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房間里充斥著一股令人作惡的霉味,顯然是場面沒有通風的結果,房內三個反派男人,穿得好像時尚達人,既不是左青龍右白虎,光膀子帶金鏈子的村霸式綁匪,也不是洗剪吹非主流等不上台面的野團伙,在安燃看來,這綁架來的突如其來莫名其妙,甚至匪夷所思,當然,也是蓄謀已久。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舒愨鵡
兩個長得還挺像個人似得小青年站在他旁邊抽煙,兩對眼楮在安茜白希筆直的大腿上來回的瞟,目光好像能活生生剝她一層皮。
而另一個長的不太像人的綁匪,拿著一把類似于剁排骨一樣的厚重凶器抵在了安茜的脖子上,他說話的聲音與他粗獷的形象相去甚遠,像極了太監,「你放心,不用擔心你和你妹妹的安全,我們只謀財,不害命,只要拿到錢,保證怎麼把你們倆弄來,就怎麼把你們倆弄回去。」
他十分霸氣的將這把驚悚的大菜刀別進了褲腰帶,一把攬過顫抖得仿佛通了電一樣的安茜,在她漂亮的臉蛋狠捏了一把,這動作就像一個太監*了一個膽小如鼠的小宮女,好像他能干什麼似得,猥瑣的滑稽,「小安茜,你說這錢該不該你拿?該不該?」
安茜的雙手也被一副手銬烤著,一張笑臉哭的誰見誰憐,那太監一見安茜這副表情,立刻心疼得不得了,一臉的痛心疾首,好像皇上要駕崩了似得,「哎呦小安茜,你這什麼表情啊?這麼委屈?你往棠哥臉上潑酒的時候怎麼不委屈啊?人家祖傳好幾代的青花瓷,你一個不樂意就給摔了听響了,你想听動靜兒哥哥去門口給你放掛鞭啊!行,你能耐,你本事,你有性格,你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二哥,你得了吧,听得我耳朵要長靈芝了,翻來覆去說多少遍了,你當流行歌曲呢,左一邊右一遍的,你再說,一會安茜都背下來了。」安燃身邊的青年很嫌棄的抱怨了一句。
太監把牙一齜,「我不說明白她能長記性嗎?」他全然不顧小伙伴的感受,繼續語重心長道,「而不妖,那你也不能摔傳家寶啊!棠哥說了,你要跟她,他的寶貝就送你了,你模也不讓模,親也不讓親,睡也不讓睡,你白摔人家東西啊?你不賠錢啊?這道理你懂不懂?」
「懂。」安燃突然接過話,替安茜回答了,「安茜,到哥這來。」
安茜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身邊的太監哥,半天沒敢動。
「過去吧,你哥都叫你了,我們是很文明很禮貌的,絕對不欺負良家婦女。」他下巴一揚,放過安茜。
安茜哇的一聲哭出來,撲到安燃身邊,又鑽到了安燃和牆之間的空隙,把自己縮成一個小團,手銬嘩啦啦的響了兩聲,抓住安燃的手臂,「哥……」
「沒事,別怕。」他的手動不了,只能用手臂粗粗的在她臉上蹭蹭,「別哭,哥在這呢……」
太監領著兩個小跟班出了門,把門一鎖,只留下來兄妹兩人。
安茜趴在安燃的手臂上哭的不能自持,上氣不接下氣,一直不停的道歉,「對不起,哥,我對不起你,我總是連累你,除了你再也沒人願意理我了,沒人願意包容我了……」
安燃不是鐵石心腸,雖然現在他快氣出心肌梗塞了,但是看著從小在他身邊長大的妹妹哭的臉都快扭曲了,他心里定然不會好受。
他是在意安茜的,如果真不在意,就不會因為那太監的一個電話就只身一人到這里來接安茜,當然他當時也只是認為安茜這個禍害又開始犯病了,只是沒想到,這次犯下一個絕癥。
他和三個男人打了一架,事實證明勢單力薄果然不能裝英雄,不然就容易挨揍,並且後果十分嚴重。
安燃長長的嘆了口氣,覺得自己這輩子就是有命賺錢沒命花,但凡手里有點積蓄,最後也都得折騰在安茜的身上,而這個安茜,又是不折不扣的漏油燈,沒見她穿的多好過的多麼奢華,半年前流產時,si賠給她的一百萬就已經見了底,今天一問,這氣人的丫頭說剩六千。
安燃特別想問候她娘,也就是自己的嬸嬸︰你把這玩意生下來是因為和我爹媽有仇所以向我們家發起報復然後利用你家安茜這種殘忍的存在來殘忍的把我傷害嗎?
