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霆的嘴角緊抿,低頭試圖走出這個包圍圈,一直沉默在他身後的于笑卻在此時挺身而出,「這完全是無稽之談!」
霍霆皺著眉頭,拉起她的手腕,想要盡快離開,他不知道于笑這個只長皮囊不長智商的女人會說出什麼話來,但這時候,總不能去捂她的嘴就是。
「希望大家把視線多放在otai本身,給我完整的私人空間。」他再一次推開了胖子的手。
于笑卻十分鎮定的掃視了身前一干眾人,落落大方的泰然道,「我和霍霆已經是合法夫妻,我們會有一場盛大的婚禮,只是時間尚未確定,到時會通知大家,我們屬于自由戀愛,和商業聯姻沒有任何關系,謝謝大家的關心,我們夫妻關系非常和諧。」
霍霆實有些不客氣的撥開眼前的記者,不想再陪于笑演這場恩愛夫妻的情景劇。
記者將矛頭又一起指向了于笑,「于小姐,我听說你們夫妻關系並不好,您與前妻還當眾起過爭執,因為前妻糾纏導致你們夫妻關系緊張,這個屬實嗎?這會不會是otai一直不肯和長星合作的原因嗎?是因為長星總裁不滿您先生對您家暴嗎?」
霍霆忽然冷笑一聲,這令人啼笑皆非的問題,他看向那個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知死活的記者,「你哪個報社的?」
胖子咽了口口水,霍霆拍了拍他的手臂,「我不起訴你,你們的問題故事性和技術性非常棒,但是莫名須有的事情我們不要反復談了,好嗎?」
霍朗與阮阮相距他幾步之遙,也被圍個水泄不通,這種烏煙瘴氣的陣勢,瞬間聚焦了一大批看熱鬧的路過群眾,他們大概看不見被記者圍攻的人到底是誰,于是周圍所能利用的東西全部利用了上,比如倒車桿,比如花壇,比如綠化帶,再比如自己男朋友的肩膀,一邊看還一邊點評,好幾個明星呢?怎麼一個也不認識?
那第一個開口的女記者開始了新一輪的轟炸,她直接問到巫阮阮,「這位小姐,如果傳聞屬實,那有沒有可能是因為你影響了霍家兄弟的感情,所以金域通用才一直未參與otai的發展,而otai在國際上的孤軍奮戰導致了品牌發展緩慢?」
這個問題,似乎也很有看頭,霍朗和阮阮的身邊忽然又蜂擁至更多人,後面的記者好像前面有金子可撿似得往前涌,擠到阮阮身邊一個扛著攝像機的小個男人,霍朗庇護不及時,那攝像機直直的砸到了阮阮的肩頭,疼的她肩膀一縮,悶哼了一聲。
她不是明星名媛,沒有見過這種場面,說不慌張是假話,被人砸了這一下她就更慌了,緊緊抓住了霍朗的衣襟。
如果說剛剛的一切霍朗還能忍受,那麼此刻,他們已將他的怒火徹底點燃,他揚起手臂直接將那來不及收回的攝像機掀翻在地,聲響巨大,一片嘩然。
「不管你是哪里來的記者,是什麼目的,我管不住你的嘴,但你最好控制自己的行為,和我妻子保持距離,這不是協商,是警告!」霍朗聲色俱厲,如同一只發怒的野獸,帶著血腥的肅殺之氣看著那個記者。
霍霆撥開眼前的幾名記者,走到阮阮身邊,看她被霍朗緊緊擁在懷里,心髒處莫名的就酸痛,這種疼,好像是無論他換過多少顆健康的心髒都無法避免的。
他護在阮阮另一側,正打算帶著他們離開,當阮阮陷于困境之時,他所有的個人恩怨都可以暫放一邊。
新婚舊愛一起將阮阮維護起來,這更加讓那些不明所以的記者興奮起來,傳言果然不是胡傳。
那個被摔了攝像機的記者不依不饒,「你為什麼摔我機器?你是打算動手打人嗎?我就不小心磕到這位小姐又沒磕壞她,你就動手嗎?名企繼承人就這樣子嗎?」
這場正常人與精神病的糾纏角逐愈演愈烈,多部相機對著三人猛拍,已經有身先士卒的人被壓制,又有中流砥柱被摔機器,現在還有把相機舉到阮阮面前試圖拍個正臉的臨危不懼之士,太顯然了,這不是一場普通的八卦采訪,這是一場廣大記者們與采訪對象視死如歸的戰爭啊!
