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手頭上的燈籠只留下兩三把,其余的盡數派送出去,何小喬看一眼瞬間變空曠的周遭,感覺整個空氣都變清新了不少。♀
「多虧上官公子幫忙贏回來那麼多花燈,這下大伙有得高興了。」
雖然一把花燈不算貴,但終歸要花銀子買,能免費拿到一把,那些不懂得猜謎又舍不得出錢買給孩子玩的窮苦人家自然欣喜若狂,而她也不用頭疼怎麼把東西運回去,可謂皆大歡喜。
眼見小孩們全都歡歡喜喜滇著花燈在旁邊玩鬧,上官允臉上一直帶著笑,似乎心情很好,「何姑娘不必客氣。如果不嫌棄,就把這些燈籠當成在下的謝禮吧。」
「好啊。」反正東西都已經送出去了,何小喬也不會跟他太過客氣。
見靜和正將最後一把花燈遞給一個咬著手指頭的小女孩,何小喬笑了笑,又抬頭看看天,煙花已經停了。
等靜和回到自己身邊,何小喬便看了她一眼,「天色已經不早,我們該回去了。」
一來確實是已經玩夠鬧夠,二來是她想早點回去好看看江封昊那邊到底出了什麼事。
「既然如此,那就由在下送二位一程吧。」上官允很自然的開口道。
雖然上官允是出于好意,不過何小喬想起靜和奇怪的舉動和一直面的冷千山,最後還是搖了搖頭,委婉的拒絕了,「不過幾步路遠,而且現在街上人那麼多,應該沒問題的,就不勞煩上官公子了。」
上官允目光閃了閃,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直接順著何小喬的話往下走,「那兩位一路小心。」
「後會有期。」把還不舍得離開的靜和拉過去,何小喬朝他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上官允,明年記得也要幫我贏燈籠。」靜和邊走邊回過頭去喊道。
上官允狹長的鳳眸半眯著,勾起一邊嘴角,模樣像是在笑,聲音卻異常的清冷,「好。」
直到拐過一個彎看不到上官允了,一直藏在角落里的冷千山這才不緊不慢的跟了上來,依舊在兩人身後三四米遠的走著。《》
何小喬轉頭的時候看到他,便朝他招了招手,「冷護衛!」
冷千山猶豫地低頭想了下,這才抬腳走了過去,習慣性的一拱手,「王妃?」
「別那麼拘束,我不會吃了你的。」何小喬調侃道,從剩下來的三把花燈里分出其中一把遞給他,「吶,給。」
冷千山不明就里,很順手的就接了過去,剛想說要不幫她把其他的也提著,結果就听到何小喬興高采烈的追加了一句,「這是送給你的,冷護衛勞苦功高,辛苦了。」
送給他的?
一向自認為是純爺們的冷千山嘴角瞬間抽搐了下,目光落到做成小白兔形狀的花燈,萬年不變的面癱臉似乎有龜裂的趨勢,好不容易才從牙縫里擠出來一句話,「屬下……謝過王妃。」
何小喬見狀跟靜和笑做一團,冷千山有種強烈的想嘆氣的沖動,所幸最後忍住了。
「靜和,我想問你一件事。」等冷千山又回到他那三四米遠的崗位上,何小喬想了想,還是忍不住把心里的疑惑問出口,「剛才在上官公子面前,你為什麼要說我是柳管家的遠親呢?」
就算她一點都不想當勞什子王妃,可是靜和這種態度感覺就像急著要把她跟江封昊撇清關系一樣,實在讓人心理有點不舒服。
「十七嬸兒你別生氣,我沒有別的意思。」雖然何小喬話說的並不沖,但靜和也能听出來她似乎有點不高興,連忙給她解釋,「這是我答應了十七叔的,不管是誰來打听,都要告訴他們你是柳一刀那臭老頭的親戚。」
越描越黑!
何小喬眼楮眯了眯,說不清心理什麼滋味。
一開始高調的讓人把她接進府里,她還能當自己是擋箭牌,可是在他們彼此說開當起真正的男女朋友之後,江封昊卻似乎又一直在對外掩飾她的身份……這家伙到底想玩什麼把戲?
「十七嬸人你放心,我沒跟別人瞎編過這種事,上官允是第一個。」靜和根本不知道內里的情況,還當何小喬是在擔心,「連母後跟皇帝哥哥我都說給他們听,十七叔還夸我做得好呢。」
雖然靜和對江封昊這個古怪的要求似懂非懂,不過關鍵時刻她也從沒掉過鏈子,無論她的母後跟皇帝兄長怎麼追問,就是咬緊嘴巴不肯透漏半點口風。
至于上官允……相比較起想和他親近這件事,靜和更怕自家十七叔,不然以她的個性,早就把何小喬已經名花有主的事兒說出來好讓上官允保持距離了。
「我沒擔心,你做得很好。」何小喬干笑兩聲,心里卻是夸張的長嘆了一口氣。
她根本就不是在意這種瞎編身世騙人的事情好麼,她在意的是江封昊那個混蛋憚度啊!
「對了。」兩人又走了幾步,靜和不習慣這種突然安靜下來的氣氛,于是又開始找起話來,「十七嬸兒,你怎麼不問我上官允是什麼身份?」
何小喬一頭霧水,「我又不打算去跟人家攀親戚,干嘛要知道他是誰?」
就算上官允長得再養眼再尊貴,那也是他家的事,她不過就見過他兩面,沒理由巴巴的上去跟人家攀關系吧?
