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借尸還魂
第十五章曲徑通幽
「潛龍」參加專案小組後闢邪意識到事態已經越來越嚴重。♀這起事件已經驚動了海峽兩岸的高層,台灣方面已經派遣了得力的人手來處理此事,我方的國台辦以及相關部門也非常重視,「潛龍」的出現就是一個有力的說明。
作為中央警衛局的有力干將,他的出現是否有欽差辦案的意味,外人不得而知,更不便相詢。總之,闢邪對這一大堆火燒眉毛的事情認真梳理,歸納整理,分析後,參加了一次絕密會議。
這天下午,國家安全部的3號會議室里召開了有國台辦、國家安全部、解放軍總政治部等相關部門領導列席的「蘇武2號行動」會議。闢邪自始至終沒有發言。
陳主任代表小組成員對前階段的工作做了匯報,江副部長作為主管領導也對歷次的行動作了簡要地說明。中央的幾位首長對這次事件沒有明確的表態,但是最後都不約而同地做了表示。
一位姓宋的首長助理語氣委婉地說︰「我謹代表首長做一個簡要的發言,黃將軍的失蹤暴露了我們國家安全機構在工作上的不足之處,也說明敵人的狡詐。這次事件一直秘而不宣,不僅僅是因為敵我雙方顧及工作的性質,也說明很多暗中的較量任重而道遠
列席會議的幾位領導都微微點頭,有幾位功勛卓著的老首長緊皺眉頭不語。
江副部長手里###著自帶的精致的宜興紫砂壺清了清嗓子說︰「這次事件事發突然,國家安全部的同志們已經竭盡全力追捕案犯,至今沒有實質性的進展。我們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黃將軍在事發之前已經受到了敵人的有效監控,失蹤的當天晚上還有隱藏在我們內部的奸細搗鬼。我可以保證,只要黃將軍還健在,我們的人就會在相關單位的協助下盡全力把黃將軍救回來
解放軍總政治部的一位高級參謀看到江副部長的表態,也放下手里的礦泉水瓶認真地說︰「這次事件我們總政治部負有一定的責任,馮參謀的事件我們一直在關注,這次委派他來參與此次行動是我們的失察。♀我們會在以後的行動中彌補這次過失
主持會議的國家安全部雷局長最後看了看大家,對列席會議的各位領導點頭示意後緩緩地說︰「黃將軍失蹤的事件,國家安全部負主要責任。黃將軍忍辱負重,是我們的功臣,到達北京後被人劫持不僅僅我們大家感情上不能接受,還是我們的恥辱!!!!」雷局長講到這里的時候神色已經變得嚴厲起來。
「問題既然已經出現,我們就要分析問題,解決問題。我現在提議,仍由華志誠同志擔任‘蘇武2號行動’的負責人,相關問題由他直接負責。我可以在這里保證,黃將軍事件,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待,散會
雷局長說到這里不再說什麼了,看了看表就轉身離去了。
會議結束後陳主任和江副部長把闢邪留了下來。
陳主任意味深長的望了闢邪一眼,問︰「有什麼想法嗎?」
闢邪默不作聲。他知道這次無論是雷局長還是江副部長都頂住了各方面的責難和壓力,力主讓他出面負責這次行動。他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蘇武行動」並沒有結束,而且難度越來越大,可堪利用的線索越來越少。
「雷局長讓我轉告你,無論你遇到什麼困難,國家安全部都是你的堅實後盾,我們都在關注你,支持你江副部長拍了拍闢邪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了這番話就被一個電話喊走了。
陳主任什麼也沒有說,笑了笑拉起闢邪︰「走,你還欠我一碗羊肉湯,一瓶二鍋頭呢
深夜。
街頭,大排擋。
陳主任笑著舉起手里的小酒杯看著闢邪說︰「志誠,我知道大家都很辛苦,干我們這行沒有地方發牢騷,這次行動我知道你們已經盡力了,車都被送到回收站了。我沒有資格埋怨你們,來,干了這杯!」
闢邪舉起酒杯,一飲而盡。他很少抽煙飲酒,除非是任務需要。《》他看著陳主任滿頭白發,不由自主地把頭轉向身後。他不是那種輕易就會動感情的人,但是看到陳主任滿臉的風霜還是無法自已。這次行動的一系列失利已經給陳主任和江副部長造成了相當大的壓力,雷局長的表態不僅僅是為了挽回國家安全部的聲望,還在于證明國家安全部的實力。想到這里,他主意已定,伸出手指,蘸著桌子上的酒跡畫了一條小路,直通一條宅院。
陳主任若有所思的看著闢邪畫出來的圖案,問︰「已經有方案了?」
闢邪點了點頭,看著眼前杯子里面的酒說︰「當初‘留鳥’組織被粉碎的時候留下的記錄很少,而且基本上都是些上綱上線的口號。我懷疑當時我們的公安系統內部有對方的人在活動,否則這些資料不會這麼言之無物
「你說得很對,」陳主任點頭說,「抗美援朝期間國內的政治形勢的確很嚴峻,但是這麼重要的案件卻只有寥寥幾筆,這種現象很不正常。你的意思是就從記錄檔案的這個人入手?」
「這個人我已經查到了,名字叫做王秉和。這個人曾經參加過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建國後他就一直工作在北京市公安局,偵破‘留鳥’組織的行動他也參與了,而且還立了功。假如他就是殘余下來的‘留鳥’組織成員的話,我們歷次行動的失利就一定與他有關
「這個人你們已經監控了嗎?」陳主任盯著眼前的二鍋頭問。
