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真的是親兄弟嗎?」
「你們真的真的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嗎?」
「蓮準!他們真的是同父同母的親的不能再親的親兄弟嗎?」
一路上,這種話,雲裳翻來覆去的說了不下十次。♀蓮準每一次都好脾氣的朝她微笑,「是啊,他們是親兄弟。」
那一高一矮兩兄弟兩張臉都變成了豬肝色。漲紅了臉卻不敢說什麼,就因為這個女人是他們畢恭畢敬對待的公子的心頭好。
誰都能看出來,公子對她很不同。
繞到那個高個子的人面前,雲裳踮著腳,朝高高在上的那個人伸出手指頭勾了勾,「喂,我有話和你說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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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雲裳快如閃電的伸出兩根手指頭,在他的頭上飛快的捏住一點什麼,再一拽。高個子忍不住「嗷」了一聲,頭皮一緊,再看雲裳的手上就已經多了一抹頭發。
「小郡主,竟然這樣調皮啊。」蓮準身後有人這樣嘆息。雲裳听見這句話,轉過身來朝那個方向笑了笑,那個聲音頓時安靜了下去。
蓮準寵溺的朝她一笑,熟練的握住她的手,山中的風很烈,她穿的是這麼的單薄,有沒有她最愛的棗茶,估計這個時候,她早就要凍透了吧?
十幾個人井然有序的往外走,有了人的帶領,出山的路被打通,他們是從最簡潔的一條路走出去的。
站在無盡山之外,雲裳忍不住將實現落在了一處凸起了岩石的山峰,那里正是嬰兒峰,蓮準拉起她的手,「走吧。」雲裳點了點頭,跟著大家一起出了山。
山外,一片花香鳥語,落英繽紛。
「九龍碑被盜,最大的嫌疑竟然會落在雲裳的身上,這真是豈有此理!」顧籽萄氣憤憤的在屋子里來回走著,今天的蓮心小築里,人格外的齊全。♀不只有平時和雲裳交好的顧籽萄以及小公主鳳紫湘,樓雲鈺的身邊,則是陸家兩兄弟。而最最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在陸家兄弟對面坐著的樓雲霓。
她也听說了關于九龍碑被盜的事情。
樓雲鈺也沒有拒絕她的意思,她索性坦然的坐在了大家的中間。一起坦然的參與這一場抵論。
顧籽萄永遠是最敢說的那一個,皇帝在一夜之間忽然下令,要求大小官員一舉齊心共同徹查此事,一定要找出幕後的那個偷到了九龍碑的罪人!
說起這一樁事情,顧籽萄就覺得奇怪,「殿下,你不是去勸阻陛下,讓他放緩對此事的追查速度麼?」
陸家兄弟一起將視線投放過來,鳳紫湘一臉的無辜,似乎有點不堪忍受大家視線里的內容似的低下頭,著自己的衣襟,「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如果我知道會是這樣的話……我……我絕對不會……」她說著說著,泫然欲泣。
顧籽萄心頭一軟,過來撫著她的肩膀,「別放在心上,小公主,這里並沒有人怪你啊。」
鳳紫湘這才抬起袖子來沾了沾自己的眼角,形容還有些戚戚,「真的嗎?我現在只盼望雲裳能夠安然月兌身才好。」
雲裳……
樓雲鈺淺淺的動了動唇,似乎要說什麼,卻終究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一聲冷笑,在他們的身後傳來,眾人都被這聲冷笑驚擾,樓雲鈺回頭看,這聲笑聲原是出自樓雲霓。
樓雲霓今天仍舊是一身深紅如火的衣裳,比一般的閨中女子的裝束都要短一些,精煉一些,顯得這一身衣服的主人特別的颯爽英姿。
陸慎的眼光微微在她的身上停留片刻,這個一直叫囂著要和自己比試的女子,其實還是有幾分英氣的。
樓雲鈺皺眉,「這時候了,三姐,你笑什麼。」
樓雲霓听他這麼說,又是一聲冷笑,腰上掛著的彎刀也跟著笑彎了起來似的,她環視一圈四周,見每個人的臉上都各有神色,顯然對于雲裳被人誣陷這件事,每個人的心里都有了自己的考量。
她抬起胳膊,袖子上掛著的瓔珞在空氣里擺出一個弧線。
「你們這些人,看起來像是在為了樓雲裳擔驚受怕,卻從那日開始就只是會窩在這里,討論來討論去,沒有一個人打頭陣的去為她說話,樓雲裳這個傻瓜笨蛋,平時里怎麼的會結交了你們這些朋友。」
陸慎眉頭一皺,坐直的身子微微向前傾了傾,似乎要站起來同她理論,卻被陸謹一把攔住,淡淡的搖了搖頭。
陸慎沒有說話,可黃白橘卻忍不住開口,「三郡主此言差矣。此時雲裳她並不在京城,如果貿然到皇宮里去為她說清的話,只怕會節外生枝,惹上其他的不必要的麻煩。」
樓雲霓輕蔑一笑,緩緩放下自己的手臂,在膝蓋上握成一個拳頭,「同一些心計叵測的人共謀大計,果然就是錯誤的決定。」她站起來,看向被陸謹壓制住的陸慎,「那些沒有武藝在身的人也就罷了,可笑有的人,空有一身好武藝,卻只能賣與帝王家!這種人,我樓雲霓也是斷斷看不上的。」
陸慎臉色驟變!陸謹知道自己的這個弟弟已經被這句話惹得徹底炸毛!
