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凝听到了他們父女兩人的談話,也听到了他的腳步聲,當然知道他朝船艙走來,但是她根本就不想理會他!剛剛當著悠思和一眾奴才的面,讓她兩度難堪,真真是一個可氣、可恨、可惱之人!于是她繼續裝做讀書讀得津津有味的樣子。不是有句老話嗎?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
倚靠在船艙的門口,見她一動不動,專心致志讀書的樣子,他也不知道她是真的讀書入迷,還是在成心躲他。
半響過後,還是他率先打破了沉寂︰
「你剛才站在那麼小的湖石上,也不害怕掉進水里嗎?」
他已經開了口,冰凝自知是無法再裝模作樣下去,沒處躲沒處藏的冰凝只好無奈地放下書本,意味深長地反問道︰
「難道,湖廣的兒女還會怕了這片小小的湖水嗎?」
秦順兒帶著悠思小格格釣魚,吳嬤嬤一邊整理著新采上來的蓮蓬,一邊手腳麻利地剝著蓮子,兩個小太監,一個負責撐船,一個負責給小格格撐傘,眾人都在忙著手中的活計,只有這兩個主子,滿臉尷尬,一個沒話找話,一個疲于應付。《》
不想再被他問東問西,言多必失,于是冰凝趕忙拿悠思轉移話題︰
「悠思,還記得《愛蓮說》嗎?玩了這麼長時間,也該學點兒正經功課了!」
聞听此言,簡直是讓他瞋目結舌!前幾個月那個《陋室銘》就已經讓他目瞪口呆了,現在居然又冒出來個《愛蓮說》!王爺驚詫之余,一臉不可思議地盯著冰凝︰這才剛剛兩歲的女女圭女圭,就要學《愛蓮說》?這個狠心的額娘,難道她這是要累死爺的小格格嗎?
可是還不待他在心中發泄完對冰凝的不滿,就只听悠思那稚女敕的嗓音已經開始給冰凝交功課了︰
「水陸草木之花,可愛者甚蕃。晉陶淵明獨愛菊。自李唐來,世人甚愛牡丹。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背到這里,悠思開始打起了磕巴,也難怪,畢竟是才兩歲多的小女圭女圭,能背這麼多已經實屬不易,更何況,此時的小格格,注意力全在和秦順兒的釣魚上面,哪兒還有多余的精力來應付冰凝的臨時考察課業。
眼見著悠思整個人都不在狀態上,連個書都沒有背出來,讓她再次大跌面子,她哪里能夠輕易放過悠思?于是開始繼續督導小格格的課業︰
「予謂菊,……」
悠思知道今天沒有背好書,她的額娘是不會輕易地放過她,于是手里雖然沒有松了魚竿,嘴上卻也記得趕快接上來︰
「花之隱逸者也。」
「牡丹,……」
「花之富貴者也。」
「蓮,」
「花之君子者也。」
「噫!」
「菊之愛,陶後鮮有聞。蓮之愛,同予者何人?牡丹之愛,宜乎眾矣!」
在冰凝的不斷提示之下,悠思總算是磕磕絆絆地完成了課業。對于悠思今天的成績,冰凝很是不滿,打算晚上回去要罰她從頭到尾好好再背個十遍八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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