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各懷鬼胎
第六十章各懷鬼胎
「實在抱歉，」候牧農如同他們初次會面時候一樣，語氣誠摯的說，「華志誠，你看，我現在走上了這一條不歸路，因為我別無選擇，我已經背叛了台灣的總統府，沒有回頭路可走；‘新民主自治同盟’現在財大氣粗、如日中天，我和他們作對到頭來還是疲于奔命，我不得不為自己的後半輩子打點一下；你是我當前最大的威脅和障礙，也是‘新民主自治同盟’最大的威脅和障礙，現在大家都欲置你于死地而後快，不過你不用擔心，‘知了’還要用你來交換‘王老板’，他們現在有了江副部長這位重量級人物作為戰果，你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華志誠笑道︰「你有多大勝算？你身後核發射井里面的核武器嗎？沒有人願意同歸于盡，包括那些號稱‘自由斗士’的‘新民主自治同盟’，還有那些‘東突分子’，都不過是玩偶罷了，你相信他們會願意長眠于此嗎？你一直都是‘新民主自治同盟’的眼中釘，現在你已經把江副部長，黃將軍，還有我都囚禁起來了，這里是‘新民主自治同盟’的心月復地帶，假如他們與你翻臉，你拿什麼和‘不倒翁’對峙？」
「有道理，」候牧農模著下巴笑了，「他們這幫人一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就跟你一樣，」華志誠接著說，「一脈相承
候牧農不再理會華志誠的嘲諷，不無得意的說︰「可是現在事情已經由不得他們了，決策權現在已經不是‘不倒翁’一個人的了。‘九月聯盟’已經啟動了一項決議，短期內停止所有在中國大陸地區的恐怖活動，包括這次核爆炸。具體原因是什麼我還不知道，但是我現在可以明白無誤地告訴你，‘不倒翁’對這項決議很惱火，所以打算單方面擅自采取行動，不惜惹怒那些激進的阿拉伯人。現在他還不會背信棄義，因為‘九月聯盟’的人現在對我很感興趣，他們願意出高價雇用我去完成另一項更艱巨的任務……‘不倒翁’暫時還不敢對我怎麼樣……」
「這麼說候兄現在是奇貨可居了？」華志誠慢條斯理的看著自己手上 亮的手銬，悠然的道，「難道沒有想過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初衷，還記得《明史》上的袁崇煥嗎？」
候牧農臉色微微一變，旋即又不動聲色的恢復了平靜，仿佛看穿了華志誠是想用言語讓他沉不住氣，淡然一笑道︰「你不用激我，我以前是干‘濕活’的，你對我怎麼冷嘲熱諷都沒有用。《》袁崇煥為民請命，忍辱負重，算得上是民族的脊梁，可是他到最後被千刀萬剮，老百姓們還爭相搶購他的肉拿回去吃，民眾總是痛恨他們認為錯的人，並不考慮這個人為什麼會這麼做。袁崇煥為了大明江山嘔心瀝血費盡心機，卻遭人誤會，實在是千古奇冤。我看《明史》的時候，常常想，他這一生如果沒有擦亮了眼楮的史家來為他洗冤昭雪，或許就要一輩子背上一個賊臣逆子的罵名，像他這樣的千古名臣尚且如此，何況我們這些黑暗中的特工？貴黨建國四十多年來冤假錯案浩如煙海，真正洗冤昭雪的又有多少呢？這個世上最害人的莫過于貪欲和虛譽，只要你看開一些，用現在年輕人的話來說，就是︰走過去前面又是一片天
「既然是貪欲，還要它做什麼？既然是虛譽，還有什麼好顧及的華志誠靜靜的道，「你一直以書生自居，難道也做不到清心寡欲？」
候牧農大笑起來，不斷的劇烈咳嗽著，說︰「貴黨的開國第一人**算不算書生？他賦詩說‘書生意氣，揮斥方遒’，但是到頭來他犯下的過錯，後人如何評說，你以為如何？」
「枉你飽讀詩書，中國能夠盡快結束那一百多年的苦難就已經彌足珍貴，至于歷史上的錯誤，成長的錯誤總是難以避免，難道西方耶和華造人的時候，就能避免亞當夏娃偷吃禁果嗎？
你看我們現在的實力已經可以傲視世界民族之林，倘若蔣公執政，恐怕中國現在已經成了巴爾干了吧？」華志誠微笑著看著候牧農，繼續道，「他們都是經天緯地的大人物，胸襟見識可能都不是我們這些後生晚輩可以管窺蠡測的，我知道的還是，只要我們能夠一天天強大起來，這就足夠了
「所以——」候牧農驚愕的看著滿臉堅毅的華志誠。
「所以我不會放過任何阻礙共和國發展的人，寧可同歸于盡華志誠用一種振聾發聵的熾熱的聲音道，「過去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假如我今天能夠活著出去，將來也是這樣
候牧農不再說什麼，看了看腕上的表，低聲說︰「再有十五分鐘，‘不倒翁’就會親自蒞臨這里來和大家會面，大家都準備好，」他回過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王秉德和伊文思、卓輝等人，厲聲道，「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開槍
「這麼說做完了這筆交易以後，你就開始更換雇主了？」華志誠問，「是嗎？候老板？」
候牧農笑了笑，意味深長的說︰「你不要忘了，我是一個書生。在中國，書生們有時候很愚蠢，有時候也很可怕，但是有時候，也很可愛
