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凝自顧自地說著,雙眼不由自主地垂下去,緊盯著放在雙膝之上的那一雙丹寇,好生納悶:真有這麼特別嗎?不覺得有這麼出挑呀。月影知道冰凝不喜歡出頭露臉、嘩眾取寵,因此每一次她為冰凝進行梳妝打扮都是中規中矩,因此冰凝初聞淑清的那番話,還以為剛才急急忙忙之間,月影給她弄了什麼招惹是非的奇異打扮,惹得李姐姐都好奇不已。
現在一看,就是平平常常的淡淡粉紫色指甲,沒有任何的怪異,于是終于踏踏實實地放下心來的冰凝抬起頭來,望向了李姐姐,一邊解釋,一邊尷尬地微微笑了一下。而淑清則是一邊听著冰凝這些謙虛的解釋,一邊從衣襟里拿出絹帕來,隨手蘸了蘸臉頰,然後狀似不經意地說道:
「唉呀,天氣真是熱得慌呢!爺可真是體恤咱們姐妹們,幸虧今天來了園子,如若是咱們還呆在府里,真不知道會熱成什麼樣子呢……」
淑清在喋喋不休地說些什麼,冰凝根本是一個字都沒有听進去!而是大腦「嗡」地一聲響,全身的血液轟地一下子瞬間全都涌向了太陽穴的位置,突突地跳個不停,眼前似乎有無數的金星在閃爍,晃得她大腦一片空白,眼前一片空白,如果不是因為她現在已經端坐在椅子上,幾乎就要朝地上倒過去。
因為,她看到了令她萬分震驚,繼而極度憤怒的一幕!因為,此時此刻冰凝眼前的李姐姐手中正在試汗的絹帕,為什麼?為什麼!
冰凝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她眼睜睜地看到淑清姐姐拿在手中的那個絹帕,怎麼竟然是前年她送給王爺的生辰禮!那個水墨畫般的翠竹?冰凝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情況打蒙了!
面對這個幾乎一模一樣的絹峟,冰凝此時的心情極度震驚,難以明狀!難道說淑清姐姐也繡了一個一模一樣的水墨翠竹?可是,這是她自己一筆一畫描出來的花樣,不是從外面買回來的成品繡樣,花了她整整大半天的功夫。即使兩個人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水墨竹花樣,怎麼可能連那才冒尖尖角的竹筍,還有那俏皮的枯枝敗葉都一點不錯?
這是她親手一針一線繡出來的水墨翠竹,每一個針腳的處理方式,每一處色調的深淺調色轉換,怎麼可能一模一樣?而且她們倆個人離得這麼近,淑清試過汗後,又似乎是刻意般地拿在手中把玩了一番,令冰凝看得真真切切,不差分毫,又怎麼可能是看錯了、認錯了?
可是,這分明是她送給他的生辰禮,怎麼竟然被他轉手送給了淑清姐姐?
眼睜睜地看到這時隔兩年的絹帕,竟然成為李姐姐的手中之物,冰凝從最初的震驚瞬間發展到現在的憤怒!
他可以不喜歡這件東西,也可以憎惡這件東西,他完全可以撕了、扯了、剪了,甚至是燒了,毀了,化成灰燼,永生永世再也看不到!他怎麼做都可以,可是他為什麼,偏偏要將這個她自己親手繡的絹帕,轉送給李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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