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除惡務盡
第五十四章除惡務盡
闢邪走下商場一樓樓梯拐角的時候已經看到了商場外面那輛黑色加長紅旗轎車。這輛車的前車鏡上面掛了一個特殊的標記,用來標識國家安全部一部分人員的身份,便于彼此確認。他閃身躲在一個四稜柱的柱子後面,側著身子從衣袋里取出一副經過特殊光學處理的墨鏡,作出一副察看眼鏡的樣子。他從鏡片中看到坐在駕駛室里的司機不是別人,正是化過妝的郝瑩。雖然化了妝得郝瑩看上去紅頭發綠眉毛非常另類,但是那種嫻靜大方的氣質依然存在。
郝瑩的狀況很正常,沒有被挾制的跡象。闢邪放下心來,買了一大提袋零食走出商場,微笑著迎了上去。
「你不好好上學,還敢跑出來玩?」闢邪用一種嚴師的口吻說著,把手里的提袋放到了郝瑩面前說,「這些零食給你,吃完了馬上到學校給我好好學習漢語拼音去
郝瑩看到闢邪,眼前一亮,抿嘴笑道︰「你這一大提袋零食吃完了,走都走不動了,到時候恐怕還得上醫院,就不是上學校了
闢邪哈哈大笑,坐上車後看著郝瑩問︰「你怎麼打扮成這個樣子了?剛看過《西游記》嗎?我們現在去哪里?」
「這是我的任務,剛從一家迪廳出來,在那里找一個人,」郝瑩笑著回答,「我才不喜歡這種鬼樣子呢,可是誰讓我級別低呢?我要是你這樣的領導,我才不把自己搞得面目全非呢。本來想著出外勤比做內務有意思,沒想到從機關出來,外面的世界還真的果然很無奈。喂,你喜歡在機關做內務還是拿著家伙出外勤?」
闢邪笑而不答。他見過太多牢騷滿月復的年輕人,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都不在多說些什麼,就像他當年一樣。
郝瑩有滋有味的嚼著一條香辣魚干說︰「我們現在去蒼竹嶺公墓,江副部長和陳主任都在那里等你。《》怎麼樣,我開車的水平還可以吧?」
「不錯,像我年輕時候一樣闢邪笑道,「不過以後出來不要開這種車,太張揚了
「我——,」郝瑩一時語塞,過了好大一會兒才申辯道,「這種車張揚嗎?我不覺得,西安市的大街上奔馳寶馬多的是,我開一輛紅旗就張揚了?你還講不講理?我剛來一個小時都不到,你就給我一個下馬威?嫌我礙手礙腳是不是?」
闢邪有些哭笑不得,耐心的解釋道︰「西安市這樣的紅旗轎車有幾輛?你知不知道這種型號的紅旗轎車市場上是買不到的,只有省部級的領導干部和國家特殊部門的工作人員才能使用。是不是你剛到這里,自告奮勇的來接我,還厚著臉皮借了江副部長的車,趁機在我面前炫耀你的半吊子的蹩腳車技?是不是?」
「是的郝瑩語氣冰冷的回答。
闢邪看著郝瑩那皎潔的面容,忽然覺得有種憐愛的感覺。他對這個清秀的大女孩忽然生出了幾分悸動的心情,如同他那懵懂的遙遠的少年時代。三十多年來,他總是有意無意的回避了同事和上級好心「推薦」的一個個對象,有軍官,公務員,同行……,或許自己欠缺的往往是感覺吧。太多的爾虞我詐使得他無法接受任何善意以及惡意的小聰明,而她們似乎總是對自己的小伎倆自鳴得意。盡管陳主任歷次告誡他「水至清則無魚」,但是他還是無法忍受那些女性特有的對細節的糾纏。但是現在他忽然對郝瑩有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感染,那如同萬年不化的冰山一樣的靈魂似乎已經被這個縴弱的女子動搖了。
「該下車了郝瑩沒好氣的說。
闢邪這才回過神來。
他看到江副部長和幾位總參的中將副總參謀長站在公墓前的一塊空地上談笑著些什麼,陳主任在不遠處面容肅穆的站著。不遠處是星羅棋布的特種部隊隊員和警衛。「江副部長和這幾位首長怎麼選擇在這里開會?難道……」
他大步迎上前去,看到陳主任和雷副總參謀長頷首微笑著看著一棵松樹。
「怎麼樣?那個侯牧農透露出些什麼新情況沒有?」江副部長微笑著問。
「沒有闢邪立正,大聲回答。
江副部長沉吟不語,過了一會兒,對身邊的雷副總參謀長說︰「我看就這樣吧
雷副總參謀長點了點頭,看了一邊的另幾位部長。大家都點頭表示同意。
雷副總參謀長看著闢邪,用一種前所未有的嚴肅的聲音說︰「根據我們當前掌握的情報,中央軍委、國防部、公安部已經決定成立‘捕鼠行動’最高指揮中心,開始收網,所有人員暫時納入軍事編制。江副部長擔任指揮中心主任,華志誠擔任6號地區的負責人,明天凌晨1點,開始行動
闢邪立正,敬了一個軍禮,鏗鏘有力的說︰「保證完成任務
一邊的陳主任看上去有些憂心忡忡。
江副部長和幾位首長一邊走著一邊小聲談笑著些什麼,最後都坐上自己的車離去了。周圍的特種部隊隊員和警衛們也一一散去。陳主任走上來看著闢邪說︰「你有什麼看法?」
