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柯是嗎?」霍霆手里握著賓利的車鑰匙,一下下的在桌面敲著,似乎對于笑的話沒有絲毫的意外。
他的話音剛落,審訊室的大門便被人從外面打開,韓柯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卻不是只身一人,局里的領導面帶微笑手握著手將他送進來,還沒完沒了的寒暄,「不麻煩不麻煩,以後還會有事情麻煩你舅舅的,這是舉手之勞,舉手之勞。」
于笑挑釁的看了霍霆一眼。
韓柯關上門,站在門口遠遠的看著狼狽的于笑,嘴角浮上一抹微笑,深不可測。
「韓柯,我是冤枉的,人不是我殺的,是霍霆推我的,你幫我找律師了嗎?我要和他離婚,他不是人!」
韓柯一側的眉頭輕輕挑著,「噢?」了一聲,「你沒殺人?」
「恩,是,你快點找律師來,讓警察查清楚,我沒有殺人,我是無辜的,霍霆是瘋子,他瘋了。」
韓柯雙手插著口袋,慢悠悠的走到審訊台前靠在桌沿,抱著肩膀打量于笑,「可是為什麼,我女朋友說親眼看見你殺人了呢?」
「你女朋友?」于笑愣住了,手指死死的扒著欄桿,「你哪來的女朋友?你不是說我才是你的女朋友?如果我和霍霆離婚了,就是你的妻子嗎?」
韓柯笑笑,「我女朋友叫沈暮青,你認識嗎?」
于笑怔怔的看著眼前的兩個男人,忽然間明白過來這一切都是霍霆給她布置的局,用溫柔做陷阱,用*愛當誘餌,讓她心甘情願自動入局,她步步失守,他步步為營,現在回頭去看,已成步步驚心。
韓柯轉身繞過審訊台,坐到霍霆身邊,非常自然的從霍霆口袋里模出香煙,給自己點上一顆,臉上帶著一點點肆虐的笑,這個親密的小動作,足以說明了霍霆和韓柯的關系,就算韓柯是奔放開朗的人,可霍霆不會允許一個陌生人的手掌伸進自己的口袋里。
「我很抱歉,于笑。」韓柯痞氣的笑笑,「你的魅力對我而言,遠遠不及霍霆。」
「你和孟東一樣?」于笑不敢置信的睜大眼楮,「你不喜歡女人?」
韓柯不可置否,手臂放松的攬在霍霆的肩膀上,「嚴格來說,男人女人都行,最近發覺沈暮青很不錯,溫和懂事,適合做我的妻子,以前的話,喜歡你老公很多年,我們是大學室友,和阮阮也算是朋友。」
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折斷,于笑面對霍霆時的囂張氣焰已經徹底熄滅,她額頭抵在斑駁的鐵柵欄上,面如死灰,「你說謊的代價可真大,傳家粉鑽,稀世古董,就為了配合霍霆這個瘋子說謊……」
「天真。」韓柯嘲諷的笑笑,拍了拍霍霆的肩膀,打算離開這里,臨走時對于笑說,「既然看清了事實,就別再試圖聯系我,你的死活和我沒有關系,你今天的一切遭遇,都是罪有應得。」
霍霆拿起剛剛韓柯從他褲袋里掏出的煙盒,抽出一顆給自己點燃,煙灰直接彈在地上,「你確實很天真,你憑什麼覺得韓柯那種人,會喜歡一個不知道幾手的貨?至于那個白玉如意,不過是做過工藝的仿品,而那顆鑽石,只要你舍得摔,它就舍得碎,夢做的太好,從現實醒來才會覺得疼,我就是讓你疼。」
于笑在發抖,手銬隨著她顫抖的頻率在鐵柵欄上磕出密集的聲響,她沒有了掙扎的余地,現在仿如一條失去了水的魚,除了僅剩一口呼吸,沒有任何游動的余地,她眼淚簌簌往下流,卻冷笑著,「魚死網破,你讓我家破人亡,你比我先家破人亡!」
霍霆不以為然,淡如清風的微笑,「今天的一切,我都可以坦然接受,你如今的一切,你心甘情願嗎?」他起身走到于笑面前,用手指彈了彈堅固的欄桿,「歸根結底,我才是贏家,我還在外面,你卻永遠都出不來了。」
