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霆一身居家服從二樓下來時,正看到妮妮趴在于笑的旁邊眼巴巴的看著小江夜,想要伸著小手去模一把,卻被于笑握住她的手掌,面無表情的推了回去。g
阿青幫他收拾好東西後從他身後走過來,霍霆還站在樓梯口,下巴朝著呢呢的方向輕點了一下,「給她洗個澡,換身衣服,一會煮一點雞肉粥,呢呢在飛機上沒吃什麼東西。」
阿青點頭,快步的下樓,招呼著把呢呢抱起來,再抱上來洗澡。
霍老太太端著一碗于笑煮給她的銀耳羹從廚房出來,見到呢呢沒有了四處找了一圈,「誒?呢呢呢?」
霍霆不禁皺眉,他只看得到母親在說話,可是這個距離卻是他听不清的,于笑回答了一句,霍老太太便抬頭往二樓看,她把碗放在茶幾上,若有所思的上了樓,在霍霆的手臂上拍了一把,「你跟我來我房間。」
霍霆是很少進母親的房間,他總覺得母親一個人住的地方,還要放著父親的遺照,看著有些不舒服。
「霍霆啊,媽怎麼覺得你這回來以後,有點不對勁呢?」霍老太太坐在床尾,看著霍霆隨手拿起房間里的裝飾品在手心把玩著,試探的問。
霍霆「恩?」了一聲,愣了愣,「我才回來半小時,哪里不對勁?」
「你和阿青啊,你以為我糊涂看不出來?」
霍霆挑起嘴角無奈的笑了笑,這不是她糊不糊涂的問題,只要她一挑明,他就知道是于笑在告狀,「阿青怎麼了?您以前不是一直挺喜歡她的嗎?說她冰雪聰明,手腳利落,勤快誠懇,說的跟神話一樣。」
霍老太太立馬一翻白眼,「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以前她是佣人,現在是嗎?」
霍霆挑眉,滿臉的疑惑,「現在?現在怎麼不是佣人了?從進門到現在一分鐘也沒閑下來,這不都在做佣人的工作,她不過是陪我出趟國照顧孩子,又不是出國留學,回來還要提升一下地位。」
「得了,你甭在這給她說好話了,我都知道了,她不就是沈江南的孫女嗎?要我說這算看錯眼人了,你說她家里條件又不差,書香門第的大小姐不當,潛伏在我們家里當長工,弄得像個特務似得,我怎麼想怎麼不舒服,這人你也別留了,于笑從她娘家帶來小姑娘也挺機靈的,阿青就解雇了。」
「于笑……」霍霆眉頭輕輕皺起,「她帶來的人再機靈,也不如阿青了解我們家人的起居飲食習慣,肯定也不如阿青對你和呢呢誠心實意,阿青回來,我就不會留那個小女孩了。」
霍老太太一臉的恨鐵不成鋼,小說皺巴成一團,十分嫌棄的說,「你讓狐狸精下藥了你?還是和巫阮阮那個傻妞睡的太久了把你也睡傻了,看誰都是大好人!滿身金光的!你留她干什麼啊?她哪好啊?你就沒想過,你在德國出了意外是不是沈家人做到啊?你匿藏人家女兒9年,還不光明正大的給名分,被沈江南發現了,一怒之下就要打擊報復你,不合情合理嗎?再說了,倘若這個阿青還是那個普通的向下姑娘,留在咱們家倒也沒什麼,現在可好,沈家門戶比余家還大,你要笑笑怎麼和她共處,又怎麼敢像以前一樣使喚她?咱就不說別的,她隱藏身份到你身邊圖什麼?不就圖你嗎?我要眼睜睜看著一個干了九年長工的女人來擠走我大孫子的媽嗎?你可給我本分點,算命的先生都說了,你就桃花多,桃花多不怕啊,媽就幫你,一朵一朵的給你摘干淨!」
霍霆不想在這件事上和霍老太太爭辯的太多,如此看來,他的話在母親眼里,不過是他在為自己舍不得摘掉的桃花兒而開月兌,畢竟阿青,不是一般歡場上的女孩子,霍老太太點擊的是他們的日久生情,到時候還得虧待了她的寶貝兒媳婦——那個被不靠譜的說書先生差點捧成了面帶國母威儀的于笑。
在霍霆看來,十個姑娘去了韓國,五個回來,都在長她這個模樣。
真不知道,于笑哪里這麼討她歡心。
霍霆走到霍老太太面前蹲下,在她放在膝蓋的手背上拍了拍,「媽,阿青事你不要再操心,孟東已經派人私下聯系過阿青的母親,除了她沒有人知道阿青在我這里,這件事根本就不會發生,況且,沈老的為人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他們就算想把我怎麼樣,也不會做的這麼明顯,讓我第一個懷疑到他的頭上,阿青既然能連家門都不顧到我身邊來,就算他們覺得是我藏起了阿青,也不想著他們家的女兒會不會和他們徹底決裂,沒有人這麼傻,沈家更不會。」