這一次,不用霍朗出手,在外界看來一直溫潤有禮的霍霆,直接劈手奪過那部單反,狠狠摔回那名記者的懷里,他的一言不發已經是對所有人最嚴厲的指責與警告。
前夫與新夫同時維護這個女人,看看,她有多麼的不簡單。
霍霆根本沒有顧及身後的于笑,有記者問于笑,「霍太太,霍先生維護前妻與記者發生沖突,對您置之不理,這件事報道出去的話會不會更加影響otai與長星的合作?」
于笑心口窩著一大把火,雙手卻氣得冰冰涼,微微發著抖,緊接著,她雙腿一軟,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霍夫人暈倒啦!」
這兵荒馬亂的時刻,她兩眼一黑,落個清靜。
可是留下的問題,卻後患無窮。
于笑是被酒店的大堂經理,開著酒店的商務車,送到了醫院,當然隨行的是霍霆,緊隨其後趕到的,是于長星夫婦。
他沒能拿會自己的車鑰匙,也沒能帶著阮阮安全離開,現實有多無奈呢,它看似全權掌握在他的手中,可是每一件,都油滑的讓他抓了個空,他和所有人一樣,都只能被現實操控,那些防不勝防的東西,總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改變他預定的軌跡。
他讓司機帶著備用鑰匙,把車提走,又給孟東打了電話,讓他來一趟醫院。
孟東听到要去醫院,本能的就慌了,還以為是霍霆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听到是于笑之後,才長長舒了一口大氣。
于長星夫婦坐在沙發上,霍霆站在落地窗邊,于笑換了一身舒服的衣服,半倚在病床床頭,裝暈且易,裝病不易,她面色紅潤的完全不似林黛玉,看起來精神的不得了。
孟東趕到之後,敲了敲病房門,很熱情的跟于長星夫婦打了招呼,「哎呦,叔叔阿姨也在,這大半夜的把你們也折騰來了。」
孟東這個過氣二世祖,顯然是不會被狗眼看人低的于長星所尊重,只是淡淡應了一聲,算是回應,孟東全然不在意,反正他又不是來看他們這兩張老臉的。
他特別像模像樣的走到于笑的窗前,故作十分擔心的問道,「怎麼樣啊?沒事吧?不舒服就別起來了,多躺著養養。」
于笑咧了咧嘴,算是笑笑,孟東差點問,臉剛縫上怎麼著,還怕笑崩線了不成。
孟東這邊正在聯絡了幾家媒體高層的朋友,那一邊,已經有網絡媒體最先爆出了今晚的事情。
他對霍霆攤攤手,「現在叫停和不叫沒什麼區別。」
霍霆無奈的看著窗外,「回收和阮阮有關的照片。」
「啊,行,咱不用查查誰透露消息給媒體嗎?自己家關起大門的事他們都能挖出來,空穴來風是不可能了。」
霍霆轉身,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床上的于笑,走到她的床邊,「自導自演,夠辛苦了,這麼喜歡醫院,就在這多休息幾天。」
于長星一拍沙發扶手,站了起來,腦瓜頂那稀疏的幾根發絲十分勉強的跟著顫了顫,淋淋盡致的展現了他禿頂有多麼的禿,「你這是要去哪?」
「去朋友家,商量怎麼收拾你女兒給我制造的亂攤子。」他半點姑爺面對丈人的姿態都沒有,口氣比于長星還硬。
「夫妻之間,發生了問題應該一起解決,她緊張到暈倒,你就這麼個態度嗎?你身為她的丈夫,能把責任和問題都推到她身上嗎?這個時候,你就應該對她寸步不離!」
霍霆不屑的笑了一聲,已然一副做好了和他們家魚死網破的準備,「這個態度,是什麼態度?如果不是看在你們二老和我母親交情匪淺的面子上,我這個態度都不會,不過你也不用誤會,我不是敬重你,是敬重我自己母親,就憑你們家寶貝女兒對我和我家人所做的這些事,我沒把她扔在地上不管,已經算我仁至義盡。」
于長星油光 亮的老臉瞬間氣的通紅,好像剛從桑拿室撈出來一樣,橫眉立目的瞪著霍霆,「你!」
霍霆冷漠的打斷他,「我什麼我?母憑子貴這種事,會發生在我霍家,但是不會發生在我霍霆身上,如果你們以為于笑給我生了個兒子就可以掌控我霍霆的人生,我奉勸你們,少做這種堪比天方夜譚的青天大夢,一把年紀,最好活在現實,夢做久了,小心會——長眠不醒。」
于長星氣的眼楮都泛著猙獰的紅色,于笑母親一邊安撫一邊指責道,「再不濟我們是你長輩,你就這麼和長輩說話嗎?你媽為人通情達理,你怎麼這麼尖酸刻薄!」
霍霆不以為然的淡笑,笑容極其的薄涼,「伯母,我可還記得我十幾歲時因為踩了你的高跟鞋一腳沒說抱歉,就被你說是有媽生沒爸教,你可千萬記得,我不是一日沒爸教,我是終身沒爸教。我並非出家行善之人,凡事都能做到以德報怨,不知道你活了一把年紀,明不明白,我們世俗人心,說到底就只是一面鏡子,是投桃報李還是以牙還牙,還要看鏡前的人如何做,彼之道還施彼身,行善得善,行惡得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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