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到富貴賭坊逛了一圈回來,得知自己又多了好幾千兩的收入,何小喬樂得嘴都合不攏,連午覺都不睡了,專心在廚房里熬豬皮凍,準備下午做灌湯包。
新鮮的豬皮用鑷子撿去雜毛,放到水中煮開之後再仔細的刮去附著在上面的油脂,切成細條再放清水中加蔥、姜,和料酒一起大火燒沸,之後再改小火熬上一個多時辰。
等出鍋之後撿掉里面的蔥姜,然後倒入大碗中冷卻凝固。
這樣做出來的豬皮凍比較簡單,切片裝盤後用蒜蓉、鹽和香醋、香油、辣椒油調成汁澆在上面,就是夏季最適合的下酒菜。
雖然現在才三月,不過天氣漸暖,吃點涼拌菜換下口味也是可以的。
用來做包子皮的面團已經揉好放在一邊發酵了好一會兒,何小喬取過面團搓成指節粗的長條,再揪成大小相同的劑子,拿 面杖 成中間稍厚,邊緣漸薄的圓形皮子。
鎖兒早就把肥瘦相間的豬肉剁成了肉餡,何小喬往里頭加了醬油、姜末和料酒,把切成丁的皮凍也一塊加了進去攪拌調和成粘稠的粥狀,再放入蔥花,淋上麻油。
手托著面皮,將餡料放到中間,右手食指跟拇指提褶。何小喬跟采蓮兩人一起動手,很快便做出三十來個中間結合處沒封口的灌湯包,拿小個的蒸籠裝了,一個摞一個放到大鍋里蒸熟。
江封昊剛拿到賜婚的聖旨,回到府里後立刻熟門熟路的往廚房里找自己媳婦去了。
「娘子!」
彼時天光正好,阿福正甩著尾巴趴在廚房外曬太陽,嘴里咬著一根骨頭模樣的東西狀似在磨牙,看到江封昊出現在門口的時候還特別不屑的扭過了頭,屁顛屁顛的叼著骨頭跑到了另一邊。
好在江封昊現在心情好不想跟它計較,不然非得當場把它一身的白皮給扒下來不可。
「回來了?」
廚房里炊煙彌漫,鮮香味兒直往人鼻子里鑽。
何小喬手忙腳亂的拿濕布裹住蒸籠,把里面已經蒸好的灌湯包取了出來,順手夾起一個放到深些的盤子里,連同筷子一並遞過去,「給,嘗嘗這個灌湯包怎麼樣。」
江封昊對灌湯包這詞並不陌生,當即熟練的拿筷子在包子皮上戳了一個洞,等里面燙嘴道汁流得差不多了,才夾起來,吹了吹再往嘴里送。
見他三兩口把包子吃完,何小喬習慣性的問了一句,「好吃嗎?」
「好吃!」湯汁豐富、口味極其鮮香,簡直妙不可言,
江封昊不怕燙似地將湯汁也一並喝完,又眼巴巴的看著何小喬,「再來一個!」
何小喬兩只眼楮都彎成了月牙,二話不說爽快的滿足了他的願望。
「對了,娘子,這東西給你。」
嘗過灌湯包和涼拌皮凍的味道,江封昊坐在院子里,一邊抿著茶,一邊悠閑的將用玉軸卷起來的明黃綢緞遞過去給她。
「什麼東西?」何小喬放下茶杯,接過去好奇的展開看了一眼,「這是……聖旨?」
「沒錯。」江封昊笑眯眯的頷首。
被古代電視劇和小說洗腦過的何小喬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我能看?」
「當然,這本來就是給娘子你的。」
「給我的?」何小喬一頭霧水,低頭把聖旨上的內容一字不漏的瀏覽了一遍。
這不看還好,一看就淡定不了了,「……皇上要把我指給你?」
腦子里轟隆隆的被一群南美洲算神獸踐踏而過,何小喬嘴角抽搐——尼瑪難道皇上就那麼閑麼?要賜婚好歹先給漏個口風啊!這突然的神來一筆到底是腫麼回事?