「已經派人監控了,」闢邪說,「他是一個直接的線索,可以查證四十多年前的案件到底有什麼秘密還在隱藏著。我懷疑當初的尸體丟失案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勾當。當時很多前線的傷員都在軍醫院,如果是針對這些傷員的,就沒有多大的意義。‘留鳥’組織是國民黨的一張王牌,暗殺,破壞這樣的低級任務絕對不會讓他們來執行,那麼為什麼又要讓他們來做這種聳人听聞的事情呢?這是一個疑點,公安局的檔案中對這一點沒有絲毫涉及。還有一個重要的疑點就是這些檔案本來應該是絕密的,但是社會上很多人都知道,說明對方也在有意的制造這種氣氛來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王秉和這個人要嚴密監控,不能再出現疏漏,」陳主任點上一直煙,看著闢邪緩緩地說,「這個是往上走的線索,還有往下走的呢?」
闢邪不由得對陳主任致以敬佩的目光,他微笑著說︰「軍醫院醫務人員遇害事件說明敵人在清除對他們不利的人員。這些人可能是他們的敵人,也可能是他們線上的人……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被滅口。我注意到其中有一個是老院長的兒媳婦,名叫張玉芬,也是遇害者之一。她的父親是當年被鎮壓的‘留鳥’組織首犯之一。張玉芬在事發的前一天夜里曾經接到一個電話外出,凌晨4點左右才回來。她的兒子說張玉芬是接到了一個做手術的電話,但是我們查了一下當天的手術記錄,並沒有張玉芬的手術。無論張玉芬是否屬于對方的同黨,這個人一定和對方這次的活動有關
「但是這個人已經死了,線索中斷了……」陳主任饒有興致的看著闢邪說,「就算是他們有關聯,你又能從死人身上找到什麼嗎?」
「張玉芬是死了,但是她知道的事情並沒有死闢邪一字一頓的壓低了聲音對陳主任說,「我們可以借尸還魂,讓死去的張玉芬把事情說出來
陳主任盯著闢邪目光閃爍不定。良久,他長舒了一口氣說︰「假如按照你的意思,你以為對方會怎麼辦?見縫插針?還是再做馮婦?」
「無論哪一種,我們都可以讓他們入局闢邪肯定的說,「張玉芬的兒子說張玉芬次日凌晨回來後在家里找什麼東西,後來到廚房給他做了些好吃的東西。在兒子吃東西的時候,張玉芬忍不住跑出去哭了。我懷疑張玉芬一定預見到了有可能出現的危險,在做最後的打算
「如果張玉芬真是‘留鳥’組織的人,掌握了組織的秘密,那麼她為什麼不把秘密交還給組織呢?」陳主任疑慮的問,「如果她不是這個組織的人,又為什麼不和公安聯系呢?」
「這就是我面對的疑點,」闢邪點頭說,「現在可以肯定,我們面對的不僅僅是‘留鳥’組織,還有另一個組織。他們之間有沖突,三里屯的謀殺案就是他們沖突的結果。張玉芬的死也是他們爭斗的結果。我敢肯定,張玉芬一定是受到了雙方的威脅
「對,她已經預見到了即將出現的危險,但是左右為難,」陳主任說,「對于她這樣潛伏多年的特務,苦心經營到現在已經是積重難返,所以絕對不會考慮去警局報案。我們可以這樣推測,她受到了‘留鳥’組織的脅迫,但是另一個組織也在暗中也對她施加威脅。為什麼雙方都要對張玉芬施加壓力呢?」
「因為她手中掌握有對方急需要的東西,」闢邪說,「這個東西其實就是張玉芬的護身符,有了這個東西雙方都不會對她輕舉妄動
「但是最後對方還是動手了陳主任掐滅煙頭,狠狠地按在桌子上。
「因為他們最後對張玉芬的堅決態度無可奈何,在徹底失望的情況下才采取了極端的手段闢邪給陳主任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酒,舉起了杯子。
「所以我們現在就可以肯定,東西還在張玉芬那里,」陳主任也舉起了杯子,「我們就讓這個張玉芬,借尸還魂
「是,」闢邪抿了一口酒,一字一句地說,「既然雙方爭斗的焦點就是張玉芬手里的東西,我們不妨讓他們再爭斗一次……」
「對,打狗不如斗狗!」陳主任端起酒杯說,「我們就讓這個張玉芬出面,讓兩伙人交鋒
闢邪再一次看著手里的酒杯說︰「正是這樣
「進展如何?」陳主任問。
「我們的人已經在張玉芬的住宅周圍嚴密布控,給敵人造成一種錯覺,讓他們以為我們正在找他們想要的東西闢邪說,「最近對方已經出現了,至少每天都有三四股可疑分子偽裝成各式各樣的人從張玉芬的家門口路過。我們並沒有跟蹤他們,準備等待時機讓他們沉不住氣,先亂了陣腳,隨後我們在伺機而動
「你做得很對,」陳主任贊許的看著闢邪說,「這次事件已經驚動了中央的部分領導,首長批示說黃將軍的事件,一定要有一個圓滿的交代
「我會竭盡全力的闢邪喝干了最後一杯酒,斬釘截鐵的說,「我會盡全力找到黃將軍,為了那些和我一樣忍辱負重的人,為了黃將軍,為了總參,也為國家安全部,更是為我們的國家
「我就知道當初我沒有看錯人陳主任愉悅之余有些激動,拍了拍闢邪的肩膀說,「這次你承受了最大的壓力,大家都在看著你
「我知道,所有的信任我都不會辜負,」闢邪整了整外套,站起身對陳主任說,「我們走吧,明天就是新的角逐
陳主任點了點頭,和闢邪走向他們的沙漠風暴越野吉普車。
天空已經露出了魚肚白,新的較量已經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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