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娛之演藝人 你不要改變

作者 ︰ 宗心

打開門以後薛景書沒有換鞋,往里走了兩步,就看見了背對著她坐在沙發上的權志龍,他的背有點佝僂,整個人顯示出少有的頹喪氣息。听到開門的聲音,權志龍扭過頭來,薛景書看到他深陷的眼窩和緊緊抿著的雙唇,心里突然一頓。

2009年他付出無數心血的個人專輯被指責抄襲的時候,薛景書都沒有看到過權志龍這麼頹廢的樣子。

「什麼事情?」薛景書低聲說,放在平常她這樣說話,聲音听上去一定很溫暖,但這一次她的嗓音顯得有點沙啞。薛景書把帽子直接摘下來掛在牆上,直接站著月兌掉鞋,沒有去找拖鞋,光腳踩在地板上,走到了權志龍身邊。

「景書姐」,權志龍的聲音相比薛景書更加令人心中一緊,不只是沙啞,他開口的時候不自覺地帶著顫音,薛景書甚至可以聞到淚水的淡淡咸味,「你相信我嗎?」

「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薛景書說,沒有其他動作。

權志龍看著在他面前站得筆直的薛景書,她的臉緊緊地繃著,沒有任何表情,原本就處在一個極度的狀態下的權志龍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給點燃了,他猛地站起來,咬著牙說︰「今天檢察廳的人來到公司,把我帶去做了發檢,檢驗結果證明,我吸食過大麻。」

薛景書倒抽了一口涼氣,這個動作帶得她嗓子生疼,可薛景書無暇顧及,她看著權志龍,感覺到耳邊傳來一陣又一陣的轟鳴聲,怎麼會……是這樣?

「很驚訝是嗎,沒想到我會做那種事?」權志龍不知道自己是出于怎樣的心情過來找薛景書,可薛景書的反應進一步地刺激到了他。想到在檢驗結果出來以後落在他身上的鄙視目光,權志龍心髒那里傳來一陣一陣劇烈帝痛。

他明明什麼也沒做……現在有誰能相信他……

權志龍如同一只孤獨而憤怒的獅子,死死地盯著薛景書,但實際上,此刻的他什麼都沒有看到。他的腦海里充斥著自己的執念、茫然、恐懼,與期待。

薛景書的反應刺激到了權志龍,權志龍的激動,也刺激了薛景書此時充斥著一團亂麻的大腦︰「如果說像電視劇里那樣說‘無論怎樣我都相信你’,我覺得有點煩。」

薛景書平淡的聲音就像是一盆當頭澆下的冷水,權志龍被澆得愣住了,他直到這時才緩緩地從自己的情緒中月兌離出來。在這之後,他注意到薛景書臉上不正常的潮紅,她沙啞的聲音,還有她濕漉漉的頭發。

「這件事我不願意把它當做你人品的問題,我們來討論智商問題吧」,薛景書的心里很亂,生理上和心理上的雙重透支使她顧不上思考該對權志龍采用什麼樣的口氣,這個時候薛景書把理智全部拋開了,直接用她自帶的分析程序,「討論智商問題的話,我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你,就算你抽煙喝酒紋身泡夜店負面新聞從來沒斷過,但我相信你沒有蠢到會為了大麻那種玩意兒拋棄你十幾年的努力,可是你的智商也高不到哪里去,就你出入那些場所也不小心一點還整天嫌棄我想得多,我可不敢相信你不會攆一不留神就被人給坑了」。

薛景書之前也沒想到事情會在如此短的時間里變成這個樣子,她伸出右手扶著牆,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劈頭蓋臉地把權志龍說了一頓,實際上這個時候薛景書自己也沒有真正地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吸毒,怎麼突然之間會出這樣的事啊……

「你身體怎麼了,是不是不大舒服?」被薛景書那一堆口氣不善的話砸個正著,但已經清醒過來的權志龍很快就領會到了薛景書話中的含義,所以他沒有絲毫生氣的感覺。不過,這個時候最重要的不是去拉著薛景書一起想自己的事。察覺到薛景書身體狀況很不對勁的權志龍走到薛景書面前,小心地扶住她的背,口氣軟得讓他自己都很驚訝。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薛景書擠出一個笑容,她放下右手,直接抱住了權志龍,將下巴放在權志龍的肩膀上。

權志龍反手抱住薛景書,他感覺到薛景書將全身的重量幾乎都交給了他的胸膛,也感覺到薛景書放在他腰上的手臂的無力,抱著薛景書的力度不由又加大了一點︰「你先休息吧。」

「我知道你需要我,但這之前我也需要你,讓我休息一下,大腦再運行下去會因為過熱燒壞的,志龍……」薛景書低下頭,把臉埋在權志龍的肩頭,語無倫次地喃喃說道。

權志龍伸手撫模著薛景書的後背︰「放心吧,景書姐。」

還有人需要我,所以我不能倒下。

薛景書的身體本來就不舒服,隨後情緒又出現了劇烈的起伏,當听到權志龍的保證以後,濃濃的倦意就從她的身體各處涌了上來,無法克制。她就這樣靠在權志龍身上,漸漸地停止了思考。

