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到深處不怕孤獨 160︰我是壞女人

作者 ︰ 原城

「霍總……」

霍朗已經決定好了自己的態度,想好了所有潛在問題的答案,像他無數次經歷過的工作一樣,有條不紊,甚至在腦海里起稿好一切要闡明的條列,可是當門打開,他再一次的挫敗在自己的自大和料事如神里。(百度搜索4G中文網更新更快)

這個鍥而不舍的按鈴人,根本就不是巫阮阮。

這種感覺就好像,自己扛槍扛炮,一身鎧甲準備就緒奔赴戰場,敵人一亮相,一群三歲捧女乃瓶的娃,更像自己拎著兩公斤重的合同去和微軟談合作,結果來見面的人,出乎意外的是創世紀網吧後勤組代表,就只是這樣的落差,這就是這樣的失望。

門外的人,是安茜。

霍朗的臉色大概不比豬肝好看多少,他一臉漠然的看著門外裹的像個粽子一樣的女人,冷聲道,「三分鐘內你按門鈴沒有人理你可能是主人听不到,30分鐘過去以後你還在按門鈴,你難道不會考慮一下是不是主人外出或者主人根本就不想給你開門嗎?」

安茜今天扎著個馬尾,粉色的短羽絨顯得她圓潤精神許多,不深究人品,乍一看之下,是很漂亮,她沒為霍朗的話生氣,反而是笑意盈盈,「我問過樓下的保安,他說你早上回來就沒出去過,我就賭你在家。」

「你和誰堵?」他冷著臉反問。

「我……和我自己。」

霍朗淡淡的瞥她一眼,「我要休息,你請回吧。」

安茜突然向前邁了一步,將自己的身體倚靠在門框上,不許他關門,用腳從門外勾過來一個及膝高的紙箱,「霍總,我今天來不是討你嫌的,你先別急著關門……」

「你一出現就已經討我嫌了,si給你的賠償你不滿意嗎?就算你不滿意,你也已經接受賠償了,還有其他異議,就請律師來和我以及si的高層來談判。」他抬手推了安茜一把,卻被握住手腕。

「你發燒了?」她驚訝道。

被安茜這樣討人嫌的一提醒,他才反應過來自己這不正常的飄忽感來自哪里,大概是淋了一夜細雨,吹了一夜江風,又沒吃什麼東西,抵抗力一時低下。

他飛快的甩開安茜的手,「你能退燒還是怎樣?」

安茜緊忙搖搖頭,把腳邊的紙箱擠進門,「我不能退燒,但是你需要人照顧,這是我一個朋友從省外帶回來的靈芝,煲湯可以補身體的,我只留了一顆小的,正好過年了,這些大的就都給你送來了。」

「我不需要。」

「霍總……」安茜為難的咬了咬下嘴唇,「我知道你現在很討厭我,看見我就煩,我是壞女人,所以你們都不喜歡我……」

「你知道就好。」他突然打斷,抬腳抵在地上的紙箱,準備直接踢出去。

安茜抿了抿唇,沒反駁,深吸口氣,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懇切道,「霍總,給我五分鐘的時間,不,不用五分,兩分鐘就好,讓我把話說完。」

霍朗知道自己確實是發燒了,身體的疲憊讓他連發威的力氣都不願意使出,面無表情的盯著安茜看了半餉,直到看得她臉都開始發紅,才冷硬的回答,「一分鐘,說。」

「阮阮姐在你家里嗎?」她的視線越過霍朗的身體向客廳里探去。

霍朗側身擋住,「50秒。」

安茜立刻進入了正題,「我是想對你和阮阮姐道歉,之前在醫院我那樣對你們,不是有心和故意的,你不知道那個孩子對我來說的意義有多重大,你不是媽媽不會懂我的心情,我也不知道當時自己著了什麼魔,看到自己的孩子沒有了可是阮阮的孩子還在,看到她沒有我漂亮,她懷著另一個男人的小孩,還能同時得到你和安燃的喜愛,我就嫉妒的發狂,覺得命運對我來說不公平,我得不到男人的喜愛我不要可,可是連我的小孩都不喜歡我,那幾天我就是一個徹底的瘋子,可是我平時不是那樣的人。」她越說越急,楚楚可憐的樣子委屈至極。

霍朗微微蹙了蹙眉,他對安茜的表演並不感興趣,她曾經是真癲還是假瘋對現在的他來說都不再重要,她試圖去傷害的那個女人,已經和自己沒有關系,他不是婦聯主任,每場女人之間的斗陣都要出面調解。

他剛要開口提醒她時間已到,安茜卻突然留下熱淚兩行。

霍朗幾不可察的嘆息,他看夠眼淚了,他自己的也是,別人的也是,他再也不想看到有人在他面前流眼淚,好像隨便哪一點點事,就傷悲的快要死去一樣,活著真那麼難過,不如就別活了。

