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決定要離開彩虹村,何小喬有點小興奮,又有點舍不得。
晚上的時候何小喬做夢,夢到自己走在前世車水馬龍的大街上,手里正拿著個燒餅在啃,結果吃一半發現那燒餅居然長出了五官成了一張人臉,仔細一看似乎還很眼熟,于是何小喬猶豫了下,果斷把那張燒餅疊吧疊吧疊小了一把塞垃圾桶里去了。
沒想到那個垃圾桶卻突然踫的一下炸開,然後一個長相驚艷絕倫卻頂著一臉黑芝麻的古裝美男從里面走了出來,深情款款的朝她喚了一聲︰娘子。
何小喬還來不及反應,天空突然烏雲密布,接著是 嚓一道亮光閃過,下一秒她整個人就都讓鋪天蓋地的黑芝麻粒給活埋了……
有鑒于此,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何小喬看著手里的燒餅,再瞧瞧江封昊的臉,想了想,最後果斷換了香菇小米粥吃。
吃過早飯,何小喬拿了二兩銀子去找里正夫人,托她幫忙照看一下竹屋,之後便把昨晚收拾好的簡單包袱背上,難掩興奮的和兩手空空的江封昊踏上了外出闖蕩的征程。
兩人走了一天的路,翻過大山跨過大河順便斗了惡龍……呃,斗了不長眼的狼群,最後終于趕在天黑前抵達最近狄花鎮。
在鎮東的小面攤上吃了碗餛飩面,說到找客棧的時候,何小喬卻是死活賴著不肯走了。
雖然她也常在山里走動,但像這樣一走就是一天還不帶休息的,她腳上早就按耐不住的磨出了好幾個亮閃閃的大水泡,偏偏鞋子還不好當街月兌掉,一蹭到就各種鑽心帝,這時候讓她走路簡直就是要她的命。
「不行,我走不動了,你還是讓我死在這里吧。」
「那怎麼可以,」江封昊見她亂沒形象的整個人掛在桌面上裝死,趁機壞笑提出建議︰「既然娘子不想走,那不如為夫背著你?」
順便可以揩揩油吃吃豆腐神馬的,多美好。
何小喬看了眼被他甩在肩上面目猙獰的野狼尸體,再瞧瞧自己還算完好的兩只腳,在心里權衡了下,最後果斷大搖其頭,「……我還是自己走吧。」
因為兩人都不是願意委屈自己的人,所以找的客棧都是較為干淨寬敞的。
江封昊一手攙扶著痛得齜牙咧嘴的何小喬,一邊將手里的銀子啪一下拍到櫃台上,忒有大爺範兒的吩咐道,「兩間上房,要安靜點的,另外再送一些熱水上去。」
掌櫃的原本還在擔憂江封昊長相磕磣會影響生意,但看在錢的份上只好忍下了,二話不說招來一臉嫌棄的的店小二為他們帶路帶路。
何小喬也沒空去計較掌櫃跟小二狗眼看人低,進了房里,把門一關,二話不說先把鞋子甩開,一蹦一跳的坐到床上,捧著腫了一倍有余的兩只大腳丫無聲哀嚎。
他的,在古代就這點不好,交通不發達是硬傷啊。
以前出門到哪兒都有各種代步工具用,方便不說,速度還快,結果到這里就只能靠最原始的11路公交車龜速移動,走那麼遠路,腳都要廢了好嘛!
