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涼亭里坐了一會兒,何小喬邊陪江封昊喝茶邊把四周都看了個遍,這才發現原來院子里除了地面上遍布各色蔬菜,就連湖里的空間也沒被放過。《》
在他們現在所坐的涼亭四周,碧波蕩漾的湖面上顏色由淺到深的青色荷葉一片接一片,中間點綴著半開半放的粉色荷花。
夏日的午後,涼風襲人,荷香陣陣,很是優雅怡人——如果湖邊空著的地方沒有大片突兀冒出來的菱角菜就更完美了。
「你種荷花也就算了,干嘛還種菱角?」
何小喬真想拿把錘子把江封昊的腦袋敲開來看看里面到底都裝了些什麼,比她還不靠譜。
「娘子你不是說過菱角很好吃嗎?」江封昊拿起折扇刷拉一下抖開,慢悠悠的扇著風,「正好府里有個湖可以用,看荷花看膩了,換個能吃的試一試也不錯。」
「……」
真是敗家!
……不過為啥她總覺得換了她也會這麼做呢?
何小喬單手托著下巴,開始慎重反省自己是不是被江封昊傳染了。
「按照你這麼說,這里原來應該也不是菜地才對,」百無聊賴的點著四周幾塊突兀的山石,何小喬托著下巴問道,「之前是什麼地方來著?」
「以前麼……」江封昊摩挲著光滑的下巴,微眯著眼努力的回想,「以前應該是個花園吧,反正我記得以前路過這到處都是花。」
「花園?」何小喬楞了下,目光看向前方層層綠意,頓覺一陣血氣上涌,「……然後你讓人把花拔了改成菜地?」
江封昊倒是一點不覺慚愧,慢悠悠的給自己倒了杯茶端手里轉著圈看,「沒錯。很久之前我就看這花園不順眼了,花花綠綠的老招蜜蜂有什麼好看,還不如菜地來得實在有趣。」
有趣你妹……
何小喬噎了下,努力咽下涌上喉嚨的一口老血,默默的在心里為那些個辛苦經營這麼大個花園結果卻被某個敗家王爺因為看不順眼一夜毀掉所有心血的園丁們劃了個十字表示同情︰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好吧,算你有理。」敗家漢紙的世界是不能以正常人的頭腦去認知,她甘拜下風。
何小喬默默的想著,隨即積極滇出另外一個相當重要的問題,「對了,這麼多菜,到時候吃不完要怎麼辦?」
她可不認為自己能一天吃十頓……就算她能吃這麼多好了,大熱奠,又不比冬季天冷,成熟的蔬菜不收起來是會爛掉的,那多可惜。♀
對于這個問題,江封昊顯然早就想好了,「府里有兩百多下人,這一大片菜地的出產恐怕還不夠五天的份。娘子不用擔心。」
即使自家吃不完,那還可以順道打上王府出產的標志高價賣到各大酒樓,王爺家里出產的東西,多的是人爭著買,絕對虧不了。
何小喬對江封昊打得 里啪啦響的如意算盤豎起大拇指致以十二萬分敬佩外加一個總結︰「奸商!」
江封昊哈哈一笑,收攏扇子,將扇子尾端擱在另一只手掌心里輕敲,「好說,好說。」
不夠奸怎麼能混到現在這種地位?不夠奸又怎麼能以一己之力養活這一大家子人?那不開玩笑麼!
「我還有另外一個問題,」估模著江封昊心情應該不錯而且也不會因為她‘知道但多’而殺她滅口,所以何小喬又趁機提問,「為什麼我們剛到京城那天,隨意園所有人好像都對你的長相,咳!我是說中毒之後的模樣沒有半點反應?」
想當初她第一次看到江封昊那張臉的時候可是嚇得不輕,之後雖然慢慢接受了他的長相,但那也需要時間的緩沖。
可為什麼明明同樣是第一次見面,隨意園里所有人卻都表現淡定,面對江封昊的時候甚至能不帶半點驚恐的笑得真誠——難道他們全都瞎了不成?