于笑憤怒的咬著牙,兩只手交疊在一起,猛的伸出來,想要抓住他狠狠的撕扯他,霍霆沒有半分詫異,也沒有躲避,這個距離,是絕對的安全,于笑的手到底還是卡在一半,他雙指掐住香煙,毫不猶豫的戳向她伸出來的手臂,香煙瞬間熄滅在她柔女敕的手背肌膚,于笑痛苦的扭曲了表情,飛快的收回手,霍霆卻比她更快,出手極快,一把抓住她的中指,于笑漂亮的指甲上瓖著大顆的璀璨水鑽,此時卻成了霍霆掌握她的最佳著落點,他捏住她的指甲和中指上的水鑽,猛的翻動手掌,迅速撤離,硬生生的掰下她的整片指甲,帶著近乎殘忍的快意,斑斑血跡沾在他干淨白希的指尖。
于笑痛苦的哀嚎,退到牆角汗淚俱下,捧著右手驚恐而憤恨的看著他。
霍霆雪白的發絲襯著他報復後的微笑,俊美的有些詭異,「十指連心,痛不欲生嗎?你現在感覺到的疼,不及我面對我女兒死去的痛苦千分之一,你該慶幸,我沒有剁掉你罪惡的雙手,多話的舌頭。」
于笑緩緩蹲,指尖血肉模糊,大滴大滴的鮮血滴落在水泥地面,「*……」
「我會有你每晚對著一個gay自/慰*嗎?我會有你喂一個對你百般*愛的老人吃迷幻劑*嗎?」他將手里帶著血肉的指甲彈回于笑的面前,掏出淡藍色的卡通小手帕擦干淨自己的指尖,然後扔給了于笑,「你兒子的,留個紀念,你們母子今生都不會再見面了。」
「你想對江夜怎麼樣?你到底是不是人!他是你親生的兒子!你連自己的孩子都下得去手嗎!」
「你說錯了,我不會動霍江夜,他是我的兒子,我要讓他健健康康的長大,不過他永遠都不會有機會知道你這個媽媽的存在,你最討厭誰來著?巫阮阮還是沈暮青?」他眯著眼楮思考了一會,接著說,「現在看來應該是沈暮青吧,她不僅搶過你的老公,還霸佔了你的另一個男人,最終作為目擊證人手持視頻證據把你送進監獄,恩,那你的兒子,今後就和她叫媽。」
他笑容清冽,修身而立,看起來純淨無害,「對了,笑笑,還有一件事你可能不清楚,你千萬不要以為自己得逞過什麼。」他緩緩解開胸口的三顆紐扣,拉開襯衣一側,白希的胸膛上赫然出現一道猙獰的長疤,盡管它已經淡化不少,可在霍霆白瓷般的皮膚上仍舊顯得突兀。
于笑已經撿起那個藍色的卡通手絹裹住了自己的手指,疼痛令她臉色慘白,她面露疑惑的看著那道猙獰的疤,不知霍霆還有哪一面猙獰的面孔沒有暴露。
「我和巫阮阮離婚,不是因為你的魅力勢不可擋,我無法自拔的愛上你,而是我查出了遺傳性心髒病,這就是我在德國手術時留下的疤。」他合上襯衣,優雅的系上紐扣,「我很愛阮阮,從前到現在,我最愛的人一直是巫阮阮,你只不過是我的一顆棋子,一顆讓我心愛的女人遠離我的棋子,讓她痛恨我的棋子,我只是舍不得她還年輕的未來會三番兩次送走至親和愛人,也舍不得她獨自一人生活在我母親的刁難下,現在,她很幸福,有比我更優秀的男人守護她,將來她會有健康的小孩,也不會因為我的突然辭世而難過,這就是我要的結果。你自以為是的聰明,不過是幫著我成全了我愛的女人,所以啊于笑……從始至終,你都是翁中的那只鱉。」
他溫良的微微一笑,轉身離開了審訊室,他和這個女人,今生無需復見。
霍霆出了警局後,看見韓柯正倚在他的車上玩手機,見他出來,笑容燦爛,「一起吃個飯?」
「好,我請你,想吃什麼不用客氣。」
「以前我們學校後面的那個私房牛肉面,很久沒去了,能幫我叫上孟東嗎?」
霍霆笑著繞到駕駛位,上了車,系好安全帶,「你還沒忘了孟東呢?」
「恩,沒。」
「我可以叫出來他,但是他可能要帶著老婆,還有一奔馳的保鏢,我們七八個人一起吃牛肉面,你介意嗎?」
韓柯一邊拉安全帶一邊笑,「得了得了,咱們倆吃,我看他老婆心里多堵啊,就吃一碗10塊錢的面條還不讓我吃飽。」
霍霆笑笑沒說話,打著轉向,對站在警局門口目送韓柯的兩個領導按了下喇叭,離開了這里。
韓柯很放松的坐在副駕駛,隨手拿起霍霆的太陽鏡架在自己的鼻梁上,「其實你想報復于笑很容易的,何必這麼大費周折,想鍛煉一下自己的演技啊?」
