在那兒,跟個傻子似的。瞧人家走遠了,自己揉了揉鼻子,呵呵笑了下,這天底下有怪脾氣的人還真不少,她今天就遇見了一個奇葩。
「嗯,小姐,他要怎麼辦啊?」香香扯了扯雲裳的袖子,訕訕的指了指那邊的那個男人。雲裳想也不想,遇見這個人就是個麻煩,「給他點錢,讓他走就是了。」
香香翻遍全身上下,終于掏出來一錠銀子走到那邊樹下,遞給那男人,「我家小姐說了,這銀子給你,讓你走。」
那男人也不推辭,接過來銀子放在手里掂了掂,似乎對這銀子的重量很滿意,放到自己的懷里,笑了下,「小姐讓奴走到哪兒去?」
雲裳最听不得一個大男人當著自己的面兒「奴」來「奴」去,甩了甩手,根本不理他就往回家的方向走,香香還是比較富有同情心的一個人,瞧著雲裳走遠了,這才低聲說,「你這個人真奇怪,當然是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啦,不然,我還要把你帶回相府里去啊?」
雲裳隱約听見香香提到自己的住址,忍不住皺眉,心里暗想這妮子說的多了些。
事情或許到此就已經為止,是夜,主僕二人回家並沒有太晚,雲鈺派了雅墨給她們送來了一鍋好燙,三個好菜,雲裳和香香大吃一頓,美美的睡了。
第二天早晨,天才亮沒多久,雲裳和文先生正坐在書房里討論一本兵書,卻是很默契的誰也沒有提起昨天的尷尬。
她昨天沒有辦法回答文先生的問題。雲裳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對著這個陌生男人解釋自己的來歷,也就沒有辦法解釋自己能夠認得那些簡體字的緣由,索性,文先生並不是一個認死理的人,見她久久不能回答,便提出來要她種花的這個辦法。
「種夠了七七四十九棵太陽葵花,這問題你不答也可以。」文先生那會兒是這麼說的。
雲裳也就這麼乖乖的照做了。
于是一切,雨過天晴了。
這一切的平靜,卻被一陣聒噪攪亂。
香香打開傾芙園的大門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雲鈺的那張黑得不行的臉。大感驚訝,「四爺,您這是怎麼啦?」
雲鈺也不答話,「叫雲裳出來,有人找她。」香香分明听見那最後的四個字,說的有點咬牙切齒。
雲裳听見動靜,已經和文先生一起從屋子里走了出來,見到是雲鈺展露一個笑容,「四哥,你今天怎麼這樣早?」
雲鈺瞧著她,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直接讓開了身子,亮出後面的那個人來。雲裳這一見,卻也沒了半絲兒的笑模樣,乜呆呆的傻了。
雲鈺的身後,站著一個穿著尚算干淨整潔的人,但見他鳳目斜調,唇紅似嫣,一張面皮細女敕的比大姑娘還水靈靈幾分,眉眼間轉動的更是說不出的嫵媚妖嬈,極盡風流。
看到雲裳望著自己的眸子里帶著一絲的驚訝,這人嫣然一笑,矛橫生,抬手捻起一縷自己的頭發,「我還以為你不會見我。」
雲裳渾身又是一層雞皮疙瘩,這個人……說的這句話……听起來……很詭異!
「我該見你麼?」雲裳挑眉。
那人又是一笑,卻有些促狹,「我只是去陪著劉老爺喝了兩回酒,你便生了氣,再也不來看我,如今我來找你,你見我不見?」
這類似怨婦似的眼神兒和聲音恰到好處的讓雲鈺的劍眉抖了幾抖。
雲裳環抱雙肩,看他,「你和什麼老爺喝酒是你的事,我不認識你,為什麼要生氣?」
那男人似乎又笑了起來,媚眼橫陳道,「你說不認識我?」
雲裳心在腦子里滿腦子都是「蹊蹺」這兩個字。反盯著他,不說話。
可惜……每一個心智成熟的小姐的身邊總是會有一個二百五的丫頭。香香不負眾望的第一個喊了一聲,「啊!小姐,這不是攬翠樓的那個蓮官兒嗎?咱們昨天還見過他的啊!」
雲裳眼前一黑,啥時間腦子里涌上來第二個念頭,「大事去矣。」
這句話不偏不倚正落在隨後跟進來的二夫人的耳朵里,樓雲霓呵呵冷笑了一聲,丟開扶著二夫人的手,緊走上前幾步,「小妹,你還真出息,回來了沒幾天,就和這種不三不四的男人混在一起了。」
雲裳臉色不變的看著那些個聞訊趕來的二夫人的爪牙們。眼波流轉之間,倒是讓四周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她孤身一人,站在書房的門口,她的對面是如狼似虎的二夫人極其爪牙,中間是挑起事端的戲子蓮準和大嘴巴香香,以及尷尬不已的雲鈺和文先生。
蓮準听雲霓說完,粲然一笑,對著雲裳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你現在可不能把我再拒之門外了。雲裳小美人兒,我住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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