「不止是把你指給我,也是把我指給了你。」江封昊從始至終一派淡定,俊美無鑄的臉上掛著得意的笑,拉過她的手,將一只通透碧綠的玉鐲套到了她手腕上,宣告一樣在她唇上親了一下,「等你生辰過後,我們就成親。」
「……」突然被賜婚,說不驚訝是假的,何小喬呆呆的看一眼手上的玉鐲,下意識的用手模了模臉,完全不知道這時候該做何反應才好。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趕鴨子上‘嫁’麼?
「這鐲子是母妃的心愛之物,專門留給江家兒媳婦的,所以娘子你以後一定要天天戴著,不準拿下來。」不然麼……後果自負啊!
指點點著她手上的鐲子轉了兩圈,江封昊愛極了她一臉茫然的小模樣,嘴角微翹又在她唇上偷了個香,順帶把人往自己懷里帶,手下不老實的在她的腰肢上吃著豆腐。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何小喬完全沒把腰上的狼爪子當一回事,雖然並沒有覺得自己跟江封昊門不當戶不對,但想了想,還是克制不住的把自己的疑問問出了口,「那個……難道皇上就沒覺得我是個平民百姓配不上你嗎?」
這里可是皇權主義封建社會,沒有家世背景的人跟皇室聯姻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好麼!
皇帝怎麼可能放任江封昊這樣一個能用來和各大勢力聯姻鞏固皇室地位的鑽石王老五自甘墮落,把沒權沒勢又是孤兒的她娶進門——別說還是正妃!
這簡直比天上掉餡餅還神奇!
「沒有什麼配不配得上的,如果不是為夫喜歡的人,別說是當今皇上指婚,就是太上皇來了也管不著。」
江封昊霸氣十足的宣告,隨即一把將何小喬拉緊懷里摟著,蒲扇大掌搭在她後背上輕輕摩挲,「不過有一點,為夫必須告訴娘子。」
臉貼在他溫暖的胸口,听著他強而有力的續,何小喬沒來由的紅了臉,順著他的話問出口,「什麼?」
江封昊親了親她的頭發,神情鄭重的說道,「以後除了為夫之外,娘子你就不能再喜歡上別的人,只能永遠待在為夫身邊,就算你不喜歡為夫了,為夫也不會放你離開。」
這話說得是霸氣果決男人味十足,不過何小喬听在耳朵里就有那麼點不是滋味了——憑什麼就一定要我守著你而不是你守著我?
「那你呢?你要是不喜歡我了會怎麼樣?」手按著他的胸口坐直身體,何小喬斜眼看他,加重語氣,「是不是先把我丟一邊然後再一個個往府里抬小妾?」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寧願抗旨也不嫁。
聞到她話里濃濃的醋味,江封昊心里美得冒泡,臉上卻是裝得一臉哀怨,「娘子,難道你都沒看清楚聖旨里寫什麼嗎?」
何小喬反射性的想再次展開聖旨看個仔細,江封昊卻不給她機會的又把人給摟了回去,感受著軟玉溫香抱滿懷的感覺,笑眯了眼道,「為夫這輩子就只能有你這麼一個王妃了,側妃都不能要,更別提小妾——這可是皇上的意思,聖旨上明明白白的寫著呢!如果為夫敢在外頭亂采野花,那可是隨時都會吃牢飯掉腦袋的!」
這話當然是說得夸張了點,怎麼說也是兩次出任攝政王的皇親貴族,去外面拈花惹草一下就要被砍頭那絕對是在放屁——當然,如果很不幸被他拈到的花草剛好是對皇室有重大危害的人的話,那這話勉強能成立。
雖然明知道江封昊是在胡扯,何小喬還是被這番話給逗樂了,下意識笑出聲的時候也對被脅迫著下了聖旨賜婚的當今皇帝好感度往上刷了一層。
由于突然被求婚而腦子一片混沌,導致她居然忽略了江封昊所說的生辰過後就成親的事,稀里糊涂的就被他一句話給套牢了,最後連個婚前恐懼的時間都沒有,一轉身就華麗麗的晉級成了人妻。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晚上的時候,何小喬洗完澡擦干淨頭發,只穿著一身素白的中衣盤腿坐在床上。
