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女相 第一百七十五章 此生已不枉

作者 ︰ 恆河沙數

更新時間︰2013-10-12

「听說你到大妹那里去鬧了一場,結果人家沒事兒,到把自己給氣病了?這事兒有沒有?」從那日回來,雲裳還真的就病了,說是病了不如說是精神不好,那些個病了的說辭不過是抵擋住了顧籽萄那邊迅猛的探病攻勢。

她有些事情,想要好好地想一想。結果這一天,正在痛定思痛,思考人生的雲裳的蓮心小築里頭,還真的就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這個人就是前不久才剛剛見過一次的太子殿下。

似乎自從那日和曹尚在青樓追雲樓里頭將他解救下來之後,他就對這個新晉加封為公主的樓雲裳開始有了新的認識,似乎也願意和她結交了一般。

她蓮心小築就算有銅牆鐵壁,也不能攔住這個當朝的太子爺吧,太子鳳紫汕一身便服的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雲裳只能在心底哀嘆一聲,這世道,果然是官大一級壓死人。

太子站在她的書房外頭,看她在屋子里正畫著一張清明山水圖,湊過來嘖嘖稱贊道,「不錯不錯,你這點畫畫的本事倒是沒落下,我還以為你這麼一腦病,就什麼都給忘了。」

「燒糊涂了的,只怕是小公主你那個小妹鳳紫湘吧?我還沒到那個地步。」雲裳不知道為什麼根本就不害怕這個太子殿下,太子常年縱.欲的結果就是眼袋很大,還在微微的下垂著,雲裳一說,他就笑了起來,也拿起來一支筆,在她的清明山水圖上點了兩下,頓時一行秋雁就出現在山巒之間,雲裳微微蹙眉,「秋雁總是南飛,觀秋而總是讓人心神哀傷啊。」

「秋雁雖不如喜鵲等鳥兒如此招人喜歡,可他也有自己不得不走的路,就算最後嚴冬到來之際,它也只能選擇凍死在路上。」太子低頭看著桌上的畫,心里想什麼,就直言不諱的說了出來,雲裳听著心里一動,「太子爺,可是最近遇到了什麼煩心事?」

太子將毛筆放到筆洗里來來回回的轉了兩個圈,清潔的水面上就浮現出來一圈圈的墨色漣漪來,輕輕一嘆,「也沒什麼事,就是听說你身上不自在,過來看看你。」

雲裳听著,沒有說話。太子的神色絕對不是沒有什麼事,也絕對不只是要來看看身上不爽利的自己的。

可是太子不願意說,她也不好強求。

但凡是坐在高位上的人,大多數都有些不能為外人道的小秘密或者是什麼難以啟齒的心里話,這些話,他不願意說,她不強求,等到他願意說了的時候,再說與她听也不遲,況且,雲裳一直都懂得,好奇心太多的人,往往死得很早,也很慘。所以她很聰明的閉了嘴。太子是個聰明人,看她閉口不言,眼中閃過贊賞的光芒。輕輕一點她的畫,「雲裳,你的畫,很好。」

還是第一次被他這樣稱呼,雲裳心里有點不自在,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只因為她覺得今天的太子似乎很是不正常。

「哪里好了,不過是信筆涂鴉,隨便畫畫而已。」

「你的畫,讓我覺得很安靜。」太子忽而抬起頭,和鳳紫泯有五六分相似的臉孔上有幾分疲倦之意,雲裳心里一動,忽而又很不好的念頭閃過,她正要勸說什麼,太子接著開口,手從畫卷上挪開,「我听說你這里有很多好酒,是不是真的?」

雲裳點點頭,將手中畫筆放在龍眼的鏤空筆架上,「酒是有的,不過太子爺可要和雲裳行行酒令,有輸有贏,喝起來才有意思。」

太子訝然一回,「你還會行酒令?」

雲裳頗為得意的一揚脖子,「這是自然,在我小時候,這些就已經耳熟能詳,怎麼樣,太子殿下,您要不要試試手氣啊?」她說著探出手腕來比劃了下,鳳紫汕哈哈大笑,一拍她的肩膀,「來就來,本太子還怕了你這個小丫頭不成?走,擺上酒,今天一定要你喝個酩酊大醉!」

雲裳吩咐香香和旻言將桌子擺放在院子里的白梅樹下,眼下已經春深,白梅樹上的綠芽很快變成了綠色的枝條,她一聲令下,很快就有人擺上了一桌好酒好菜,旻言一邊端著酒壇子一邊和香香嘀嘀咕咕,「香香姐你說咱們小姐怎麼桃花運這麼旺盛呢?蓮準公子那麼好,她都不專心對待,還在外頭掛著一個二殿下,另外,還有那位陸家的大公子,哎喲,我說,怎麼惦記咱們小姐的人那麼多呢?」

香香得意的抬手模了模自己梳得光滑順溜的頭發,「這還用問麼?當然是咱們小姐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學有才學,還夠仗義,你看看,那天的情形多嚇人吶,要不是咱們小姐一馬當先,將陸謹少爺給救回來的話,那天啊,陸大公子就得弄個聲名狼藉,名聲掃地啊。」

「要說也是,這麼好的女人,誰都喜歡啊。」旻言跟著點點頭,香香立馬凝眉,察言觀色的道,「我說旻言,你個小兔崽子,怎麼這話說得你香香姐我那麼不愛听呢,再說,你這話里頭是不是有那麼點……羨慕嫉妒恨啊?」

