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一大桌子突然出現的精致美食,完全狀況外的許孟縈二人對看一眼,雖然心里有些小嘀咕,不過還是立馬順水推舟的應承了下來。
十七王爺親自請客吃飯,這殊榮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不好好把握機會的那是白痴。
「來來,兩位不要客氣,」江封昊臉上掛著詭異的笑,熱情無比的邀約道,「就當自己家里一樣——來人,給馬大人和許小姐倒酒!」
話說著,自己則是率先端起了酒杯,不著痕跡的朝何小喬所在的方向微微舉了下,指尖意有所指的點了點杯子,似乎是在暗示著什麼。
「小姐,你說少爺到底在想什麼?干嘛突然請那個討人厭的許小姐吃飯?」采蓮百思不得其解。對她而言,許孟縈就是個大花痴跋扈女,完全沒有任何交往的意義存在。
向來不喜與陌生人共餐的江封昊突然來這麼一出,著實有點讓人模不著頭腦。
「采蓮,你要記住,有時候突然被人請吃飯可不是件什麼好事,」早就看懂江封昊意思的何小喬眯著眼,搓著手笑得分外猥瑣,「既然你家王爺已經鋪好了路,接下來就看我們的表演了。」
「表演?」采蓮一臉的茫然,不明白何小喬怎麼會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
「耳朵靠過來。」
朝采蓮勾了勾手指頭,示意她靠近咬耳朵,何小喬如此這般的跟她分析了一番。
于是半刻鐘之後,笑得萬分邪惡的主僕二人便先後從房間里離開,分頭做準備去了。
大約兩刻鐘後,換裝完畢的何小喬手里捧著托盤,低頭跟在其他幾名上菜丫鬟身後溜進了前廳,甚至還一板一眼,頗有幾分架勢的往所有人面前的酒杯里倒著酒。
雖然早就發現她混了進來,但見她一身丫鬟裝扮穿梭在飯桌邊玩得不亦樂乎,江封昊也就沒想著去揭穿她,只是單手執著酒杯慵懶的靠在椅背上,在她朝自己走過來的時候戲謔的揚了揚眉,給了一個詢問的眼光。
怕他會當場揭穿自己老底,何小喬連忙走快兩步,借著替江封昊斟酒的空當死命朝他眨著眼,又偷偷豎起食指擋在唇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之前才在玉石店里見過許孟縈,這時候要是被認出來可就不好玩了。
江封昊很是理所當然的享受何小喬的服務,不忘朝她眨了下左眼,暗示她可以放心大膽去玩,直到玩到高興為止,他絕對不會插手。
瞥了一眼對面猶不知死活的兩人,江封昊勾起嘴角痞痞一笑,雙手環胸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
兩人相處的這幾個月他可沒少被捉弄,何小喬的整人功夫絕對是一等一的高,只要是被她盯上的人,甚少有不被整得哭爹喊娘的。
飯桌另一頭的許孟縈本來就一直在偷偷注意著江封昊,見他突然朝自己的方向曖昧一笑,以為他也對自己有意思,當下心里各種小鹿亂撞,藏在桌子底下的兩只手把隨身攜帶的絲絹使勁扭成麻花,半垂著頭欲拒還迎似的回了個羞答答的媚眼。
江封昊寒了個,顧不得搓掉胳膊上嚇出來的雞皮疙瘩,連忙把視線往別的地方挪。
馬伊文見狀還以為兩人正在上演‘郎情妾意’的戲碼,頓時大喜過望,認定此行目的已經達成過半,連忙用手推了推還在裝小嬌羞的許孟縈,用眼神示意她趕快把握機會打蛇隨棍上,最好能一口把江封昊給吞了,生米煮成熟飯之後才好辦事。
兩人在來之前就已經秘密計劃了整個‘吃人’計劃,自家舅舅是什麼意思,許孟縈自然不會不明白。
當下便用兩只縴縴素手托起酒杯,舉高了對著江封昊,眉眼間是盡遮掩不住的嬌羞與歡喜,聲音更像吞了幾斤蜜糖一樣甜得讓人發抖,「孟縈敬王爺一杯,願王爺心想事成萬事如意。」
最好是能盡快把她娶進門當王妃‘長相廝守,得償所願’——當然,這句話許孟縈沒傻得不顧臉面的說出口,只是甜滋滋的在心里自我YY做補充罷了。
江封昊抖了兩抖,剛想張嘴回應,旁邊已經有人動作更快墊他解決了這個‘喝與不喝’的問題。
何小喬本就看許孟縈不順眼,這會兒見她居然還恬不知恥的當著自己的面朝江封昊猛拋媚眼,心里那把無名火幾乎是在一瞬間就呼啦啦燒到了天際。