阿福懶洋洋的側躺在床邊的矮榻上,半眯著被燭火照得發出瑩瑩綠光的眸子,優雅無比的用舌頭梳理著自己一身柔順的白毛。
這兩天江封昊也不知道在忙什麼,晚上沒再來纏著她要暖床,何小喬樂得清閑的同時又總覺得有那麼點失落。
伸手揉了揉阿福毛茸茸的腦袋,從架子上扯了本話本翻了幾下,卻怎麼也看不進去,何小喬長嘆一口氣,略有些郁悶的趴在床上,頭擱在床沿,讓一頭長發如海藻般逶迤而下。
「阿福,」伸手抓住發尾去戳阿福的耳朵,何小喬將側臉枕在手背上,皺著眉自言自語,「你說,人為什麼會這麼無聊呢?」
半點睡意都沒有……滿腦子都是江封昊和那紙突然冒出來的聖旨,雖然算不上是求婚,可江封昊今天說的話還是夠她美得冒糖泡的。
阿福抖著耳朵,有點不高興的偏過頭,舉起一只爪子拿捏好力道把何小喬作怪的手按到一邊,尾巴在專門給自己躺著的矮榻上拍了拍,繼續舌忝毛去了。
何小喬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在它的前肢上點了點,不服輸的阿福喉嚨里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響,一翻爪子又把她的手給壓了下去,抬起頭炫耀似的把尾巴甩得啪啪響。
何小喬大力的在阿福腦袋上擼了一把,見早前江封昊給的聖旨還丟在桌上,便順手拿過來再次展開看了一遍,邊看邊跟傻子似的樂呵個不停。
除去真心高興能和江封昊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更多的是為當今皇帝睜眼說瞎話的功夫折服。
連人都沒見過還賢良淑德溫婉有加呢,這都快把她夸成一朵花了!
要不是上頭實實在在寫著自己的名字,何小喬幾乎要以為自己是被另一封建社會琴棋書畫十八般武藝都會齊全的大家閨秀給穿了!
聖旨的軸心是用玉做的,拿久了難免有些手酸,何小喬甩了甩手,一個沒留神,手腕上的玉鐲便磕到床板上,發出輕微的喀一聲。
何小喬先是一愣,隨即猛撢起手,左右看了看,確認掛在手腕上那只漂亮的讓人忍不住想啃兩口的玉鐲半點屁事沒有,這才松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
通透碧綠的玉鐲在燭光下折射出漂亮的光芒,何小喬幾乎能透過玉身看到自己手腕上的紋路,想起江封昊給自己戴上這鐲子時候的模樣,圓潤白皙的臉龐又不自覺的紅了起來。
專門留給江家媳婦的禮物誒!想想就覺得霸氣十足戴著出門都倍兒有面子有木有!
不過……
興奮的表情還沒褪去,眉心就先皺了起來。
何小喬晃晃手腕,看著卡在手臂中間的鐲子開始發愁,她根本就不是個能閑得下來的人,有時候舉止也粗魯,萬一要是不小心把這脆弱的小東西給踫缺口或者砸爛了……那江封昊他娘還不得從皇陵里爬出來找自己算賬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應景,窗外高懸的明月驀地被烏雲遮住,一陣冷颼颼的陰風從窗口猛的吹了進來,橘紅的燭火在桌上歪歪扭扭跌了兩下,顯現出即將熄滅的柔弱姿態。
何小喬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連忙在心里默念阿彌陀佛,翻身縮進被子里拉起被子遮住腦袋。
為了避免未來婆婆真的半夜來找自己喝茶領,何小喬決定明天就去找江封昊商量下,看能不能換個別的方式保存這件‘傳家寶’。
最好是能拿個抗壓防水耐打擊的盒子裝好鎖了藏起來,這樣最保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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