「我覺得現在收網為時過早,很多重要人物還沒有浮出水面闢邪看著陳主任,憂慮的說,「侯牧農機關算盡,但是現在他已經被我套牢了。他留在我手頭的那部《明史》是經過特殊處理的,中間夾藏有一個小型信號偵測器,還有集成了一個信號收發器。他從一開始就試圖通過這個東西暗中掌握我的行蹤。我已經通過‘眼鏡’的gprs系統搜索到了侯牧農在大陸地區的老巢,位置就在天津。我推測台灣國家安全局的反間諜處主任張以祥暗中拘捕過伊文思,給她注射了毒品,使得她成癮,以套取口供。因為伊文思和侯牧農是情人關系,可惜侯牧農太過于老道,伊文思對侯牧農的行跡幾乎是一無所知,張以祥並沒有從伊文思那里得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不久他關押伊文思的事情走漏了風聲,美國方面很惱火,向台灣當局施加壓力,張以祥無奈之下只好釋放了伊文思。這個伊文思是個很關鍵的人物,可惜我們剛開始的時候把她忽略了。
我的看法是,美國方面想滲透到台灣當局的情報部門內部,嘗試從深層次上掌握台海局勢的暗流,伊文思帶著這個使命就職于台灣國家安全局,並且利用美色接近侯牧農,但是侯牧農不為所動,至少對伊文思守口如瓶。由于伊文思工作一直沒有進展,恰好這時候發生了侯牧農槍擊事件,張以祥就以此為理由公報私仇折磨伊文思,但是最後迫于壓力將伊文思釋放。
伊文思在台灣國家情報局呆不下去了,恰好這時‘新民主自治同盟’的人聘請她尋找侯牧農,正中下懷。她來到大陸後還沒有來得及和侯牧農相認,就被隨後趕到的張以祥再次劫持了,侯牧農這次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于是狙殺了張以祥
陳主任看著闢邪,點了點頭,問︰「接下來呢?」
「從侯牧農口里得知,他正在和向鼐然合作,共同對付‘新民主自治同盟’,但是我覺得其中有一個很大的疑點
「什麼疑點?」陳主任點上一支煙,目不轉楮的看著闢邪問。
闢邪從懷里取出一張紙條,遞給了陳主任。
陳主任打開一看,還是在向鼐然據點的那張紙條︰君子非益能也,善假于物焉。陳主任收起紙條徐徐的道︰「你的意思是說,侯牧農是想借助向鼐然,達到另外的目的?」
「是的闢邪回答,「我懷疑‘侯牧農槍擊事件’其中大有文章。像侯牧農這樣一個胸有城府深藏不露的人,怎麼會做出這種極端的事情。而且他這次潛回大陸,不僅沒有偃旗息鼓,反而四處召集人手,聲稱要和‘新民族自治同盟’對著干,他這般有持無恐一定是因為他背後還有強大的力量作後盾,否則他絕對不會如此氣勢吞天
陳主任長吁了一口氣,問︰「那你說他背後的勢力是誰呢?」
「陳主任你是否還記得‘擺渡人’帶回來的消息。說台灣軍方一批激進的年輕軍官制定了一個刺殺我國開國元勛的「林沖任務」,這個任務的執行者代號就叫做‘林沖’
「你是說侯牧農的後台還是台灣政府?」陳主任略有些狐疑的問,「他們是在上演苦肉計,讓侯牧農飾演赤壁之戰中的黃蓋?」
「是的闢邪斬釘截鐵的回答。
陳主任略帶不信的問︰「那你說張以祥的死又是怎麼回事?該如何解釋?既然侯牧農還是台灣政府的人,難道他還敢殺自己的上司?」
「張以祥和侯牧農素有間隙,而且‘林沖任務’屬于絕密行動,他的級別還不夠知道。他想趁機再次公報私仇,假借緝捕侯牧農的名義,劫持伊文思,挾制侯牧農闢邪靜靜的回答,「本來侯牧農和我商量的是他去和張以祥談判,讓我在樓頂天台用強力弩狙擊掩護,可是到了商場門口他突然改變了主意,讓我去和張以祥交涉,他在商場樓頂天台上面策應。他躲在暗處,這樣他狙殺張以祥的事情就會完全推到我身上,這是在變相的借刀殺人
陳主任點頭道︰「現在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總參和國防部、公安部還有我們國家安全部的高層領導們經過協商,已經一致通過了‘捕鼠行動’最後的攻堅戰。中南海和三峽大壩都在他們的攻擊範圍,我們絕對不能有一絲閃失啊。你現在是6區負責人,負責圍剿武漢的那家化工廠;北京天津是1區,有我直接負責;甘肅新疆是3區,老霖子負責;其他幾個區都有總參和國防部、公安部的人負責。我們這次收網很有可能逮到幾條大魚,給敵人致命一擊!」
闢邪看著陳主任,面有憂色的問︰「但是逮不到大魚怎麼辦?」
陳主任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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