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色授魂與 第92章

作者 ︰ 九月輕歌

三夫人見到蔣氏,把虞紹桓這幾日的言語、行徑都委婉地復述了一遍。

蔣氏沉思半晌,道,「上次你來,問東問西的,我也細想了想,婚事必然是你爹與侯爺默認的,我們這些女眷才得以來往。姑爺既然那麼說了,就更是板上釘釘了

三夫人撫額嘆息,「這還用您說麼,我早已想到了

「他們這些在朝為官的人,心思哪里是我們能猜得透的,」蔣氏規勸道,「不管怎麼說,這終究是一樁好姻緣。侯府只有三兄弟,兄友弟恭,太夫人寬和大度,只要你們各房不會鬧到撕破臉,太夫人就不會把二爺、姑爺分出去,你們兩房便能在侯爺的照拂下共享榮華

「這些我明白三夫人沮喪地道,「我不明白的是,他究竟是個什麼心思?是心里早就有人了,還是覺得我不如那個宋歆瑤?」

蔣氏斂目思忖,良久才道︰「依我看哪,他是不喜你爭強好勝。你可別忘了,他手里的,不論什麼,都是太夫人、侯爺給他的。定是你代為主持中饋時的一些做派惹他心煩了

「那……」三夫人愈發委屈了,「那他可以跟我直說啊,這麼個情形算是怎麼回事!」

「跟你明說?」蔣氏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戳了戳三夫人的額頭,「那時的侯府,每個人都是為了整個家族活著,姑爺哪里有心思跟你計較這些小事,卻不會不放在心上——如今侯爺回來了,姑爺不就跟你挑明了麼?」

三夫人只將一句話听到了心里,「您說的沒錯,那時的侯府,每個人都在為了那個家族活著,可是葉昔昭呢?她跟隨侯爺去了薄暮島,不是太意氣用事了!」

蔣氏聞言冷了臉,「那是你大嫂,你卻直呼其名?」

三夫人底氣不足地辯道︰「這、這不是跟您說話呢麼?」

蔣氏無奈地搖了搖頭,「你怎麼會那麼傻!一個女人,一輩子能依靠的是什麼?自然是身邊的夫君,不論你甘願與否,都要隨著他的命途沉浮。我倒真是沒想到,世人眼中的一段佳話,到了你眼里,竟是意氣用事!」說到這里,剜了三夫人一眼,「你不會意氣用事,如今又何必在意姑爺待你怎樣?!」

「我……」三夫人為之語凝。到這時,才明白了自己的確是想錯了一些事。

蔣氏苦口婆心地把道理擺出來︰「侯爺是太夫人唯一的指望,孤身一人離京,若是換了我是太夫人,怕是會日日以淚洗面,滿心盼著能有一個貼心的穩重的人去服侍侯爺,哪里還會有心思在意誰主持中饋。便是後來你大嫂追隨侯爺而去,太夫人不也是擔心得病痛不斷麼?你記得,侯府的根本是侯爺,不是你看重的那些膚淺的東西。你嫁入那樣一個重情重義的權貴之家,竟不知足,還生出這樣那樣的心思,你可真是……」語畢,又是搖頭嘆息,「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姑爺的命格是不是犯這一條?先前那宋歆瑤就是個不知足的……」

「娘!」三夫人不知該哭該笑了,「我就是有錯,您也不能這麼說啊

「我不這麼說,你怎麼能看明白這些事蔣氏正色道,「日後凡事多去請教太夫人,做錯過什麼事,去跟你大嫂賠個不是。總而言之,你二嫂內斂謙恭,你多與她學著行事就對了。這麼過一段日子,姑爺也就不會再冷落你了隨即攜了三夫人的手,「嫁出去的人了,子嗣的事才是最要緊的

三夫人微垂了頭,臉色微紅,之後想起一件事,「娘,葉……我大嫂剛回府的時候,人特別虛弱,」說到這里,頓了一頓,顯得有些不好意思,「還有,她底衣上不時見紅……我房里的丫鬟多事,打探了這些,就告訴我了

「是麼?」蔣氏先是意外,隨即恍悟,「難怪,我就說百日宴上她怎麼那麼虛弱,不時就要找個托辭去歇息

「真的!」三夫人認真地道,「後來好一番調養,才恢復過來了。依您看,那是不是產後血崩所致?這樣的話,她日後還能為侯爺綿延子嗣麼?怕是很難了吧?」

蔣氏神色一凜,「你到底想說什麼?」

三夫人一臉無辜,「我什麼也不想說啊,只是告訴您而已

蔣氏沉了聲警告道︰「不論怎樣,你前面有個宋歆瑤,她的舊路都給你擺著呢。你不論藏了什麼心思,都好生想想。萬一哪日落得被掃地出門的下場,可別怪我也將你掃地出門!」

三夫人有些驚訝,隨即才點了點頭。心里卻是嘆息不已︰母親與父親倒真是夫唱婦隨,對侯府分明是從骨子里就有著畏懼。可是,他們又如何知道作為一個庶子的枕邊妻,有著多少不得已。

宋歆瑤……想到那個人,三夫人在心里冷笑一聲,她可不是那個蠢貨。

**

這一日,葉昔寒抽空來到侯府,是來看忻姐兒的。

落座後,他先問道︰「侯爺呢?」

葉昔昭心頭些微訝然,也沒掩飾,「侯爺去外院見管事了。你對他倒是不似以往了

「一起打過仗,一起出生入死,就算是有了過命的交情葉昔寒笑道,「再者,我與昔朗一樣,如今對他是自心底的敬佩之後揉了揉臉,「自然,半路上極速行軍時累得半死,心里也沒少罵他冷血

