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ra還在進行《fire》的宣傳,樸尚玄也要去奮力爭取那來之不易的出道機會,相比之下,反而是薛景書的空閑時間最多。
沒錯,現在薛景書的空閑時間是最多的,但她的事其實也是最多的。
dara已經離開,她還要回2NE1的宿舍睡,而樸尚玄被樸父拉去了,薛景書則和樸母兩個人待在臥室里。薛景書與父母交流的次數並不多,這種「母女談心」的氣氛令她倍感不適應。
「多拉米,你從小到大都是一個很有主意的孩子,又不是那種不知天高地厚的,我和你父親對你也一直很放心」,兩人並肩坐在床邊,樸母握著薛景書的手,語重心長,「可你這還是第一次戀愛,在戀愛中女孩子又是容易吃虧的一方,媽還是希望你能多告訴我一些,我也好為你參謀參謀」。
父母總是想將自己的人生經驗全盤教給孩子,以避免他們走自己走過的彎路,薛景書對此不是很抵觸,如果不是這個過程通常伴隨著父母對子女選擇的強力干涉的話,她會更加樂于成為一個傾听者︰「媽,你想听什麼?」
「你們這半年處的怎麼樣?」樸母問。
「見面的次數不算很多,主要是通過電話和短信聯系,他所在的組合已經開始往日本發展,我出道以後也挺忙的,在一起的時間有限。我們到現在沒有發生過矛盾,但關系進展比較慢,從上個月開始才更進一步。」藝人的戀愛受到了很多方面的限制,除了公司與粉絲兩座大山以外,還有他們的工作性質,有多少情侶是因為聚少離多分開的?權志龍曾提起過,他曾經就因為這與女朋友分了手。
權志龍對音樂和舞台極度執著,事業在他的人生里理所當然地擺在第一位。若非薛景書心里感感情所佔的比重不是非常大,攤上一個靈感來了就不管不顧地把自己往錄音室里關一天的男友也挺讓人操心的。
樸母認真地盯著薛景書的話,听完以後她嘆了口氣︰「你是個有分寸的,這點媽知道,權志龍那個孩子我去了解了一下,說實話,媽對他不是很滿意,他的確是個很有才華的年輕人,這點和你差不多,但這個孩子不夠穩重,如果要過日子的話,他不是個合適的選擇。」
過日子?你覺得那種男主外女主內夫妻二人相濡以沫的「幸福生活」,能夠被我接受嗎?
盡管如此,薛景書什麼話都沒有說,人生態度發生分歧的時候,作為女兒,她選擇保持沉默。
「這時你的選擇,媽也不能隨便干涉,只是還有些事情要告訴你」,樸母停了一下,說,「如果不是決定與對方一直過下去的話,最好不要到最後一步。」
薛景書很自然地露出了無語的表情,老一輩恩還比較保守,年輕人中婚前做這些已經不算什麼大問題了。♀
事實證明,作為一名在子女教育方面取得了優異成績的母親,樸母並非只會嘮叨而已。「你以為媽是因為保守才說出這些話的?」
連忙搖頭,允許甚至支持三個子女全部去做演藝人,給這樣的母親帶上「保守」的標簽薛景書自己都不好意思。
「年輕人的戀愛,荷爾蒙起主導作用,我不能把男人一棍子打死,不過大部分男人在年輕的時候談的戀愛,下半身起的作用一點也不比上半身少。」樸母壓低了聲音,女人之間的交流,別讓兩名男性家庭成員听到了。
薛景書則滿頭黑線,前世母親和女性朋友都對自己傳授過與男人的相處之道,不過那時她絲毫沒有考慮過戀愛這回事,也就沒有放在心上,至于現在……華碩自己與權志龍的交往真是挺有柏拉圖風格的,到現在連kiss都沒有呢,至多是親吻過側臉。
樸母繼續「傳授」︰「可年齡大了一些的時候,荷爾蒙的分泌減少,男人在精神方面的要求也逐漸提高,夫妻沒有共同語言,那日子是很難過的,所以你看為什麼有些人年輕時愛得死去活來結婚沒兩年就一堆矛盾,是有原因的……」
得,好像越扯越遠了。
樸母滔滔不絕地傳授者她不知從哪里得來的「經驗」,直到樸父敲門才停下來。薛景書男的地安靜听著樸母的話,連她也不知道她是在為什麼做準備,不是原本想著獨身算了嗎?