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穿越到魔法世界,起碼人家那邊有個回城卷軸可以用。
何小喬正在哀怨,門口卻冷不丁傳來敲門聲,接著就听到江封昊在外面喊道,「娘子,是我。」
「來了。」何小喬左右看了看,懶得把鞋子穿回去,索性直接光著腳走過去開門。
「干什麼?」
江封昊勾了下嘴角,將一個圓滾滾的大肚瓷瓶在她面前晃了晃,隨後自顧自的繞過她走到房里,大喇喇的在桌邊坐下,「藥鋪里買的傷藥,雖然不是什麼極品,用來涂抹一般傷口還是可以的。」
話說著,他又看了一眼何小喬縮在裙子下通紅發腫的腳面,眉心微微擰了下。
恰好這時候店小二將熱水送了過來,江封昊便順理成章的起身擋在何小喬面前,替她遮住雙腳的時候快速的接過水桶,再踫的一下將還在探頭探腦的店小二給關在了門外。
何小喬並不知道這時代女人的腳是不能給外人看的,所以並沒有覺得哪里不對,就是覺得江封昊有點莫名其妙。
「先把腳泡一下,等弄破水泡,再涂上這個藥。」
打發走了店小二,江封昊用手試了下水溫,把水提到何小喬身邊,示意她在桌邊坐下,然後他自己跟著蹲,似乎是猶豫了下,然後探手去抓何小喬的雙腳。
「等等!」何小喬迅速把腳一縮,讓江封昊撲了個空,見他看向自己,不無尷尬的解釋,「那個……我自己來就好。」
不是她矯情,也不是在害羞,只是一向**慣了,不喜歡與人太過親近,再加上自己有手有腳的,也不想麻煩別人。
江封昊的舉動無疑讓她感到很別扭。
「那好吧。」既然她抗拒,江封昊也就不堅持了,站起身將藥瓶塞到她手里,叮囑道,「記得先把水泡挑破再上藥,你也累了,早點休息。」
何小喬忙不迭的點頭,「嗯嗯,我會的。♀」
江封昊想了想,從懷里拿出幾個碎銀子,攤在手上遞給她,「這是剛才賣了狼皮和狼肉的銀子,你收著吧。」
何小喬有點意外,卻想都沒想就毫不猶豫的把銀子推了回去,「還是你拿著吧。狼是你打的,賣的銀子自然歸你。」
她都沒出半點力氣,沒資格分贓。
江封昊挑挑眉,別有深意的看了何小喬一眼,隨即干脆利落的把銀子收了回去,不忘笑眯眯的補充,「既然娘子雄為夫生活不易,那麼這私房為夫就收起來了。天色不早,早點休息吧。」
何小喬正在發愁要怎麼弄破腳上那幾個大水泡,聞言頭都沒抬,只是性的揮了揮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從何小喬房里出來,江封昊並沒有回自己房里,而是趁著夜深人靜,直接飛身上了屋頂,在桃花鎮上空繞了一圈,終于在最外頭的一座牌坊上找到了熟悉的簡筆畫圖案。
總算那群家伙還不笨,知道順著他留下來的記號往這邊找。
江封昊哼了兩聲,忍不住洋洋得意。
結果等他看完上面要表達的意思,臉馬上就黑得跟鍋底有得一拼,「……格老子的!腦袋里都長草了是不是!直線往東……往東個屁啊!就不知道拐個彎往山里找一找嗎!」
怪不得他之前放出去的聯絡信號都沒人回應,敢情那幫二貨根本就沒看到,直接走官道朝東邊去了!
江封昊痛心疾首的想著,這簡直就是……簡直就是豬一樣的隊友啊!
黑著臉掉頭回客棧,江封昊默默的在心里做了個決定︰等回去之後一定要把那群腦袋長草的飯桶手下給趕回去重新體驗一把什麼叫做魔鬼訓練,看他們還敢表現的這麼豬!
第二天天剛亮,何小喬就把死賴著不肯出門的江封昊撬起來了,兩人將住宿的銀子結了,準備重新上路。
昨天兩人到鎮上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故而沒什麼人看到江封昊的模樣,這會兒才是早上,太陽明晃晃的,照得他一張臉更是史無前例的丑。
幾乎是江封昊走到哪兒,哪兒就能瞬間空出來一大片地方,大伙兒看他的眼神就跟大白天看到鬼一樣。
江封昊卻是自我感覺良好,忒淡定的目不斜視昂首挺胸走自己路,最後還是何小喬實在受不了別人拿‘這姑娘是瞎子吧’的表情看她,咬牙掏錢買了頂帶紗幔的斗笠,硬逼著江封昊戴上,這才感覺舒坦多了。
中途兩人路過一家成衣鋪,江封昊堅決表示自己想去買件衣服,何小喬想想自己也只帶了那麼一件衣服換洗,到時候要遇上陰雨天氣鐵定會杯具,于是想了想,便跟著他一起進去了。
兩人進了成衣鋪,勢利眼的店小二直接就把打扮樸素的何小喬忽略了,目光移到江封昊身上,見他取下斗笠,原本尚帶著幾分期許笑容的臉瞬間僵住,兩眼一瞪,干脆噎住了。
何小喬瞬間覺得大仇得報各種暢快——你大爺的,不是狗眼看人低麼?活該你丫被嚇!
江封昊把斗笠往櫃台上一扔,抬頭瞥一眼店里的衣服,臉上立刻明晃晃的掛滿了嫌棄,「剪裁如此拙劣,也敢號稱江南第一?真是可笑。」瞟一眼店外掛著的木頭牌子,江封昊眯起雙眼,踫的一掌拍在櫃台上,再移開時上面便多了個清晰的掌印,何小喬跟店小二看得眼楮都直了。
「你們掌櫃呢?讓他出來!」
「客……客官稍等,小的馬上去請掌櫃的,馬上!」
店小二本就欺軟怕惡,被江封昊滿含威脅意味的一瞥,當下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唯唯諾諾的去里間請掌櫃了。
何小喬側眼看看氣場全開的江封昊,差點都要給跪了。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冠絕全天下,威武冷酷堪比城管一哥的富二代惡霸麼?真是夠他媽的囂張,霸氣側漏啊!
