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小折耳,霍朗和阮阮回到車上,他掏出手機找到記事本,飛快的輸入了今天的賬目。置他置上快。
阮阮一直就在旁邊默默的看著,等他收好手機,她才特別不解的問道,「你怎麼還記賬?」
「嗯,興趣愛好所在。」
不得不說,霍總的這個興趣愛好真不是一種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存在,和他的外表極其不符,誰能想到一個滿身名牌一身套裝動則幾萬的男人會愛好記賬本。
巫阮阮原本是想要回家的,不過霍朗不送她回去,直接把人帶到自己住的酒店,一路牽著手領回房間。
霍朗住的酒店環境很好,是他母親的秘書為他預定的,當然錢也不用他花。
他媽大概覺得按著霍朗這種吝嗇的性格,除非花別人的錢,花他自己的他可能會找個條件好一點的露天陽台。
巫阮阮坐在純白巨大的床上,靠著床頭,手里捧著霍朗讓酒店做好的小米粥,還放一點點白糖,小口小口的喝著,電視放著不知道在演些什麼的法國喜劇電影,台詞說的嘀哩呱啦,人物動作和表情都極其夸張,雙手捧著小碗咬著瓷碗的邊緣,低低的笑。
霍朗圍著浴巾從浴室出來時,就看到了這副動人的場景,像盛開的小花一樣的巫阮阮微笑的盯著電視,笑的時候兩只腳尖會搭在一起來回的交錯,這小動作如此可愛,讓霍朗的眼底瞬間就蒙上了笑意。
「好看嗎?」他緩聲問,用毛巾擦拭著自己烏黑的短發。1e1do。
阮阮看的太專注,根本沒注意到屋里站了一名半羅男,她一眼掃過去,愣了好幾秒,他身上還掛著點點水珠,肌肉的輪廓十分明顯,月復肌緊繃,兩條人魚線從腰間延伸到浴巾之下,兩臂的紋身讓他看起來極具野性,她臉色一紅,捧著瓷碗轉回目光到電視上,淡淡回應了一句,「老流氓。♀」
偉岸的霍總擦著頭發的動作突然頓住了,他隨手將毛巾一扔,幾步走到床邊,巫阮阮還以為他要捏自己的臉,差點直接把臉埋進碗里,誰知他只是非常溫和的在她頭頂揉了揉,在她旁邊側身坐下,靠的很近,他的洗發水有古龍香水的味道,可以壓低的磁性聲音配上他魅惑的語氣,好像有只小貓撓在阮阮的心里,「其實,我剛剛問你的,不是我好不好看,是電影……」
巫阮阮終于把臉從碗里抬出來,尷尬的看著他,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被他突然快速的捏住了臉蛋兒,剛才還一派溫和的人突然變成了平日里冷峻高高在上的男人,他面無表情的淡聲道,「我哪里老,你左一聲老流氓又一聲老流氓,啊?」
「我說的老,是成熟沉重的意思,不是真的老。」她眨了眨眼,輕聲解釋。
「噢,那你的意思是,我是一個成熟穩重的流氓?」
「嗯……」
霍朗松開手,不在為難她,端走她手里的瓷碗放到床頭的矮櫃上,「既然你說我是流氓,我得干點流氓該干的事,才不枉費你給我起一這麼動听的名字。」
他伸手去月兌巫阮阮的上衣,她卻笑著爬開。阮阮知道,霍朗只會嘴上說說狠話,不會真的為難自己。
這大床上鋪的是羽絨被,蓬松的很,邊緣的地方看著高高鼓起,其實虛寬,真正的床墊邊緣要比看到的窄,巫阮阮一邊扭頭朝他笑一邊往邊上怕,一巴掌按空,大頭朝下的往下摔,霍朗眼疾手快的一把拎住她的後衣襟,生生將人拉回來,直接抱進懷里,帶著她重重仰面躺回床上。
「巫阮阮啊……」
「嗯?」
「我心平氣和的,和你商量一件事,你能答應我嗎?」
「潛規則嗎?」她在他的臂彎里轉過頭,凝望他的眼楮。
霍朗也側身,和她四目相對,「潛規則個屁。」
「你這樣子看起來一點也不心平氣和。」她點了點他的唇。
「那就不商量了,我命令你。」
阮阮眯著眼楮微微一笑,「嗯……反正你一直都是命令我。」
他攬住她的腰肢,聲音帶著性感的蠱惑,說,「別再作死了,就算要作死,也不能日作,要調整頻率,你要覺得自己已經作死多年改不過來,那你就慢慢習慣著由日作改成月作,等適應了月作,就可以改成年作,你每天一作……」他在她圓潤的小耳朵上輕輕捏了捏,「我會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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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從漆黑到深藍,再到青白和湛藍,垂頭而立的路燈光芒已經不能再照亮任何地方,瞬間熄滅。
早起鍛煉的老人們一個個摩拳擦掌,穿著厚厚的運動服向遠處的廣場走去,保安交接崗,公交車站空蕩蕩。
臉色蒼白的男人靠在真皮座椅里,滿目血絲的望著那個一夜未亮燈也未拉上窗簾的窗口,手里握著一杯已經涼透的咖啡,紙杯沒有蓋上,咖啡也沒有喝幾口,被他墊在手心,保持著這樣的姿勢不變,一整晚。
眼楮干澀的好像可以眨出沙,每一次呼吸,都像一次無奈的嘆息,一夜,像有一萬年那麼長。
他端起冰涼的咖啡,放在唇邊輕輕抿了一口,低溫刺激了他溫熱的口腔,令他微微回神。
他將被子放進身側的杯架里,打開車門。
隨性的司機突然醒過來,抹了一把臉,「少爺,回去嗎?」
「不,你先休息,我下去走走。」他溫和交代,獨自下了車。
司機裹緊身上的棉服,掃了一眼後視鏡,不明白為什麼自家的少爺總是一夜一夜的來這里看少女乃女乃,也從不見他找過她,就這麼出神的望著那窗口,好像少女乃女乃吊死在上面了似的,那有什麼可看的呢?