下午四點的太陽斜斜的照進車里,明晃晃的刺眼,太陽鏡被韓柯搶先一步戴上,霍霆只好放下遮陽板,解放了自己被日光刺的無法睜開的雙眼,那一層淡黃色的暖光,*的鋪在他白色的襯衣上。
尊貴大氣的賓利慕尚優雅的穿行在城市的街頭,他雅致的指節輕輕覆蓋在真皮方向盤上,「人生如戲,全靠演技,與其說活的好不好,不如說演的好不好,與其說人生的贏家,不如說人生的影帝。」
韓柯將車內的溫度調低了一些,隨手打開cd,歡快的兒童歌曲躍入耳內,他又立馬關上,看來霍霆對已逝女兒的思念分毫不減,霍霆緊接著又打開,「听一會,挺好听的。」
韓柯勉強跟著忍受了,「我還是覺得繞圈子費勁,換做是我,我會立馬讓她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什麼先幸福後痛苦,總裁很忙,沒時間和她做這麼無聊的游戲。」
「知道你忙,所以找你客串。」霍霆笑著說,「世上最容易的事情就是死,只要疼那麼一瞬就一了百了,很多人把死當做是一種解月兌,像安茜那樣,她死了一了百了,所有的傷痛都要活著的人來背負,這樣豈不是太便宜了于笑嗎?我要讓她進入地獄里永遠的活著,十年二十年,甚至四十年五十年,可是,如果一個人沒有上過天堂,走過人間,永遠不會知道地獄有多糟糕,現在,她知道。」
韓柯樂了兩聲,總算想明白為什麼孟東這麼多年只盯著霍霆一個人了,原來孟東喜歡這種婉約派的。
「孟東會離婚嗎?」韓柯轉移了話題。
「孟東啊,這不好說,看起來當然是……」他的話音陡然頓住,車速緩緩降下來,停靠在路邊。
韓柯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對面是一座奢侈品商場,在他們正對面的是兩家鑽石店鋪和一家咖啡館,日光當頭,行人當街,沒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
「怎麼了?你要喝咖啡?還是買鑽石,買鑽石的話不如來我這兒……」
「不是。」霍霆隔著不斷有汽車穿行的街頭看向馬路對面,不禁皺起眉頭,他們倆怎麼走到一起的?真是無巧不成書,林子大了,什麼奇珍異獸都能湊到一起去。
「有熟人?」
「恩……有。」霍霆回神,繼續驅車離開,「你剛剛說什麼來的?」
「孟東會不會離婚啊!」
「噢,看樣子暫時不會,他老婆人不錯,是個好姑娘,就算不討他喜歡也不會討人厭,而且這婚也不是他說離就能離的。」
「那我也要結婚了,我不等了。」韓柯惋惜的嘆了口氣。
「我沒記錯他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才十四歲吧?他今年28了,當時你們的新聞鬧得轟轟烈烈滿城風雨,他為了你敢和家里斷絕關系,媽媽也被他自己氣死,結果你和別人鬼混被他發現,他怎麼可能還會和你在一起,他不是當初那個單純的小孩了,隨便你勾勾手指就跟你走了。」
「恩……難怪孟東喜歡你。」韓柯推了一把鼻梁上的眼鏡,笑了笑。
「這話說的,好像你不喜歡我一樣。」
這次韓柯是開懷大笑。
霍霆從後視鏡里,可以看到霍筱那輛貼過反光金屬膜的法拉利,實在很難讓人忽略那麼拉風的一輛車,而此時此刻,比她那輛車更能令自己在意是毫不忌諱當街吻她的男人,如果他沒看錯,那是——童晏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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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虐于笑,你們還滿意嗎?明兒就換我家阮阮要出來接客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