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綱吉好不容易出院之後,我就一直處于一種淡淡的憂郁狀態。
我縮在離已經熟睡的綱吉不遠處的窗台邊上,一手托著下巴一邊懷念以前的生活。
其實以前的日子也不錯啊,至少我能在我白色小空間做任何事玩各種東西,哪像現在……平常要看什麼書一定要綱吉幫忙協助,有時候還要躲開其他人。或者是我想要玩什麼…一類的游戲時,綱吉這孩子在我邊上我沒法玩啊……tat
在我蹲在窗邊第三次嘆氣的時候,一個黑影猛地躥了過來從我身邊閃過去,還不等我尖叫或者作出其他反應,那個影子就像是被人重擊了面部一樣低頭倒了下去。
〔……喂,不會吧…〕我跳下窗沿,顫抖著手想要去試探那個黑影,卻無意間被綱吉丟在地上的練習冊絆了一下。
我趴在地上半天沒反應,有點難以想象的盯著眼前黑幽幽的床底。〔我這是被絆倒了?自從變成這種靈異形態就沒有被任何人事物絆住或觸模過的我,居然被絆倒了嗎!〕想到這里我忍不住的往下流眼淚。〔嚶嚶嚶…我終于有在人間的感覺了,……話說膝蓋好痛。〕
我我連忙坐起來,然後曲著腿用手揉了揉膝蓋,眼楮在地上模索著那個練習冊。〔啊,找到了……唔…〕我抬頭瞄了一眼睡在吊床上卻睜著眼還鼻子冒泡的那位小嬰兒,內心掙扎了一下還是自己朝那個練習冊挪了過去。
因為我在夜晚就很難看清事物的原因,導致我用了很久的時間才辨認清那個練習冊。
不過那個練習冊里面似乎還夾了什麼東西,我用手戳了戳封面,手指尖卻很奇怪的融了進去。
〔……臥槽,這是在玩我?〕我嘀咕著將手指拿出來,卻突然覺得不大對勁。〔話說回來這個不是上學期用完的練習冊麼?說起來這個似乎還是我寫的…〕我認真地盯著那個練習冊,可惜的是那上面始終沒有出現甚麼異變。
別說異變了,連朵花都沒開出來。
我只好重重的嘆了口氣,這時練習冊卻忽然翻開了幾頁,甚至還挪^H小說
我沒想到我只是嘆口氣卻讓這本子翻了頁動了位置,惱怒的瞪大眼看著那本子卻忽然看到了綱吉毛茸茸的毛線手套壓在這本子底下,只露出一個指套。
我想了想,伸出手指去戳了戳那個毛線手套。
不過因為剛才的經歷,所以我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可是生活就喜歡在這種時候玩弄人。
我的手指第一次有觸模到某樣事物的感覺。
還不等我高興,我就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流遍全身。我遲疑的轉頭,正好對上了reborn這家伙黑漆漆的眼楮。
〔……〕我瞬間就僵在原地不知如何反應,但是我仔細看了看,注意到那家伙的視線似乎並不是完全盯著我的方向。
我收回手,站起來做了一次深呼吸,然後置生死于度外的朝著reborn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這家伙沒有太大反應,而是輕微的皺了皺眉。
我覺得不應該就這麼放棄,于是我鼓足了勇氣朝他的方向沖了過去。
——然後我就這麼穿過了這家伙。《》
因為我沖勁過猛導致自己極其悲慘的穿過了牆壁,就這麼漂浮在半空。我抬頭看了眼頭頂的月亮,為自己嘆息一把然後轉身走了回去。
那個二世祖此刻背對著我,看了看周圍後便繼續倒下去睡覺,而我看著那個倒在綱吉身邊的莫名黑影,只好慘兮兮的倒在地板上就這麼將就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我就听到綱吉的尖叫。
〔唔哦…你吵什麼…今天可是周末,難得的周末啊。〕我撐起身揉著眼楮,〔就算不是周末,現在也是放假期間啊。難得的假期你就這麼忍心讓我無法睡個飽麼。〕