「樓三郡主,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樓雲霓坦然一笑,多出幾分譏誚,「就是你听見的那個意思,難不成你的耳朵也聾了嗎?」
陸慎緊了緊握著的手里的劍,「你把話再說一遍。」
樓雲鈺和陸謹相顧無言,都默默的搖頭,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他們說什麼也不會讓這兩只爆竹坐對面的。
兩人之間的氣氛竟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
樓雲霓握著的彎刀發出錚的一聲聲響,她的彎刀已經出鞘!陸慎亦不甘示弱,拇指一動,劍鞘亦送了開來。就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門外听見一陣腳步聲,帶著幾分的磁性和低啞,「小郡主,你看看,這些人都等急了。」
而在這個妖異的美男的懷里,橫抱著的,正是整件事情的當事人。
樓雲裳!
陸慎和樓雲霓的刀劍同時收了回去,顧籽萄松了口氣,迎上去,乍驚乍喜的說道,「雲裳!真的是你嗎?你怎的弄成了這幅樣子?」
「大概是西山的土地爺喜歡我,將我們留在了那里幾日陪他說話。」樓雲裳的臉色並不好,這幾天,她一直被一個奇怪的夢魘住,每天夜里都睡不踏實。
只有等到天色完全放亮的時候,才能安然的入睡。
剛才在馬車上一頓顛簸,她更是沒了力氣,頭暈腦脹的不能自己在地上自如的行走。只好讓蓮準抱著進了門。
于是眾人在一片焦急之中,看到的就是闊別了幾日杳無音信的小郡主樓雲裳被自己的男寵,優哉游哉的抱了進來。而樓雲鈺分明看見,她的臉上有著說不出的疲憊。
這幾日,他們到底經歷了什麼?沒有人知道。
樓雲鈺走過去,雲裳拍了拍蓮準的肩膀,「把我放下來吧。」
蓮準邪肆一笑,走到一處椅子旁邊,將她放下來,動作異常的溫柔。她這幾日的身體情況,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夜不能眠,是最最消耗人靛力和精力的一件事了。
雲裳剛被放下來,顧籽萄就一把抱住她,放在自己的胸前蹭啊蹭,「這麼多天,你怎的連個消息都沒有?」
雲裳淺淺一笑,用手攏了攏自己耳邊的碎發。她離開的這些天,越發的消瘦了一圈,原本就不大的小臉,更是顯得嬌小。
只是眼底的那抹冷漠和疏離仍舊若有若無的伴隨著她。
「我們在西山里游玩,貪看山間美景,結果,就迷了路,找不到回家的辦法,就只好呆在山里幾日。」她說的輕松,將所有發生的事情全都一筆帶過。
顧籽萄不疑有他,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腦門,「你這孩子,也不說提早告訴香香你去哪里,要真的有什麼意外發生,我們豈不是什麼都不知道,很被動的在這里只能等你!」
雲裳在進屋的時候就發現了,這些人當中,只有旻言和顧籽萄的侍女珍珠,香香和小紅都不在屋內侍候。隨口問道,「我記著了,下次不會這樣任性讓大家擔心。香香那丫頭呢?怎麼不見她?」她可是個愛熱鬧的人啊。
顧籽萄看她一眼不滿道,「進門也不說問候我們,就知道看你家的香香。她呀,和春兒還有小紅一起去廚房里準備飯菜了,今天吃飯的人多,我怕她一個人忙不過來哦。」
雲裳點了點頭,「還是姐姐想得周到。只是,今天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嘛,為什麼大家都這麼齊刷刷的坐在這里呢?」
黃白橘咳了一聲,他知道沒有人會做這個壞人來先說這個消息打擊這個剛剛回來的少女的。他索性大方了一點,站出來說道,「雲裳,你不在的日子里,皇宮里發生了一件大事。是關于九龍碑的……」
「九龍真碑麼?」她有些訝異的看了一眼顧籽萄,起初知道九龍真碑這件事情的,只有她一個啊,就連蓮準她也是在西烏金山的時候才告訴了他一點皮毛的。
黃白橘臉色嚴肅起來,「這方真碑……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她的心里忽然升騰起不好的預感,和當初在山里遭遇伏擊之前的那股預感如出一轍。
黛眉輕佻,她微微蹙起了額角,陷入沉思。
「九龍真碑……被人破解了?」她下意識的說了出來,這其實是她心底里最難以接受的結果,那個秘密,只有她才能……
「不好了,不好了!」小紅和春兒兩人都是一身黑煙的跑了進來,雙手上還有斑駁的血跡。驚慌失措的跌跌撞撞朝他們跑來,眾人都是一驚,鳳紫湘一見,臉色都變了,「你這是怎麼了?」
小紅已經完全嚇傻了,春兒比她還略微冷靜一些,掙扎了半天,才說出一句整話來,「公主,廚房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砰地一聲在灶台里就炸開了,香香她……香香她……」
「香香怎樣?」雲裳霍的站了起來,這滿眼的血腥絲毫沒有讓她感到驚慌。
「別慌,帶我們過去看看。」樓雲鈺將折扇插進腰帶里。
小紅半晌才回國勁兒來,一坐在地上,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手上,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香香被炸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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