霍霆抿了抿身上淺灰色的大衣,將頸間的羊皮搭扣按上,希望能多一些的阻止這冬日清晨的寒涼。
這早晨太過安靜,令他黑色皮鞋踩在水泥地面發出的輕微聲響都顯得格外清晰,偶爾幾輛自行車從路邊飛逝還能帶起一陣風聲。他雙手插著口袋,慢悠悠的在小區外散著步。
掛著橙色牌匾的蛋糕店玻璃門緊鎖,店里還有些昏暗,他可以想象,阮阮會來這里買兩塊不加女乃油的蛋糕,捧在手心小口的吃著,隔壁兩家,是賣母嬰用品的小店,門口放著飛機造型的搖擺車,阮阮會一邊車著蛋糕,一邊看在這里搖晃的小孩子,听著搖擺車里播放的兒歌。
洗衣店的門口有一間木質的小狗窩,白天的時候,也許這里會有一只總也洗不干淨的白色小狗,身子一半在外一半在里的趴著,有人路過,它會懶洋洋的抬一抬眼皮,走到這里,阮阮會把剩下的一小塊蛋糕扔過去,要是扔的遠了,還會用腳尖一點點踢過去,風一過,會吹起她栗色軟綿的短發,她抬手輕輕別在耳後,背著自己的小包,挺著圓溜溜的肚子,安靜的走回家。
見到保安會微笑,見到相熟的鄰居會微笑,見到圍著她轉指著肚子問弟弟妹妹的小孩子會在口袋模出一塊糖,說,你猜,猜對了我給你糖。
霍霆微笑著從口袋里模出一塊女乃糖,攤在掌心里,淡藍色的包裝紙襯得他手心干淨白希——
我手心有糖,你要能猜對是一塊,我就給你吃。
兩塊。
巫阮阮笑米米的扒開糖紙,放進嘴巴里,邊嚼邊說,你猜錯了,我吃吧。
霍霆扒開糖紙,放進嘴里,淡淡的女乃香在唇齒間蔓延,很想阮阮身上的味道,她總是帶著這樣的女乃香,人長的白白的,眉眼溫和,巴掌小臉尖尖的下頦,卻有點點嬰兒肥,讓他總想去咬一口。
他含著女乃糖,在街上慢慢的行走,看到一家很小的蘭州面館,照片有些油膩膩,門口還立著幾張破爛不堪的折疊桌子,幾個紅色的塑料凳子,感激來也是岌岌可危,小小偷都不願意瞻顧的東西,但門口的白色大垃圾桶扔滿了一次性衛生筷子和餐巾紙,這說明它雖然看起來並不干淨,味道卻是非常好,生意也很好。
霍霆的世界像舞台上的幕簾重重拉上,黃昏已過,夜色深濃,汽車穿流,人聲喧囂,阮阮從擁擠的公交車上下來,遠遠的走向這家小面館,她很認真的挑了一張看起來不會坐上去就摔跤的塑料凳坐下,對著已經翹了邊的菜單仔仔細細的從頭看到尾,在心里躊躇著是吃牛肉面還是刀削面,點餐後將手機立在桌子上,打開下載的韓劇,等待面條上來放到她的面前,升騰裊裊熱氣,蒸得她睫毛濕漉漉,單手按住自己的領口,輕吹兩口,熱乎乎的吃完。
阮阮,你看我有多了解你,不和你生活在一起,卻能知道你在做的每一件事情。
如果當初你沒有和我母親簽下那份不平等的婚姻條約,現在也是小富婆了啊,傻瓜。
可我只能眼睜睜看著你把日子過成這幅樣子,現在,還不是給予的時刻。
阮阮,你今夜未歸,是去了哪里呢?
和誰在一起呢?
你躺在另一個男人懷里的時候,是否還記得,你曾經愛過一個男人,名字叫做霍霆嗎?
你對他微笑的時候,會不會想起,你曾對我說過,我見到你眼楮自己就彎起來啦,不歸我管。
阮阮,你的眼楮,你的心,現在歸誰了……
28號,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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