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封昊用大力神掌把車窗給毀掉大半之後,被卡在馬車上的何小喬總算得以逃出生天,不用再被當猴子似的蹲馬車里仰著脖子任人圍觀。
至于車里的蘭馨,早在江封昊動手的時候就讓小玉接出來了。
她在京城生活了幾年,自然不會不認得江封昊,當下站起身,裊裊婷婷行了個禮,「蘭馨見過王爺。」
「不必多禮。」江封昊將手擱在何小喬肩膀上把她夾帶在自己的羽翼之下,頭也沒抬,只是懶洋洋的揮了揮手。
何小喬還在後怕的拿手模著後腦勺,看到蘭馨過來便尷尬的呵呵兩聲,真誠的道了個歉,「對不起,毀了你的馬車,回去之後我會找人修好的。」
「沒關系,只是一點小破損罷了。」
蘭馨微微一笑,似乎對自己的座駕被人捏得跟狗啃一樣沒半點感覺。
「還是我來修吧!」何小喬越發覺得不好意思,除了堅定要賠錢的念頭之外,又格外真誠滇了個建議,「對了,把窗口修大一點,不容易卡人……」
感覺後背上貼著的男人胸膛突然開始大力震動,意識到他是在笑,何小喬頭也不回的就一拐子撞過去,臉上帶笑咬牙切齒的警告,「不準笑!」
媽蛋今天這事太傷自尊了,他居然還敢給她笑那麼大聲!
肚子上被人揍了一拳,雖然不痛但卻很好的轉達了拳頭主人的怒氣,江封昊英俊的面皮抖了抖,連忙收了笑擺出一副嚴肅正經的模樣——如果他的一只手不是那麼猥瑣的在何小喬腰上偷偷捏來捏去的吃豆腐的話。
上官允在旁邊看到了,心里也不知道是怎樣一種怪異的感覺,看了眼江封昊,眉心微微擰了起來。
江封昊跟何小喬沒看到,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的蘭馨卻發現了,眼神不由黯了黯。
彼時太陽已經沉到了山下,只剩一絲橘黃的光線,倦鳥都已經開始歸巢,四周黑壓壓的只有空地跟野草,遠處的群山在夜色中綿延起伏著。
一群人就在野地上晾著說話,有細心的護衛已經找了松脂把火把點上,四周頓時亮堂不少。
以白鶴山到京城的距離,沒有大半夜是走不完的,因為車隊里還有幾名女眷在,走夜路也不安全,所以上官允略略思考了下,便建議大伙就地安營扎寨,休息一晚養好精神,明早再回去不遲。
來的時候他們帶了過夜島子,只要篝火燒得夠旺,找個背風的地方過一夜不是問題。
至于女眷們,馬車里空間也不小,睡兩三個人是綽綽有余的。
江封昊看了眼何小喬,見她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便答應了下來,一邊開始喊人去準備野外露宿要用的東西。
可供取暖和做飯的柴火,以及能御寒的棉被衣服等等。
何小喬帶了好多零食出來,中午那一餐只消耗了一半而已,剩下的正好能留著晚上繼續吃。到時候只要再打上幾只野味,找些野菜熬鍋湯暖暖胃,晚飯基本就能對付過去了。
吃過晚飯,心思細膩的江封昊甚至還有心思帶何小喬到附近轉悠了一圈消食,最後回來的時候還扛了一樹枝看起來有點像小個的青皮梨一樣的野果當飯後點心。
何小喬對那種酸酸甜甜的口感非常滿意,一個人就吃掉了將近五六個,要不是怕鬧肚子,肯定還能吃更多。
長夜漫漫,銀色的月光灑落到地面上,漫天的星子瓖嵌在夜空中,像寶石一樣耀眼。
空地上燃起好幾堆篝火,在洪方和白首的帶動下,那些護衛有意識的三三兩兩坐在外圍形成一個保護圈,何小喬跟蘭馨她們幾個理所當然的就被護在了圈子里。
夜風有點涼,幾個女人都披著斗篷縮在背風處圍著篝火坐下來,一邊捧著熱水暖手一邊听何小喬講加工過的白娘子傳奇,一個個哭得眼淚稀里嘩啦的,就連蘭馨都無法避免的紅了眼,拿著手帕猛摁眼角。
何小喬手舞足蹈說得起勁,江封昊在旁邊則是看得猛嘆氣,本來想要和自家娘子好好溫存下修復關系增進感情的,結果現在……無奈之下,為了不打擾她的興致,只好臭著臉暫時和上官允坐在一邊等著。
上官允出門的時候帶了酒,這時候見江封昊煩躁,便將另外一個水袋丟過去給他,「喝點吧。」
倒不是他關心江封昊,只是他就坐自己對面,又這麼老端著一張怨夫臉,著實看了就讓人難受,還不如給他點酒打發他換個正常點的表情。
「……謝了。」
眼明手快的將水袋抓到手里,江封昊頓了下,這才打開蓋子喝了一口,臉上的表情稍微好了那麼一點。
雖然他不是個地道的酒鬼,不過對喝酒還是很熱衷的,不然也不會老是慫恿何小喬去釀各種黃酒白酒水果酒,然後再志得意滿的全都霸佔了喝了個盡興。
好在何小喬並不愛喝酒,自然也不會介意,要不然他行動這麼囂張早讓她拿掃把滿大街追著揍了。
上官允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回應江封昊沒什麼誠意的感謝,只是抿了一口酒之後,突然看向江封昊的方向,目光里帶著些微不是太明顯到究,「敢問王爺……是何時認識小喬姑娘的?」
他喊何小喬姑娘,而不是順著江封昊的宣稱換成王妃,這里邊到底留了什麼樣的心思,不免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江封昊便眯著眼打量了他一番,好半晌之後才嗤笑一聲,懶洋洋的伸展了一下四肢,不做正面回答的調侃了一句,「如此關心本王與王妃的事,上官大人莫不是也如那些姑娘家一般,喜歡上本王了?」
「轟——」一聲,面前的篝火突然竄起老高,差點沒把頂上的樹枝都給燒著了。
江封昊早就安安穩穩的挪到另一邊去了,此刻正搖著頭一臉同情的看著上官允,「嘖嘖,沒想到上官大人都這麼大人了還玩這麼幼稚的游戲,真是……」
差點沒把眉毛頭發都給燒了的上官允用手背擦掉嘴角的酒漬輕咳幾聲,抓著水袋的手背上青筋隱隱跳動,喉結上下滑動了兩下,忍了好久才將刀口的詛咒給吞了回去,「……抱歉,一時沒忍住。」
他這輩子還真沒見過有一個人能不要臉到這種地步,像江封昊這種自戀到極致的極品果斷應該拉去人道毀滅才對!