「你前幾天在電話里說在我和你媽回來以後有重要的事要交給我們做,現在可以說了吧。」樸父走進臥室,把門關好以後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薛景書把手從母親那里抽回來,一臉正色︰「我現在想做一些投資,因為自己的時間有限,身份上也有制約,所以想拜托爸媽幫忙打理一下。」
「投資?你想做什麼樣的?股票、房產還是實業?」藝人搞些副業並不稀奇,樸父對此沒有很意外。
「以股票為主,另外有買房的打算。」薛景書說。
樸父是做外貿的,樸母對于經濟也並非一竅不通︰「股票的風險是不是太大了?而且現在房地產市場也不好。」樸父制止了她︰「多拉米,說說你的看法。」
「我沒有投資房產的打算,只是想給自己買一套房子留著,畢竟現在放假便宜」,2008年爆發的次貸危機給房地產業帶來了打擊,房產的貶值程度甚至超過了貨幣,「至于股票,我會給自己留下夠花的錢,其他的才會用來投資」。一面仔細過濾自己的記憶一面了解目前的經濟情況,薛景書已經籌劃了很長時間了,穿越者的優勢,小小地利用一下應該可以,她又沒想整什麼大的投機活動。
樸父皺著眉頭︰「我覺得這樣不太妥當,不過既然你都計劃好了,我也不多說什麼,這事我和你媽會去辦。」
年輕的藝人將收入交給父母的情況在圈內很常見,藝人的親屬借助其知名度做實業這種事也不少,只不過樸父樸母從沒想過去從子女那里獲取什麼,薛景書這個人又相當有主見,過度的干涉反而傷感情。現在女兒主動提了出來,那做父母的幫忙就是了,樸父想。
「多拉米,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你對錢並不是那麼有的啊」,知女莫若母,就算這個女兒非原裝,樸母對薛景書的了解依然非其他人能比。薛景書喜歡享受卻又在這方面容易滿足,崇尚節約不喜奢侈品,不應該是熱衷于金錢的人才對。
「因為我想做很多事,為了做這些事我需要攢些錢。」
薛景書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站在窗前的樸尚玄,他看樣子剛洗完澡,頭發還是濕漉漉的,陶一件白色的背心,沉默地看著窗外。
「這麼晚了,還不去睡覺嗎?」薛景書悄悄地走到樸尚玄的背後,突然從後面抱住樸尚玄,微笑著雙手環上他的腰。
「過一會兒就去」,听出是二姐的聲音,樸尚玄連動都沒有動一下,「二姐,和爸媽說完了?」
「嗯,說完了」,薛景書的手臂上又加了些力度,然後眉毛就皺了起來,「尚玄,你怎麼又瘦了?」一個一米八的男生腰圍都趕上自己了,這讓薛景書情何以堪啊。
「姐,松手。」樸尚玄被薛景書勒得不太舒服,伸手就要把薛景書的手臂拿下來。薛景書卻搶先把手收了回去,下巴還放在樸尚玄的肩膀上,搞得樸尚玄不知怎麼辦才好。
看著樸尚玄別扭的樣子,薛景書「呵呵」地笑了出來︰「尚玄啊,不是我說你,把自己搞得跟一副活動的人體骨架一樣,唱歌時能有力氣嗎?」
「還好」,樸尚玄不太想接著談論這個話題,「姐,你說以我的實力能選上嗎?」
「不知道」,薛景書終于放開了樸尚玄,走到他的右邊站定,望著窗外的燈火,「如果實力是唯一的度量標準,那麼我應該是WonderGirls的成員,憑借《tellme》、《sohot》、《nobody》成為‘國民妹妹’,然後被安排到美國拓荒」。
「你現在這樣也不錯,可不是人人都能這樣,至少我沒有那本事」,盡管時常吐槽薛景書,樸尚玄一直以來都沒有對追趕上自家二姐這件事抱過什麼希望,「那依你看,我現在應該做什麼?」
「明確特色」,這就是薛景書給出的答案,「一個組合里面需要有不同的擔當,以吸引不同口味的歌迷,像你的話,多在聲樂上下功夫,至于形象,可愛的弟弟怎麼樣?」
「姐,你覺得我可愛嗎?」樸尚玄大笑,因為憂心自己是否能出道而產生的焦灼感也隨之減輕了不少。
對樸尚玄的心情薛景書是可以感同身受的,當年WonderGirls選拔成員的時候,她也是緊張得不行啊。
「不過,姐,你說我要明確特色,可你地色是什麼?」薛景書出道之初標榜「全能」,遇襲一事使她的「堅毅」深入人心,發行個人專輯時走的又是知性風,回想一下,的確沒有什麼可以稱得上特色。
「我地色啊,就是沒有特色」,薛景書進一步解釋,「不在自己身上打上某種鮮明的烙印,我就可以嘗試不同類型的角色和不同風格的歌曲,當然,我會在開始廣泛嘗試之前告訴他們︰我就是這樣的人」。
樸尚玄轉身看著薛景書,薛景書帶著淡淡的微笑,神情平靜而恬淡,仿佛一名在精心呵護下成長起來的大家閨秀。
可樸尚玄分明看清了,在這寂靜的夜里、薛景書眼中無聲地燃燒著的、並非的野心。
「景書姐,你昨天晚上是失眠了嗎?」經過一番艱苦的上妝工作,文秀瑩終于成功地遮住了薛景書的黑眼圈。
「昨天我爸媽回韓國了。」薛景書訕訕地笑了笑,昨天和樸尚玄聊得時間太長了,結果就是熊貓眼一對。