……
從成衣鋪出來,兩人身上都是煥然一新。
江封昊選了一身素面瓖白邊奠青色長袍,腰束一條銀色雲紋腰帶,頭發高高的挽起,如果不看臉單看背影的話,那倒三角的美好身材倒是秀色可餐的讓人控制不住想將其壓倒各種猥瑣。
至于何小喬,因為江封昊說店里的女裝都不適合她,所以她最後干脆選了一身和江封昊顏色相近的利落短打,頭發也用布巾麻溜的包了起來,露出白皙圓潤的小臉。
若不細看,站在身高腿長的江封昊身邊,她勉強也算得上是個眉清目秀的……小書童。
何小喬掀桌,難道她就是個當書童的命麼!
「公子,您二位請慢走,慢走。」
成衣鋪的掌櫃不停的擦著汗,一路送祖宗似的把兩人送到門口,見江封昊似乎還面帶不爽,連忙又趕上來說了兩句好話。
何小喬一路雲里霧里的看著這一切。
明明一開始那成衣鋪的胖掌櫃還很是仗勢欺人,甚至威脅他們兩個若是再賴著不走便要去告官,結果江封昊冷笑著在他耳邊說了兩句話,那掌櫃立刻變的面色如土渾身,再沒了原來的囂張模樣。
坦白說,對于江封昊的真實身份,何小喬現在簡直好奇得不得了。
「行了,不用再多說。」江封昊低頭瞧瞧身上的新行頭,隨即不耐煩的朝還跟在他身後的胖掌櫃趕蒼蠅似地揮了揮手,「只要有本……本大爺在,你這鋪子一時半會兒還關不了門。」
瞧這高貴冷艷的範兒,不知情的還真以為這成衣鋪他家開的。
「是是,那就多謝公子關照了,您二位請走好。」胖掌櫃連忙點頭哈腰。
一旁圍觀的何小喬看似淡定的,其實內心已經在各種斯巴達的掀起滔天巨浪了——這真特麼太戲劇性了有木有!
「別再跟上來了,」示意何小喬跟在自己身邊,江封昊將幾塊碎銀子丟給胖掌櫃,順口丟下一句威脅,「不然惹惱了本大爺,你這鋪子……」
話沒說完,胖掌櫃立刻臉色蒼白的拉著還在看熱鬧的店小二躲回鋪子里去了,消失的果斷而且徹底。
等胖掌櫃一消失,那個高貴冷艷霸氣側漏的江封昊也跟著不見了,此刻的他眉開眼笑的模樣簡直就跟哈小二轉世一樣,賊賤賊賤的。
「娘子,我們快走吧。不然一會兒那胖子反應過來就糟了。」
納尼?
「你你你……你剛才做了什麼?」
江封昊伸手過去,抓住她的手腕拉著她往前走,嘴角卻是控制不住的往上翹,「先別問,趕快跟為夫跑路,不然咱們夫妻兩就得去牢里當亡命鴛鴦了。」
神馬?吃牢飯!
何小喬心里一驚,回頭望望不遠處的成衣鋪,生怕剛才的胖掌櫃會突然沖出來喊抓賊,連忙抓緊包袱跟在江封昊身後死命往前跑。
兩人一路狂奔,等出了桃花鎮,確定背後沒有追兵,何小喬這才松了一口氣,不無惱怒的質問身邊的罪魁禍首,「你剛才到底都跟掌櫃的說了什麼?為什麼他會那麼怕你?」甚至還鬧到要坐牢那麼嚴重。
「這個嘛,其實什麼都沒有,」江封昊將兩手一攤,一臉無辜,「我就只是扣著他脈門施壓,然後告訴他要是不好好招待我們,今晚就把他鋪子給燒了而已。」
何小喬傻眼,就……就這樣?就只是威脅要燒鋪子而已!
江封昊像是沒看到何小喬嚴重扭曲的臉一樣,還忒自豪的拍了拍胸口,用求表揚求贊賞的眼神看著她,「怎麼樣?一兩銀子就買到兩套衣服,為夫是不是很厲害?」
厲害個錘子!
何小喬一臉看神經病的表情看著他,「……你一向都這麼威脅別人佔便宜的嗎?」
「哪里,哪里。」江封昊喜滋滋的秀出兩排白牙,得瑟的尾椎都要翹起來了,「只是偶爾,偶爾罷了。」
「……」
偶爾你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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