「你們在說什麼話題那麼勁爆?」這邊的大動靜很快引起了好奇寶寶何小喬前來高度圍觀。
江封昊很是善解人意的把何小喬拉了過去,張開披風裹住她,又扭頭看了面色淡漠的上官允一眼,笑眯眯的道,「上官大人剛說要表演噴火雜技,愛妃你來得正好,咱們可以一起給他評價評價。」
「真的?上官兄真是好興致!」何小喬當然知道事情肯定不是這樣,不過出于和江封昊臭味相投的個性,她還是滿含促狹的做出了一臉的驚奇和期待,「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卻之不恭的觀賞一下了!」
面對其他人一起投射過來看稀奇的眼神,上官允下顎微微抽動了下,簡直不知該做何回應,「王爺說笑了,在下區區一屆文弱書生,怎麼可能會噴火這種高難度動作?」話說著,他突然沉默了一下,隨即用手壓平衣裳上的褶皺,坐直了腰一本正經滇議,「……不如,在下給各位講一講《論語》吧!」
「……」切!誰要听那東西!還不如跟身邊的兄弟討論下金瓶梅更過癮呢!
本來正眼巴巴等著看表演的人聞言立刻步調統一的作鳥獸散,何小喬更是一臉失望直白的打了個大呵欠,除了蘭馨還時不時的用柔情似水的目光偷看他一眼之外。
見一切都朝著自己的預想發展,上官允總算松了一口氣。
他這輩子還真沒這麼窘迫過,堂堂一國宰相表演噴火他人?想想都覺得可笑。
夜色漸濃,除了守夜的人,其他人都找地方睡覺去了。
馬車只有一輛,但卻有四個女人,要全都塞進去肯定是不行的。于是何小喬做了個安排,讓采蓮代替她去睡馬車,自己則是大喇喇的窩在江封昊懷里,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窩著,心安理得的和他共享一件披風互相取暖。
江封昊對這個安排表示滿意之極,高高興興的抱著猛打呵欠的何小喬一邊打盹去了,留下一地跌碎了的狗眼和下巴。
一夜相安無事。
當晨光照亮整座天幕的時候,架在篝火上碟鍋已經開始咕嘟咕嘟的冒出了熱氣。
用熱水稍稍做了洗漱,何小喬用馬車上僅有的白米連同野雞肉一起熬了香菇粥做早飯,一群人唏哩呼嚕的喝完便準備啟程回京。
上官允原本以為何小喬還是跟蘭馨一起坐馬車里,事實上何小喬也正準備這麼做,結果沒想到江封昊就是死活不按牌理出牌——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宣誓主權一樣駕著馬過來,二話不說就把狀況外的何小喬給撈上馬背,把人放在自己前頭用手臂緊緊圈住之後,我行我素的用手一扯韁繩,慢悠悠的在眾人的目送下率先走遠了。
洪方跟白首連忙跟了上去,采蓮在後面淚眼汪汪的追著跑,「小姐等等我……」
「等等,等等,還有采蓮!」
總算回過神來的何小喬連忙轉過頭去,江封昊自然不會再轉回去帶多一個人,所以帶采蓮回去的任務自然而然就落到了白首身上——洪方過幾天就要娶老婆,他可不敢在這時候帶別的女人上馬,就算是妹妹也不行。
解決完采蓮的問題,何小喬這才猛然想起還有別的人在,連忙又朝後方大力的揮了揮手,「上官兄,蘭馨,我們先走一步啦,城里見!」
蘭馨不知道說了句什麼,隔得太遠何小喬听不太明白,倒是上官允朝自己點頭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
兩路人馬就這麼漸漸分開了。
風從前面刮來,江封昊張開披風把何小喬裹在里頭,後者則是往後靠在他身上閉目養神。
過了一會兒,就在江封昊以為她已經睡著了的時候,何小喬突然冒出來一句,「不是吩咐了對外要說我是柳叔的遠房表親嗎?」
現在他到哪兒都喊她愛妃,這難道是表示她已經能‘見光’了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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