霍老太太反手捏了他一把,壓抑著聲音,表情卻極夸張,「那你說,你留在身邊的是不是個炸彈?」
霍霆無奈的笑笑,他覺得他身邊只有一個炸彈,就是深的霍老太太寵愛的于笑,「那就讓她爆炸吧,看她能炸走誰,出了她,誰照顧你和呢呢,我都不放心。」
霍霆是這樣打算也是這樣安排,他平時是個很溫和的人,但是拗的很,一旦下定決心做的事情,幾乎沒人能動搖和改變。
霍老太太覺得這事,還得和于笑從長計議。
吃飯的時候霍霆提到了阿青回來便讓阿雲回于家的事,于笑臉色當即難看起來,趁著兩個佣人都不在,直接把話對他說開,「老公,不是我防著阿青,你不在的時候,阿青根本就不听我的話,處處和我唱反調,我可以理解你在外面有時需要應酬,和女人們逢場作戲,但是阿青真不是你該逢場作戲的對象,就是上次,」她的目光悄悄撇了一眼霍老太太,「你們接了吻之後,阿青就半點佣人的模樣沒有了,動不動還拿她的家庭背景來壓迫我。」
霍霆抱著呢呢,把一勺勺雞肉粥喂進她的嘴里,呢呢手里抓著一塊軟乎乎的玉米餅,咬了一口之後掉了幾粒玉米在自己的圍嘴上,她自己低著頭撿起一粒吃掉,霍霆也伸手撿了兩粒吃掉,「你故事編得再精彩一些都可以去當編劇了,我認識阿青9年,你說的這些事,她做夢都不會去做。」
「我哪有編故事,老公,你不要被她平凡的外表給欺騙了,她內心可不簡單,你讓她留在霍家,我怎麼能相信她哪天會不會陷害江夜,咱們家就這一個男孩,又這麼小,不會告狀不會喊疼,萬一她給小孩子的女乃粉里參合點什麼不干不淨的藥……單是想,都夠讓人不寒而栗了。」
妮妮吃飽了,從霍霆的腿上跳到地上轉身跑開,霍霆慢條斯理的擁把呢呢剩下的半碗粥喝掉,用一旁的餐巾擦了擦嘴,緩聲開口,「你听沒听過一句話,‘有我之境,以我觀物,故物皆著著我之色彩’,意思就是說,佛看眾生都是佛,賊觀眾生都是賊,你是什麼樣的人,在你眼里,別人都會化身為你的同類,你會苛待不是自己生的小孩,阿青就一定會嗎?模著你的良心問問你自己,你和阿青,誰對我的女兒更好一些。」
「我唄,再怎麼說呢呢也算我半個女兒,我雖然是後媽,但也是盡職盡責的後媽。」她說的一副理所當然。
霍霆嘲諷的微微一笑,「正確的答案不用你這麼急于從自己的嘴里說出來,小孩子自有她的判斷,呢呢和誰更親近,一目了然,就算沒有人抱,沒有飯,她寧可自己走路和餓著,也不會去拉一下你的衣襟。」
霍老太太覺得自己的兒子太偏心阿青了,開始幫著于笑說話,「你別這麼說啊霍霆,這你們不在家,于笑還給呢呢買了兩套新衣服放在櫃子里,她要針對呢呢不好,還能想著這個嗎?呢呢和阿青親近那是因為她認識阿青的時間更長。」
霍霆搭在桌面的手腕輕抖,扔掉了手里的餐巾,推了一把架在鼻梁上的眼鏡,站了起來,面上扶起一層寒霜,顯然是失去了談論這個話題的耐性,他的目光里帶著一抹憎恨的意味,冷冷的盯著于笑,「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阿青對你的孩子,一定好不到哪里去。」
于笑立馬看向霍老太太,「媽,你看,霍霆自己都這麼說。」
霍霆不理會,自顧說完,「但是她一定會對我的孩子好,視如己出的好,只要你敢保證,霍江夜是我的種。」
霍霆轉身離開餐桌時,听到自己的母親在身後埋怨道,「哎呀你個沒良心的,怎麼和自己老婆說話呢?怎麼就不是你的種了?笑笑和你的時候可是小姑娘,那床單上有什麼你看不見啊?你再說這渾話看我不揍你!十來年沒動手打人了,你這是在佛祖面前逼我破戒啊……」
霍霆心里默默的反問一句,您在佛祖面前吃肉的時候,就沒想過佛祖的感受?
霍老太太忽然一拍理石餐桌,震得自己碗筷嗡嗡作響,「對了!霍霆,你給我回來,我還有個事要問你,那個巫阮阮現在和誰在一起,你知道嗎?」
霍霆在玄關處正準備穿鞋的動作突然頓住,扭頭看向自己母親,「怎麼?」
「你知道了?」霍老太太起身跟過去,一臉的驚訝,「你都知道了?你都知道你怎麼什麼都不跟我說啊!我一天要被你氣死了!這事你就能睜一只眼嗎?你趕緊去給我做檢查去,給我看看喃喃是不是你親生的,是親生的給我抱回來!不是親生的看我不弄死巫阮阮,這個吃里扒外的東西!」
(cq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