葉昔昭笑開來,繼而才道︰「若是追隨別人,你少不得會被一再地吹捧,大有搖身一變成悍將的可能——怎麼偏偏追隨侯爺?」

「別人怎麼行?」葉昔寒擺一擺手,「去蜀地之前我就想明白了——當初老侯爺去世,那幾年侯府等于是陷入了風雨飄搖,侯爺的戰功才是真正用命用才智拼出來的,跟著他才是真正的打仗!」隨即手指了指南邊,「你看看在南疆的那位,一場仗打了這麼久,勝一仗就拼命邀功請賞,敗了就拼命大事化小,將罪責推給麾下將領……」他不屑地扯了扯嘴角,「沒有侯爺的話,我與昔朗大可請皇上給我們幾萬兵馬,絕不會與那等人為伍

葉昔昭是完全地放心了,轉而喚人將忻姐兒抱來。

忻姐兒一看到葉昔昭就探著小身子要找。

葉昔昭把忻姐兒抱在懷里,指著葉昔寒,「這是舅舅,記不記得?前兩日才見過的

葉昔寒笑著探臂過來,握了握忻姐兒的小手。他的笑容,是很純粹的高興的、溫暖的、長輩一般的笑。

侯府、相府先後各添了男丁,而這些大男人卻都更喜歡女孩兒一些,真是沒道理好講的事——明明,他們從成婚之後就明白,男丁才是繼承家業的存在。

不想這種問題了。

葉昔昭強迫自己轉移思緒,將忻姐兒放到大炕上,問葉昔寒相府里的事情。

「昔晴的婚事,因著那年相府的起落,拖到了現在。娘與你大嫂正給她張羅呢葉昔寒說著兄弟姐妹之間的事,「昔朗年歲也不小了,也該娶妻成家了。你有合適的人選,記得告訴娘

「我記下了葉昔昭笑道,「只是如今侯府閉門謝客,要過段日子才可出門走動

「那就好,也不必為此費神葉昔寒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總覺得你與往日有些不同了,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葉昔昭只是道︰「是你多心了

葉昔寒又坐了會兒,因著還有事,便道辭離開。

午間,虞紹衡回來用飯的時候,葉昔昭提及葉昔朗的事,「你有合適的人家,就跟我說一聲,我告訴大嫂即可

虞紹衡訝然挑眉。

葉昔昭笑問︰「這是怎麼個意思?」

虞紹衡笑道︰「三弟妹的事,你沒放在心上?」是在島上的時候,他跟她講了三房這樁姻緣的原由。

「妯娌之間,不睦的多葉昔昭平靜笑道,「門第不會成為隱憂最重要,內宅有些是非也好,日子不會悶

「你倒是想得開虞紹衡失笑,之後道,「昔朗的事,我看情形

「有你這句話就行了

飯後,忻姐兒鬧了起來,在乳母懷里指著外面要出去,不能如願之下,索性哭了起來。

按葉昔昭的心思,是想讓忻姐兒該睡的時候就睡,忻姐兒不肯睡,寧可勉強她。可是,現在她已不能決定忻姐兒的事了——虞紹衡當即就命人將忻姐兒抱到東次間。

忻姐兒被放到虞紹衡身邊,哭聲漸緩,卻還是淚眼巴巴地看向門口。

虞紹衡很心疼的樣子,抬手給忻姐兒拭淚,握了握她的小手,又撓了撓她手心,柔聲道︰「外面有什麼好?今日風大,明日再出去

忻姐兒眉目舒展開來,可憐兮兮地看著虞紹衡。

虞紹衡又撓了撓她手心。

忻姐兒唇畔浮現出笑容,手握成拳,躲到了一旁。

虞紹衡捉住她的小手。

忻姐兒笑起來,側轉身躲閃。

隨即,虞紹衡撓了撓忻姐兒的腳心。

忻姐兒經不起癢,咯咯咯地笑出聲來,先是躲閃,最後索性用手去護住小腳丫。便這樣,將先前想去外面玩兒的初衷丟到了九霄雲外。

父女兩個就這樣嬉鬧了起來。

葉昔昭看著女兒的笑臉,鵝黃色的小衣服的襯托下,宛若夏日陽光一般璀璨炫目。而她夫君的笑容,則似是三月里和煦的陽光,那份溫暖,讓人自心底被感染。

每到這種時候,她總是會坐在一旁,掛著笑容,看著與自己血脈相連的一大一小。

萬千繁華,抵不過這溫情一幕。

**

這日黃昏,葉昔昭從二夫人口中听到一個消息︰官員們進諫,將丞相職設左相、右相,如果皇上同意,那麼葉舒玄會被分權。

葉昔昭不能確定的是,這是皇上的意思,還是部分官員的意思。如果是前者,那麼皇上就是已經開始忌憚相府,也就是忌憚侯府;如果是後者,那倒是無所謂。朝堂的動蕩還未真正結束,因著融入了一些年輕有為之人,格局被調整也是很正常的事。

而之于這件事的結果,她希望此事能成。不論是怎樣,減少皇上忌憚她的婆家、娘家的事,終歸不是壞事。唯一擔心的,是父親不願接受這一結果。

前去太夫人房里問安的時候,葉昔昭問虞紹衡︰「這件事你知道原由麼?」

「知道,沒事虞紹衡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笑,「晚間與你細說

葉昔昭稍稍心安。

到了太夫人房里,兩個人剛跨進廳堂,就听到了一陣低低的哭泣聲。兩人俱是臉色微變。

作者有話要說︰中午二更,晚上三更!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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