〔有尸體啊啊啊啊!!!〕那家伙的聲音是以難得的大分貝出現,還順便捎帶著足夠具有沖擊力的消息。
我愣了幾秒,連忙站起來大跨幾步跑到綱吉邊上,卻看到一個臉上正中央有個拳頭印子的男人倒在綱吉的床上。〔……是這個家伙啊。〕
〔零、零…你認識他嗎?!〕這孩子哆嗦著和我搭話,完全冷靜不下來。
不,我不認識這張普通的臉,不過我倒是知道、〔這家伙昨晚突然出現,但是還沒有多久就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一樣,…撲街。〕
他過了很久都沒有反應,整個人完全呈現放空狀態。
雖然這孩子看不到,但我還是做了個揮揮手的樣子,〔沒事啦,反正到時候大不了自首。〕
〔……待會京子要來。〕綱吉這孩子沉默了幾秒後突然和我說。
我挑高一邊的眉毛,〔那和我有什麼關系?〕
〔啊,沒關系啊。〕他抬起頭裝作不經意的往我的方向瞟了一眼,〔反正要求打電話給京子的是我,也是我想要吃新發售的巧克力泡芙而讓京子去買了然後邀她做客的,更是我打著藍波也想吃的幌子讓京子買了雙份。對吧?〕
〔對不起我錯了,綱君好哥哥求放過。〕我雙膝跪地連忙認錯。
而這時,已經把來綱吉家變成日常任務的山本和獄寺也出現了。
「十代目早安!……這個躺在十代目床上的家伙是誰?!」獄寺惡狠狠地瞪著那具尸體,看向綱吉的時候眼神轉眼間就變得溫順起來。「十代目……?」
綱吉沒有說話,而是沉重的點了點頭。
作為立志要成為十代目左右手的少年立馬會意,掏出一枚炸彈就要點燃。「要處理的話,果然還是用這個方法——!」
「啊啊啊!!獄寺君快住手!」綱吉欲哭無淚的撲上去拉住獄寺的手臂,防止他點燃炸彈。「要是這麼做,那我就真的完蛋了啦!而且、而且一定有什麼…方…法。」他一邊說,一邊不引人注意的看了看reborn。
或者說他是在大範圍的求助。
不管是山本獄寺,還是後來出現的小春以及夏馬爾都表示無能為力,綱吉少年還是去自首吧。
〔……零!tat救我!〕
〔…有點出息啊,哭什麼。〕我鎮定自若的回答他,讓他原本死氣沉沉的模樣瞬間恢復生機。
〔零!你是有方法了嗎!〕他這次的聲音听起來像極了在晃動尾巴討好人的幼犬的嗚嗚聲,〔我就知道零一定有辦法啦。〕
我一個人演著獨角戲,自作深沉的翹起腿坐在床邊,學著碇司令的經典動作交叉雙手。〔哼,這種事情……找雲雀委員長不就好了嘛!〕緊接著我愉悅的指向窗外,在我說完的瞬間,雲雀就從外面跳窗而入。
哼哼哼……我可是之前就听到了雀哥手機的聲音哦,看我的上帝視角多麼厲害!
「哇哦,你擺月兌我的就是這件事嗎,小嬰兒。」雲雀委員長一出現就震驚全場,但是他本人完全不顧及那些而是看了眼綱吉床上的尸體,然後看向reborn。
話說雲雀委員長將那個老舊校服穿的超級有感覺,超迷人。
〔……零。〕
〔做什麼?〕
〔不…只是覺得你的注意力的一定在那件校服上。〕綱吉看了眼雲雀,然後默默的把視線躲開。
……這家伙還真是了解啊…
經過雲雀和reborn的友好協商,委員長大人決定待會喊幾個風紀委員來處理就攀上窗沿,準備怎麼來就怎麼走。
而得知委員長準備毀尸滅跡的綱吉卻慌了。〔這麼做絕對是犯罪啊!快想辦法阻止雲雀前輩啊!〕
〔別鬧,委員長出面負責可是一個頂倆啊,〕說著我突然想起了什麼。〔綱吉!!快讓委員長還手機!〕我可沒有忘記我的手機可是依舊被委員長收著的事情呢,〔快說親愛的強大的委員長大人啊請還給我手機!!〕
他沉默的一會,默默的轉頭。〔……那種話要說出來,完全就是一種新的懲罰游戲吧。〕
我一口血就這麼哽在喉嚨。
請問我家的孩子越來越不听話,開始展現叛逆行為,我該怎麼辦?在線等。
「那麼,我待會就讓草壁來處理了。」說著雲雀委員長帥氣的一笑,刷的躍了出去。
