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燃是個名副其實的居家好男人,長得帥氣上得了廳堂,燒的一手好菜下得了廚房,這樣的話,霍朗至少不擔心阮阮會整天去吃門口10塊錢一碗的牛肉拉面,雖然那拉面也確實挺好吃。
安燃這圍裙一系小方桌上整整齊齊碼著四菜一湯,他和阮阮一起在電飯煲前盛飯,悄悄的用手肘捅了捅巫阮阮,「誒,懶懶,明天領導走你去不去機場送啊?」
「嗯,去唄,明天周天,你一起去嗎?」
安燃樂了一聲,「去唄,正好看看你們倆抱頭痛哭依依惜別的模樣,我還沒見過你們家領導有過人類的表情,你說你懶懶,就這麼稀里糊涂的把自己嫁給個面癱,將來生一群小面癱,你們家門口釘個小木牌子,上面純手工的雕刻上四個溫暖的大字‘面癱之家’,然後刻幾個小人頭,清一色的撲克臉,連螃蟹都比他們活靈活現,哈哈哈……」
巫阮阮用粘著米粒的飯鏟去戳他的臉,安燃笑著躲開,她說,「好笑嗎?我們那不叫面癱,叫一身正氣!滿面威嚴!你不懂,女孩子都喜歡這個調調。」
「你這巴掌臉是用美圖秀秀修過的嗎?怎麼看著這麼小事實上這麼不堪入目呢?」
阮阮模模自己的臉,「我臉怎麼了……雖然不能顛倒眾生,但是平易近人,小寶貝和老女乃女乃都喜歡我。」
安燃端走她盛好的飯,遞上一個空碗,眉頭一攢,「沒說你不顛倒眾生,大臉貓也可以顛倒眾生的,我的意思是說,女孩子都喜歡你們領導那個調調沒錯,可是,你是女孩子嗎?誰家大姑娘挺肚子啊,你就別往姑娘群里湊了,你現在最多是個少婦,再過十年八年,你就是婦女,再過20年15年的,你就是中年婦女,再過40年三十年,你就是老年婦女……」
「于是,我就成了巫女乃女乃!」她揮著飯勺子特別開懷的笑了笑,甚至忘記了這是安燃的家,一口咬住飯鏟,啃掉了上面粘著的米粒。
女人有一種敏感的天性,她們懼怕時光,害怕歲月會催老風月,很多人,一旦聯想到了若干年後白發蒼蒼的自己,哪怕身後的夕陽美到像豐富細膩的油彩所繪出,也會禁不住惆悵彷徨。
可阮阮不怕。
人有生來,就有老死。真正的勇敢的人,是不畏時光,一寸光陰,確確實實的是一寸金,每一個呱呱墜地的孩童都是千金,這金似光陰,將被一寸一寸耗盡,我們一直惋惜著,光陰與金所剩無幾,卻總忘了,逝去的它們,也是我們真真正正擁有過的。
5歲有5歲的天真,15歲有15歲的爛漫,25歲,35歲,75歲,往漫長了說是幾十載,往短暫了說,不過陽間走一遭,哪一步啊,都退不了,哪一天,我們都沒有機會再來嘗過。
日升便總會日落,這一秒吹過的風翻過的樹葉,下一秒便會有千變萬幻的不同,連微風都不放過,才不算白白浪費。
巫阮阮可謂一個根正苗紅的可愛少女,並且這小樹苗長的筆直筆直,由可愛的少女長成了可愛的少婦,將來,那勢必是一個可愛的老太太。
她咬住飯鏟眯起眉眼的笑容,讓安燃險些移不開了目光,他奪走阮阮啃的飯鏟,故作嫌棄的拿到水龍頭下沖了沖,插進電飯煲里,笑著調侃,「對啊,到時候你不僅成了巫女乃女乃,你還成了傳說中的老巫婆!」
阮阮這才想起來自己剛才啃了共用的飯鏟,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那怕什麼,到時候你也成了老安頭,安老頭,老頭安。」
「老頭就老頭唄,我就是老頭那也是帥氣逼人的老頭,唉懶懶,等你老的牙都掉沒了,還來我們家蹭飯嗎?」
「蹭,把你們家鍋底都蹭漏,攜家帶口的蹭,帶上我們家呢呢喃喃,我們一身正氣滿面威嚴的,那個,那個面癱之家的老少成員,還有我們家螃蟹的孫子的孫子,一起來蹭,你記得到時候換個大桌,不然坐不下。」
安燃腰板一直,敲了敲飯碗,樂開了,「哎呦喂,瞧你這股示威的勁兒,妻仗夫勢唄?你們家人口眾多唄?顯擺你能生唄?我安燃又不是娶不到老婆,我們雖然生的晚,但是不代表我們數量會落後,保證你們家來人,我們有一對一的高級別應接,等我發達了,也買一帶小花園小草坪的別墅,你們家來蹭鍋底,我當擺結婚酒席,露天長桌一字擺開,估計你們家幾代也出不了你這麼能吃的,正好你牙掉沒了,我專挑你愛吃的做,大螃蟹大龍蝦,烤羊排煎牛排,饞的你直揮小手絹,就是放不進嘴里。」