「很簡單,」听完何小喬的疑問,江封昊挑了挑眉,兩手一攤,笑道,「其實早在我們抵達京城之前,我就已經跟刑叔他們見過面了。」
「咦?你們見過面了?什麼時候的事?」
何小喬歪著腦袋努力回想他們這一路到底都遇到了些什麼人。結果想了半天,好像也沒發現江封昊跟什麼人有特別接觸,最後只好挫敗的放棄,「好吧,估計你們都是晚上接頭的,我不問了。」
識時務者為俊杰,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早——她對江封昊並不是完全理解,在不確定自己的人身安全之前,最好還是安靜點乖乖當條無知的米蟲就好。
江封昊好笑的看她垂頭喪氣的模樣,終于還是忍不住伸出了自己的祿山之爪在她腦袋上拍了兩拍,「有些事情現在不方便告訴你,以後你會知道的。」
「走吧,我先帶你回隨意園,讓刑叔明天帶你去客棧。」江封昊站起身,重新帶她回到假山前。
「去客棧干什……」何小喬反射性的開口,後來像是想到什麼似得,沮喪的更徹底了,「好吧。」
她幸福的米蟲生活呀,難道就要這麼結束了嗎?
「別想太多,只是先去那邊借住一晚,」見她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江封昊簡直哭笑不得,曲起手指在她額頭上輕敲兩下,「至于去客棧干什麼,明天你就知道了。」
何小喬猛撢起頭,「欸?你不是要趕我走不包我吃住了嗎?」
「沒有!」江封昊滿頭滿臉的黑線,他什麼時候說過這話了?
何小喬瞬間眼楮一亮,「這麼說,我以後還有免費的房子可以住、免費的飯菜可以吃了?」
江封昊噎了下,看著她期盼的雙眼,最後無奈長嘆,「……是!」
這傻姑娘,她就不能想點除了吃和住以外的東西嗎?
真讓人挫敗!
…………………………
晚點的時候江封昊果然讓刑叔趁著天黑,用一頂小轎將稀里糊涂的何小喬送到了城里最大的福來客棧。
因為不清楚江封昊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何小喬在客棧里胡思亂想了一夜,好不容易才剛睡下,結果天還沒亮就讓陪著她一起留宿的木三嬸給喊了起來。
「哎呀,三嬸。你就讓我再睡一下吧,我都要困死了。」
何小喬聲音滿是困意,邊揉眼楮邊打呵欠,耷拉著腦袋蔫頭蔫腦的讓木三嬸給領到梳妝台前坐下。
「坐好坐好。」
木三嬸知道她喜歡賴床的毛病,不等她往桌面上趴過去就先把擰干的濕布巾遞給她,假裝板著臉教訓道,「等下還有重要事情要做,趕快洗把臉。」
何小喬無奈,只好接過布巾到內室去洗漱,一邊不忘嘀嘀咕咕的發著牢騷,「…什麼重要的事情,一個個都神神秘秘的,都不知道在搞什麼鬼。」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覺真是不爽,她討厭被吊胃口。
等何小喬的洗完臉,一走出內室就愣住了——房里除了木三嬸之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冒出來了四個穿著粉色衣裳的丫環。
四個人一字排開站著,都是垂著頭目不斜視的恭順模樣。
「三嬸,這是干什麼?」要她學皇帝翻牌子決定‘恩寵’哪個嗎?
「別擔心,這幾個丫頭只是來幫你打扮的,等你換好衣服我們就要出門了。」
木三嬸答非所問,面帶神秘的笑了笑,重新把一頭霧水的何小喬按坐到梳妝台前。
那幾個丫鬟見狀立刻圍了上來,各自將手里捧著的盒子放到桌面上打開,開始動手幫何小喬整理亂成一團的頭發。
「出門?要去哪里?」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木三嬸依舊積極的打著太極,死活不肯坦白。
「搞什麼鬼……」
何小喬不爽的撅著嘴又嘀咕了兩聲,隨後安靜下來看向面前一溜兒排開的珠寶首飾和胭脂水粉,在評估了一番古代寶石造假的可能性之後,好奇的伸手抓起一條珍珠項鏈掂了掂,隨後又再拿起一只紅寶石耳環對準了窗口的方向。
陽光從寶石里穿過,水滴狀的寶石就像凝聚成塊的石榴布丁一樣誘人。
想到布丁,何小喬又開始各種控制不住的流口水。
真是讓人憂傷的穿越,來到這里就注定再無緣與各種現代美食相見,就算想來點克難版的仿制品也還得看看老天爺給不給這個機會——話說做布丁最重要的材料是什麼來著?