〔不要走啊親愛的不要走——〕至少也把我的手機還給我啊,那里面還有我特別錄制的威風堂堂啊…
〔放棄吧,零。〕綱吉淡定的表示。
我轉頭瞪了他一眼,〔說!要怎麼辦才肯幫我拿到手機!〕
〔這個。〕他看向那個躺在他床上的尸體。
〔這容易,成交!〕我爽快的答應下來,卻不禁苦惱另一件事。〔……容易是挺容易,但是你要模仿我的說話方式就有點…〕我跳到地上圍著那群人繞了個圈,最後有點惡作劇的跳到綱吉背上用手環住他的脖子。〔話說重嗎?〕我的腳因為我這個動作變得模糊不清,——這樣反而越發得像幽靈,而從我的胸口卻不知怎麼跑出了一條奇怪的黑色繩子。我順著著繩子看了看,發現他的另一端連著綱吉的胸口。
他听著我的話反而不明所以,〔什麼意思…?啊,要模仿的話,我可以啊。〕
我仔細瞅了瞅綱吉的側臉,最後搖了搖頭。〔……呃,就是我現在…也沒什麼!咳、你平時學我說話倒還可以,但是你絕壁沒學過威脅人,看你帶藍波那種樣子就知道。〕
他保持沉默。
〔要是能像以前那樣的話…〕我不禁嘆氣。
「…啊,超麻煩,誒?」我眨了眨眼,忽然發現這聲音是從綱吉的嘴里發出的。
〔這是怎麼回事?〕雖然以前能很輕易的取得綱吉身體的主導權,但是自從上次從十年後回來,我們變成這種單獨的兩個後,就完全不能像以前那樣相互交換意識來主導身體了。
他也有些許的困惑,不過因為我在他背後,所以只能憑著他身上的氣息來感知。〔我也不知道…〕
我低頭看了看胸口的鏈子,放開環住綱吉的手準備模模看那條鏈子,不過那條鏈子很快就消失了。
〔零?〕在鏈子消失的瞬間,綱吉略帶不安的聲音忽然響起。
我連忙回答他,〔怎麼?〕
他听到我的聲音後,似乎放松下來。〔……啊,沒事。剛剛以為零不見了…呃,我的意思是可能走出房間…這樣。〕他說話的同時,那條鏈子也慢慢地重現,最後恢復原狀。
我看著那條一頭在我胸口,而另一頭在綱吉胸口的鏈子,干脆想開始那樣伏在綱吉的背上,不過這次為了能看得清楚些而將自己肩膀以上的部分高出綱吉的頭頂。〔那麼,這次依舊換我來。……你只要注意那個尸體然後將看到的反饋給我。〕
〔好!〕他的回答干脆而利落。
我能感覺到我眯著眼笑的時候綱吉的身體也隨著我的想要的表情而做出了同樣的動作,于是我慢慢的吸口氣,做足了準備。「……那個,我剛剛想通了。」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在綱吉臉上。
綱吉的身體隨著我一起舉起手蹭了蹭鼻子,然後從他的喉嚨里發出了我要說的話。「不如我們分尸吧…那個,雖然我知道這樣不好,但我也…」我頓了一下,因為綱吉在剛剛告訴我,那個尸體似乎動了一下手指。
〔……呿,我想起來了。綱吉君你爹似乎認識那種家伙。〕
〔啊!我也想起來了,你和我說過。…似乎是能將心髒跳動自助停下還是什麼的?〕
我看著那位先生的表情瞬間變得陰測測。〔哼哼,接下來就是逼著就範了。〕
「我剛剛,好像看到這個人動了一下。」我指著那位先生說,然後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指。「我听過那種死了還活過來的案例,但是如果這個人活過來的話,我…」我沒說後果,但是那幾個人的表情瞬間變化了好多次。看到效果了,我便繼續說下去。「……果然還是分尸吧?我以前看過中國的…所謂滿清酷刑什麼的,像是把身上的肉一片片刮下來的凌遲啦,或者綁上手腳分別向不同方向拉扯的五馬分尸…听說還有把指甲一塊塊扯下來,或是把肚子活生生的切開扯出腸子那類開膛破肚的…我還看記錄片上說,那種半死不死的人的感覺是最靈敏的,平常人痛一倍,他們就要痛十倍呢!」
我說的半真半假,同時一只手有意無意的掰動那先生的手指。