「跟我同屋住的姐姐過年回了老家,除夕和初一,家里只有我一個人,我的家里人不要,我去過安燃那里,可是在樓下遇到他的時候,他就直接把我送回了出租房,因為喜歡上不該喜歡的男人,因為做了壞女人,也因為拿了沈總給我的賠償金,還有一時沖動的胡言亂語,我現在眾叛親離,我知道錯了,我會給你們每一個人道歉,不管你們是否原諒我,至少我心里可以舒服一點,人生這麼長,每個人都會犯錯,我有罪可是罪不至死,你能,能別再那麼討厭我嗎?或者,少討厭我一點點,畢竟我曾給我過一份非常體面的工作,我很感激你給那麼好的一個機會。」

霍朗有些莫名其妙,他眉頭稍稍挑了挑,「懺悔的話找錯人了,你應該去教堂找神父,或者去你表哥那里找巫阮阮,你誣陷的人,企圖傷害的人,不是我,是巫阮阮。」

他沒有說自己和巫阮阮現在是路人甲與霍元甲的關系,只擔心說了以後,安茜這種不知道是智商還是情商異于常人的曠世奇葩演員,又會想出多麼曠世奇葩的劇目來。

可是這安茜的腦回路到底不是一般人,她眨了眨眼,眼淚整顆的擠掉,不解道,「為什麼阮阮姐會在安燃那里過年,沒有和你在一起,你們吵架了嗎?」

「一分鐘到了,出去。」霍朗冷冷的提醒她,她的問題他沒有義務和責任非答不可。

安茜抬手抹了一把眼淚,腦後的馬尾在肩上掃過,她低著門框不肯走,目光熠熠的望著他,「我不問了,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在想我巴不得你們分開,我就是那樣的壞女人見不得別人的好,可是你想錯了霍總,我是想告訴你,沒有情侶之間沒有半點羈絆,一段戀愛里肯定不會只有吸引和信任,還有有紛爭和妥協……」

「所以呢?」霍朗突然打斷她的話,「你不說不問了嗎?你不問了你開始自己解答是嗎?我是在問你意見?我說過我和巫阮阮吵架了嗎?誰告訴你戀人就要每時每刻的粘在一起的?」

「我只是想告訴你,阮阮姐她人真的很好,很溫暖很柔和,他是值得你們喜歡的,她值得世上所有好男人去珍惜,不要因為一點點小誤會就影響好不容易走在一起的感情,她還是個懷胎7月的媽媽,低落的情緒,寶寶也會不開心……」

她能說出這話,倒是很讓霍朗意外,不管她演的是不是戲,就算是戲,起碼也講了一句人該說的台詞,只是,他與阮阮之間不是小小的誤會,他徹頭徹尾被欺騙,被隱瞞,被當做替代品,被當成一把可以進攻的武器,自己卻天真的蒙在巨大的幸福里。

霍朗不再說話,他模了一把自己的額頭,燙的厲害,聲音沉著道,「闡述夠了嗎?夠了就離開這里,我要休息。」

安茜不甘願卻不得不甘願的點點頭,把紙箱往他身邊推了推,「這個留給你,可以讓你的身體恢復的更快,很抱歉我跌倒連累你受傷,祝你新年快樂。」

霍朗一臉淡漠,直到她自己退出門口,才一把摔上門,看也沒看地上的紙箱,彎腰抱起正邁著慵懶貓步從房間走出來的螃蟹,將它擱在自己的肩頭。

揉著眉心栽到自己的大床上,被子直接蒙上了頭。

安茜在門口站了一會,插著口袋甩著馬尾快步的離開。

大年初二,想找個開業的藥店都難,她走了幾條街也沒找到,只看到了一家不太正規的小醫院。

再次站到霍朗家的門外,她放在門鈴上的手指猶猶豫豫始終沒按下去,最後,從口袋里拿出自己的鑰匙包,嘩啦啦的翻動,找到屬于這扇門的鑰匙,輕手利腳的打開門,進到屋子里。

霍朗已經睡的很沉,臉頰泛起不自然的病態潮紅,裹在被子下,她放下手中的藥品,轉身進了廚房。

這廚房空蕩蕩的不像有人住的地方,她又穿上鞋去小區的24小時超市買了一點米和青菜,回來淘洗干淨,打算煮成白粥,順便把剛剛他用過的煮泡面的小鍋洗干淨,放好。

塑料口袋翻動的聲音吵醒了螃蟹,它齜牙咧嘴的抻了個懶腰,爪子抵在霍朗的下巴,卻沒有將他踫醒。

安茜找來掛燙機,將藥品掉在上面,又用自己的鞋帶勒住霍朗的手腕,霍朗感覺到不舒服,手腕翻動兩下,沒再繼續有動作,酒精棉在他的手背上擦了兩下,安茜捏住針頭,緩緩的將針推入。

突然的刺痛讓霍朗從熟睡中轉醒,只是簡單轉頭一下頭部,都忍不住一陣暈眩,他覷著眼楮,視線慢慢對後焦,瞬間清醒過來,他猛的坐起身,一把扯掉針頭,血珠從手背滾出。

———小劇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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