文秀瑩了然地點頭,和許久的家人重新聚在一起,激動一些是可以理解的︰「現在去拍照吧。」
拍完雜志內頁要用的照片以後專訪才正式開始,眼前的記者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女人,相貌溫婉清麗,舉止中卻透著干練的氣息︰「您好,我是趙藝珍,不要記成孫藝珍或者樸藝珍。」
對方的小玩笑讓薛景書直接笑了出來,韓國人的重名率就是高,現在藝人中都有三個「金基範」了(分別是superjunior、shinee、u-kiss成員,ps︰u-kiss金基範後退隊),趙藝珍這樣的還是好一點的情況︰「您好,我是薛景書。」
「景書剛結束《我的愛在我身邊》的拍攝,介紹一下你在這部電影中飾演的角色吧,景書。」
「在電影里,我飾演的是葬禮師智秀,智秀這個人……怎麼說呢」,薛景書想了想,「讓我感覺自己很卑微」。
「為什麼這麼說?」趙藝珍意識到了,采訪時問題的切入面不應太寬,否則只會浪費時間,被采訪對象在這種情況下說出自己想要的訊息,那是不折不扣的小概率事件。現在開始慢慢調整吧。
薛景書剛拍完電影,專訪最初自然圍繞電影進行,經歷了短暫的適應過程之後,兩個人都逐漸了狀態。期間趙藝珍還提到了河智苑,然後薛景書立即兩眼放光地對河智苑過往的作品如數家珍,再然後,兩人相視一笑,心照不宣。
最初是文根英,再是林允兒,現在又是河智苑,比過來比過去的,看來媒體朋友們的日子也不好過啊。
「景書曾經以作曲家的身份參與了許多優秀作品的創作,比如《noregrets》、《beginning》、《一天一天》、《Doyouloveme》,在三月景書發型了自己的首張個人mini專輯,主打曲的成績卻理你原先的作品有一定差距,景書,對此你是怎麼想的呢?」
結束關于電影抵論之後,趙藝珍開啟的第一個話題就是這。《goodbye》的成績其實還可以,只是與之前的那些作品一比,難免會有種「薛景書在‘為他人作嫁衣裳’」的印象,更典型的是E-TRIBE,身為YG旗下制作人淨給**的藝人寫大熱曲比如《Gee》之類的,只不過薛景書的認知度甩了E-TRIBE幾條街罷了。
「我並不認為這是壞事。」薛景書這句話一出,就看見趙藝珍的身體立即繃緊了,抓著筆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喂,前面的內容有那麼沒看點嗎?薛景書真想這麼對她說。
「現在的客觀條件是,我可以寫歌、唱歌,但不可以把歌手當做我的主業。在意識到這一點以後,我想過應該如何對待音樂,最後的結果是,我覺得現在的情況也還不錯,歌手不是我的主業的話,我在音樂上反而能擁有更多的自由」。
「我說《goodbye》的成績並不是壞事,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誠實地講,當時我是有失望過的,不過換個角度看,如果《goodbye》真的紅了,我以後要是想唱搖滾、hip-hop什麼的,不是會有很多麻煩?」
「你有唱搖滾的打算嗎?」抓住薛景書說話的間隙,趙藝珍問。
「現在還沒有,可以後就說不準了」,薛景書的眼楮閃閃發亮,「很多種音樂風格我都想嘗試一下」。
一個小插曲之後,薛景書繼續她的敘述︰「我記得剛出道的時候我曾經在CY里對粉絲說,我要做的事情有很多,但每件事我都會認真去做。把範圍縮小到音樂上這句話也是可以用的吧,我想嘗試很多種音樂風格,但每首歌我都會用心去寫,《goodbye》成績並不是太好,可我的粉絲們認可了我為這首歌付出的努力,如果將來的作品仍可以得到‘用心’這樣的評價,那就很好了。」
最後的話還是無法避免地落入了俗套,可是想到薛景書前面的話,趙藝珍竟一時無法斷定,薛景書對歌曲火熱程度的不在意是不是發自真心。
采訪結束時薛景書先對雜志社的其他工作人員依次道了辛苦,最後才回到趙藝珍面前。然而還沒待她開口,趙藝珍先伸出了手︰「謝謝,這段采訪很愉快。」
「說這話的應該是我。」話說得隨意,薛景書禮節上絲毫不敢怠慢,握手的時候身體前傾,不是鞠躬,看上去依然很恭謹。
當然,趙藝珍並不認為薛景書真得那麼謹小慎微,這段充滿話題的采訪讓她有信心為自己在雜志社的工作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也讓她對薛景書這個充滿話題的任務有了新的認識︰「不過,讓粉絲知道你的真實想法,這讓好嗎?」
薛景書的笑容溫暖和煦︰「知道一些沒關系的,永遠帶著面具,其實也挺沒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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