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腿’二字,已然歷經人生三十一載的霍朗,從未想過他們可以被應用在自己的身上,這是多麼荒誕而奇葩的詞匯,和他專情專一的自我定位簡直就是雲泥之別天壤只差。
安燃也太過小瞧他了,他霍朗是誰,如果真是喜新厭舊的男人,他會毫不猶豫的踹開巫阮阮,絕不有半點猶豫,更何況,如果他想要劈腿或者他稍微放縱自己那麼一點點,站在他身邊的女人也不可能會是安茜那種瘋瘋癲癲神神叨叨的女人。
霍朗挑了挑眉,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個極度霸道的笑容,「我天生就是美人魚,劈不開腿。」
巫阮阮覺得這話特別好笑,眯著眼楮看向霍朗,「美人……」
霍朗飛速的朝她齜起半邊牙,阮阮扭頭繼續老實的吃自己的飯。
霍朗說,「你妹是個慣犯,她是怎麼懷上你孩子,就是怎麼潛入我身邊的,所以……」
「所以你把責任都推給一個女人了?一個巴掌拍不響的,要擊掌才能出聲,你不懂嗎?」安燃果斷的打斷了他。
霍朗也不惱怒,眼見這阮阮一直在吃肉,又拿起自己的筷子夾了點青菜放到她碗里,「我‘懂不懂’這個問題,和我‘干沒干’,是兩碼事,一個巴掌確實拍不響,但也不見得拍響了的巴掌,就是我主動伸的手,我和你一樣,行得穩坐的正,只是防不勝防的挨了安茜一巴掌,也就響了。」他話鋒轉向阮阮,「還是你也覺得,我劈腿了?」
阮阮深深的感覺到自己無辜躺槍了,她瞅瞅安燃,又看看霍朗,搖了搖頭,「你不是美人魚嗎?」
安燃在一旁怒其不爭的翻了個白眼,「巫懶懶,你有點出息好嗎?」
阮阮眉頭輕輕擰著,想了一會,低聲的回答,「不好。」
晚飯之後,安燃去收拾廚房,霍朗則拿著粉色的小盆子給喃喃洗衣服,他有意在水盆里攤平小衣裳,伸直了他的五指用大掌去丈量,心里一種奇妙的感覺油然而生,生下來的寶寶這麼小,將來會一點點長大,最後變成阮阮那樣的亭亭玉立的大女孩的模樣,媽媽與時光,真是一種同樣神奇的存在。♀
阮阮的身體恢復的很好,安燃在家里按了無線網,她有空的時候就會和韓總監溝通一下關于otai的設計稿子,版式設計與插畫部分她都已經準備好,傳給韓總監之後便沒了下文,每次她去韓總監那里追,得到的答案都只有一個她現在手頭有重要工作,要她稍等。
一等再等,等得阮阮頭發都白了,只好自己抽空一點點去做設計的後期。
霍朗走的時候只說讓韓裴裴輔助她完成這個案子,可韓裴裴那能是巫阮阮這種小角色指揮得了的人嗎?沒有助理,所有的東西都要她一個人完成。
霍朗端著小盆走出來想看看阮阮在做什麼,一見她單手抱孩子,另一只手在按鼠標,眉頭不自覺的皺起來,「你還在做otai的設計?」
「嗯,在……做,不做沒人做,快交方案了,還是半成品。」
「你還沒有助理嗎?」
阮阮扭頭朝他微微一笑,「瞧你說的,好像我本來應該有助理一樣,現在本來就缺助理啊,我之前都在做兩個老師的助理了,我升值了助理的位置更加空缺,韓總的助理一直都沒有到位,她手上的工作應該也很重要,要是再有兩只手就好了,」她兀自開懷的笑了兩聲,繼續說道,「我可以在用兩只手抱喃喃,另外兩只手操作電腦!」
「傻笑什麼?」霍朗迎頭對她潑了一盆冷水,「你當我是死的嗎?」
阮阮扭頭盯著筆記本的屏幕,「我當你生龍活虎呢……」
「電話拿來。」他端著粉色的小盆做到床腳,接過阮阮的手機,撥通了韓裴裴的電話。♀
「巫阮阮,現在已經下班了,是我的私人時間,我不會利用私人時間幫你做後期,你要麼就等我上班,要麼就自己動手可以嗎?我是你的總監不是你的助理,麻煩你尊重一下我,ok?」韓裴裴那邊背景音嘈雜,連個說‘喂’的時間都沒給,連珠炮一樣對霍朗說了一大串。
就有這麼一種女人,死都不知道自己如何死的。
「韓裴裴,是我。」霍朗沉聲道。
阮阮驚訝的看向他,現在是私人時間,他找韓總監做什麼?