作為在場除我外的女生,小春的臉色已經一片蒼白,而那兩個男生的表情也不怎麼好看,唯一算鎮定的只有早就被我燻陶過的綱吉以及完全沒有反應或者說看不出反應的reborn。
「……總覺得蠢綱你變化還真大呢。」沉默了幾秒後,這位家庭教師扯了扯帽檐說道。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想通了…反正按目前狀況,不是風紀委員先來燒了這個人,要不然就是我自己做點什麼了…黑手黨什麼的…殺人這種事情……」
獄寺強行壓下了臉上的表情,握住綱吉的手。「我明白了,十代目。這個家伙就交給我來處理吧,我本身就是黑手黨出身的,所以說這種事情我比那邊的棒球白痴更有經驗。」其實這家伙才沒有經驗,而且之前山本武的臉色都比獄寺好點點。
獄寺說著就要開始行動,我趁機大力的甩開那個家伙的手,並且怪叫了一聲。「哇啊!!獄寺,這個人好像動了!是不是活過來了啊!」
「………呀,初次見面。」之前裝死尸的家伙趁機撐起身體和我們打招呼,然後裝作什麼事也沒有的介紹自己,然後說之前是為了考驗我之類之類的話。
我極其愉悅的笑了笑。「媽媽!!」緊接著朝著門外喊了一聲。
「怎麼啦,綱君?」听到喊聲的媽媽走上樓,「咦?這個人是……?」媽媽疑惑的看向新來的墨列堤。
還不等我說話,reborn這家伙就搶先一步。「是我一個從意大利來看望綱吉的朋友,……不過綱吉還真過分呢,居然和莫列提說些奇怪的話。」
身為成年人的莫列提滿頭黑線的望著那位小嬰兒,我則毫不在意的讓綱吉朝前走出一步,拉住媽媽的手。「我才沒有…誰讓reborn的朋友一出現就裝死嚇我…」我接下來嘟嘟囔囔地說著原先和他們說過的那些酷刑,然後媽媽則愛憐的默默地綱吉的腦袋。
「啊啊,真是的。請不要嚇這個孩子好嗎,莫列提先生。」媽媽一手模著綱吉的頭,另一手則叉腰來讓自己氣勢足起來。「這孩子以前好奇看了一些不算太好的紀錄片,到現在都還有害怕的後遺癥呢,只要有人故意嚇他,綱君就會說那些話呢。」
媽媽說著,又輕輕拍拍綱吉的腦袋,「不過綱君也要堅強起來啦。」
我點點頭表示知道,而房間里的小伙伴各個對我的眼神充滿了……小春是同情,山本是那種吃驚加鼓勵,而獄寺則是崇拜…總之是讓人弄不懂。
不過听著媽媽的話,我倒是想起那段時間的事情了。〔……實際上你被我嚇了之後沒多久就好了。〕我哼哼了幾聲然後盯著綱吉的腦袋。
綱吉好久才做出回擊。〔那還不是因為弄到最後你也哭了嘛!〕這家伙估計想起了當時的事情,聲音略有些忿忿不平。
我則表示我也不是故意的。〔誰叫你當時說我變成這樣活該的……〕
〔我真的這樣說……?〕他的聲音充滿了不確定,但似乎只要我肯定這個問題,他就會立馬消沉起來。
……所以說你都作出那副‘你要是肯定,我就哭出來’的表情了,我還怎麼去肯定啊。
〔反正當年都只是圖樣圖森破啦。〕我不在意的打著哈哈。
綱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反應,似乎就這麼消沉起來,一直到夜晚準備入睡的時候,這家伙才用著非常細微的聲音說,〔……以後,絕對不會讓零哭的。〕
那句話不知道是他想對我說的,還是要對他自己說的,因為他說完這句話就用被子蒙著腦袋睡覺,而不是像以前那樣要喊著我的名字,直到我回答為止。
但是我看著被子外面冒出的幾撮亂糟糟的棕發,卻不知道怎麼忽然想笑。
這個人或許真的是逐漸成長起來了,啊,反正這種事情對于十四歲的少年來說也都是說不定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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