她們兩個在那邊嘀嘀咕咕,雲裳和太子在樹下則抱著酒壇,喝得個天昏地暗。

「八匹馬呀,五魁首啊!」

「六六六啊,」

「七星燈啊!」

「你喝,你喝。」

真看不出來,太子殿下竟然也是這個劃拳里頭的好手能人,竟然和雲裳來來回回的劃了有七八個回合才決出個勝負來,這兩壇子酒被兩個人分別抱在懷里,一個時辰過去,他們二人這酒才喝了半壇,又有個把刻鐘之後,太子和雲裳都停了手,看著彼此紅撲撲的臉頰,都不約而同的哈哈大笑起來。

劃拳劃得手也乏了,腰桿也酸了,索性就各自抱著壇子酒靠在白梅樹的樹干上,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都閉了嘴,雲裳呢,則半閉著眼楮,也不說話,似乎已經困懨懨的睡了過去。

半晌,太子才開口,「二弟很喜歡你啊。」

雲裳一愣,不知道為什麼太子殿下忽然之間想到了這麼一句,猶豫的時候,就听太子又說道,「我怎麼看著,你和陸謹那個滿肚子仁義道德的東西也拉扯不清呢?那天,不還是你大鬧了一場長公主的寢宮,將他給救了出來的麼?」

雲裳臉上一紅,撓了撓腦袋,「這算什麼好事,竟然還傳到了太子殿下您的耳朵里。」

「這就叫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現在知道點情況的人都在紛紛議論著,說你和長公主殿下兩個人搶男人,都已經搶得頭破血流,而你呢,這個色中魔鬼,已經把魔爪伸進了長公主的寢宮里頭去了,生生的將人家即將要歡好的一對男女情侶給拆散了。」太子一邊說著一邊笑了起來。雲裳癟了癟嘴,一幅的不認同,「嘁,愛怎麼說就怎麼說,我要是那麼在乎他人的話,也活不到今天,早找個歪脖子老樹上吊去了。」

太子輕輕一笑,「不過,我倒是听說,你回來之後還大大的哭了一場,有沒有這回子事兒?」雲裳一听,人家這絕對是有備而來,將自己的情況模了個底朝天啊,想不承認也不行,索性就大大方方的點了點頭,脖子一橫,道,「我還就是哭了,還是大大的一場,怎麼的?」真是的,天底下也沒人規定了說不能哭吧?

太子一愣,沒想到她還挺誠懇,一下就承認了。倒是讓他有點不知道如何接下後面的話。

「我還就坦坦白白的告訴你吧,太子殿下,我和陸謹只是很好的知心朋友,他有學識,有見地,和我是好朋友,就這麼簡單。至于你們其他人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和曲折,根本都是子虛烏有的事,從來都不存在。」

她這麼一說,太子更是一頭霧水,不明白的很,「那你為什麼還哭?」

「我哭,是因為陸謹這麼好的那麼好的一個君子,居然要攤上這樣的事情,就算是什麼也沒發生,光是這一份莫須有的罪名和幽幽的眾人之口,就足夠讓他沒臉活下去了。我在擔心那麼驚才艷艷的一個陸大公子,要是就這麼想不開,自己鑽牛角尖去尋死覓活的話,那可如何是好?是以,我哭,是在哭他的悲劇人生啊。」

太子听得一驚一乍,半晌才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掉出來,雲裳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也有點羞惱,推了他一把,「你笑什麼麼?」

太子勉強停了下來,拿著袖子沾了沾眼角的淚花,半天才說了出來,「你這人可真是有意思,自己的事情不去愁,倒是去愁別人的愁,你可真有閑心思。」

雲裳不怎麼認同他的說法,左右挪了挪,將酒壇子放到地上,松了松手,「嘁,他是我的好朋友,我替他擔心擔心,也沒什麼不妥嘛。」

太子忽然不笑了,只是低著頭晃動著手里的酒壇,似乎在想什麼心事,雲裳瞧著他低頭不語的樣子,心里暗想,如果太子一直能夠這樣安靜消停的過日子,應該還不至于太早的被人從太子位置上搬下去。

她正自己想著,就看見太子湊上來,把雲裳嚇了一跳,天啊,不是吧,這個色魔太子難道是酒後沖動了,要把自己就地那個啥?太子看著她頓時緊張起來的樣子,忽而一笑,噴出一股酒氣來,「我之前對你做的事情有些過分,今兒個趁著這好酒好菜,本太子就給你陪個不是吧。」他說完,舉了舉自己手里的酒壇,一仰頭,喝了一大口,酒水順著他的下巴流了下來,灑滿了前襟。

雲裳醒過神來,釋然一笑,人和人之間的誤會最好能說開了,講明了,既然人家太子都放段的來和自己道歉了,她也沒有什麼理由繼續端架子吧?也揚了揚手,喝了一大口酒。「成,有太子您的這句話,我樓雲裳就當之前什麼都沒發生過好了。」

「其實,我很羨慕陸謹。」

「哦?你一個堂堂的太子,居然還會羨慕那個老實巴交的男人?」雲裳有點不解。

「至少,他在困境之時還有人願意伸手相助,他落了難,還有人願意為他流淚傷心,他這一生也不算枉然了。」太子說完,手里的酒壇子一歪,人卻靠著白梅花樹,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清冽的酒水順著梅樹根,蜿蜿蜒蜒的流向四面八方。@@##$l&&~w*_*w~&&l$##@@

(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至尊女相最新章節 | 至尊女相全文閱讀 | 至尊女相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