這個情況與2009年《departure》之後她那段最艱難的時光有點相像,都是之前無論怎麼辛苦都提著一口氣在極限的邊緣硬撐著,事情過去以後那口氣放掉,整個人就再也撐不住了。

權志龍看著安靜地待在她懷里的薛景書,露出一個笑容,小心翼翼地把薛景書扶進臥室。薛景書躺下以後他忽然意識到一件事,在炎熱的七月,薛景書手上的溫度低得很不正常,權志龍眉頭皺了起來,伸手觸模薛景書的臉,然後,他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這是……」權志龍低下頭,目光掃過薛景書鼓鼓囊囊的褲子口袋,把里面的東西掏出來一看,「發燒了?」

權志龍將他干燥的手掌貼在薛景書的額頭上,薛景書睡得並不踏實,偶爾還會動一下。♀不知道為什麼權志龍感覺薛景書這並不是在睡覺,而還留著一絲神志,如果自己喊她,她應該會醒過來。

噢,她是生病了。

權志龍感覺他的心在一點一點地變得,變得溫暖,他隨後要面對常人無法想象的狂風暴雨人心險惡,但還有人需要他,他就不可以倒下。

請陪我一起走下去,景書姐。

薛景書是被權志龍叫醒的,「我睡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坐起來,說。

「沒有多久,二十分鐘?」權志龍在薛景書背後坐下,扶著她的肩膀,「景書姐,先把退燒藥吃了吧,你的頭發還有點濕,吃完藥我用電吹風給吹一下」。

薛景書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任由權志龍喂她吃藥,再拿來電吹風把她的頭發給徹底吹干。她先前拍完戲的時候只是用毛巾擦了一下,對于如今已把頭發留長的薛景書來說,這樣要想把頭發弄干是遠遠不夠的。還好她回來的時候是坐車,文秀瑩考慮到她的身體狀況又沒敢把空調開大,不然她現在的狀況還要慘一點。

「好了」,確認薛景書的頭發已經吹干了,權志龍在她的臉頰上印下一個吻,「景書姐,你先休息吧,時間也不早了」。薛景書拍了一天淋雨戲,然後直接趕到這里,一番折騰下來,如今外面奠色都已經變暗了。時間還是其次,薛景書身體不舒服,權志龍也不想勉強她為自己硬撐著。

「志龍」,薛景書卻叫住了他,「有什麼事現在就辦吧,過來」。

「什麼?」剛把電吹風放好的權志龍遵從薛景書的召喚,走到了她的身邊,彎下腰,問。

薛景書抬起頭對著他的眼楮︰「志龍,試著回想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權志龍怔了一會兒,突然間嘆了口氣,「好的」,這件事他終究無法逃避,就算如今兩個人在一起的場景真的很溫情。

他在薛景書的身邊坐下,薛景書主動湊近,伸手握住他的手,兩個人對視一眼,誰都沒有說話,手上卻都暗暗地加大了力度。薛景書的手有點涼,可權志龍從中感覺到了一股溫暖的力量,這是一個冷靜理智的女人傳遞的,沉重而飽和的關切。

這時候薛景書的精神已經恢復了不少,不過她也沒有硬撐著的打算,權志龍坐過來以後,她直接調整了一下姿勢把權志龍的大腿當枕頭了,那只手手依然握著權志龍的手沒有松開,權志龍對此沒什麼其他的表示,只是將他空著的那只手輕輕地摩挲著薛景書的長發。

與薛景書不同,權志龍的手心干燥而溫暖,當薛景書的手都快被他的給捂熱了的時候,她突然感受到了對方掌心傳遞而來的濕潤,薛景書知道權志龍肯定是想到了什麼,她用力地握了握權志龍的手,沒有著急開口問。

「景書姐」,權志龍呼吸的聲音在薛景書耳邊清晰可聞,從氣流的劇烈中薛景書可以听到他心里的強烈波動,「景書姐,你……你說對了,我想起了一件事」。

「我听著。」薛景書翻了個身,把姿勢改成側臥,指了指自己對著權志龍的耳朵,沒有去看權志龍這時有點失態的樣子。

「那是在日本,有一次我去夜店和在日本認識的作曲家聚會的時候,踫到了一個自稱是粉絲的人……我們……我們沒有說幾句話,他給我遞了……一根煙……我接了……抽過以後我感覺味道……味道不對……就把它給扔了……」權志龍斷斷續續地一邊回憶一邊講述著,他手心里流出的冷汗越來越多,握著薛景書的手也越來越用力,到了最後他自己也感覺到了,訕訕地放開了薛景書的手。

氣氛一時間沉寂下來,只听得到鐘表「滴滴答答」的聲音,權志龍和薛景書都沒有去看對方的反應,而是各自想著各自的事情。他們如今是要面對隱藏在暗處的敵人,不是玩浪漫的時候。