趁大伙都不注意的時候迅速旋開酒壺的蓋子,就在許孟縈話音剛落的一剎那,何小喬猛的轉過身,非常有技巧的崴了下,順勢往前面一撲,手中高舉的酒壺便直沖沖的朝許孟縈飛了過去。
踫的一聲,白瓷酒壺重重的砸到許孟縈面前,隨後連同邊上的秘制澆雞一起飛上半空,接著再歡樂的手牽著手,一起投奔她大敞的懷抱。
客廳里瞬間安靜了下來,許孟縈手里捧著酒杯,僵硬的低下頭看了看落在前襟裙擺上的大片污漬,再瞅瞅正對面一臉玩味英俊瀟灑的夢中良人渾身金光閃閃的金龜婿,臉上的笑驀地凍住,隨後仿佛被燙到一般猛的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嘴里克制不住的發出一聲長長的尖叫,「啊——!」
「抱歉,抱歉,剛才腳扭了,一時沒注意到你還坐這兒呢,真是不好意思。」始作俑者睜著兩只大眼亂沒誠意的道著歉,一邊假裝好心低出手帕胡亂替許孟縈擦著裙上的污漬,「來,我給你擦擦——」
「不要拿你的髒手踫我,走開!」
話說著,已經氣得失去理智的許孟縈雙手往前就要去推何小喬,後者機靈的躲開她的襲擊,伸出右腳不客氣的踩住她的裙角,手上再猛的一扯,只听得刺啦一聲,質地上乘的長裙就這麼硬生生的給拽下來老大一片,藏匿其下的繡花鞋和半截白花花的小腿就這麼大喇喇的在眾人的視線里。
在許孟縈差點掀翻屋頂的尖叫聲中,存心來搗亂的何小喬心滿意足的在江封昊和一干下人的有意包庇下功成身退,臨走不忘發揮‘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偉大精神,順手將擺在馬伊文不遠處的幾盤菜也給掀了個徹底,讓他和王府獨地色菜湯也來個了親密接觸——
對,沒錯!何小喬承認,她也不爽這家伙很久了。
你說你一上了年紀的老男人,帶個正值發情期的姑娘到人家黃金單身漢家里作客,還各種玩氣氛搞曖昧的慫恿雙方來段‘超友誼’關系,這上趕著倒貼別人的模樣簡直就跟拉皮條的沒什麼兩樣——身為人家黃金單身漢的母親的前任夫,你說你丟不丟人啊你?
目送何小喬瀟灑離開,江封昊瞥了眼臉色難看還在鬧騰個不停的一男一女,沒啥誠意的慰問了兩句,隨即招手換來門口探頭探腦的采蓮,吩咐她帶馬伊文和許孟縈這舅甥兩人去客房換衣服。
早就得了何小喬指引的采蓮連忙興奮的蹦出來應了一聲,高高興興的和另外一名叫做應桐的機靈小廝一起,領了兩人往不同的方向走去。
趁著下人收拾桌子重新擺上碗筷的時候,才剛大鬧過一場的何小喬算準時間,無比瀟灑的邁著八字步,手里甩著條碎花小手絹又從外頭晃了回來。
早就料到她還有後招,所以江封昊並沒有急著撤下酒席,依舊坐在主位上悠閑的喝著小酒。
「娘子方才玩得可還盡興?」
「馬馬虎虎,還算過得去。」隨意搬了張椅子在八仙桌前坐下,何小喬伸長手去拿擺放在許孟縈以及她舅舅面前的酒杯,不無興奮的回道,「剛才那個只是開胃菜,真正的好戲現在才剛要開始呢。」
晃了晃手里的杯子,何小喬從懷里掏出來一個小紙包,打開後將里面的粉末狀物體倒入杯中,倒入一點酒,再拿筷子隨意攪拌了幾下。
江封昊頗感興趣的湊過去瞧了瞧,目光在杯底的粉末上掃了一眼,靈敏的鼻子很快分辨出其中地殊味道,「巴豆粉?你怎麼會有這東西?」
「笨!當然是買回來的了。」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何況區區一點巴豆粉?
何小喬撇了撇嘴角,懶洋洋的睨他一眼,動作迅速#**小說
江封昊一直在旁邊安靜的看著何小喬將對面所有杯盤碗筷都擺弄了一遍,望向她的眼里盡是止不住的溫柔笑意。
「好了,這樣應該就可以了。」將手帕卷成一團隨意捏在手里,估模著那對不安好心的舅甥就要回來,何小喬趕緊站起身,朝江封昊揮了揮手,「我先回隔壁屋子去,接下來就看你的表演了。」
「娘子放心,為夫曉得該怎麼做。」
含笑目送何小喬腳步輕快的離開,江封昊抽出甚少離身的折扇,刷的一下打開,慢悠悠的扇著風。
隨後又微微眯起眼,側過臉低聲朝旁邊候著的小廝吩咐了幾句。
那小廝弓著腰听了半晌,點了點頭,之後便安靜的從側門退了出去,腳步匆匆不知道干什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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