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哥,黃大哥,你們怎麼今天有空過來我這里呀?」雲裳盡管心里頭有很多的疑問,但是還是很禮貌的迎了上去,親昵的和他們說話。
陸謹看著她,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因為黃白橘觀察他們兩個人的眼神是那麼的果而且目的性是那麼的明確。這讓他有點尷尬,也讓同樣被觀察的雲裳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難不成是和那個瘋丫頭在一起的時間久了的人都會染上這個奇怪的壞習慣麼?
真是莫名其妙……
「啊,我們今天過來是因為……」陸謹剛要開門見山的說話,黃白橘就咳嗽了一聲,朝雲上的房間里頭張望,雲裳也好奇的跟著他一起張望,「你在看什麼啊?」
「哦,沒有,我在看這麼晚過來有沒有打擾到你和蓮準休息什麼的。」
雲裳︰「……」
陸謹︰「……」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個一本正經的黃先生才跟著顧籽萄在一起呆了多久啊,這就變成了這樣的輕佻。
看著站在兩個人中間尷尬到不行的陸謹,雲裳忽然起了一點壞心思,將手搭在黃白橘的胳膊上,輕佻的笑了下,「你問蓮準啊,他這兩天身體不太硬朗,所以我先讓他去休息了。怎麼,黃大哥,你對蓮準這個位置很感興趣不成?」
「噗……」陸謹一下沒忍住就笑了出來,黃白橘更是臉色難看的黑了又黑,好像一個倒扣在頭上碟鍋鍋底一樣難看,陸謹看在多年朋友的情分上,只好出來解圍,「恩,那個,雲裳,黃大哥他已經有了一個母老虎在了,不能有別的花思。」
雲裳哈哈大笑起來,拍了拍飽受驚嚇的黃白橘的肩膀,說道,「和你說笑的,瞧把你嚇得。黃大哥,你們今天過來到底是為什麼,你們還沒有告訴我呢。」
黃白橘一改剛才的嬉皮笑臉狀態,正色對雲裳說道,「事情有點長,你要不要請我們進去坐下談談呢?」
「哎喲,哎喲,你看我這腦子光顧著看見你們歡喜來著,竟然忘了請你們進屋坐坐。真是失禮了,兩位兄長請這邊請吧。」雲裳一拍腦門,喚香香過來,「你也不提醒我一下,真是的。快去泡最好的茶葉來。」
香香憋了下嘴巴,道,「小姐,茶葉還在原先的蓮心小築里頭沒拿過來,您現在的茶葉都送給了蓮公子,咱們別說是茶葉了,連一片樹葉我都得給您去院子里頭去現摘呢。」
「啊?他都拿走了?一點都沒給我留啊。這人真是……」雲裳臉上有點尷尬,搓了搓手,不好意思的扭過身來朝他們倆一笑,「要不……咱們以酒代茶吧。我這里好茶沒有了,好酒倒還是有的是,怎麼樣,要不要一起坐下來喝一杯?」
黃白橘听著她們倆的對話就已經笑出聲來,看了看陸謹干巴巴的臉色,用眼神說話︰「老陸,你瞧見沒,就算沒有陛下,你也沒什麼地位了。那個蓮準在雲裳的心里地位頗高啊。」
陸謹自然明白他這個猥瑣的眼神的實在含義,扭過頭來也看了他一眼,以眼為刀,那意思似乎是在回答,「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雲裳一邊在前頭走,一邊熱情熟絡的招呼他們兩個人,「進屋里吧,屋里點了炭爐,暖和著呢。」
這時間……她就開始點了炭爐?二人再一次陷入了驚訝狀態,陸謹好嗅醒她,道,「現在才剛剛入冬,你就點火爐,那等到深冬了你怎麼辦?」
「嘿,那時候……再說那時候的事兒唄。」雲裳呲牙一笑,跳著跑進屋子里去,將手放到炭爐上烤啊烤,顯然剛才站在門外的一陣交談已經讓她感到了十分的寒冷。
「這回你們總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吧?你們二位可都是大忙人,我絕對不相信你們會無事就蹬三寶殿,來我這個沒人問津的野地方做什麼?」
她這里還是野地方?天底下的人也就她一個會這樣說了吧。
黃白橘白眼兒連翻,「你這個地方可是朱雀大道最大的最繁華的的地段了,而且你這個新的蓮心小築可是真的名不副實了,這哪里是小築,簡直就是大築啊!你看著佔地面積,已經比原先的那個大了不止五六倍。」
雲裳一愣,香香正好端著酒上來,听見他這麼說,噗嗤一聲笑出來,「黃大人,您可別這麼說了,這大了有大了的壞處,我家小姐是天生的路痴路盲,在自己的家里也能走丟好幾次。」
雲裳舉著拳頭,齜牙咧嘴的朝著香香咬牙切齒的說道,「你這個妮子,真是太背主了!什麼都往外頭說啊!」