八十萬,看來他真要賣房子還債了。
不然呢?難道要眼睜睜等著安茜哪一天就突然消失了,被人抓去拐了賣了逼著送到哪個**從此存活于人間煉獄嗎?整個的賣了還好,萬一要拆開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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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安茜,哥和你說啊,真的你下次不能這麼惹事了,我不能一輩子給你擦,我也不是總有手紙,懂嗎?」
安茜溫順的點頭,淚眼模糊道,「我知道,哥,我這次真沒惹事,我知道你肯定討厭我,很討厭我,我總是給你惹麻煩,害的你不能回家,害的你一次又一次損失錢財,我還欺負阮阮……你那麼喜歡她……」
「行了,別說了,我誰也不喜歡,現在是說那些的時候嗎?你別哭了,機靈著點,他們已經把你的卡號發給阮阮了,一會我的手機接到短信通知你要跟著去提錢,別想著跑,給你抓回來指不定胳膊腿就拆了,我們拿錢消災,老老實實的把錢給他們就好,禍是你惹的,那些黑社會不會善罷甘休,這錢不給我們都別想好過。」
安茜把頭靠進他的頸窩,親昵的蹭了蹭他的臉頰,似乎在尋找安全感。
安燃緩緩閉上眼,沒有躲開。
三十歲又怎樣,就算八十歲,自己也是她哥。
他們收到了阮阮發來的信息,已經轉款完畢。安茜被兩個男人帶走去銀行轉賬,而安燃作為人質,必須還得再和這個太監深情對望,只是安茜不在這里,他也不聒噪。
臨近黃昏的時候,廢舊工坊的大門才再次被打開,而此時的安燃,因為在這個極度悶熱且霉味沖天的房間里坐了一整天而顯得精神懨懨,他的額角有外傷,早停止了流血,本該突兀,此刻在他五顏六色湊一盤跳棋的臉上也不顯得多驚奇了。
直覺是安茜回來,他直了直腰板,晃了晃頭精神了一下,然而外面卻突然傳來一陣打斗聲,還有安茜的尖叫聲。
安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怕安茜受到傷害,他猛的從地上躥起來,一時間忘記自己手腕還被銬著,鐵*吱嘎一聲將他拉回,狠狠撞在牆上,「安茜!」
他聲音嘶啞,不停的晃動手銬,發出喀拉拉的聲響。
「讓我妹妹進來!安茜!安茜!到我這來!」
他大聲喊著,要不是這鐵*的*腿嵌進水泥里,他一定會就這麼拖著*沖出去。
他交集萬分,門外卻突然安靜下來。
房間的破木門被人一腳踹開,「 當」一聲,整個門連帶著半個腐舊的門框,一起轟然倒地,掀起一片塵埃,嗆得他猛咳兩聲。
這房子是閑置的念頭還真是令人嘆為觀止啊。
他眯著眼楮看清了踹門的室外高人,當即一愣。
「領導?」
沈茂抬手揮了揮手面前的灰塵,咳嗽兩聲,「早知道這門一踹就倒我應該忍一忍用手打開……」他大步走到安燃面前,掏出剛剛搶來的鑰匙。
霍朗還在和不斷掙扎的安茜做著殊死搏斗,這姑娘就像打了雞血似得,格外有力氣。
「你混蛋!」霍朗抬手給了她一耳光,沈茂只是回頭瞥了一眼,慢條斯理的給安燃的手銬解鎖,安燃驚訝的看著霍朗,高聲反問,「你打她干什麼?」
安茜就是趁著霍朗分神的空檔,狠狠咬了他一口,轉身飛快的狂奔逃離,順便拉倒一摞裝著廢料的紙箱,霍朗再追出去的時候,她已經上了那幾個人的越野車,飛快的竄了出去。
安燃和沈茂說了一聲謝謝,也追了出去。
除了一大片血色的夕陽和一大片一望無際的大野地,還有那正以光速消失的車,早已經沒有安茜的那美麗的倩影。
霍朗的衫被扯掉了兩顆扣子,沈茂也稍顯狼狽,顯然他們倆為了愛與正義,和平與和諧,付出了男人的代價。
「安茜呢……」安燃疑惑的看向霍朗。
沈茂拍了一把他的肩膀,「走吧,邊走邊說。」
大路筆直,直通夕陽。
「你可以考慮和你這個妹妹斷絕關系了。」霍朗沒有對安燃憐香惜玉照顧他的情緒,十分不客氣的指示到。
安燃笑了笑,等著他的下文。
「你被你妹妹擺了一道。」沈茂懶洋洋的插著口袋,看著遠處的夕陽,「我和霍朗開車往回走的時候看到了安茜和兩個男人進銀行,可是很奇怪……」
沈茂
偏頭看了安燃一眼,「她看起來……怎麼說呢,非常開心,還親了一口她那個高個的男人。」
就算不明白事情的原委,安燃也知道自己再一次的被安茜算計了,他舌忝了舌忝下唇,為自己的智商進行了一場沉默的哀悼。
「安燃,」沈茂的話有些猶豫,他不是霍朗,什麼事都選擇直白磊落甚至橫沖直撞,斟酌一番,他發覺這話,還真就得橫沖直撞的說出來,「和你妹妹在一起的這幾個男人,不止涉黑這麼簡單,那個看著你的男人,是個賣粉的,你妹妹和這群人混在一起,應該……不是賣的,就是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