華志誠終于忍不住捂住肚子笑了起來，帶著手銬的雙手在肚子上面不斷的揉著，笑得眼淚都幾乎流了出來，他上氣不接下氣的喘著氣道︰「我還真看不出你有什麼可愛的地方來……呵呵呵呵，可真是笑死我了，你真幽默……」
卓輝惱怒的跑上來狠狠地對準華志誠的肚子踢了一腳，罵道︰「放肆，死到臨頭了，還敢這麼囂張！」
候牧農惱怒的看著卓輝，突然罵道︰「不準對他無禮！他是我的朋友
華志誠繼續揉著自己的肚子，笑著不做答。
候牧農走上前去，歉意的替華志誠拍了拍衣襟上的塵土，輕聲道︰「這次行動結束以後我可能會很長時間不踏上大陸。我跟‘九月聯盟’的合作也絕對不會針對中國，這是我們當初談妥的條件
「你跟我說這些干什麼？」華志誠用炯炯有神的目光看著他問，「你現在的老板‘不倒翁’不是快要來了嗎？他要我們身邊的核發射井采取行動了嗎？」
「假如有可能的話，他是會的候牧農鄭重的說，「他們本來是準備貴黨開全會的時候放個核彈慶賀一下的，但是現在‘九月聯盟’突然宣布停止一切在中國境內的恐怖活動，包括核武器的研制項目，‘不倒翁’擔心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所以決定提前發動核攻擊。現在核武器就在他手上，倘若到時候被中東的人轉移走了，他後悔也晚了
「他不怕‘九月聯盟’跟他算賬？」華志誠故作不知的問。
候牧農訕笑道︰「所謂的‘九月聯盟’主要是阿拉伯人，只有‘東突’‘車臣’還有‘基地’這些組織才是中堅力量，‘新民主自治同盟’只不過是外圍分子。鬧翻了頂多也就是叫罵兩聲罷了，不會鬧到聯合國大會和國際法院的
「那他為什麼現在還不實施核爆炸？」華志誠終于點中了問題的核心，一針見血的問，「是不是沒有核按鈕？」
候牧農看著華志誠，深邃的眼光中流露出了欽佩的眼神，一字一頓的回答︰「是的。沒有核按鈕以及專用的解碼裝置，這些核武器不僅無法爆炸，甚至無法移動。核按鈕現在就在‘九月聯盟’的人手里掌握，這就是‘不倒翁’遲遲不實施核爆炸的原因。‘九月聯盟’的人早就防備了他這一手，知道他心懷鬼胎，所以只讓他看管武器發射硬件，不給他啟動的核按鈕
「那麼現在呢？」華志誠問。
「現在我們已經拿到了核按鈕了他們身邊不遠處的一扇門開了，一個三十多歲面色白淨雙眼蔭翳的中年人提著一個電腦主機般大小的手提箱走了過來。
候牧農看著這個中年人，有些意外，旋即鎮靜的道︰「我只和‘不倒翁’交涉，‘知了’先生，你當前還沒有和我談判的資格
這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不是別人，正是我們久違了的「知了」，他的身後是同樣久違了的蕭文通。
「為什麼非得要是他老人家呢？」滿臉倦意的「知了」打了個哈欠，笑道，「你要的只不過是一千五百萬美金，此外還有你以後的安定生活。這是你的一千五百萬美金，至于你以後的安定生活，其實已經不用我們保證了。我們的生意成交以後你就是‘九月聯盟’的人了，我們可不敢得罪那些阿拉伯的石油大亨們說完，他看到了張玉芬，吃驚的問，「這是怎麼回事？她不是在蘭州被你干掉了嗎？」
候牧農笑了笑，權作答。
「她背叛了你，然後被你佯裝殺掉，然後又拉了回來？是不是？」‘知了’用一種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口氣問道，「這個我就不再追究了，她原本就是你的人，現在可以把江副部長和華志誠交給我吧
「還不能候牧農沉著的說，「我只和‘不倒翁’交涉
‘知了’干笑道︰「他老人家是不會輕易露面的，我今天就是全權代表
候牧農冷冷的說︰「你代表不了他
「倘若我一定要代表呢？」‘知了’冷笑道。
「那交易就取消了候牧農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口氣道，「我寧願把他們放了，然後和‘九月聯盟’的人做交易
「現在外面還有總參的特種部隊和防化兵！」
「那又怎樣？這里有十四條暗道通往郊外候牧農有條不紊的回答。
「知了」的聲音中已經充滿了難以壓抑的驚訝︰「你知道得還真不少，看來你沒有少在我們內部下功夫
「彼此彼此候牧農回過頭看了一眼王炳德、張玉芬等人，泰然自若的說，「我經營‘候鳥’組織多年，不是你們這些半路出家的人所能望其項背的
「你不就是要這一千五百萬美金嗎？還有你以後的安全保證？」‘知了’不耐煩地叫道，「現在錢已經拿來了，你以後到中東做事，只要美國人和以色列人不找你的麻煩，誰還會去找你？你死死糾纏著非要老人家出面，是不是設好了套想要誘捕他老人家？我老實告訴你，他老人家今天不會來了，這些錢你不要就算了，我們的交易現在就可以取消
「當然候牧農看了他一眼，轉過頭對身後的卓輝說，「還不快給江副部長和華志誠先生松綁，讓他們活動活動筋骨！」
「慢著！」蕭文通的身後傳來了一聲蒼老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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