見她出丑,黃白橘這才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香香吐了吐舌頭,繼續道,「黃大人,您看,奴婢說了幾句實話,就要受罰了,您可得我做主呢。」
黃白橘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說道,「啊,對了,雲裳,顧籽萄最近身體有些不舒服,想要出來找你玩兒也沒能成功,你有時間來看看她吧?」
雲裳也是一愣,「她病了麼?我怎麼沒听人說起呢?」她轉身問香香,一般來說她的消息最靈通,「你听說了沒有?」
香香比她還驚訝,搖了搖頭,「沒有啊,上一次見顧小姐的時候,還是很精神的呢。」
「對呀,她怎麼了?」雲裳挨著他坐下來。
「我也不太清楚,你知道,我老師家里門規森嚴,我是不方便經常去造訪的。」黃白橘說著的時候忍不住有點心虛,雲裳果然發出一聲長長的「哦」字來。
「原來你是因為這個才來的呀,你想去看顧籽萄那個家伙又怕被顧老頭兒發現你們倆的貓膩是不是?」雲裳說的擠眉弄眼,唉,難怪香香那麼喜歡說人的八卦消息,說說八卦還真是好舒服呢。
黃白橘一陣尷尬,「才不是因為這個……我們,我們來是因為有件正事要和你說。」
「什麼正事啊?」香香又擺上來兩盤瓜子和蜜餞,雲裳毫不客氣的自己先從盤子里掏了一小把放在手心里頭優哉游哉的嗑了起來。
「其實,是這樣的。」陸謹這才開口,剛才的對話,還真是沒有他能插嘴的地方。雲裳把臉轉過來,看著他,大眼楮好奇的眨巴眨巴,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讓著兩個人都吞吞吐吐呢?「上一次你和陛下說起過的那個……恩,對從國庫里借調錢款的官員采取收首付,再分批付款的方式來追剿國庫的欠款,這事兒你還記得麼?」
雲裳回憶了下,「哦,你說這個,我記得,怎麼了?」這方法不是一直實施的好好的麼?現在又重新提出來是怎麼個情況?
「就是這個辦法,一直在朝中被使用著,也果見成效,只是……最近有一些官員,和朝廷玩起了把戲,明著是要送回錢來,可是背地里卻做起了手腳,簡單的說來也就是只做表面功夫,卻沒有真正的將一個大子兒給送回來。」陸謹越說越生氣,以至于將手里的酒杯一下給蹲在了桌上,酒都從杯子里飛濺了出來,撒了一桌都是。
香香趕緊上前去擦水漬,陸謹一臉歉意,「對不住,我說的有點激動了。」雲裳擺了擺手,示意她可以下去了。
因為接下來的話,她有點不想讓第四個人听到。
小口小口的啜飲著自己的杯中酒,雲裳陷入了沉思,半晌沒有言語,黃白橘和陸謹對視一眼,知道她在思考也沒有出聲說話打斷她的思慮,過了一杯酒的時間,雲裳才淡淡的開口說道,「兩位大哥,你們可知道這不上交欠款的事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又是從何人那里最先開始的麼?」
雲裳一問,陸謹便立馬回答道,「從新皇登基之後開始,就一直沒有按時上繳欠款,而這個領頭的人,我眼下有兩三個人選,但是誰是最開始領頭的那一個,我還需要再查清楚才能告訴你確切的消息。」
雲裳點了點頭,「那就等陸大哥你查清楚到底是何人是始作俑者,然後咱們再開始商討解決的辦法吧。」她說著話,眼中卻閃過一絲亮光,看著陸謹說道,「你們這是……國庫又缺錢了麼?」
黃白橘沉重的點了點頭,看了一眼低頭不語的陸謹,對雲裳說道,「不僅是缺錢這麼簡單的事情,在西邊的防線已經快要不行了,急需要修築防御工事,這個是在擊退西涼那邊的戰事之後的最後一個環節,如果這個環節不能完成的話……陸慎就不能回來。」
雲裳驚訝的問道,「這麼嚴重!」怎麼會有這麼霸王的約定,這不是變相逼迫著陸謹他們一家去給皇帝找錢來贖人麼?
「好,我懂了,多謝你,黃大哥,今天來告訴我這些,陸大哥你遇到了麻煩事怎麼不知道來和我說一聲呢?一定要等到事情到了這種地步才肯來麼?如果不是黃先生告訴我,我還一直都被蒙在鼓里呢。」
陸謹有點為難的低下頭,「這麼多人都不能解決的一個問題,我其實也不該來給你添麻煩。」他知道這不是一個鬧著玩兒的事兒,追查欠款……說的容易,可是誰願意將自己到了口的錢再吐出去呢?
雲裳淺淺一笑,露出兩個可愛的梨渦來,「別擔心陸大哥,這世上唯有金銀財寶最好,我想總會有人會在他們面前折腰的,就算是要治理那些貪官污吏,這個借口和理由也是最好不過。」
「你想怎麼做?」陸謹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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