靜和沒料到何小喬居然是這種反應,一時有些傻眼,「你不覺得上官允長得很好看麼?」
「他長得好看跟我有什麼關系?」何小喬斜睨著靜和,心想這姑娘難不成還在吃那莫名其妙的醋?
「可……可……」何小喬完全不按理出牌的回答已經讓靜和有點不知道怎麼接下去了。
不過不能否認,也是因為這句話讓她放心了不少,總算不再擔憂何小喬對上官允有什麼特殊感情——畢竟他們才見過兩次面,而且看何小喬的樣子也不像是會跟她搶男人的。
「可什麼?」何小喬撇撇嘴,哼了一聲,「難道你覺得這京城里還有人能好看得過你十七叔?」
要看男人回去看江封昊就夠了,不但超級養眼還能任吃豆腐不用給錢,多劃算!
「……說的也是。」
想起自家十七叔那張風華絕倫的臉,靜和瞬間沉默了——果然上官允還是不夠看啊!
「在聊什麼?什麼說的也是?」
說曹操曹操到。靜和話音剛落,江封昊那張帶笑的俊美臉孔就出現在兩人面前。
墨色長發挑起一縷以金冠束著,其余則是全數柔順地披散在肩後,走動間身上的黑色披風隨風鼓動,暗紫色壓金邊長袍隨之若隱若現。
何小喬在心里默默的感嘆了一聲,能把騷包的紫色穿得那麼自然得體的,大概也就江封昊這廝了。
「十七叔!」靜和率先蹦出來打招呼。
估計是被打壓久了已經練成了奴性堅強金剛不壞之軀,即使被江封昊虐了那麼多次,這姑娘依舊敢于樂呵呵的往他面前湊。
江封昊挑了挑眉,朝靜和的方向瞥過去一眼就當回應,上前兩步來到何小喬面前,一臉歉意的解釋,「娘子,為夫來晚了。」
「也不算晚……事情都處理好了?」何小喬仰頭看他,順口問道,「師兄沒跟你一起出來?」
「他還在府里,」江封昊似乎無意多說,也不管旁邊還有兩顆大燈泡在,伸手親昵的模了模何小喬頭發,「玩得可還開心?」
「還好。」何小喬聳了聳肩,將手里的花燈舉高給他看,「這是贏回來的。」
江封昊往下瞥了一眼,很是順手的從將那盞花燈拿走遞到冷千山面前,後者做了個深呼吸,略有些蛋疼憂桑的接了過去。
「這花燈不好看,待會為夫就去把最大的那把七寶琉璃燈摘回來給你,咱拿回家掛著。」
如果房間里放不下,那就擺在院子里好了。
見江封昊摩挲著下巴,目光不停的往他們身後張望,似乎真的有意把別人家一年的心血弄回家看著玩,何小喬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下。
怎麼她看起來難道就是一副想要把巨無霸燈籠扛回家佔地方的模樣嗎?
靜和這麼說,江封昊也這麼說,果斷是叔佷一家親,腦子里想到的都一個樣。
「……不用了,我要剛才那花燈就好。」
花燈之類的東西偶爾看看是不錯,可要天天看著也會很快膩味的。再者的花燈看膩了能收起來,一人高的雖然也能收藏,但是實在太佔地方了,還不如多囤點吃的實在。
「娘子乖,那花燈不好看。你要是不喜歡七寶琉璃燈,明天為夫給你找別的。」
江封昊在心里哼了兩聲,收到冷千山送過去的消息,他當然知道那花燈是上官允贏回來送給何小喬的,對于這種明晃晃搶別人丈夫工作的事情他可是絕對的深惡痛絕——所以那盞作為‘罪證’的花燈他是無論如何不會讓何小喬再踫到了。
不動聲色的朝冷千山看了一眼,後者立刻會意過來,很有技巧的一腳踹上路邊的小石子,然後再一個夸張的踉蹌,一側身用自己的肩膀向‘不小心’被甩到牆上的兩盞花燈一起壓了下去。
在場的人只听到連續啪嗒兩聲,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冷千山已經重新站好,一派淡定的將爛掉不能再爛的兩只花燈托高給何小喬看,口氣比之江封昊更為雲淡風輕,「都是屬下的錯,王妃恕罪。」
這哪里像是道歉憚度了我去!
眼睜睜看著那盞魚躍清溪花燈瞬間從立體造型變成平面畫,再對上冷千山那張就差沒寫上‘我很無辜我只是盡忠職守’的面癱臉,何小喬簡直哭笑不得。
東西毀了也就算了,可是你丫敢不要表現得那麼刻意明顯麼!
「恕什麼罪,還不趕快去再去買兩把一樣的回來?」順手模了個銀錠子丟過去,江封昊隔空拋給冷千山一個‘回去重重有賞’的滿意眼神,一邊臉不紅氣不喘的湊過去到何小喬身邊繼續唱他的白臉,「娘子你別難過,回去為夫一定給你找更好的。」
更好的……不會是指比七寶琉璃燈更大的那種吧?
何小喬嘴角抽了下,斜眼看他,「您還真客氣。」
「這不叫客氣,這是義務。」見何小喬並現出不悅,江封昊心中竊喜。把手往她肩上一放,手一勾就順利把人拐到自己溫暖的披風下,桃花眼微眯著,笑得那叫一個得意,「你是我娘子,咱兩可是有大關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