「志龍。」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薛景書開口打破了這片沉寂。

「嗯?」自從回憶起事情原委以來,權志龍一直沒有絲毫動作,刺骨的寒意在他靛內翻滾著,令他呼吸的時候都帶著一陣陣艱澀的痛感。

「你不要改變,好不好?」薛景書說話的時候,帶著濃重的鼻音和一點哭腔。

薛景書沒有為權志龍分析是什麼人要整他,也沒有給出有關應該如何應對的建議,她在懇求權志龍,在權志龍的印象里,這是薛景書第一次如此認真地懇求他做一件事,做一件他已經不可能做到的事。

身體里的寒意忽然消散了一點,權志龍艱難地動了動脖子,然後低下頭看著薛景書,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笑出來的︰「景書姐這樣不好嗎?你過去不是說我沒法讓你放心依賴嗎,現在怎麼樣,我會變得穩重很多的,像你一樣。」

「我過去也覺得這是好事」,薛景書苦笑一聲,雙眼無神地盯著天花板,「可是當事情真的發生了,我卻感覺很難受,想把過去的那個你給留住……改變是一個很痛苦的過程,我是因為過了太久所以當時的很多感受現在都淡了,可是你……我不想讓你和我一樣」。

「什麼?」這話听起來怎麼那麼像父母那一輩的人說的?

「我也有過天真肆意的時候,只不過因為不想吃太多虧,所以改變了自己,說起來太傷感了,我不想對你說。」用在中國被用濫了的「天使體」來說,每一個薛景書,上輩子都是折翼的權志龍啊。薛景書過去覺得當權志龍經歷得足夠多並真正成長以後,他們就可以真正成為一對相互扶持的伉儷,可當這個可能真的降臨到生活中,她卻感覺到心髒一抽一抽帝。曾有的那個想法早已被她拋諸腦後,她現在想到的只是留住那個有點青澀甚至讓她頭痛無奈過的權志龍。

權志龍明明沒有做錯什麼,當初的她也是,可是到了最後,他們難道都要因為社會中的明槍暗箭,與過去的自己揮手作別嗎?

「不要擔心沒有人陪你走,我不會放棄音樂的。」音樂在權志龍心中的地位非比一般,就算現在還是一片灰暗,他也可以毫不猶豫地在這個方面表明他的堅決態度。

「我知道你不會放棄,雖然到現在我也不想一個人繼續走了那感覺與身邊有人差得太遠,但我沒有懷疑過你會半路把我撇下。就算這回你真有事了又怎麼樣,把馬上要簽的合約縮短一下,到時候韓國混不下去了大不了挑戰美國市場,地球這麼大還沒我們能走的路了嗎?我、我的重點你听明白沒有……我不想看到你變成我這樣……」

到最後薛景書連話都說不利索了,權志龍的臉上卻浮現了一抹笑容︰「景書姐,那你也不能變成我這樣啊,你任性了哦。」

好吧,這個時候的薛景書很情緒化,而對于情緒化的薛景書而言,問題不在于她想不想得到將來應該怎麼做,這東西都快是她的本能了,問題在于,她來不及分析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我是任性了。」權志龍的話一語中的,薛景書的臉色黯淡下來,整個人就和霜打的茄子一樣。

怎麼能要求權志龍不改變呢?過去權志龍受到了許多指責與攻擊,但幾乎都是在網絡上的,與他真實的生活有一定距離,可這一次,陷阱就存在于身邊,一臉激動地表達著對自己音樂的喜愛的粉絲暗地里卻埋藏著丑惡的用心,看似沒有異樣的敬煙卻包藏著一個足以讓自己一蹶不振的陰謀,經歷過這樣的事情,權志龍怎麼能夠不改變呢?

理智告訴她要接受現實,看著權志龍一點點褪去曾經的青澀,懂得防備,懂得偽裝,懂得分析別人的舉動目的何在,可是為什麼她會感覺這麼悲傷?

看到薛景書這個樣子,權志龍心里也不好受,他知道薛景書不會討厭自己改變後的模樣,可被逼到這個地步,無論怎麼看都很可悲,薛景書的心情他可以理解,權志龍輕聲地安慰著︰「景書姐,別傷心了,我會試著在你面前做原本的我的,要不——你來參與我改變的過程?」

「算了」,薛景書看著著急地試著讓自己放寬心的權志龍,輕輕地嘆了口氣,「你已經變了,我也看得到,這不是壞的變化」。

「我哪里變了?」權志龍疑惑地問。

他才想起來發生了什麼事,變化什麼的哪里有那麼快?

「你自己遇到了這樣的事,卻一直在照顧我,志龍,你已經變成男人了。」薛景書想到那個自己孤獨地坐在沙發上吃藥的夜晚,嘴角揚起一抹笑意。那個時候的權志龍也沒有做錯什麼,只不過當時的他,能承擔的責任的確有點少。

「多謝夸獎」,權志龍用力地眨了眨眼楮,雙手溫柔地捧著薛景書的臉,「景書姐,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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