「你?」韓裴裴那邊有些吵,只听出來這邊是個男人,不過听著盛氣凌人的語氣她也猜到了這人不是霍霆就是霍朗,語氣不得不緩和的客氣起來,「你?不好意思我這里很吵,請問你是?」
「霍朗。」
「霍總?霍總那個……」
霍朗沒有耐心听她說下去,直接打斷,「四天之後我要看到otai的全部完稿,我會讓巫阮阮把她已經完成的部分發到你的郵箱,你自己做也好讓其他設計師加班也好,上班時間也好私人時間也好,這就是你的工作,如果你覺得沒有能力協調,我們就暫時先放一放設計稿,來談談你的工作能力。」
「霍總,四天時間……」
浪客中文>「三天。」
「三天?霍總,我想說四天也趕不出來,三天的話……」
「兩天。」
「ok!」韓裴裴立刻答應,以免由四天變成一天甚至明早就要看到完稿。
掛掉電話,霍朗把粉色的小盆放到地上,彎著腰將小衣裳用力擰干,「這就叫做,不見棺材不落淚,槍頂到她額頭上要她明早交稿子她也有交的出。」
巫阮阮抱著喃喃蹲到他身邊,聲音溫柔而清淺,還有一點點善意提醒的味道,「霍總,我才是主筆設計,這件事你逼不到韓總頭上的。」
霍朗一副理所當然,手肘架在自己的膝蓋上,「我是領導,你是領導?」
「你是你是……」她抱著孩子怯怯的退了一步。
霍朗覺得她這樣子,圓圓的臉尖尖的下巴很可愛,懷里的喃喃也圓圓的一個臉蛋,比她還要可愛,因為韓裴裴而變得不怎麼愉快的心情豁然開朗,濕漉漉的手掌扣著她的後腦勺,在她唇上落了一個很響的吻。
阮阮正眯著眼楮輕笑著,電話突然想起來,她看著屏幕上的眉頭,不由的好奇,這個時間沈茂給她打電話,難道是童瞳又跑了嗎?
沈茂的語氣有些急切,「阮阮啊?」
阮阮莫名的緊張起來,表情嚴肅至極,「啊?怎麼拉?」
「童瞳在你那里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嗎?」
巫阮阮在房間里審視一圈,除了一點點嬰兒的水果泥她這兒也沒什麼不該吃的東西,「我這里有隻果泥,胡蘿卜泥……」
「你那隻果泥有毒嗎?」
「我隻果泥為什麼會有毒,是給喃喃吃的……」阮阮跟著著急起來,「怎麼了?童瞳鬧肚子了嗎?她吃東西很挑剔,在我家里吃的也不多,我吃的東西鹽分少她不喜歡,都是隨著安燃吃,安燃還好好的,她怎麼病了,是不是你給她吃壞了東西?你們要不要去醫院看一看?」
霍朗看她拿著電話不方便,隨意在褲子上蹭了蹭手,拿過手機按開了免提,沈茂的聲音听起來確實有些急切,「她從回家到現在也不怎麼吃東西,給她吃什麼都不想吃,就要睡覺,醒了沒一會又開始睡覺,一覺接著一覺,好像半年沒睡過一樣,我喂她吃東西,到嘴邊她就要吐,睡的迷迷糊糊的,可人沒發燒,你們都還好好的,救她一個人這樣,我要帶她去醫院看看吧?」
阮阮心里‘咯 ’一聲,好像大風帶上了沉重的鐵門一樣,不敢置信的抬起頭,對視上霍朗不解的目光,怔愣的好幾秒,清晰的一字一頓道,「這是,懷孕了吧……」
霍朗也挑了一下眉。
沈茂沉默了很久,好像阮阮說了一句多難懂的話一樣,「好,我帶她檢查一下。」
這話語平淡的,讓人听不出任何喜悲。
「你說,童瞳如果真懷孕了,沈茂會和她結婚嗎?」阮阮問。
霍朗有些無奈的向下撇撇嘴,「我們最好祈禱她沒懷上,只是犯了懶病。」
「為什麼?她懷孕不是很好嗎?豪門世家不都很看重傳宗接代嗎?雖然沈茂現在定了婚,可是童瞳懷的是沈家的骨肉,這不是正是她手里的砝碼嗎?」
霍朗把喃喃送回她懷里,起身去陽台涼衣服,阮阮就跟在他的身後等答案,「我說錯了嗎?這個時機不是掌握的剛剛好?」
夜色如水,這個陽台望下去剛好是長長的馬路,那些垂頭的路燈還有飛馳而過的車燈,散步的行人還有因為天氣漸暖而支起的大排檔,讓這個老舊的街區看起來有著濃郁的煙火味道。
手搖東金屬升降衣架時,它會發出吱悠悠的聲響,霍朗對她輕笑一下,將喃喃的小衣裳夾在衣架上。
如果說,在他嚴重自己的愛情已經苦盡甘來,那麼童瞳和沈茂的愛情,磨難才剛剛開始。
他走上前抱住阮阮,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個不容拒絕的溫柔的吻,聲音性感而沉著,「如果童瞳懷孕了,她確實擁有了一個必然姓沈的小孩還作為砝碼,可是童瞳並沒有一個可以和沈家相匹配的背景,也沒有可以和霍筱匹敵的身家,那麼往好了打算,童瞳會得到一筆巨額撫養費,被人奪走小孩,往壞了打算,她很可能壞上一個沈家根本不會認上門的……私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