就在何小喬忙著回憶各種現代美食的時候,那幾個丫鬟已經手腳麻利墊她挽了一個華麗復雜的發髻,其中兩個將她的腦袋當成了針線包,默不吭聲掉了各式各樣的簪子珠花別到她頭發上,另外兩個則是拿了胭脂小心翼翼的在她臉上涂抹。
雖然心里還存著疑惑,不過看木三嬸笑吟吟的模樣也不像是來賣她進火坑的,何小喬稍稍放下心來,也就不反抗了,乖乖的坐在椅子上,讓那四個粉衣丫環跟擺弄木偶一樣將她從頭到尾打理了一遍。
弄好了頭發再上妝,上妝之後還要換衣服。
在化妝的時候,其中一個丫鬟還特意將打磨光滑的銅鏡放到何小喬面前。
女為悅己者容,是個女人都逃不過愛美情結,何小喬自然也是。
雖說早就知道化妝的神奇,但對著鏡子里完全不一樣的自己,何小喬還是忍不住臭美了一番。
瞧咱這皮膚、這臉蛋、這眉毛、這眼楮……多麼賞心悅目的一美人啊!
一通暗爽之後,何小喬總算戀戀不舍的放下鏡子,听從木三嬸的指揮準備去換衣服。
結果剛從椅子上站起來,腦袋往前一傾,差點整個人撲到地上去,好在幾個丫鬟反應迅速,及時把她扶住了。
「姑娘小心。」
「謝謝。」何小喬磕磕絆絆的扶著桌面重新站直,抬手往造型華麗的發型上模了模。
現在她腦袋上頂得可全是貨真價實的珠寶黃金,那重量絕對不是蓋的。
雖然發型效果讓人很滿意,但現在她連抬頭看人都有點困難了——這對從來不喜歡裝小嬌羞的她來說,顯然不是件好事。
「我說幾位漂亮的姑娘……」
「噗嗤!」何小喬話還沒說完,那幾名丫鬟就已經捂著嘴同時笑出了聲。
「怎麼了嗎?」何小喬納悶的看一眼同樣眼帶笑意的木三嬸,不明所以的問了一句,「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姑娘沒錯,是奴婢們放肆了。」其中看起來年紀較大的黃衣姑娘見何小喬一臉懵懂,連忙解釋道,「奴婢們從姑娘這樣好看的人夸過,一時沒忍住才笑出聲,還望姑娘見諒。」
何小喬挑了挑眉,她剛才只是順口而出,並不帶夸獎的意味。不過說真的,面前這四名丫鬟也確實長得不錯,對得起‘美麗’這個形容詞。
何況人家剛還說了她長得好看——嘖嘖,被人這麼夸獎,她就是想不‘見諒’都不行了。
黃衣丫鬟看了下何小喬的臉色,見她只是若有所思,並沒有生氣的模樣,于是便往後退了一步,繼續說道,「若姑娘以後有事,大可喊奴婢們的名字就好,奴婢是碧芯。」
「奴婢巧兒。」
「奴婢茴香。」
「奴婢瑾瑤。」
一連四聲嬌滴滴的自我介紹,听得何小喬骨頭都要酥了。
「好吧,那麼碧芯、巧兒、茴香、瑾瑤,」齜牙咧嘴的坐回椅子里,何小喬無奈的揉著額頭,「能不能幫我把頭上的東西拿掉一些,我脖子都快被壓斷了。」壓力山大啊!
如果可以請把這些首飾都給她換成實用的銀票,她會更加感激的。
「是,姑娘。」
四人對看一眼,又見木三嬸狀似無奈的點了點頭,便各自收了笑,走上前去,認真諜何小喬的吩咐,把那些頗有重量的頭飾都卸了下來,最後只留下左右兩邊的蝴蝶珠花和一只掌心大小,做成層層疊疊葉片形狀的花鈿以及一對精致的珊瑚耳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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