這只能看不能吃的事,單是听著都夠阮阮著急的,她不是霍朗,對安燃潛能無限的調侃總能對答如流,作為一個合格的吃貨,她這會語言也組織不好了,只顧著操心怎麼解決吃不進美食的問題,好一會,她端著盛滿的飯碗,好似靈機一動,眼前瞬間一亮,「我可以帶假牙!」
「八十歲的人,十八歲的牙,你嚇人不嚇人?老就有老的樣子,正兒八經的老,不倫不類的干嘛?」
阮阮不服氣的微微一抬下巴,「那也沒關系,反正你年紀比我大,我牙掉光了你也不會有牙,咱們一起饞著吧。」
「不好意思哈,我覺得我渾身上下就牙比金堅,我的牙絕對是可以長命百歲的主,不勞煩你擔心它的去處,一定老有所依落葉歸根的隨我躺進棺材里。」
「那,我讓霍總幫你打掉。」
「哎呦,唉呦呦,唉呦呦呦……」安燃夸張的撇著嘴,尖聲細語惡心至極的嗆了她幾聲。
原本在客廳看電視的霍朗,幽靈一樣突然出現兩人的身後,「你們兩個,用不用我把菜端到廚房來,你們就地聊著吃完,竹笙雞湯已經從95度降溫到負95度了,你們還在這嘮,嘮到天荒地老嗎?當我透明的嗎?我要不是……」他的話還沒說完,阮阮突然一轉身,從電飯煲里拿出來的飯鏟上還粘著厚厚的米粒,直接塞進他的嘴里,然後端著兩個盛滿米飯的小白碗朝餐廳走去。
安燃端著自己的飯,捧到嘴邊啃了一口,皮笑肉不笑的朝正拿下飯鏟擦掉嘴角飯粒的霍朗一眯眼,跟著阮阮走了。
阮阮和安燃,是要用筷子吃飯的,當然霍朗也不是用手抓,只是他的右手還打這石膏,安燃給他準備了勺子,可勺子的用途畢竟有限。
在喝湯的時候它確實有無上的優勢,可是吃菜,撅來撅去的,撅的他自己心煩,巫阮阮要給他夾菜放進勺子里,又要忙著填自己的嘴,小胳膊在桌上無影手似的飛快甩開,旋風似的,這可把安燃看得眼暈的不行,好幾次伸出去的筷子直接杵在她的手腕上。
霍朗看著阮阮忙乎的鼻尖上出來一層細密的小汗珠,皺了皺眉,「給我拿雙筷子。」
阮阮鼓著腮幫抬頭,「啊?筷子哪有勺子好用,你堅持一下,我多給你夾。」
安燃放下飯碗,夾起一塊牛柳放進他的碗里,「我也能幫幫忙,雖然大老爺們兒給大老爺們兒夾菜看起來有些惡心,看在你知道心疼媳婦的面上,我認惡心了,吃吧,啊!」
霍朗淡淡的掃了兩人一眼,起身去廚房,自己拿了雙筷子回來,在巫阮阮和安燃錯愕的眼神里,穩如泰山的用左手夾起果仁菠菜里的那一小小粒的,花生米……
「你左手會用筷子?」阮阮愣了好半天,看他應用自如的什麼都能夾起來,突然想起來問。
霍朗倨傲的一點頭,「我是左撇子。」
巫阮阮咬了咬筷子頂端,不解的皺起眉頭,「那你讓我喂你吃了一個多星期的飯……」
安燃正在喝湯,听了這話立馬扭頭,一口湯全噴在了地板上,對著桌下狠咳了兩聲,笑的上氣不接下氣,「領導,你可真是喜劇演員中的戰斗機……」
阮阮抽了兩張面紙遞給安燃,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一挺肚子,「以前從來沒見過你用左手做什麼,你寫字,打方向盤,吃飯,系扣子,都是在用右手。」
霍朗用筷子靈巧的將一塊切連刀了的牛肉分開,悠然的往嘴里一放,「這就叫做,留一手。」
其實他能把左手用的如此嫻熟,應該感謝沈茂和沈茂的爹。
沈茂的童年真可謂不堪回首,除了挨揍就是準備挨揍,要不就是去往挨揍的路上,有那麼一次他爸追他,他跑,他被草坪上的水閥絆了跟頭,落地姿勢不對,手臂上了夾板,打那以後,飯吃不好,作業寫不完,逃跑也不利索。
霍朗就決定,必須練就一項左手技能,誰一輩子難保不跌跟頭,想的玄幻一些,他媽那麼有錢,萬一哪天他被綁架了,綁匪要剁他一只右手換筆贖金,他就算真沒了右手也不至于成為廢人。
一個喜歡給自己留後路的人,他會處處為自己留後路。
——解釋一下千金——
‘千金’不單單是指女兒,最開始千金指的是男孩,後來多用于在女孩身上,所以千金的意思,其實包括了男孩女孩和不男不女孩,統稱為孩兒。
1月4號也就是明天更新一萬字,如果我能寫完的話,當然如果寫不完……就當我這五句話沒說,包括前四句和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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